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1章 終有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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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童坦然道：“以上所說的這些，還只是元始老兒比較淺顯易窺的特徵罷了。或許他還有更深層次的執念和目的，這些就不是我輩能夠輕易窺探到的了。”

“但僅僅只是這些執念，就足以判斷那元始老兒的一些行為和動機。”

“預言之書中有天選者救世的說法，元始老兒既然想驗證預言之書，自然不會去傷害你這個天選者。相反，他應該一直在處處引導你往正確的方向前進，就如當年的我一樣。”魔童不冷不淡的說道。

沈浪臉色凝重，雖然自己不想承認，但元始天尊的確是很早之前就在引導自己了。

比如人界和上古靈界的張道陵，太乙真人，均為自己指明瞭許多方向。

即便是在真仙界，元始天尊似乎也為自己鋪好了道路。

仔細回想起來，自己在真仙界去過的關鍵地域，多多少少都有張道陵提前佈局的影子。

甚至包括自己得到的寶蓮燈，天地寶鑑，乃至血神經，都不一定是巧合。

沈浪越想越覺得頭皮發麻，那元始天尊的確是處心積慮的為自己鋪路。

他所做的一切，難道當真只是為了驗證預言之書的真偽？

沈浪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如果元始天尊的動機僅僅只是為了驗證預言之書真偽的話，自己與元始天尊的目的互不相同，彼此似乎沒有必要為敵。

魔童淡漠道：“小子，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你小子可別把元始老兒想的有多好，不要忘了我輩是怎麼死的！”

這話一出，沈浪渾身一震。

魔童繼續道：“天選者的確可能按照預言之書中預言那樣，成功拯救真仙界，但這並不意味著天選者就能活下來。”

“相反，你身上凝聚著的天地氣數，有大機率要返還於這片天地。只有這樣，才能讓天地重生，這也是仙界重生的必要條件。”

“所以，你很有可能會死，即便你能活下來，那元始老兒估計也會想盡辦法把你自身的天地氣數返還給天地。”

“預言之書的終章指向了仙界毀滅和重生，元始老兒若想完整的驗證預言之書，也就必須要活到仙界重生的那一刻，他定會想方設法的活下來。”

“而你死後重生的仙界，必定會由元始老兒接管！到頭來的結果是，元始老兒犧牲了所有人，只成就了他自身。”

“這種結局，不亞於那元始老兒殺光了世間所有人，只留下了他自己。由此可窺，那元始老兒與殺戮眾生的極惡魔頭相比，唯一的區別，只不過是他沒有親自動手罷了。”

說到這裡，魔童稚嫩的面孔露出些許鄙夷之色，目光隨即轉向沈浪，沉聲道：“所以，你小子要明白，你的存在依舊只是那元始老兒利用的一顆棋子，僅此而已。”

沈浪眉頭緊皺：“原來如此……”

阿修羅這番話，總算是讓沈浪看清了現實，元始天尊八成還是想利用自己達成救世的目的。

且達成目的後，元始天尊或許會想方設法的解放自己體內的天地氣數，歸還於天地間。

想到這裡，沈浪的心情極為沉重，咬牙問道：“阿修羅前輩，我若歸還天地氣數，一定要殞命嗎？”

魔童沉默了一陣，他沒有直接回答沈浪，而是反問道：“小子，你可知當年我為何要殺光混沌九色補天石誕生的所有生命嗎？”

“這……”

沈浪渾身一震，立即抱拳道：“還請阿修羅前輩指點！”

魔童沉聲道：“其實天地氣數誕生的生命，本不該存在於世間的，只是當世間存在著某種威脅，天地氣數才會化作生命，應對這些威脅。”

“從某種規律上來說，也只天地氣數誕生的生命，才能化解這些威脅。”

“當年滅世之戰的最終決戰，整個葬魔海的空間都被擊潰，產生的負面影響或許會讓整個仙界坍縮隕滅，當時我若無力封印葬魔海，仙界可能會因此隕滅。”

“而正是元始老兒預料到了這一點，才讓我在最終決戰前去吞噬其他所有混沌九色補天石誕生的生命，因此才讓我有了封印葬魔海的力量。”

“我輩耗空了自身所有的天地氣數，才勉強封印了葬魔海。最終我的身軀消逝，化作塵埃，只留下了一縷不會影響天道平衡的殘魂意志。”

“這……就是我的宿命。即便我知曉自己是元始老兒的棋子，最終也不得不為了道義和贖罪這麼做。”

魔童嘆息道。

沈浪陷入了沉默，他聽懂了阿修羅的言外之意。

但凡天地氣數化作的生命，最終還是逃不出迴歸天地的宿命，無論是混沌九色補天石也好，天選者也好。

“如此說來，晚輩是終有一死了……”

沈浪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心中湧出強烈的不甘。

他極度厭惡這種宿命論，自己憑要接受這種不公平的宿命？

魔童搖頭道：“不，如果你小子是如我輩這般普通的天選者，或許是逃脫不了宿命。”

“但你與我不同，也與其他天選者不同，你不是普通的天選者！”魔童目光凝重道。

沈浪聽得一頭霧水，不禁疑惑問道：“敢問阿修羅前輩，晚輩究竟有何不同？”

魔童神色複雜道：“我輩無法斷言，但有種直覺，你體內藏匿著某個超脫於天道束縛之外的意志存在，強大到一種無法揣測的地步……”

“也正是因為你的特殊性，元始天尊才無法像掌控我一樣的掌控你。”

想到剛才沈浪魂體中分裂出的金色幻影，魔童現在還心有餘悸。

沈浪心神震動，他大概明白魔童所說的“超脫於天道束縛之外的意志”指的是什麼，或許就是自己精神世界中屢次出現過的那個頭戴羊頭骨面具的神秘人。

那人究竟是誰，沈浪無從知曉，但可以斷定的一點是，那人的確非常強大，強大到連血魔丁影都以獻祭為榮。

以前，沈浪十分忌憚自己精神世界中那個頭戴羊頭骨面具的神秘人，而如今對方竟變成了唯一能庇佑自己的存在，說來倒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