0281 威武不能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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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不會有事的！爸爸不會有事的！爸爸不會有事的！……”小圓圓抱著小白，手指頭狠掐著兔耳朵，兩眼空洞，像是失去了意識似地作機械重複。

小甜甜嚇得去拉林婉如，林婉如睡得太死了，拉了半天都沒動靜。

小甜甜光著腳丫跑到冷絲雨房裡，見絲雨正準備躺下。

“姐姐姐姐，圓圓……圓圓她……你去看看。媽媽睡著了……”冷甜甜嚇得已經語無倫次了。

“不慌，小甜甜。我去看看。”絲雨翻身下床，輕衫薄袖地去了主臥，見冷圓圓目光呆滯，神情酸楚，反覆重複著“爸爸不會有事的”。

絲雨怕把林婉如吵醒，當即把圓圓抱去自己房裡，坐在床沿放在膝蓋上，摟在懷裡低聲安慰，“爸爸沒事爸爸沒事，圓圓別擔心，爸爸前幾天還給媽媽打了電話。”

圓圓一口氣像是憋在心裡沒發出來，聽絲雨這麼一說哇地哭出聲來。

小圓圓窩在絲雨懷裡嗚嗚大哭，哭著哭著竟睡著了。

睡著了眼睫上還掛著幾顆晶瑩的淚珠。

睡著了還時不時地抽泣幾聲。“爸爸……爸爸……”

小甜甜感覺自己闖了禍，惴惴不安地來到絲雨房裡來。見到小圓圓的光景，也忍不住掉起淚來，她也想起了生父生母……

絲雨一眼就看出小甜甜的小心思，溫柔地對甜甜說：“小甜甜，這事不怪你的。是小圓圓太想爸爸了。”

聽絲雨說不怪自己，小傢伙心中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

把小圓圓放在床上，蓋好被子，絲雨見小甜甜還眼巴巴地望著自己，就輕拍小甜甜，“小甜甜，沒事了，快去睡了。”

“姐姐，你跟我說實話，咱爸爸真的沒事麼？”小甜甜壓低聲音詢問絲雨。

絲雨連忙看一下圓圓，見圓圓呼吸平穩，趕緊拉著小甜甜到小圓圓的工作室，關上門，低聲對小甜甜說：

“小甜甜，我跟你說真話。咱們的爸爸一年半以前就犧牲了。但這事你絕對不能跟圓圓說。”

“爸爸不在了呀……”小甜甜不由自主地也掉下淚來，她本以為可以再次看到立體鮮活的冷翔的，現在看來，就只能看到相框中的冷翔了。

她失去過親人，想起小圓圓要知道這個訊息，不知該有多悲痛，她的心裡也跟針紮了似的難受。

“姐姐放心，我絕對會守口如瓶的，你們不說，我就不說。我以後儘量不在圓圓面前提爸爸了。”

“嗯。乖。你快去休息了吧。”

“姐姐……”

“嗯？”

“今晚我可不可以挨著你睡？”小甜甜聲如蚊蠅。

“可是，”絲雨看著那幽怨期待的小眼神，感覺無法拒絕，“好吧……我應該不會不老實吧……睡覺去。”

第二天一大早，絲雨翻身起床，發現床上小朋友一個也沒有了。

趕緊滑下床，果然在床北側地面上發現了冷甜甜，飛速抱起來一把塞進被窩裡；

後又在床南側地面上發現了冷圓圓和小白，又趕緊抱起來，麻利地塞到被窩裡。

完美！都沒發現！

哎！倫家睡覺會有這麼不老實麼？絕對不是我的錯。是她們自己滾下去的！

這麼想了心情就好起來，輕衫薄袖地去了廚房，見秋朵兒正在忙碌。“秋老師，要幫忙麼？”

“不用。絲雨，你穿這麼薄，可別感冒了，要練沙袋就快去！”

“嗯。那我去了……”

