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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邀跟唐駙馬商議完,便徑直去了廖夫人那裡,請廖夫人派幾個府兵陪著她去那些孩子們所在的織場。
如今那個織場也有了名字,就叫做寸心織場。
這個名字還是廖夫人取的,聽說蘇邀要去織場,廖夫人有些遲疑:“這個節骨眼?”
不是說如今可能有內奸要生事嗎?這個時候出門,只怕是不安全。
廖夫人雖然也相信蘇邀的本事,但是畢竟還是個謹慎的人,很怕蘇邀會出什麼意外。
蘇邀卻很堅決的點了點頭:“您不必擔心我,若實在是不放心,便多派幾個人給我便是了。”
廖夫人見她態度堅決,也知道攔不住,遲疑再三,還是隻能苦笑著答應了,除了蘇邀自己的那幾個信得過的人之外,她又格外給蘇邀加了足足二十人,饒是如此,她還是有些心神不寧的。
蘇邀到存心織場的時候,孩子們正在吃午飯。
因為有袁夫人親自看著,廚房的採買都還算是良心,孩子們的吃食很不錯,袁夫人也在用飯,聽說蘇邀來了,急忙迎出去。
她這些天都怕跟蘇邀提起前面的戰事,怕惹蘇邀傷心,如今見蘇邀肯出來走動,心裡便放心的多了,笑著拉她進了用飯的餐堂,問她覺得如何。
蘇邀參觀了一陣,見用具都是新的,孩子們的碗裡也都有肉有菜,便也笑著誇了一聲:“的確很不錯,可見是用了心的,遇見夫人這樣的人,孩子們真是好福氣。”
袁夫人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都是分內之事......”
這才問蘇邀怎麼今天過來了。
蘇邀笑著搖頭:“太久不出門了,骨頭都坐的懶了,便出來走走。思來想去,除了來這裡,好似也沒別的地方可去,便乾脆過來了。”
她一面說,一面跟袁夫人走走停停,將織場都逛了一遍。
她是第一次過來,袁夫人自然得給她講講織場的事,又帶她去看那些女工。
女工們是更早吃完了飯的,她們還得去跟織造局的人學刺繡和織布染布。
等到進了織場的工坊,蘇邀便看見了成本投入最大的東西----織機。
這些織機都是從南京運來的,是費了紀家和邱家不少心血才成功運過來裝上的,蘇邀走到這些織機面前,認真端詳了一陣,忽而伸手撫上其中一臺,面色冷淡的轉頭問織場的管事:“這些織機怕什麼?”
管事驚了一下,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看著蘇邀。
什麼叫做怕什麼?
織機怕什麼?
管事原本還有些犯嘀咕,等到看到蘇邀那雙眼睛朝自己看過來,頓時又打了個激靈,鬼使神差的脫口而出:“這些織機最怕的就是火跟水了,火燒了就沒了,進水了也沒用了。”
不過平時大家都把織機看的比性命還重一些,進織場連火摺子都不能帶,晚上也是不準開工的,就怕有人用火燭不小心出什麼事,誰會閒著沒事去琢磨這些東西呢?
蘇邀挑了挑眉:“這些織機都在這裡?”
管事覺得縣主莫名其妙的,但是也不敢不答,打起精神小心翼翼的回話:“一多半的織機都在這裡了,還有六臺是剛運來的,還沒經過師傅們除錯,師傅們正在除錯呢。”
蘇邀手裡的動作立即停住,手指在織機上點了點,哦了一聲問:“在庫房裡?”
她剛才已經隨著袁夫人將整個織場逛了一遍,自然知道庫房是緊挨著一些更小的孩子們的住所的,因為那一塊有個空地,可以留給這些孩子們玩耍。
管事擦著汗應了一聲。
蘇邀的眉眼迅速的冷了下來:“過去看看!”
管事的已經被嚇得有些懵了,實在不知道縣主這是什麼意思,等到出門看見縣主帶來的那三十個都挎著刀劍的隨從,便更是心裡咯噔了一聲。
總覺得縣主問的這些問題奇怪,難道真的有什麼事要發生不成?
而蘇邀已經下了臺階,快步的帶著人朝著庫房去了。
袁夫人跟在她身邊,有些不解又有些奇怪的問:“么么,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現在還沒有出,不過我猜,即將要出事了。”蘇邀低聲回答了一聲,加快了步子,還沒到庫房,先聽見孩子們歡快的笑聲,這是這些更小的孩子們吃完了飯,照顧她們的女工帶著她們在空地上玩耍。
蘇邀遙遙的看了她們一眼,直奔庫房。
庫房外頭一如往常,守著兩個老蒼頭,他們都是認識袁夫人和管事的,見了他們過來,急忙站起身來。
蘇邀停住腳,打量了一下庫房,輕聲問他們:“裡頭有人嗎?”
“才剛來了幾個師傅,說是除錯織機的。”老蒼頭撓了撓頭,被眼前的陣仗弄得有些茫然。
蘇邀嗯了一聲:“我進去看看。”
老蒼頭點點頭,兩人把門開啟,蘇邀對著何堅使了個眼色,何堅便跟阮小九分別帶著兩個人去周圍檢視了。
蘇邀自己跟袁夫人帶著剩下的人先進了庫房。
倉庫很大,存放織機的庫房在最後一排,剛走過去,蘇邀便站住腳。
袁夫人也跟著停下來,有些緊張的問:“怎麼了么么?”
蘇邀沒有說話,徑直走到門口一把將門推開。
庫房裡正擺著幾張織機,聽見開啟門來,正在織機面前忙碌的幾個人轉過身來,有些詫異的看向門口。
管事眼見一切正常,稍稍鬆了口氣,急忙揚聲問:“快給縣主行禮!”
那幾個師傅果然忙放下了手裡的夥計,急忙走向蘇邀。
正在這時候,蘇邀卻後退了一步,與此同時,她身後的孫興孫旺兩個人都上前幾步,嚴嚴實實的將蘇邀給擋在了身後,也把袁夫人和那個管事都給擋住了。
管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還沒來得及驚訝這是在做什麼,便見那幾個師傅忽然便朝著前頭的兵卒撲了過去。
蘇邀目光冷靜,顯然是早已經有了預料,冷冷的望著那些人,揹著手冷眼旁觀沒有出聲。
她不說話,不知怎的,管事就沒敢問到底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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