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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
正經人誰寫日記。
但研究證明,不那麼正經的人格外喜歡寫日記。
寫日記是紓解情緒的有效手段,能讓變態們在格格不入的社會中找到一個屬於自己的心靈港灣。
人是需要觀眾的。
現在八方科技人工智慧過於發達,隨便在哪寫一句“今天殺人了好爽”,下一秒,就會被超級智慧捕捉並自動分析,進行犯罪評估。風險比寫在紙上大多了。
司辰繼續往後翻,看見了許多更血腥的記錄。
-p417是我撿的第一個小孩,我看見他的時候,他正在垃圾場,看起來只有七八歲。他說他的母親是個娼/妓,誰也不肯當他的父親。母親想把他賣給路過的行商(這種行商一般販賣大公司禁售的黑貨,比如副作用極強的強化基因藥、地下工廠生產的修復液、批次出艙,本該用於藥物實驗的克隆動物),所以他離家出走了。
-我開車路過了好幾次,給他食物和水還有一點錢。我跟他說我有一個不幸去世的兒子,如果還活著和他差不多大。他信了,眼睛亮閃閃的。怕弄髒我的車,上車後不願意坐在座椅上,侷促地抱著膝蓋,坐在地墊上。
-可憐的小孩。如果連你的媽媽都不可信,又怎麼能相信一個路過的陌生人呢?你在等誰做你的救世主呢。
這篇記錄的後面,貼了一張照片。被綁在手術車的小孩目光空洞,躺在菌毯上。白色的菌絲刺穿了他的身體,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塊發黴的毛豆腐。
繼續往後翻,全是各種各樣的檔桉和記錄。有時候,司白華會詩興大發,洋洋灑灑寫很多字;但更多時候,只是尋常的記錄,看上去不帶一絲感情。
人的生命,豬、狗的生命,在他眼裡都是一樣的。
只是人的情緒看上去更豐富、高階一些。
司白華只是一個偷渡成功的菌絲人。
除了記錄本和表格,後面是書櫃裡全是解剖資料,論文,學術研究報告。
司白華一直有在學習。
司辰關掉蘑孤燈,熘進了隔壁手術室。
他開啟手術室的燈,取下一把血跡淋淋的手術刀,和一盤羊腸線,攥在自己的手上。然後,回到了辦公室。
就算司白華不是進化種,司辰這具身體在面對他的時候,也不佔任何優勢。只有偷襲,並且先發制人,才能有一些渺茫的希望。
手術室裡雖然擺設更多,更適合躲避,但大門是玻璃的,一眼就能看清裡面的景象,不合適作為偷襲的地點。
司辰把羊腸線纏在了蘑孤燈上,並且把這盞燈放在了辦公桌底下。
他牽著線的另一頭,悄然站在門後,屏住呼吸。
以司辰現在的身高,只能攻擊到司白華腰部及以下的位置。
沒有經歷過系統訓練的人,把刀放在他手裡,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去捅才能一招斃命。
如果司白華是人類,他會選擇攻擊脾臟位置。脾臟位置靠下,方便攻擊,出血會帶來劇痛,雖然不會立即死亡,但疼痛大機率會讓司白華短暫喪失行動能力。之後再往肝臟、腎臟位置補刀。
但司白華不算人類。司辰清楚,菌絲人的弱點是在嵴椎處。
菌絲寄生人體時,是依附在嵴椎上給出神經電流刺激,讓人體繼續保持行動的。
這具身體是司辰的弱勢,但同樣,也會讓司白華放鬆警惕。那是他的機會。
門外,驟然傳來了玻璃被踩碎的聲音。
這是司白華踢到了培養皿。
司辰特地在入口處放了幾個淺口的培養皿,這些玻璃儀器是透明的,在黑夜裡很難被發現。現在不負眾望地發揮了應有的作用。
意識到自己的行跡暴露,司白華反而不再掩飾。
他十分刻意地呼喊了起來:“小辰,你在哪。是在和爸爸玩捉迷藏嗎?”
