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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接連發生的事,讓紀老爺子原本睡不安枕,但是,反而在今天紀雲亭受傷之後,紀老爺子的心一下子就徹底踏實下來了,他溫和的親自去看了孫子一回,安慰了孫子幾句,便跟大兒子一道離開了院子。
養傷期間需要準備的東西,紀太太早就已經令人準備好了,此時都已經著人送了過去,紀大老爺服侍著紀老爺子回房,被紀老爺子喊住了。
紀老爺子許久沒有這樣的心情和興致了,他招手讓兒子:“坐下,咱們爺倆好好說說話。”
外頭自有人送了茶水點心上來,而後全都退了出去。
等到房裡安靜下來,紀老爺子面帶欣慰的拍了拍桌子:“好,好啊!如此,我以後就沒什麼可不放心的了,你兒子,比你還要有眼光,我們紀家,以後沒什麼可操心的了。”
父親以前從來不曾如此誇讚過紀雲亭,紀大老爺心裡又是自豪又有點兒不好意思,給父親倒了杯茶:“父親別太誇讚他,他也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罷了,若是真讓縣主在咱們這裡受了傷,豈不是我們紀家的罪過?”
紀老爺子卻果斷搖頭,輕笑一聲道:“該做的事情?這世上有多少該做的事兒,你看有多少人又真的去做了?我與你說,沒什麼該做不該做的,雲亭難得就難得在這一份應該上頭,這一次,我們家裡被人早就埋下暗樁,老二媳婦兒犯糊塗險些讓全家都走上絕路,你不生氣?你媳婦兒不生氣?便是我,我也是生氣的,不要說老二了,我也連帶著遷怒小四他們,但是,雲亭沒有。事情發生之後,雲亭便能上下串聯,安撫弟妹,還能跟縣主搭上話,配合縣主讓老二媳婦吐出了白七爺,這,就已經是有先見之明。而且,家裡這麼亂,他還能帶著家中人一起,將那些官員和客人的飲食休息都安排好,可以說得上是面面俱到。”
紀大老爺也被紀老爺子說的有些激動了,有這樣好的兒子,當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還有今天的事,你說蘇縣主在我們家裡出事,我們家中一定不能獨善其身,你說的正是。所以,雲亭捨身為縣主擋刀,這不是常人能有的魄力,我在你這個年紀之時,還懷著一腔的不甘,滿懷的怨恨和痛苦,我沒有這樣的遠見和胸懷,但是,雲亭有。以後,我就不發愁了!”
紀老爺子這麼說,完全是已經確定要將家主的位子正式交給紀雲亭了。
雖然說紀大老爺是長子,以後家業按理來說也應當是他的,但是,得到紀老爺子這番話,意義絕對是不同的,他笑著道:“他到底還年輕呢,還需要父親你的教導,以後若是能帶著我們紀家重新振興,那也是他的福分。”
紀老爺子這一高興,晚上都不必睡了,他再三又叮囑了兒子一番。
紀大老爺是後半夜才回了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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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太太一直都等著他,見了他回來,一面讓人去準備熱水一面問:“父親跟您說什麼呢,說這麼久?這眼看著都要天亮了。”
“我這麼晚不回來,你便先睡就是,怎麼還等到這麼晚?”紀大老爺臉上有些紅紅的,見妻子嗔怪的瞪了自己一眼,便忍不住笑了:“別這樣看著我,我是跟父親說事兒呢。父親真是,把雲亭誇了又誇,我從未見父親這樣高興過,他老人家這麼高興,難不成我能去掃興?我便陪著父親多說了一會兒話。”
聽見是誇兒子誇到這麼晚,紀太太也又是高興又是詫異:“就是為了今天雲亭為了縣主受傷的事兒嗎?我也不是為了等你才等的這麼晚,剛剛是照顧雲亭去了,雖然說有申大夫看著,但是我這當孃的,還是自己在那裡看著才放心。不過,他是救縣主才受傷的,伯爺他們都很感激,上好的藥材送了不少,伯爺還親自留在那裡,說是這前幾晚,他是自己在那兒陪著的,蘇家也算是仁義了。”
自來上位者就很難對下頭人的付出覺得感激的,大部分人都有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但是蘇家完全沒有,蘇縣主立即就去請了申大夫不說,蘇嶸也是對紀雲亭十分關心,給紀家送了重禮,也是親自在那裡陪護的。
紀太太心裡,倒是沒覺得紀雲亭受傷有什麼不滿的。
紀大老爺也忍不住笑了:“是呢,正是這話了。父親說,他在這個年紀,絕對是沒有云亭這樣的勇氣和眼光的,雲亭難得啊!他能去救縣主,而且之前的事兒也做的很好,父親喜歡的了不得。還有,伱最近也趁著這個機會,多跟縣主走動走動,縣主和蘇家,都是好說話的人,不是那種勢力的人。”
夫妻倆,很多事不必說透,自有默契。
紀太太一聽就明白了,她看了丈夫一眼,思索之後道:“到底怕人家覺得我們存在攀附之心。”
聽見這話,紀大老爺便笑著抬頭:“這可怎麼了?原本,我們就存著攀附的心思啊,咱們家門楣,哪裡及得上蘇家伯爵府邸,縣主之尊呢?原本就是高攀,只是,我們並不是那等盼望著透過娶個媳婦兒如何如何的人家,只是,縣主著實出眾,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追得到,是雲亭的本事,若是不行,那也是應當,怎麼還放不下身段嗎?”
丈夫既然都這麼說,紀太太還有什麼可說的呢?她也不是不喜歡蘇邀-----紀太太不是那種名門望族的官太太,她自己家族也不是什麼大家族,根本沒有什麼女子應當如何如何的思想,在她看來,縣主真是能幹的不能再能幹了,能如此能幹,又有這樣的身份,若是真的能娶到縣主做兒媳,那是天上掉下來的大好事砸在自家頭上了。
思及此,紀太太一夜輾轉反側,想著該如何婉轉的和縣主打好關係,如何讓伯爺看到自家這個兒子。
而此時,蕭恆方才踏出紀雲亭養傷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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