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0章 最直白的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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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百萬搖搖頭，道：“這次要動的人，來頭很大，亡命徒可扛不住！這件事情要做，就要有始有終，最後是一定要有人背鍋的！並且背鍋的人一定得有一定份量才行！否則的話，可糊弄不過去！……我的意思，你們懂吧？”

兄弟兩相覷了一眼，臉色更沉了幾分，胡能咬咬牙，道：“老闆，有一點我們一直搞不明白，我們為什麼一直都要受炎京的某人驅使？甚至不惜傷敵一千自損一千的去為他賣命。”

“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自立門戶了，不需要聽從任何人的命令！我也知道，炎京那邊，已經有不少人給老闆丟擲了橄欖枝，並且開出了及其誘人的條件，可老闆……”胡能鼓起勇氣的說道，帶著幾分質問。

聽到這種話，黃百萬只是抬了抬眼皮，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生氣，他審視了胡能一眼，不急不緩的說道：“你這是在質問我？”

“胡能不敢，只不過……這已經讓很多弟兄不滿了，無論是與唐門開戰，還是這次要插足炎京之事，對我們來說，似乎都沒有什麼好處。”胡能垂頭說道。

黃百萬又幫自己點燃了一根香菸，在煙霧繚繞中看著胡能，片刻後，才道：“你們知道，我從不對我自己的弟兄下狠手的，不然就憑你剛才的話，我都有足夠的理由把你剁碎了去當花肥。”

“以後這種話，不要再說了，至於這次，我權當做沒有聽到！我會這麼做，自然有我自己的考慮，你們沒站在我這個高度，看不到我能看到的東西……”黃百萬說了句讓人似懂非懂的話。

頓了頓，黃百萬忽然問道：“你們覺得，我是一個怕死的人嗎？”

胡能胡勇怔了一下，思考了片刻，胡勇才回答：“不是！”

黃百萬咧嘴一笑，道：“是啊，每一次有事，我都衝在最前面，我身上的刀傷和槍眼，比你們每一個人都多！好在我命硬，活到了現在。”

“可這並不代表我不怕死！恰恰相反，我很怕死！但我為什麼還要這樣拼，你們知道嗎？”黃百萬又問。

不等兩人回答，黃百萬就說道：“因為比起怕死，我更怕讓別人說我不爭氣，我更怕讓一個人失望！我更怕被人當成一個笑話看，因為我成了笑話，那個人就也成了笑話。”

“有人笑我，就是在戳他的脊樑骨！所以，我老黃要爭氣，這輩子都要爭氣。”黃百萬的聲音不大，但字字鏗鏘有力，回聲徐徐。

胡能胡勇神情一震，內心產生了巨大的波動，但還是不能明白黃百萬為什麼會突然跟他們說這些！

其實，黃百萬也不知道自己要表達什麼，或許，只是想抒發一下心中的某些情緒而已！

似乎因為自己突如其來的多愁善感，黃百萬自嘲的笑了笑，他看向胡能胡勇兄弟兩，道：“你們自己做決定吧，這件事情敢不敢接下來？如果不敢的話，你們可以拒絕，我老黃以人格擔保，一定不會找你們秋後算賬。”

胡能胡勇兄弟兩再次對視了一眼，都在猜測黃百萬這話到底是真是假，猶豫了片刻，他們始終還是鼓不起勇氣拒絕。

做為兄長的胡能深深吸了口氣，抬起目光，看向了黃百萬，道：“老闆，我去吧！”

黃百萬抬了抬眼皮，道：“確定嗎？這次是一定有去無回的！入了炎京，就要死在炎京！”

胡能咬咬牙，說道：“本就是刀口舔血，死在哪裡不是死？頭掉不過碗大個疤！我們雖然沒有老闆的高度，看不到老闆能看到的遠景，但既然這件事情是老闆必須要去做的，我們這些有幸能替老闆賣命的人，自然沒什麼好說的！”

黃百萬沒有多餘的什麼廢話，他只是輕輕的點點頭，道：“好，這件事情就由你去做！挑幾個手腳利索的好手，記住，死不能白死，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我們縝雲走出去的人，各個都是龍虎猛將！”

黃百萬道：“你現在可以回去準備準備了，天亮之前，我會給你一些相關的資料！”

胡能領命，沒有多餘的廢話，對黃百萬深深鞠了一躬，旋即便毅然轉身離去！

胡勇並沒有跟著離開，因為黃百萬並沒有讓他一起離開！

胡能走後，黃百萬看了眼胡勇，道：“讓你哥去送死，你會不會恨我？”

胡勇神情冷漠的搖頭，鏗鏘道：“不恨！我記得我們跟著老闆的第一天起，老闆就告訴過我們，路，是自己選的！即便是跪著爬著，也要走下去！”

“是啊，這個世上，誰都沒有資格去恨誰！有爭鬥的地方，就必定會有犧牲！在一盤大局之中，誰都可能會成為犧牲品！別說你們，就連我黃百萬，也不能例外。”

黃百萬的話語忽然變得寓意很深，他笑了笑，道：“只不過，現在還沒走到那一步罷了，必要的時候，我何嘗不要去死？”

胡勇神情狠狠一顫，垂頭道：“在縝雲，沒有人能擺佈老闆！”

黃百萬訝然失笑，看了看窗外夜色，又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那麼聽從那個人的命令嗎？”

胡勇搖頭：“屬下不知。”

黃百萬道：“我來縝雲，不到兩年的時間，我把整個縝雲都掌控在了手中，包括了他交給我的資源，所有的一切，都被我吸納了。”

“現在的縝雲，不說我老黃能夠隻手遮天，但至少，那個人想要插手進來，是絕不可能的事情，屬於他的資源，都盡數被我籠絡。”

黃百萬輕聲說道：“可即便這樣，他也從來沒有怪我，沒有過絲毫的責備與不滿！很多事情，我老黃身不由己，但他的大恩大德，我老黃這輩子都不能不記得。”

“縱管，有一天，在迫不得已之下，我老黃真的做出了什麼誅心的決定，那不管是在他的墳頭，亦或是在我的墳頭上，都一定會出現對方的身影，哪怕敬一杯酒，咧嘴一笑，躺在棺材裡的我，就算閉著眼睛都能踏實安心。”黃百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