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7章 土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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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便是如此了，一切災禍的源頭，源於我當年自作聰明的提議鄧隱修煉分身，才害得自己的義弟平添那麼大的隱患，最終導致本尊被惡念分身吞噬。”

骷髏大帝唏噓長嘆，言語中盡是愧疚之意。

沈浪總算是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同時也生出警惕之心，這血神經果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月宮仙子緩緩開口：“此事怨不得你，只是那鄧隱的宿命如此。”

骷髏大帝嘆息道：“夢貘族後繼無人，晚輩愧對先祖，也無顏面對聖女。”

如今骷髏大帝雖然能保持著這副骷髏身軀，但這並非他的原本肉體，只是自身藉助輪迴法則和意念誕生出的軀殼。

對骷髏大帝而言，想要繁衍下去，已是不可能之事了。

月宮仙子平靜道：“這世間早已滿目瘡痍，洪荒妖族後裔能存活至今者寥寥無幾。本仙子肉身本體也照樣隕滅，你能借軀殼而活下去，已屬不幸中的萬幸了，無需自艾自怨。”

骷髏大帝苦澀道：“聖女有所不知，晚輩的魂體因吸收了鎮妖塔內太多的邪魂，只能在鎮妖塔內籠罩的輪迴法則之下才得以存活，魂體也早已變成了死魂。”

“一旦離開了鎮妖塔進入常世，沒有輪迴法則的加持，軀殼很快就會瓦解，屆時魂體也會消散潰滅。換言之，晚輩是終其一生也無法離開鎮妖塔！”

沈浪眉頭微皺，他大概明白骷髏大帝的說法。

骷髏大帝雖然借血神經中的煉魂之術保住了魂體並存活至今，但本質上已經與鎮妖塔內的邪靈同化，變成了類似死靈生物的異端生命。

照理而言，死靈生物一旦離開棲身之所，體內的死氣和死魂會被外界的生氣瓦解，自行崩潰。

這也解釋了為何骷髏大帝身上的死氣如此之重，且這些年為何從未離開過鎮妖塔。

月宮仙子幽幽嘆氣，看見昔日故人之後淪落至此，心情也如五味陳雜。

骷髏大帝並不想影響月宮仙子的心情，趕忙道：“晚輩的這些破事，實在是不足為聖女道也，還請聖女勿做他想。”

說罷，骷髏大帝趕忙換了一個話題，道：“對了聖女，您雖然只剩下一縷殘魂，但殘魂之力非常強大，只要您願意，晚輩是有辦法讓你能在這鎮妖塔內復生的！只是復生後無法離開鎮妖塔，且復生後的軀殼，估計也會如晚輩一樣……”

“不過這樣，能讓聖女您活下去，這也是晚輩唯一能為您做的一件事了。”骷髏大帝沉聲說道。

身為夢貘族的後人，他倒是沒有忘記祖上世代奉天帝帝俊為主的祖訓，如果能夠救回月宮仙子，也能讓先祖的在天之靈能得到一絲慰藉。

“不必了！”

月宮仙子斷然回絕道。

要讓自己變成一具醜陋的骷髏存活於世，月宮仙子寧願選擇去死……

她只希望能等到與后羿攜手輪迴重生的那一天。

但想達成這個願望，就只能盼望著天選者能成功救世，消除一切滅世災禍了。

就在這時，月宮仙子虛幻身軀開始一明一暗。

她的殘魂脫離寶蓮燈太久，魂力消耗的厲害，必須重歸寶蓮燈沉眠一段時間。

月宮仙子目光轉向骷髏大帝，正色道：“本仙子時間不多，只最後說一句。你若真有心，不妨助天選者一臂之力，幫他就是幫我。”

骷髏大帝先是一愣，隨即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是！”

月宮仙子微微點頭，虛影靈體化作一縷白光，飛回了寶蓮燈燈芯中。

寶蓮燈釋放出的白色霞光漸漸暗了下來，沈浪順勢將其收入自己體內。

骷髏大帝沉默了良久後，才緩緩朝沈浪說道：“天選者，事實上當年正是我義弟鄧隱留下的線索，本帝才知曉你有朝一日會來這鎮妖塔。”

“線索？”

沈浪頗為詫異。

骷髏大帝反問道：“天選者，你應該知道那張道陵曾經是鄧隱的師兄吧？”

沈浪點了點頭，張道陵和鄧隱共同拜師於菩提祖師，早年也算是同門師兄弟了。

“鄧隱所修煉的《血神經》正是那張道陵所贈！”

骷髏大帝直言不諱。

沈浪大吃一驚，骷髏大帝的這句話，可謂是直截了當的證明了自己先前的猜想。

段雷也是頭一次聽說血神經的來歷，同樣滿臉驚愕之色。

“張道陵曾對鄧隱說過，他自己無法窺破這血神經中的奧妙，而鄧隱集天地氣數於一身，想必能領悟血神經的真諦。”

“鄧隱翻閱了一遍血神經後，便難以自持，決心要修煉這門心法神通。說到底，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張道陵那個陰陽人！”

骷髏大帝冷哼出聲，繼續說道：“最初就是張道陵蠱惑鄧隱修煉血神經，而鄧隱之所以能將血神經修煉到如此高明的地步，除了本身天賦異稟之外，主要是他並非人族修士，而是一塊混沌九色補天石誕生的生命！”

“什麼！鄧隱是混沌九色補天石？”

沈浪整個人如遭雷擊，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訊息。

他先前就聽段雷說，鄧隱似乎是某一塊“血石”化作的人形，不料居然是混沌九色補天石！

骷髏大帝沉聲道：“鄧隱曾告訴過本帝，他的原形本體就是混沌九色補天石中的‘土之石’，但他誕生之前的土之石形態與其他混沌九色補天石有所不同，似乎沾染了大量的鮮血，被染成了鮮紅色。”

“正因為如此，所以最初收養鄧隱的佛門修士以為鄧隱的原形本體是一塊不知其名的血石。直到鄧隱拜入斜月三星洞菩提祖師門下時，他才知曉自己的真正身份。”

“混沌九色補天石誕生的生命集天地氣數於一身，張道陵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慫恿鄧隱修煉血神經，其目的無非就是想借鄧隱之身窺破血神經的秘密。”

“可惜，自鄧隱的惡念分身吞噬本尊後，便離開了鎮妖塔，也不知那張道陵究竟有沒有得逞……”

聽著骷髏大帝的這番言語，沈浪一時間聯想到了許多可能性，一時間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