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幹起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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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四維抱著小丫頭來到了操角的東北角，這裡擺開了一溜的大鍋，鍋裡現在擺著蒸籠，往邊上一靠就能嗅到那種濃濃的麥香味，一嗅到這味就明白這是蒸饅頭呢。

“嬸子，嬸子，早上的都蒸上了？”

辜四維到了這兒便問道。

孫家的二嬸子聽了立刻說道：“還沒有呢，這樣的還有三次！”

“四維，是不是太多了？”旁邊正燒著火的郭四嫂子張口問道。

辜四維知道，很多人依舊有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幹，於是他又笑著解釋說道：“咱們掙著錢了，就不能小氣，要是咱們這邊掙著錢了，還像是以前那樣摳摳嗦嗦的過日子，人家來咱們這邊幹活，幾個烤地瓜就給打發了，咱們自己回家吃魚吃肉的，那能吃的爽利麼？”

“你這話對，但是現在哪有人家供大白饅頭的，那不是上人家幹活就等於過年了？”

辜四維聽了笑道：“怎麼沒有，大家上我那兒幹活，哪一次不是白米白麵？”

這裡說的白米白麵可不是幾十年後的那種精米精面，這裡的白米白麵並不是純白，還泛著一點灰，因為磨的時候並沒有幾十年後把外面的皮完全去除，所以米和麵都帶著一點灰黃色。

這次用的還不光是面，裡面還摻了一些玉米麵，高糧面什麼的。

至於說為什麼稱白麵，那是在這時候，只要你不往面是摻石子，那都算是精米精面。

也只有鄉親們到辜四維家幹活，那才是真正的白米白麵，村裡找人幹活，吃那玩意，鄉親們就得造辜四維的反了。

“咱們哪能和你比啊，你是天上的文曲星，是讀過書的人，我們就是普通的老農民，山裡呆一輩子也沒什麼見識”。

聽到辜四維拿他自己這些人比，有人立刻說道。

這不是大傢伙謙虛，是很多人心中就是這麼想的，雖然辜四維戶落在莊子上，人也住在莊子上，鄉親們心中也認辜四維家是莊子上的人，但是你說他們和辜四維在是個精神層面上，鄉親們還真不敢這麼想。

在鄉親們看來，辜四維人家是有本事當工人但是不想去，還是工廠那邊帶一個廠子書記的兒子徒弟，那證明人家是真有本事的人。

會擺弄機器，會讀書識字，就連種地，養豬這些都比他們這些人強，就是碾壓他們，你說大多數鄉親們能不把自己往低處擺麼。

辜四維道：“這有什麼不好比的，不光大家要和我比，咱們以後還得和城裡比，不光是比上他們，還要超過他們，以後咱們村子自己要發電，每家每戶都要有小樓，咱們家裡地上也要鋪上地板，家裡也要有洗衣機，也好有電視機。

總之，就是一句話，城裡有的咱們要有，城裡沒有的，咱們也要有”。

“那不是咱們鄉下比城裡都要過的好了?”

聽到辜四維這麼說，鄉親們覺得聽的很過癮，但是他們信麼？確切的說，他們真不敢信，超過城裡？開玩笑呢吧，老祖宗都沒有敢這麼想過。

辜四維也知道這情況，他也沒有再說，老辜是有信心的。

老辜當然有信心，就算是用錢砸，他也能砸出一個風景名勝出來，更何況他對於莊子還早就有設計了。

就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誰家的孩子叫了一句：“小當兵的來了！”

現在很多人都叫小當兵的，這其中有一定的貶意，這並不是說戰士們幹了什麼壞事，而是這邊鄉親們一直以來都這麼稱呼軍人，不管是大清的兵，還是冥國的兵，反正都是這樣的稱呼。

山民嘛，面對當兵的時候，十有八九不是被剿匪就是被平叛的，一時半會兒想轉過這念頭來，也沒這可能。

不過辜四維不許，立刻大聲說道：“誰家的熊娃子，這麼沒有禮貌！誰家的誰收拾，再讓我聽到我就照臉抽！”

帶隊的老徐聽了笑著說道：“這有什麼，你呀，孩子叫兩聲不掉塊肉的！”

辜四維這時候抱著丫頭迎了上去。

“喲，誰家的丫頭這麼漂亮？”

“徐伯伯！”

“喲，我說是誰呢”老徐明顯是見過丫頭的。

也不奇怪，破大點的鎮子，趙方明的手藝老徐這些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又因為辜四維的關係，大家也有聯絡，認識趙方明的閨女就不奇怪了。

於是丫頭從辜四維的手上轉到了老徐的手上。

“李正達呢？”辜四維向後看了看，發現李正達沒有過來。

老徐說道：“老李去師部去了，你不是要人麼，他幫你去要人去了”。

“這麼麻煩，要早知道我就不要了”辜四維笑道。

老徐道：“不要怎麼行！”

