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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先太子,內閣諸位在座的閣老都朝著高平看過去。
許順的目光尤其晦澀。
只是這個時候,誰也沒心情去管他是個什麼表情,楊博臉上神情肅然起來,看著高平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緩緩放下手裡的那份文書:“張清源的確是跟先太子有淵源.....又如何?”
高平卻已經飛快的跑了。
眾人面面相覷,還是孫永寧咳嗽了一聲忍不住出聲:“看老高急的屁股冒煙的樣子,出什麼大事了?”
眾人都被攪動了心絃,一時都忍不住猜測起來。
而高平卻終於把這件事整理出了個脈絡,隨即他就控制不住的摸了摸自己胳膊上冒起來的雞皮疙瘩,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天老爺啊,這是要翻天啊!
他手腳冰冷,一直等到周俊濤進門,才活動了一下已經有些僵硬的關節,問他:“如何?”
周俊濤也收穫頗豐,他點了點頭:“大人,抓住鐵璇了,我待會兒親自審問,另外,丟失嬰兒屍體的是城外的慈濟堂,之前不是天氣大變麼?慈濟堂有幾個孩子得了風寒沒救過來,就埋在了城外山上,但是等到慈濟堂的人去祭拜的時候,卻發現孩子屍體不見了,他們在大興縣報了官,但是一直沒找到疑兇。如今看來,只怕是賴斌,我問過了,那陣子賴斌說是要去幫莊王妃尋找安胎的藥材,出門去了。”
果然全部都對上了。
這個案子沉重萬分,涉及到的人上上下下加起來越扯越遠,而且只怕還牽涉無數人的性命。但是查案的過程又過於輕鬆,好多線索都彙集在了一塊兒。
高平神情複雜,手指無意識的在桌面上點了點,許久才道:“那就先審這個鐵璇吧,我跟你一起去審。”
相比於錦衣獄的陰冷和順天府大牢,刑部的鐵牢顯得格外的好一些,當然,這也只是相對而言,對於第一次進來的人來說,這裡照樣讓人覺得可怕。
鐵璇已經被衙差給先給了一個下馬威,進來就先被用一盆冰水給從頭到底澆了一遍,此時正冷的渾身發抖,聽見牢門吱呀一聲開了,整個人都嚇得彈起來,驚恐的朝著門外看去。
周俊濤出現在門口,冷淡的揮了揮手,就有幾個衙差湧過來把他拖拽著往外頭去,他急忙尖叫了一聲。
但是並沒有人理會他,他被拖了許久,進了一間房,又被如同麻袋一般扔在地上,發出沉悶的一聲響,頓時如同驚弓之鳥的往後縮了縮。
高平看著他,他自己現在心裡也十分的沉重,自然沒什麼心思再來循循善誘那一套,冷厲的拍了一下桌子,就大聲喝問鐵璇:“你跟賴斌是什麼關係?!”
鐵璇懵了一下,他身後站著的衙差已經毫不留情的一腳踹在了他的背上,把他踹了個趔趄。
也就是這一下,鐵璇一下子就崩潰了,嘴巴發苦的哭了起來:“沒有關係,我不認識......”
高平厭煩的擺了擺手,底下的人立即就一個巴掌甩在了鐵璇頭上,把鐵璇打的打了個嗝兒。
這麼又驚又怕之下,鐵璇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高平冷冷的哼了一聲,絲毫不為所動:“你前些時候去了一趟登州,你去登州做什麼?”
鐵璇睜大了眼睛,似乎沒有想到高平他們竟然連這個也知道,崩潰的往後退。
周俊濤攔在後面盯著他:“你躲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最好是從實招來,你的那個跟著你一塊兒去了登州的表哥,如今我們也抓住了,正在隔壁審,若是你不說實話,而他又說了實話......”
彷彿是為了驗證的他的話,周俊濤的話音才落,已經有一個官差蹬蹬蹬跑過來回話:“大人,隔壁的人已經肯招了,說是請您二位過去!”
高平挑了挑眉。
鐵璇已經嚇得肝膽俱裂,撕心裂肺的嚎哭起來:“不不不!我也招,我也招!是我爹讓我去登州的,讓我去登州找.....找楚大人,找楚大人查當初先太子的事兒!”
他渾身上下都在打哆嗦,恨不得扯著嗓子嚎的所有人都聽見。
高平轉過頭認真的看了他一眼,到此時,他心中的所有疑惑都已經得到了解答,所有的揣測也都得到了證實,他略微皺了皺眉,就問:“那賴斌跟你們鐵家又是什麼關係?”
鐵璇已經嚇得魂不附體,到了這時候,已經是別人問什麼就答什麼了,戰戰兢兢的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爹跟賴斌關係不錯,還有賴斌是.....好像說是什麼先太子的侍衛的親屬......”
高平轉身回了長案後頭,對書吏看了一眼,書吏便開始奮筆疾書。
鐵璇已經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樣什麼都說了:“回大人,我爹從前就一直覺得先太子是冤枉的,後來這個賴斌找上門來了以後,不知道跟我爹說了什麼,我爹就讓我去登州跑一趟,明面上說我是去遊學的,實際上我卻是去幫我爹查東西找人的,我爹是讓我找一個姓楚的指揮使,從前是在登州衛當差的,我找到了,那位楚大人給了我一封信,我回來給了我爹,我爹就瘋了似地,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好幾天.....”
他嚇哭了:“後來我爹犯下那樣的事,我們全家都倒了黴,我....我是因為早就知道不好,才跑了的......”
高平心思沉重。
而此時,不遠處的東城陳家宅邸正熱鬧十足,來道喜的客人幾乎把擁擠的衚衕都給塞滿了,陳浩輝站在大門口,笑著看著輕車簡從的宋恆,十分欣喜:“哎呀,阿恆你真的親自來了,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啊!”
宋恆臉上也掛著笑:“應當的,我家老爺子的性格您也知道,若是知道您家這樣的大事我都敢不來,他到時候一定會把我的腿給打折了的。”
陳浩輝哈哈大笑,拍了拍宋恆的肩膀不勝欣喜:“好,好啊!阿恆,待會兒可得拜託你把我那孫子給抱緊了。”
宋恆笑著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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