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三章：一個無法再見面的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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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幽黑山洞之內，趙凡意識全無，他連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一昏迷就到了次日的上午。

而在醒來時，趙凡一邊迷糊的睜開眼睛，一邊條件反射般抬起手去揉像是炸裂開的頭皮，不過，髮絲之下極為平整，沒有任何創傷。

這種疼痛持續了一會兒，便消失了。

此刻，趙凡完全清醒過來，他愣愣的望著身前的山洞入口，“我……什麼時候出來的？”隨後他抬頭望向懸於無邊虛空的金色耀陽，比昨日來時的高度略低，這意味著，已經過去整整一天了！

“老師讓我來山洞待一天，卻這麼不明不白的過完了。”

趙凡百思不得其解，他根本就沒感知到自身與之前相比有什麼變化啊……

趙凡望著洞口，決定再進去探探，但想到那詭異的東西，心中又有點牴觸，最終，還是沒敢再入洞，他便帶著萬分的疑惑踏上了歸程。

不久之後，便返回了木屋所在的範圍。

梁瑞正在拿魂力控制著一把刀，在一根圓木上毫無章法看似隨意的塗鴉亂刻。

“老師。”趙凡行禮道：“弟子回來了。”

梁瑞魂力一動，那把刀就將圓木劈為兩段，他含笑問向前者，“感覺如何？”

“恕弟子愚鈍。”趙凡莫名其妙又有些尷尬的如實說道：“弟子在進入山洞的瞬間，就被詭異莫測的東西鎖住了，而後拖著我直入深處撞向洞壁，一直昏迷到今天上午，醒來就在洞外了。”

“哈哈。”

梁瑞笑著說道：“那你可察覺現在的自己有何不同？”

趙凡搖了搖頭，更加迷糊的道：“沒有，還請老師明示。”

他在回來的路上仔細檢查過了，魂力振幅、魂力強弱、靈魂和身體的階位，包括至關重要的雙源，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嗯……”

梁瑞微微點頭，他無所謂的說道：“沒發現是屬於正常的，畢竟你還沒有踏入玄階。為師就直說了吧，那山洞之中，是一頭地階魂元獸的洞府。”

“啊？”

趙凡聽完之後後知後覺的打了個哆嗦，那山洞裡竟然住著一頭地階的元獸，更是魂元獸？自己這老師心可真夠大的，即便自己可越一整個大階位而戰，但不可能與地階的存在抗衡，萬一……對方見生人闖入洞府，一怒之下，恐怕他早就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了。

“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梁瑞打趣的說了句，然後正色說道：“那頭魂元獸，曾經是為師的坐騎，名為碧瞳金尾狐，算起來，你得喊它一聲師叔。”

“碧瞳金尾狐？！”趙凡目光之中充滿了震驚之色，傳承訊息中提及過這種元獸，其血統乃是與青鸞同一個級別的，非但如此，還名列十大魂元獸的第二，每當有一頭碧瞳金尾狐現世，都會引發極大的轟動，不止是魂修想捕捉它，就連元修也是夢寐以求。

因為，若是收服了一頭強大的魂元獸，就意味著彌補了靈魂一道的短板，不再畏懼魂修那些變幻莫測的手段。而魂修如果有幸得到，則強上加強，更可輔助自己修煉靈魂一道！

值得一提的是，十大魂元獸無論哪一種，想成功收服，基本上只有在它們幼生期心智不成熟時下手，否則，一旦達到玄階，即便被天階的修士抓到，也會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所以，梁瑞有此坐騎，應該是造化夠大，在那頭碧瞳金尾狐尚處於幼生期時與之相遇的。

“唉……”

梁瑞神色有些傷感的說道：“但是，有一年，小狐為了保護我，身中奇毒，我試遍了所有想到的辦法，也拜訪了擅於驅毒這方面的朋友，都無濟於事，最多可堅持百年。它又身為魂元獸，靈魂與肉身是一體的，不可分離，想換個軀殼都實現不了，最多可堅持百年，便會生機斷絕！為師除了眼睜睜的看著它的生機一天比一天弱，什麼也做不到，期間甚至想過向那個仇人低頭來換得解藥，可小狐說若是如此，它寧可自碎身魂。”