就是因為師部那邊知道了，這才把李正達給拎過去，他這邊有捨不得的人，師部那邊就沒有了？

部隊其實比社會更有人情味兒，沒有辦法則罷了，現在要是有辦法，大家自然是能多照應一下部下就儘量多照應一下，要不戰友情怎麼和同窗，同那個女昌的，算是三大鐵呢。

不過老徐不可能什麼都和辜四維說，說自家師部這邊搶著分潤安排名額去了，那多不好聽啊。

辜四維也不在意這個，李正達沒來他不過是好奇一下，然後就忘到腦後了。

先來的是炊事班的戰士，一共十幾個人，老徐這邊一揮手，戰士們便笑呵呵的散了隊伍，加入了忙活中。

反正都不是頭一次來了，和鄉親們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很快就熱熱鬧鬧起來了。

做飯的都是年紀大的婦女，炊事班的小戰士都是二十歲左右的，論年齡差不多都是兒孫輩的，所以沒有多久，那些個嘗菜的活就落到了這些小戰士的身上。

所以整個勞動的場景不光是熱鬧，還多了幾份魚水情的和諧感。

對於這一點辜四維滿意，老徐更滿意。

老實說，現在雷達站這邊可是典型，不光是師部的魚水情典型，還是整個軍分割槽的典型之一。

殺豬宰不了牛，因為牛太貴，只能宰羊，但是且為樂是一樣的，也不會有會飲三百杯，因為白天要幹活，喝酒那顯然是不合適的，就算是要喝，也得是晚上幹完活。

等著天開始放亮，各莊過來幹活的人，或坐了船，或是承著牲口車陸陸續續的到了，也沒有太拖拉，大家都算是時間來的，前後差不多也就是半個來鐘頭的差距。

差不多到了六點鐘，所有幹活的人都在各莊的工頭帶領下，點齊了人。

首先要乾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乾飯！

早飯很簡單，摻了粗糧的大饅頭管夠，饅頭配雜米稀飯，下飯的菜是幹豆角燉大肥肉。

完全就是肥豬肉，像是辜四維那個時代，就算是吃大肉也講究三分肥七八瘦，而現在的好肉那就是八分肥，兩分瘦，甚至連兩成的瘦肉都不要，最好帶著一分瘦一分皮，咬一口直泛豬油花子的。

這東西擱幾十年後，說真的，就算是城裡打工的農民工都不一定吃的下去，但是放到這時候，那是美味。

不光是美味，還不能敞開了吃，每人只有一塊，就這一塊也不算小了，巴掌寬差不多十公分長，一指節厚。

這麼大的肥肉，要是老辜吃，估計一塊下去能頂上一天不吃飯，七天不吃肉！因為一看到肉就反胃。

但這對於過來幹活的山裡漢子婦人來說，那是最大的美味。

百來個人，每一個饅頭差不多有半斤，最少的吃了五個，不是光吃饅頭哦，還有大肉和米粥。

擱幾十年後，見到這麼吃的，估計一般人能眼珠子都給瞪出來，不過在這個時代混久了，辜四維早就不奇怪了，頭一次看到這麼吃的，那就是本莊子上過來幹活的鄉親們，只不過現在鄉親們沒有幾個這麼吃的了。

因為鄉親們差不多能吃飽了，而別的莊子的人家，依舊是半飢不飽的狀態，這時候的人就跟沙漠的駱駝似的，好長時間不吃，到了能吃的時候自然是儘可能吃飽，因為不知道下一頓吃飽是什麼時候呢。

吃飽了那就幹活。

這時候的人那是相當實誠的，你給吃飽了就給你下死力氣幹活，沒有人偷懶的，更沒有人偷奸耍滑。

更何況，辜四維這邊說的是按量計錢，一斤幾分錢的摘果子費用，而且怕這些人胡亂摘，直接定的是合格的果子，你摘小的摘不成熟的，那跟本不給錢，自然也就掙不到錢，所以也沒有人會廢功夫去摘那些小果，不成熟的果。

六隊的鄉親們幹什麼？自然是監督，還有往外面運了。

今天最先摘的是孫來寶家的園子，辜四維和孫來寶，楊傳伍等人直接搬了個桌子往果園地頭這麼一擺，旁邊再放了一個大鐵秤。

除了鐵秤之外，還有一個大大的扁制的夾縫槽條，由二十幾個同樣大小的寬縫組成，每道縫的兩邊呈現斜坡形，這個大工具掛在一個木製的架子上，用幾根繩索連著。

只要是莊戶人家一看就知道這玩意用來幹什麼的。

“來，幫著過一下秤！”

等了差不多半拉鐘頭不到，就有一個人挑著兩個竹筐過來了。

來的是四隊的工頭子，五十來歲，挑兩竹筐的水果那是輕飄飄的，離著老遠就衝著這邊的辜四維幾人喊道。

辜四維一聽活來了，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楊傳伍也跟著站起來了，站起來之後和辜四維一起把四隊工頭子挑的筐子給接了過來。

接過來之後，辜四維和楊傳伍小心的把筐倒在了選果器的選果盤裡。

等著果子進了盤裡，辜四維和楊傳伍輕輕的搖動著選果器，這樣的話不合格的果子都會沿著縫落到下面的大扁筐內。

只有個足夠大的果子，才能留在選果盤中。

篩了十來下，所有合格的果子都留了下來，這並不是最終的選擇，留下來的是G級果和E級果。

這是港市那邊的營銷定的，辜四維以前定的被他們否了，辜四維也沒有生氣，因為人家說的有道理，的確英文GREAT和EXCELLENT更容意讓人分辨。

當然了E級果還分兩種，一種是E一種是EE級，價格都是不一樣的。

E果比G果每斤採摘的費用貴了一分，EE比E又貴了兩分，所以對於採摘工來說，摘EE級是最賺的。

也正因為如此，分撿出來合格的果還得再過一下分檢。

等著果子按著標準分撿出來之後，辜四維便接過了這位工頭遞過來的單子，在上面記下下了，他這次摘來合核的果子是多少斤，G\E\EE級分別是多少，這樣的話，這一次他們隊伍的工錢也就確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