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手藝分貴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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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四維是不感興趣，不過鄭有財心中對此十分感興趣，等著眾人說完了明天的事，各自幹活的時候，他趁著陶一盛休息喝水的時候湊了過去。

“老陶頭！”

鄭有財給自己接了一碗水，水裡加了白糖而且甜味還挺足，幹了一口之後，鄭有財抹了一把嘴。

“我有個侄孫，性格很好的，年紀也不大，十四歲左右……”。

還沒有等話講完，陶一盛直接回了他一句：“不成！”

“人你見見，要是還不成就算了”鄭有財有點不死心。

陶一盛根本就沒那個心了，原本他這邊是抱著信信滿滿的等著辜四維倒頭就拜呢，誰知道辜四維一點興趣都沒有，一直以來他都以自己的本事為傲，要不是被人趕出了觀，換了天，放到以前，七品縣官見到他也沒有資格擺架子。

現在他想收人當徒弟傳衣缽居然被人給懟了。

心情原本就不好，現在鄭有財湊上來那不是找不痛快麼，如果是別的時候，陶一盛心情好還會去見見孩子，現在他根本就沒一點心情見，直接給駁了了事。

“有父母的我都不會收”。

這話說的，鄭有財無語了，總不能因為侄孫子要拜師把自家的老子娘給現宰了吧。

於是，鄭有財悻悻的喝完了糖水，繼續幹自己的活去了。

陶一盛歇了差不多五分鐘，也重新拿起了鋤頭，回到了田裡開始攏起了土，堆起了種紅薯的地壟子。

郭升壽把這一幕看到了眼中，來到了辜四維的身邊笑著說道：“鄭老頭這邊吃了個啞巴虧”。

辜四維抬頭看了一眼，有點不太明白。

郭升壽說了一下，辜四維便明白了。

“哎，也真是的，自己手藝就不錯，怎麼還跟人學什麼手藝，不是捧著金碗要飯麼”辜四維有點不理解。

郭升壽直接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了：“四維，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說風涼話？”

“我哪有說什麼風涼話，我說的是事實，鄭老爺子的手藝以後能當碗正兒八經的飯吃”辜四維說道。

一般的竹編手藝混飽不太容易，但是像鄭有財這樣的手藝，那就不是混飯吃的問題了，擱他來的時候那叫竹編大師，編個東西直接就是按大小收錢的，一個椅子就能好幾萬塊，你不會以為這東西是大師親自編的吧，大師畫個稿，都是徒弟們流汗出力。

哪個大師稍有點頭腦，不年入百萬的，用的著學別的手藝麼。

“蔑匠也能算門謀生的好手藝？手藝也有貴濺之分，再好蔑匠也比不過隨意一個大夫去，手裡有個方子能不病比蔑匠可好聽多了”郭升壽說道。

辜四維苦笑了一下，這事他怎麼解釋，說幾十年後，鄭老頭如果活到那歲數，弄個東西就能抵的上普通工人一身的收入？

辜四維就算是敢說，郭升壽也要得信啊。

還說啥，啥也不說了，這事說不清楚。

“那……我這還給福林老叔找壞事了？”辜四維有點後知後覺。

“那到沒有，德柱學門手藝是好事，伱這邊有心幫著福林叔心中只有感激，沒有別的想法，咱們倆家離的近，一提起你來福林叔就一口贊，說是他命好遇到你這樣的……我們家也是命好，要不然的話吃不吃的飽都難說”。

郭升壽直接把辜四維給誇的不好意思了。

“也沒什麼，搭把手的事，以後別提了”辜四維不想郭升壽再提這事。

郭升壽笑了笑。

兩人休息了一會兒，各自幹活。

等到了太陽落山的時候，大家扛著鋤頭回到了屋子前面的老香樟樹下，老人們掏出煙鍋，或者直接用紙捲起了煙吸了起來，像是辜四維這樣不抽菸的，則是端著一碗涼茶小口小口的喝著。

現在地裡的活比插秧輕鬆，主要是插秧的時候身體一直弓著，現在至少腰沒有彎成九十度，在感受上要好上不少。

難得的輕鬆時間，大家開始談閒事，不過談著談著還是談到了地上來了。

“今年這些地要是豐產，那可不得了，四維，你家得專門建個房子擺這些糧食”。

鄭有財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折了一下，撕了大約五六公分寬，十來公分長，再從口袋是掏出了裝菸葉的小布袋子，用手指從裡面捏出了一小份菸絲，均勻的灑在紙上，一卷，捲了差不多放到嘴邊用口水一沾。

最兩頭一搓一咬，放到嘴裡，掏出火柴點上了。

“我們哪裡能要這麼多，鄉親們都來幹活也都出了汗，我這邊不可能把產的糧食都當成自己的，到時候看打下來多少，來幫忙的每一家都適當給一些，就當是抵了大家的辛苦”辜四維說道。

