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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陽王府哭聲一片。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這兩年王府跟被什麼詛咒了一樣,接二連三的死人,府裡的主子現在都不剩下幾個了,如今更是連淳安郡主都死了,家裡上上下下哭成一片。
反倒是汾陽王妃不再哭了。
崔先生在廊下駐足一刻嘆了口氣邁進書房,見汾陽王妃正在書案後頭端正坐著,便整理了表情,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王妃。
汾陽王妃面色蒼白,一眼看過去就知道心情不好,崔先生不由得出聲安慰:“王妃節哀,郡主若是在天有靈,也不願意看到您如此傷心的。”
“她不願意看到我如此傷心?”汾陽王妃譏誚的笑了:“若真是不想我傷心,就不會去做這樣的蠢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她這是要報復我,要挖我的心!”
何況自己死了,蘇邀還沒什麼事。
崔先生知道汾陽王妃是太過心疼所以才會口不擇言,頓了頓輕聲道:“這也怪不得郡主,實在是......蘇邀帶給郡主和王府的傷害太多了,郡主早已經不堪承受,才會選擇如此玉石俱焚的方式。”
汾陽王妃靜默不語。
她心裡不是不後悔的,想到每次淳安郡主迫切的要對付蘇邀的時候,自己都嚴詞拒絕又不耐煩,她心裡升起無限的後悔來。
“可她到底還是做了蠢事!現在她自己死了,蘇邀卻平安無事,這算什麼?”她木然的說道,不知道是在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崔先生聽:“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女人氣急了的時候情緒反覆無常,崔先生便等到汾陽王妃數落完了,才緩緩的說:“現在說這些也於事無補了,王妃,郡主其實是思慮周全的,她的騎術很好,自小就是跟著王爺打獵煉出來的騎術,那匹馬受了驚,會踩死人撞死人,但是......”
他沒有繼續說出來。
但是汾陽王妃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不會傷到淳安郡主自己。
淳安郡主雖然看上去很無腦,但是這件事卻不算是做的沒腦子,當然,前提是這匹馬真的撞死了蘇邀的話。
原本把蘇邀給撞死了,也能說淳安郡主不是故意的----瘋馬啊,瘋馬誰能控制的了?
可現在,淳安郡主的這個計謀被蘇邀反將一軍,將計就計。
事情的原委他們都已經問的清清楚楚,知道蘇邀上馬的事情。
外面的人看來蘇邀是要幫助淳安郡主降服瘋馬,只是沒能成功反而還自己摔落在地。
但是實際上,府里老成的護衛看過角度和現場,回來稟報說,蘇邀摔落的角度十分巧妙-----周圍沒有任何尖銳的東西和障礙物,她滾落在地看著受了重傷,但是實際上卻幾乎都是皮肉傷,而且還護住了頭臉。
汾陽王妃氣的五臟六腑都在痛,蘇邀竟然害死了她的女兒!
崔先生見汾陽王妃的面色更加難看,住了口搖了搖頭:“王妃,眼下不是傷心的時候,還是要想想辦法,如何能把這件事處置的乾乾淨淨不留痕跡,否則的話......”
否則的話,若是淳安郡主被證實了是故意縱馬傷人,那事情就完全不同了。
汾陽王妃拍了一下桌子憤憤然:“怎麼?還要怎麼處置?我女兒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嗎?!”
她這麼一說,崔先生恍然,忙點頭應是:“王妃說的是,咱們郡主如今已經......”
誰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淳安郡主死了,這就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汾陽王妃拍完桌子又冷冷的哼了一聲,面色冷酷:“想法子,我不管怎麼樣,要儘快見到白七爺,若是不能見到白七爺,那就見其他人!”
反正只要是能代表那邊的人,都可以。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她要讓蘇邀現在就付出代價。
崔先生知道她現在是根本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毫無理智,也並不反駁只是順著她答應,忙下去辦事了。
而此時此刻的蘇家也一片忙碌。
蘇杏儀站在門口攙扶著蘇老太太,急忙安慰她:“沒事沒事,胡太醫已經說了,不會損傷性命,么么福大命大,一定會很快沒事的。”
蘇老太太哪裡能真正放心?從飛馳的馬背上落下來,她簡直都不敢想得是多痛,尤其是聽說縱馬的還是淳安郡主,她哪裡猜不到事情是淳安郡主惹出來的?
真是欺人太甚了!
她攥著自己的柺杖擺了擺手,不肯走開:“有沒有事,等申大夫出來了再問問。”
胡太醫給看過了,但是蘇老太太不大放心,還是去找了申大夫過來。
不一會兒汪悅榕從裡面出來,眼圈紅紅的喊了一聲老太太一聲姐姐。
蘇老太太顧不得答應便急忙問:“怎麼樣了?申大夫怎麼說?”
“說是沒撞到頭,雖然看著嚴重,但是大多數都是皮肉傷,沒有傷筋動骨,養一陣子就能好了。”汪悅榕心臟跳的厲害,忍不住拍了拍胸口:“真是嚇死我了!”
蘇老太太和蘇杏儀都鬆了口氣。
“到底是怎麼回事?”知道蘇邀沒事,蘇老太太叫了何堅和燕草過來,目光在他們身上轉了一圈:“怎麼會出這種事?!”
燕草跪得直直的:“我們在盤查賬目,原本已經要回府了,誰知道外頭忽然傳來吵嚷聲,後來才知道是淳安郡主驚了馬,路上踩傷了不少人,姑娘讓堅叔去救一個孩子,又不許我們出去,自己去攔了淳安郡主的馬.......”
蘇老太太聽的心驚動魄。
這麼說,淳安郡主就是衝著蘇邀來的,她肯定是查到了蘇邀的去處,所以才故意過去找麻煩的。
這也符合淳安郡主的脾氣。
蘇老太太冷笑了一聲,覺得氣憤的同時又很有些幸災樂禍。
“真是活該。”她毫不客氣的嗤笑了一聲:“賠上了自己的性命想要害人,結果卻偷雞不成蝕把米,別人沒事,她自己反倒是死了,看來果然是報應不爽。”
蘇老太太極少把話說的這麼刻薄,可見她心裡對於淳安郡主是何等的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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