推開練功房的門，絲雨蒙了，一根豆芽菜全副武裝在揍沙袋。

“我揍死你揍死你揍死你……”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吖……

這速度！

“咳……那個……小甜甜——”絲雨撓了一下後腦勺。

“姐姐早上好！姐姐麼麼噠！”小傢伙回眸之時，臉上漾開的笑意讓人如沐春風。

“那個……昨晚睡得還好麼？”絲雨作惡心虛。

“好，很好。姐姐只踢了我五腳。”小甜甜咧開嘴一笑。小傢伙越來越愛笑了。

“什麼？五腳？……那你……為什麼不去媽媽那裡？”絲雨笑得有些不自然。

“我看圓圓的姿勢滾得很，我想學習一下。”

“……好嘛，理由很強大……來，咱們姐倆扁沙袋！”絲雨轉移話題。

“砰砰！”

“砰砰砰！”

揍了二十來分鐘，絲雨去沖澡，小甜甜也跟去，“姐姐，你幫我搓背。”

小甜甜的肌膚在紅花油和冷家溫情的調養下已經恢復如初。她終於可以讓冷家人替她搓背啦。以前，她總怕別人看她的身體。

絲雨替小甜甜渾身抹上沐浴露，用搓澡巾搓起背來。

“甜甜小寶寶這面板跟緞子似的。”

“咯咯咯……以前我媽媽就這麼說的……”

“你爸爸媽媽真的是被洪水捲走的？”

“姑父說的，我沒有看見。”

“你姑父和你爸爸媽媽的關係怎麼樣？”

“關係不好，經常吵架。

有一次，我去我爸爸辦公室玩，我姑父向我爸借錢，我爸沒給，倆人就吵起來了，甚至要動手。我就大哭，他們就沒打起來。”

絲雨手上忙碌著，腦子裡卻想著別的事。

“姐姐，我的皮快給你搓沒啦！”

“呃……好了。”

……

這一天是高二上期期末考試的最後一天，考完就會放假。

期末考試成績會由班主任統一在微信群中發放。教師和學生也可憑官方核定賬號在專門的閱卷平臺檢視相應成績。

這一天，絲雨去得很早。她在主教學樓前等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柳旭東。

柳旭東慢悠悠來到主教學樓前，冷不防被角落裡竄出的一道光影嚇了一跳。

“大姐，不是兔子就別學兔子走路！我的心臟沒上保險！”

冷絲雨沒跟他廢話，揪住他手臂上的校服就朝主教學樓後邊跑。

“人家名草有主啦，你想施暴就找別人啊。”柳旭東大叫並奮起反抗，卻始終甩不掉冷絲雨纖纖玉手的束縛。

冷絲雨把柳旭東揪到草坪上。

一地的枯草已覆上一層白霜，曾經的角鬥場此時正衝破薄霧迎接初升的朝陽。

放開文弱美少年，生猛少女虎視眈眈。“說！昨天你發了多少紅包？”

柳旭東面無表情，轉身就走，“大姐，我沒工夫去研讀你的火星文，咱們地球人要去考試了。”

“打算跟我裝糊塗是吧？”絲雨纖爪閃電般拎著柳旭東的衣領，將他倒拎了回來。

“我只對多多有興趣，再動手動腳我告你非禮！”柳旭東一門心思裝糊塗。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流淚是吧？”絲雨跑到柳旭東身前，一手揪住柳旭東胸前的衣服，一手掄起拳頭舉過頭頂，“你說還是不說？”

柳旭東卻撒起潑來，把腦袋主動低下來，一手在腦袋上比比劃劃，“大丈夫威武不能屈，正面背面你隨便下手，看中哪裡砸哪裡！”

“我砸囉——”

“趕緊砸！”

“我真的砸囉——”

“少墨跡，我還得參加考試呢！”

劇情有些超出絲雨的預期和控制了。她緩緩放下拳頭，“我怕你訛我。”

柳旭東暗自得意，“美女，這就對了嘛，有時候，暴力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暴力與資本的角逐中，資本絕對是碾壓式的勝利！

柳旭東唇角勾出了一抺邪氣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