辜四維不傻，如果自己家這麼多糧食放在家裡生蟲子，而那邊村裡的鄉親們一家老小餓著，一次兩次沒什麼，要是一直這樣那可不得了。

況且說真實的，這麼多糧食對於辜四維來說也真沒什麼用，要不是他好大喜功，什麼都喜歡大，直接整個三五畝的也就夠和他和四翠人吃馬嚼的了，就算是有了家有了孩子，也餓不著。

聽到辜四維說這事，眾人均安靜了下來，想了一下便覺得辜四維這事辦的真是漂亮。

也不說接濟，只說抵了大家的工錢，那這樣收糧的人家心裡也痛快，得了裡子得了面子，大家自然也不好說什麼了，要不然的話這二十畝田要是豐收了，得多少人眼紅啊。

就算是自己怕也難免生出什麼心思了。

也就是這地勢，要是村子周圍，那還真不好說鬧出什麼事來。

“是啊，這想法不錯，要是這麼多田一下子豐收了，加上原本的田，怕是整個村都不捱餓了”劉福林望著田，悠悠然說道。

聽了這話，辜四維微微一動，原本他是想著給田裡加點料，弄個大豐收什麼的，現在聽到劉福林這麼一說，他再一琢磨，頓時覺得還是看天吃飯吧，這料就別加了，到時候產量大差不差的就可以了，別到時候一豐收還給自己找事。

這時候辜四維覺得自己這事辦的好像有點太過於招搖了，不過事以至此，什麼話都別說了，該怎麼樣怎麼樣吧，反正他也不怕別人搞，這地要是沒有本事，還真上不來。

陶老頭到是可以，但是這十里八村的，有幾個有陶老頭這樣身手的。

如果是別人，就算是船能到崖下，又怎麼可能爬上來，直升機？你也真是敢想，估計現在全國也沒有幾架直升機，用來對付辜四維，是不是有點太看的起老辜了。

心裡琢磨著事，辜四維又開始走神了。

直到郭升壽拍了拍辜四維的肩：“四維，你又在想什麼呢？”

“喔，我正想著怎麼整犁呢”辜四維隨口說了一句。

鄭有財說道：“整犁不簡單，你要是有犁面子那什麼都好說，要是沒有的話就麻煩了，得去買犁面”。

犁面子是指的犁鏟和犁壁，有的地方也管犁壁叫犁鏡子，有些犁的兩個配件合成一個，斜上一個角度更省牛力，現在石磨村的犁便都是這種斜面的犁。

“這我到是有，上次找人打了一個，不過就是木製的架子沒有做”辜四維說道。

上次和人家買刀的時候，辜四維就讓人給制了一個斜面的犁鏡，只是一直沒用到，所以也沒有裝。

其實是辜四維沒有想起來，當時一門心思都放在建房子上了，哪裡有時間想種什麼地地怎麼種，訂犁的時候也不過是心血來潮想到罷了。

“家裡有？拿出來看看”。

一幫老頭一聽辜四維家有犁鏡，立刻來了精神。

辜四維自然而然起身，進了屋裡摸了一通，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就拎著份量十足的犁境。

哐鐺！

把犁鏡往地上一扔，可把這些老傢伙給心疼死了。

“小心點，小心點！別給扔壞嘍”。

要是不知道還以為這東西是他們的呢。

“放心吧，扔不壞，要是這地都能扔壞了那我也就不要它了”辜四維笑著說道。

“好東西啊”。

眾人一看這犁面就知道是精鋼的，而他們村的犁面有一個帶一個都是鑄鐵的，不說別的只說耐用耐腐蝕一項上，辜四維手中的犁面就是頂呱呱的。

陶一盛伸手敲了敲犁鏡，便聽到犁鏡發出叮的一聲清響，手指挪開的時候還帶著餘音。

“真是好鋼口，做犁鏡有點可惜了，打把鋼刀擱以前就是寶刀”陶一盛有點唏噓。

“刀再好也是別的，犁再浪費也是自己的”劉福林說道。

陶一盛了嘴角一彎：“這話到是正理”。

“好了，有了這東西，剩下的就不是問題了，四維，明天你放心去，到了晚上的時候，我們就給你弄出一柄犁來”鄭有財說的輕飄飄的。

陶一盛說道：“你可別打這包票，別的到還好說，找到合適的犁轅可不容易，犁鏡有了只是有了六成，剩下四成都在這犁轅上了”。

“這有什麼難的，這周圍有的是樹，明天看看砍哪顆，還有，四維房子後面堆著一堆料，我看有小的，咱們找合適的用火消停點烤就是了，無非是多費點功夫罷了。不過說好了，這犁做好了，以後可得借我們使使，他們倆家的犁跟直接插了個樁子似的，在田裡一點也不滑溜”鄭有財說道。

鄭有財現在算是入了劉福林家的戶了，跟著徒弟劉德柱一起了嘛，自然要幫襯著幹活。耕地用的犁是劉福林家和郭升壽兩家分村裡的，不是什麼好的，好的也輪不到他們兩家，所以這犁犁田的時候自然就不那麼順溜。

農活就是這樣，工具順手心情都跟著好，工具不順手那麼心情不好還累人，感官上就會覺得更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