趙凡感受到老師的情緒十分低沉，便沒有插話，站在一旁靜靜的聆聽。

接著，梁瑞嘆息了句，便道：“而今年，便是百年的最後一年，它已是時日無多了。那個洞府，便是為師第一次遇到小狐的地方，它在兩年前，就已經衰弱到若非透支生機都寸步難行的地步了，便要求我將它送到那裡等死。”

“那老師讓弟子前去，是為了……”趙凡依然疑惑不解。

梁瑞笑中有淚的說道：“我帶你來這裡訓練，也是想著能順便隔三差五的陪陪小狐。在它得知我收了一個如此出色的弟子後，眼神像死灰復燃般，開心的就像個孩子，哈哈哈。就在前天，它透支生機來過了，藏在暗中觀察著你，親眼看到如何將開天指和闢地指分別入門並融一的。至此，小狐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它想趁著死之前，做一件事對其對為師都有著莫大意義的事情，將它的魂紋，相贈於你，成為你的魂之靈相！”

“魂紋？魂之靈相？”

趙凡對於這兩種東西，前所未聞。

而梁瑞緩緩的解釋說道：“所謂魂紋，便是魂元獸在將魂體與肉身強行剝離並且意識湮滅後凝聚的，並且只有在血統神異的魂元獸主動的意願下才能成功凝聚。魂紋若是七日之內不被煉化，也會湮滅。所以，這種東西極為罕見，絕大多數的魂修都沒有，因為極少有血統神異的魂元獸願意那樣，畢竟一旦化為魂紋，就意味著，真正的從世間消亡了，連殘魂甚至一點殘念都不會剩下。”

趙凡心臟狠狠的抽搐了下。

梁瑞繼續說道：“修士煉化了魂紋後，便可擁有魂之靈相，隨時都可召喚，其出現時會持續消耗修士的魂力，具體消耗多少，要視施展的手段強弱，若是不動用手段，消耗的魂力就微不足道。而威能的極限，與修士自身的威能極限相同，卻傳承了相應魂元獸生前的一切戰鬥經驗，完全可獨當一面，協助作戰。另外，魂之靈相也是需要提升的，比如小狐，它的階位是地階中期，那麼，等你達到地階後期時，就召喚不了魂之靈相了，那時就需要以自身的魂力進行滋養，直到它達到與你平階時，方可再現。”

趙凡沉默的低頭看著地面，心情猶如萬噸一樣重。

一來是他母親是九尾靈狐，所以天生就對狐族有著區別於其它獸類的好感，二來，那碧眼金尾狐，身為老師的坐騎不知相伴多少歲月經歷過多少患難，真的相當於自己師叔啊。

然而，對方將趙凡矇在鼓裡，主動隕落化為魂紋，成為了他的魂之靈相。

這份情，卻永遠沒有機會報答了。

“大階位晉升到玄階時，便可召喚魂之靈相了。”梁瑞判斷的說道：“而你是雙源破階的，魂力和元力不分彼此，這樣一來就有了充分的資本召喚魂之靈相一同對敵，其又擁有著小狐生前地階中期那等階位的戰鬥經驗，並且極限威能不亞於你，完全有與你這主體完美的默契配合。”

“老師，師叔它……為何這麼做？您……又為何沒有拒絕？”趙凡內心矛盾極了，他雖然渴望強大，但不希望是這種基於他人性命何況還是自己師叔為代價所換來的強大。

“小凡。”

梁瑞合上淚眼，笑著說道：“它，最多就半年活頭了，那樣被毒素一點點蔓延吞噬的死法，對於任何一個強者而言，都是屈辱的。而小狐也說了，只不過是換了另一種方式存在著而已，這也是它生命中最後能有機會去做一件有意義非凡的大事。所以專門讓我轉告你，不要想太多，安心的收著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