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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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悅眼睛一花，她好像看到秦珩了？

沒看錯，她抬頭，在另一個方向看見了躲在樹根後的秦珩。他穿著一身黑，隱沒在了夜色中。

秦珩也看到了她，他看到譚悅的一瞬間明顯緊張了一瞬，隨後慢慢放鬆下來。兩人默契地對視了一眼，繼續觀察起村長的行為。

村長嘴裡唸唸有詞，譚悅聽不清楚。

譚悅旁邊的女孩在旁邊冷眼看著村長對著雕像禱告，眼神沒有一絲溫度，彷彿看著的是一件死物。

譚悅在思考村長這麼做的用意。昨天晚上帶來的是覺醒者團隊的隊長，今天隊長就剛好發燒了，這不可能是巧合。

今天村長帶來的是覺醒者小隊裡的女孩。

如果她沒有預料錯，這個覺醒者女孩明天也將不會出現。

果不其然，村長在禱告完畢後，拎起覺醒者女孩的衣領，將乾枯的右手覆蓋到她的臉上——譚悅注意到村長的右手徹底化為了乾枯的樹枝，似乎夜晚會讓他們的本體顯形。

女孩尖叫起來。

覺醒者女孩的臉部面板下湧動著不知名的液體，讓她的五官看起來像液體一樣在流動，好像要脫離她的頭部一樣——令人震驚的事情隨即發生了，小女孩的五官順著村覆蓋在上面的右手臂流向村長的身體，然後重新長在村長背部的面板上！

她驚恐的表情定格在村長樹皮一樣的軀幹上，一如昨晚的覺醒者小隊隊長。

譚悅死死咬住下唇，控制自己大氣不出一口。她朝對面看去，秦珩的身形隱沒在暗處，看不清表情，但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心情並不美妙。

等村長走了，譚悅才拖著靈體從掩體後面出來。

秦珩看見她透明的身體，面色狠狠一肅：“你也變成這樣了？”

只見秦珩的身體也是透明的，月光在他的身體裡可以穿透。

譚悅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的身體還躺在原來的房屋裡。她看向小女孩，道：“是你做的嗎？”

小女孩不說話。

譚悅從系統商城裡買了一張白卡，對她道：“你不說話，我就把你收進卡牌裡。”

小女孩憤怒地白了她一眼，不滿地質問道：“你就是這麼對待幫了你們的人的？”

“抱歉抱歉，只是玩笑。”譚悅收起空白卡。

小女孩撇了撇嘴：“我以為你們看不見我，誰知道你們用了什麼方法能看見我。”

她陰沉著臉，對兩人道：“不要相信這個村莊，它會模糊你們的記憶，原本你們會忘掉所有事情的。無論你們在夜晚看到什麼，都無法將這份記憶帶到白天。你們都會忘掉。”

她對譚悅說著，水汪汪的眼睛在透明的身體裡顯得更加幽怨：“我只能把這份記憶以夢的形式植入你們的記憶裡，費了我好大勁。”

譚悅一愣，同秦珩對視了一眼。

“昨晚你也在？”她問小女孩。

小女孩道：“當然。我讓你們兩個都靈魂離體了。只有這樣，才能留住你們的記憶。”

譚悅再問秦珩：“你昨晚也出來了？”

秦珩這次沒否認，輕輕點了點頭。

“謝謝你，你……是從哪裡來的？”

小女孩抬頭望向高塔的方向，伸手輕輕一指。

“你從高塔來？”

她點了點頭。

譚悅想起，高塔是那兩枚子彈射出來的地方。

她急切地問：“高塔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小女孩卻說：“我該走了，下次再見。”

“別——”

話音未落，小女孩的身影消失。

……

譚悅忘記了她是什麼時候回到身體裡的。

大概這個村莊真的有什麼存在可以混淆記憶和認知，做出諸如鬼打牆和讓人遺忘記憶的事情來。

如果有這麼一個存在，一定和村長關係匪淺。

她早早起床洗漱，往旁邊一看，秦珩正在一邊做力量訓練。

“你沒睡？”她走過去問。

秦珩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拍掉手上的泥土。

稀奇地，這次是他先開口：“我想通了。”

譚悅嫣然一笑：“我也想明白了。”

周成華從後面走出來，道：“你們倆在打什麼啞迷？”

譚悅索性把昨夜和前夜的事情同他說了一遍。

“還記得我同你們說的嗎，這些植物在爭搶人類基因。”

周成華點頭，隨後反應過來，低聲驚呼：“你是說村長——”

“噓！”

譚悅繼續分析道：“如我們親眼所見，村長不是人類，是植物人，或者叫類人植物，管他的，那他就需要爭搶人類基因。”

秦珩只點頭，把發揮的機會讓給了譚悅。

周成華恍然大悟：“所以這個村莊裡沒有其它類人植物，也沒有長著人臉的變異植物。”

“對，因為全被村長吸收了，或者說吞食了。”

一陣沉默。

“大自然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以村長背上那些人臉的密集程度，他大概吃了不少含有人類基因的植物，也吃了不少……人。”

周成華卻道：“那個小女孩，她為什麼幫你們？她今晚還來嗎？”

譚悅聳了聳肩：“誰知道。”

她接著說道：“我懷疑我們也被村長當成了食物，就像覺醒者的小隊一樣，現在又離不開這個村子，所以我們要當心。”

話說到現在，大部分人都醒了，迷迷糊糊地拿著牙具在水缸前面排隊。

周成華看了他們一眼，回頭低聲說道：“再觀察。”

【叮咚，恭喜宿主臨時任務：勘破村莊的秘密已完成30%，加油哦！】

譚悅心下一喜，看來她的猜測是正確的。

又是一天過去了，第三天晚上，沒有了絕對記憶卡，她看不到小女孩，也看不到秦珩，只在混沌迷濛中靈魂被牽引著離體，像做夢一樣。

這一天村長沒有再拖人過來，而是一株長滿了人臉的變異植物，人臉在這株植物上相當密集，可以看出這株植物含了許多人類基因。

他把植株擺在貢品的位置上，虔誠地在柳神雕像前拜了拜，然後嘴裡喃喃地說了一句什麼。

這回譚悅聽清了，他說的是“柳神恕罪”！

這位老人在偷吃給柳神的貢品。

前兩天的覺醒者，還有這株變異植物，原本都是給柳神的，現如今都被村長偷了去。柳神得不到貢品，鬼打牆就永遠不會消失，他們會困在這裡出不去，直到成為老人的口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