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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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查房前，史曉峰好說歹說，總算讓姜薇離開了醫院。

“你昨天做了什麼劇烈運動，恢復的情況這麼糟糕？”頭髮花白的主治醫師一臉嚴肅。

史曉峰大為尷尬，囁嚅道：“這個…好久沒運動，我…我骨頭都鬆了，昨天練了一下單臂俯臥撐……我用左臂做的，沒動右臂！”

“胡鬧，你以為這樣右臂就不受影響嗎？你要運動，必須由我制定科學的方案！你自己瞎折騰，就不怕落下終身殘疾嗎？”老醫師聲色俱厲，看樣子若史曉峰是他的子侄，早就一個耳光扇過去了。

史曉峰誠惶誠恐，一再保證以後事事遵醫囑，心裡說：我昨晚的運動量可比單臂俯臥撐大多了，要被您老知道了還不罵死我？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他已住院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中姜薇果然沒有再來過，陳志明來過好多次，周笑依始終沒有現身。

史曉峰幾次要向陳志明打聽周笑依，每次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他怕聽到讓自己憋火的訊息，心裡罵這臭丫頭忒無情了。

他體質壯健，除了右臂仍打著石膏不能使力，早就一切行動無礙了。幾次申請出院都被主治醫師勸止，說現在出院不利於恢復和預後。

這天吃了中飯，護士又給吊上了一瓶藥，史曉峰看了一會電視漸漸睡著。

迷糊中隱約覺得有動靜，慢慢睜開眼，見病床邊坐著一個清秀佳人，兩眼紅腫，正哭得梨花帶雨——不是周笑依又是誰？

史曉峰心裡一熱，所有不滿立即煙消雲散，心想你總算還有點良心，能夠為我流淚。

“你總算來啦？我還以為你早忘了世上有我這個人呢。”

周笑依抽噎了好一陣，才抬起頭來說：“我，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史曉峰早心軟了：“算了，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你來了我就很高興了。”

“不是這樣的……你罵我幾句吧，我恨我自己……”

“傻丫頭，我沒那麼小心眼，你何必這樣。”

“你不知道的……我和他…總之是我對不起你。”

史曉峰心裡涼了半截，試探道：“你和…史天賜，在一起了？”

見周笑依點了點頭，他怒氣勃發，罵道：“這個王八蛋，身為有婦之夫竟然勾引女下屬！”又對周笑依怒道：“蠢妞，你這是在做小三，知道嗎！做小三，特麼有好下場嗎？”

他雖然怒極，仍不忍心罵周笑依，想當然地認為是史天賜勾引她。

周笑依忽然雙手掩面，失聲痛哭。史曉峰慌了：“好了好了，我不罵你，別哭了！”

許久，周笑依才止住哭聲，仍然低著頭，小聲道：“我有了……”

“有了什麼？”史曉峰一愣，沒回過神來。

周笑依的聲音低得像蚊子哼：“這個月…例假沒來…昨天我買了試紙，連測兩次都是陽性，我，我有了……”

史曉峰差點跳下病床，破口大罵：“史天賜個狗孃養的，只顧自己快活，完全不負責任，你看我——”

說到這裡趕緊打住，偷眼看周笑依神情恍惚，根本沒注意他說什麼，這才鬆了口氣。

他剛才差點說出“你看我和姜薇幾番肉搏，每次都堅持用了套套！”又想：姜薇竟隨身帶著套套，鬼知道她有多少性伴侶？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堅定地說：“無論如何，你也要離開史天賜，你們在一起不會有結果的！”

周笑依看了他一眼，馬上又低下頭小聲道：“他說，他說了要離婚娶我的……”

史曉峰暴跳如雷：“這種哄小孩子的鬼話你也信？史天賜若能說到做到，我把我的腦袋砍下來給你當尿壺！”

周笑依聽他說的粗俗，忍不住想笑，但沒笑出來，卻又嗚嗚咽咽哭起來。

史曉峰被她哭得心煩意亂，說：“好了別哭了，這個孩子怎麼辦，到底要不要？”

周笑依一驚：“不行不行，絕對不能要！我要是未婚先孕，以後哪裡還有臉做人，我爸媽會跟我斷絕關係的……”

她的聲音又哽咽了：“我現在六神無主，只有來找你了……實在，實在是對不起你。”

史曉峰嘆了口氣：“你都這樣了，我不管你還算是朋友嗎？明天，我陪你去做人流吧。”

周笑依驚道：“明天就做？現在公司裡那麼忙……”

史曉峰煩了：“先把工作放一放行不行？你現在肚子裡還是一個未成形的胚胎，等過了兩個月成了人形，你還忍心打掉嗎？那時候再做人流，對你身體傷害也大啊！”

周笑依低頭不語，半天才說：“你又沒有當過爸爸，怎麼…怎麼知道那麼多？”

史曉峰笑了：“我要生過孩子才能知道，那百度是幹什麼的？廢話少說，明天就去做，就這樣定了！”

周笑依十分感激，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史曉峰終於明白周笑依不是為他而哭，而是因為肚子裡的麻煩。他有些洩氣，有些忿忿不平，但要撒手不管周笑依，卻也狠不下心來。

第二天。

查房後史曉峰悄悄溜出病房，找到樓下早已等候多時的周笑依，說：“準備好沒有？我們馬上去光明醫院。”

周笑依猶疑道：“為什麼不就在這家醫院做？光明醫院那麼偏遠……”

史曉峰沒好氣道：“你的智商是不是都給史天賜了？這裡是w市最大的醫院，每天那麼多人，你想讓熟人看見啊？”

周笑依點頭，心想別看“死小瘋”平時大咧咧的，關鍵時候卻粗中有細。

兩人坐了一個半小時的公交車才到光明醫院，史曉峰忙前跑後掛號繳費，手續辦齊了才帶周笑依去手術室。

手術室外站著一個年輕人，看著十分眼熟。他也正盯著史曉峰，忽然大聲道：“你是史曉峰？老同學！哈哈，好多年沒見了！”

史曉峰暗暗叫苦：我們跑到如此偏遠的醫院來，竟然還是撞上了熟人。

老同學壓低聲音，曖昧地笑道：“怎麼，你也是帶女朋友來做人流？”

史曉峰沒好氣道：“流你妹啊！孩子不是我的。”

老同學面露詫異之色：“你竟然陪別人的女人來做人流？兄弟，你太偉大了！”

史曉峰正要發怒，老同學笑道：“開個玩笑，別生氣。我女朋友出來了，失陪了兄弟，改天邀你喝酒。”

等周笑依進了手術室，史曉峰想起史天賜又狠狠咒罵了幾句，心裡一口氣不平，掏出手機發了條微博：愛愛時不用套套是可恥的！

過了幾分鐘又覺得不妥，拿出手機要刪了這條微博，發現僅5分鐘的時間已被轉發了上千次，忍不住笑道：“奶奶的，前幾天發了一條‘哥被人暗算了’，連一個轉發和評論的都沒有。”

再看幾條神回覆，他忍不住氣樂了。

“兄弟，你知道套套在野外生存中的十大用途嗎？”

“套套是神馬?手套有木有？鞋套有木有？沙發套有木有？”

“曉峰，好好工作掙錢娶個老婆，不要儘想那些事！”——這誰啊？表哥！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