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S市腦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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礦石吸收輻射，通體亮起越來越奪目的青色光芒。等到光芒刺眼時，青耕鳥便主動從礦石上下來，回到了譚悅身邊。

譚悅感到青耕鳥於自己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她獎勵般摸了摸青耕鳥的頭，後者享受地眯著眼。

顧卓然拿起礦石，道：“這樣就好了。”

“接下來要怎麼做？”

“找一個可以輻射到整個倖存者基地的位置，建立輻射廣播站。”

譚悅點點頭。這是他們要操心的事情了。

……

譚悅回到宿舍。聞子希、阿笙和封柏正在玩鬥地主，賭注是基地裡最近很流行的一種糖。阿笙特別喜歡吃這種糖，小姑娘腦子好使，已經贏了不少進口袋裡了。

譚悅叮囑道：“阿笙，糖要少吃。”

阿笙吐舌頭，做了個鬼臉：“知道啦，我又不是普通小孩子。”

譚悅心想那也不行，小孩子就是不可以吃太多糖。

聞子希聽見她的心聲，會意地朝她看了一眼，偷笑。

她摔下一摞牌：“炸彈！”

“哎呀！怎麼這樣！”阿笙懊惱地錘了錘頭，“你這樣自己也會輸的！”

聞子希聳了聳肩：“有人不讓你吃糖，不能怪我。”

說罷，她往嘴裡扔了一顆，順便把另一顆塞進晨曦嘴裡。

趁著小姑娘還沒發脾氣，封柏把所有牌都攏起來，裝進小盒子裡，問道：“今天沒去看店嗎？”

譚悅“啊”了一聲，答道：“找了個小孩子，今天是週末不上課，我讓他幫我看店，一天給他一顆丹木果作為報酬。”

封柏笑了：“你這算不算僱傭童工？”

譚悅聳聳肩：“不算，偶爾一天而已。”

她轉過身去，封柏在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

他不是真正的“封柏”，對人類社會的所有認知都來源於高塔裡研究員之間的對話。在村莊被當作“柳仙”供奉時，他也沒有主動了解村民們的生活。

封柏就像剛出生的一個高智商嬰兒，如飢似渴地汲取著人類社會里的各種知識，吃喝玩樂、學習研究，甚至連玩牌也包括在內。

至少迄今為止，他做得很好。

譚悅擰開收音機。

“……今日‘黑色流感’新增201例，其中普通人188例，異能者13例，死亡1例……現已確認黑色流感透過飛沫傳播，病情隨著患者使用異能而加重，請廣大異能者朋友們做好防護，出門戴口罩，已經中招的朋友們儘量不要使用異能……”

聞子希和封柏停下手頭的事情，專心聽起廣播。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燕城異能者研究院在譚悅小姐以及T城異能者研究院——顧卓然院長的幫助下，找到了有效抑制黑色流感傳播的方法，並發現了完全治癒該流感的方案……請廣大患者朋友們不要放棄活下去的希望……”

阿笙睜大了眼睛，對譚悅說：“他們在說你的名字哎。”

譚悅打了個電話，確認一桶七隻珠鱉魚已經送到基地住院部，愉快地鬆了一口氣。

……

S市異能者研究院。

這裡不同於燕城和T城的研究院那樣高階，S市的研究院臨海，在末世初期就被從水裡爬上來的怪物攻佔了，一眾高階研究員們只能另找地方做研究。

總之那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研究院一群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上了年紀的教授們東躲XZ，最後把新實驗室的地點定在了一個潮溼的地下建築裡。

這裡不是最好的環境，但最安全。

S市不同於其它內陸城市，它的地上防線集中在海邊。

末日不僅是地上的動亂，更是海洋變異生物的狂歡。在這場全球變異中，許多海洋生物獲得了在陸地上行走的能力，於是它們紛紛朝陸地上進軍——在眾多沿海城市裡，淪陷程度最小的，恐怕就屬這個末世前的大都市——S市了。

此時此刻，在潮溼陰冷的地下實驗室裡，擺著三張床，床上分別躺著三個人，有男有女，他們無一不面色紅潤、表情放鬆，但——

“加大刺激！”

“主任，已經是最高階別的刺激了，再多，患者的大腦會承受不住的！”

主任眉頭緊鎖：“難道就眼睜睜看著他們腦死亡嗎！？”

那名實驗員的手微微發抖，為下一步的操作而猶豫，腦海中天人交戰。

“嗶————”

指示燈熄滅，伴隨拉長的提示音，昭示著此人的腦死亡。

而病人依舊躺在床上，面色紅潤，表情放鬆，只是他的意識已經不在這具身體裡了。

主任狠狠捏了捏眉心，半晌，一拳砸在試驗檯上。

“這末世，就他孃的邪門。”

實驗員小聲提醒：“主任，罵人不罵娘。”

主任揮了揮手：“行了，我娘早就沒了，我也快不行了。那個黑色流感——”

滿屋子的實驗員一聽到這個話題，無不紅了眼圈。這一間實驗室，只有主任一人是異能者。

主任姓梁，一年前在做一項有關異能者神經海萎縮的研究時忽然頭痛欲裂，隨後失去意識。等醒來，他就覺得大腦異常清明，連帶著生活中的各種輻射，他也能清楚感知到，並區分出它們的不同。

很難形容那種感覺，不論是周圍的電器、手機等物品發出的電磁輻射，還是人體發出的熱輻射，只要他想觀察，他就能清楚地感知到它們的特點和強弱。

但好景不長，就在末世來臨之後，他被自己實驗室的志願者傳染得了黑色流感，目前身體健康愈發下滑，連帶著呼吸都有些困難。

梁主任嘆了一口氣。

“繼續吧，把這個實驗做完。”

……

“什麼，S市那邊又有怪病？”別墅裡，譚悅瞪大了眼睛，連帶晨曦和身邊端坐著的小龍表情都驚訝了起來。

“是的，”周部長坐在她對面抿了一口丹木果果汁，說道，“據說是能夠讓人在睡夢中不知不覺地腦死亡。”

譚悅低下頭思索片刻。

“聽起來不像是正常範圍內的疾病，更像某種超自然現象。”

周部長正色道：“沒錯，這也是我們需要你幫助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