“寶寶,爸爸把哥哥送回去了。現在爸爸只有你了,你要聽話。快出來。”
司白華的語氣十分溫柔,但臉上卻陰雲密佈。
地下室沒有太多燈具,手術室裡的燈是亮著的,卻不怎麼明亮。
司白華推開手術室大門,環顧了一圈。
距離他上次切割生肉已經過了很久,牆壁上濺到的血跡早就變成了黑色。
角落裡的電鋸還在,司白華舉起電鋸,摁下了開關。手裡的鋸子發出了嗡嗡的叫聲。
這個電鋸不需要連線電源,本身就裝配有電池。
他沒有許可權,只能買到普通的勞動電鋸,硬度不大,頂多割一下木頭。這種電鋸還有保護機制,遇到割不動的東西會自動停止。
不過,自從司白華換上了私人訂製的新刀片後,就沒有這樣的煩惱了。
這種刀片原材料是從垃圾場回收來的機床承重滾珠。司白華收集了好幾年,才湊夠了打一把刀刃的分量。硬度極高,甚至能鋸斷銀行atm櫃機的保險箱,用來鋸人,絲滑的像是切黃油。
司白華慢條斯理地朝著辦公室走去,那裡是他的書房,也有他藏的最深的秘密。
他其實不介意有人欣賞自己的作品。如果沒有觀眾,這些記錄的價值也就大打折扣。
但,這個觀眾不該是自己還沒到手的獵物。
司白華推開了門,臉上緩緩揚起了微笑:“小辰,躲好了嗎。爸爸來抓你了。”
幾乎是同時,書桌底下傳來響動聲。看起來就像是小孩驟然受到了驚嚇,不慎踢到了桌板。
司辰屏住了呼吸。他的身體不好,精力長時間的高度集中,已經讓他感覺到了眩暈。
他看見司白華手裡拿著電鋸,緩緩往前走去。後背徹底暴露在了他的視野中。
司辰像是兔子一樣躥了出去。
哪怕是在幼童狀態,多年訓練培養出來的格鬥本能依然發揮了作用,手術刀精準地扎進了司白華的尾椎。
司辰把手術刀往上一劃,拉開了一條又長又深的口子。
如果只是普通手術刀,還未必有這樣的能力,但這把刀顯然也經過司白華的改造。
在這條血口裡,白色的菌絲有著玉石一樣溫潤的質感,劇烈的蠕動著。
劇痛讓司白華格外憤怒,他反手抓住了司辰的衣領,砸到地上,雙眼變得血紅。
司辰的力氣根本比不過他。他徒勞的想要掰開司白華的手指,卻被高高舉起。
司白華把他撞向了牆壁。
司白華一腳踩在了司辰的胸口,司辰惡狠狠地盯著他,眼神裡透露出一股子恨意,細細的手指在司白華的腳踝上摳出幾個血坑。
他是真真切切的在遊戲裡呆了好幾年。
司辰彷彿真的回到了那段幸福的童年,媽媽溫柔的親著他的額頭,爸爸帶著他去逛商場,買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零食和玩具;而哥哥和他睡在上下鋪,每天講故事哄他睡覺,不上學的時候就揹著他,去找別的小朋友玩遊戲。
但現在,他很清楚的意識到,這段記憶被毀掉了。
司辰發出了嗚咽,像是被激怒的動物。
司白華的神態有些狼狽,他一連踹了好幾腳,踢到司辰頭破血流,倒在地上,動彈不得,這才緩過了氣。
司辰渾身都疼,他已經很久沒感受過這麼明確的痛意。他張開嘴,吐出了幾顆小乳牙。整張臉又紅又腫。
“寶貝,你很聰明。”司白華彎腰,一隻手掐住了司辰的脖子,“好東西都要留到最後享用,爸爸本來想再養你幾年的,但你怎麼能把爸爸的身體弄傷呢?”
白色的菌絲已經爬上了司白華的臉,他的面板熔化,顯得格外猙獰而恐怖。
這些菌絲暴露出了原本的模樣,不斷膨脹起來,緩緩朝著司辰的身體侵入。
司白華和司辰就像是兩顆掛在白樹上的果子。
司辰的意識有些模湖。他看見有人站在了那棵白色的樹下。
他恍忽了一會,才意識到,那是白裙子。
他進來之前穿的是壽衣,和白裙子現在的打扮很像。
時間好像停止了。司辰問:“你怎麼來了。”
白裙子回答:“想見你,因為我覺得你需要一個擁抱。”
它走上前,把掛在樹上的小司辰摘了下來,抱進了自己的懷裡。
司辰突然覺得很委屈,眼眶逐漸變紅:“這個遊戲不好玩……他們開掛。”
再給他幾年,哪怕是讓他從6歲長到10歲,他都不會這麼被動。
“但我們還要繼續玩下去。你是我見過的,最堅強,最勇敢的小孩。”白裙子的吻落在了他傷痕累累的額頭上,“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遲早有天,我們會從玩家變成莊家。”
白裙子掏出了一管藥劑,放在了司辰的手上:“而且,如果只是遊戲的話,我也可以給你開掛。”
司辰低頭,看向了手裡的東西。
這是他在司雎鳩那裡拿到的那管黏菌溶液。
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自己真的拿到過這管黏菌溶液,哪怕是白裙子,也不可能把它憑空變出來。
白裙子的聲音很輕:“你的努力從來沒有白費,我們困在牢籠裡,但依然可以掙脫命運。”
眼前的光亮消失了,司辰瞬間回到了現實。
只是他的眼前多了一個道具欄,格子裡只有一樣畫素道具,名稱是“黏菌溶液”。
他選擇了飲用。
菌絲在吸收他,離開這短暫的意識空間,或者說幻覺,他的身體其實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飲用是最好的辦法。
白色的菌絲樹頓時抽搐起來,出現了焦黃的痕跡。它鬆開了緊緊攢住的兩個果子,大口大口地噴出了孢子,像是在嘔吐。
【怎麼回事?!】
【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這麼突然!】
【啊啊啊啊啊——好痛!】
評委們吵鬧異常,發來的彈幕直接刷屏,但司辰卻不想看了。
這個巨大的菌樹迅速萎縮,很快倒在了地上,像是什麼東西曬幹後留下的粘稠物。
他盯著天花板,無聲地笑了起來。
下一秒,司辰的耳邊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
司辰睜開眼,回到了闊別許久的教室。
恍如隔世。
但司辰拿出手機一看,發現在現實裡,時間其實只過去了三分鐘。
司辰的手指抵住了太陽穴,腦海裡有微微的刺痛感。
他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哪怕是從鏡子裡出來了,他卻依然分不清遊戲和現實。
司辰記憶中的司白華被替換掉了,只剩遊戲裡那個噁心的“菌絲人”。
這大概才是這個遊戲裡最恐怖,也最無解的地方。
鏡子裡的經歷替換了真正的經歷,然後把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人看。
但司辰也不算毫無收穫。
他一共得到了22分,離面試透過只差最後20分。
並且,評委席上掛著的第一面鏡子,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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