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2 章(爸爸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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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的光從森林那邊亮起。

植人族的塗族長早早就到了, 一起過來的還有植人族的一些年歲頗高的長輩，以及桉查查這些小輩。

這陣勢非常浩蕩，看得哈瓦斯等人都有些愣。

植人族的態度真的很不對啊, 和他們平時的表現完全不相符。

哈瓦斯有些擔心地問：“塗族長，現在不是一年一度的神樹節, 我們這麼過去，會不會冒犯神樹？”

他們當初聯絡植人族，闡明菲爾尼利亞的情況時, 也是抱著希望嘗試一下, 沒想到植人族毫不猶豫地答應他們的請求。

雖說也是因為現在情況危急, 他們的宇宙需要菲爾尼利亞的原因。

植人族對他們的神樹十分尊重，宛若敬仰神明一般，容不得外族對神樹不敬。

據說神樹所在之地, 外族不允許輕易涉足, 只有每年的神樹節, 才允許外族像朝聖般來到神樹所在之地, 向神樹祈福。

神樹節在植人星每年的春季, 現在距離春天還有好幾個月呢。

他們擔心若是不小心冒犯神樹，神樹不賜福治療菲爾尼利亞, 算是白來了。

塗族長笑道：“放心吧, 雖然現在不是神樹節, 不過這是植人族所有的族人都同意的事，我們會向神樹稟明, 神樹會諒解你們的。”

非常時期, 也顧不得那麼多。

塗族長會答應他們過來, 固然有顏搖的原因，當然也有戰爭時期, 菲爾尼利亞不能出事之故。

哈瓦斯終於鬆口氣，請塗族長稍等，他去叫顏搖。

黑曜留下來招待植人族，向塗族長打聽了不少神樹的事。

奧斯頓帝國距離西海威帝國太遠，黑曜在少年時期雖然去過不少星域探險，卻沒來過植人星，當然也是因為植人星很和平，並不吸引爭強好鬥的獅鷲，所以他對植人星的神樹都是隻聞其名。

等顏搖他們過來，一行人便準備出發。

塗族長指著前方道：“神樹就在前面的那座山後的林海，穿過去就到了。”

眾人抬頭看過去，只見前方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山頂上白雪皚皚，雲霧繚繞，彷彿刺穿蒼穹宙宇。

智慧種族早已征服宇宙，探索更遙遠的星空，可看到那座山時，依然有一種自己很渺小的錯覺。

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彷彿那裡有什麼震懾，讓人下意識地敬畏。

顏搖微微眯起眼睛，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又說不出哪裡奇怪。

依然是植人族和哈瓦斯他們乘坐飛行器，某隻卡普洛和顏搖在後面飛。

半個小時後，他們在林海降落。

林海一眼望不到邊際，青翠如蓋，置身其中，整個世界都是綠色的波濤。

卡普洛降落，站在林海之上的平臺，這平臺是由密密麻麻的藤蔓組成的，下方是濃密的樹木。

哈瓦斯他們往下望，發現藤蔓下是高大的林木，距離地面約有幾百米高。

樹與樹之間離得很近，枝繁葉茂，空隙極窄，並不適合穿行。

所以他們要過去，是要從林海上空走。

只見以塗族長為首，其他植人族站在他身後，他們雙手握合在胸前，雙眼微闔，虔誠地吟誦著古老的語言，像是詩歌，又像是咒語，或者是讚詞……

在場的人都聽不懂這語言，只覺得其蘊含著某種神妙的韻律，很好聽，浮躁的心漸漸地放鬆下來。

只有顏搖愣了下。

因為她竟然聽懂了植人族吟誦的語言，是一首讚歌，讚美植物的歌謠，植物沐浴在讚歌之中，會生長得更好。

這是……妖族的語言。

作為一個半妖，就算前二十年是以一個普通人類身份生活、成長，但關於那些妖怪的事，爸爸從未隱瞞她，甚至還在她面前展現過不少妖怪的手段。

當時她以為爸爸是為了逗媽媽和她開心，來到這個世界後，她才發現自己完全想錯了。

從爸爸封印她的妖力尹始，他就好像在為她規劃了一條路。

在他們的羽翼庇護下，她可以作為一個純人類無憂無慮地成長，一但離開他們，她只能不斷地努力變強，強到擁有能保護自己的力量，強到能自由自在地活下去……

“嗚……”

顏搖失神中，聽到旁邊響起低低的嗚聲，抬頭就看到俯首盯著她的某隻獸，那雙血紅色的獸童緊緊地盯著她。

哈瓦斯等人也轉頭看過來。

“我沒事。”顏搖說道，伸手輕撫他的鱗片，繼續看著前方。

在植人族吟誦的讚歌聲中，林海下方生長出一根又一根翠綠色的藤蔓，它們在林海上空糾纏、蜿蜒，漸漸地鋪就成一條通向前方的綠色天橋，消失在晨霧之中。

一陣風吹來，這條橫亙在林海上空的天橋上的藤葉簇簇而動，隱約有花香襲來。

林海波濤翻湧，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下這倏爾一境。

所有人內心的震撼久久難言。

縱使他們縱橫宇宙，看過宇宙中太多奇蹟，依然為大自然的瑰麗神奇而震撼，為生命的神奇震撼。

不知何時，植人族的吟誦聲停下來。

塗族長道：“諸位，我們走吧，請登上生命之橋，它會帶我們前往神樹所在之地。”

這條由藤蔓組成的天橋，在晨霧中橫貫林海，被稱為生命之橋，它擁有大自然賦予的勃勃生機，只有它才能將他們送往神樹所在之地。

一群人踏上這條生命之橋。

生命之橋又寬又長，兩邊是無際的林海，晨霧在林海翻湧，讓人有種掉下去就會粉身碎骨的錯覺。

不知何時，晨霧開始消散。

他們發現想像中沒有盡頭的生命之橋其實並不長，彷彿沒有走多長時間，就已經抵達目的地。

哈瓦斯和黑曜忍不住往後身看過去，他們已經看不到來時的路，身後的生命之橋長長地蔓延，看不到盡頭，讓人有種彷彿永遠走不出來的錯覺。

兩人不禁深思起來。

他們的身體不會騙自己，時間也不會欺騙他們。

所以，唯一欺騙他們的是轉換的空間，神樹和植人星似乎並不是同處在一個空間。

這麼說有些拗口，但宇宙之大，時間和空間的奧秘，就算是高階文明宇宙也無法研究透徹，有很多神奇需要智慧種族去探索，兩個不同的時空突然交錯，讓不在一個軌跡上的兩個生命體突然擁有了交集，也不是不可能。

他們走到生命之橋的盡頭。

盡頭處只有一棵巨樹。

這棵樹很大，他們站在它面前，彷彿面對一個神奇的宇宙，所有人都忍不住抬頭瞻仰它，用一種充滿震撼的心情仰望。

顏搖怔怔地看著它。

明明看著就是一棵很普通的樹，但心臟卻莫名地撲通撲通地跳起來，跳得非常急切，有什麼壓抑的、急促的東西即將要爆發……

“這是我們的神樹！”塗族長用驕傲的語氣為他們介紹，“你們過來，來到神樹下。”

眾人不由自主地跟著他，走到神樹下。

明明枝繁葉茂，遮天蔽日，當他們走在神樹之下，光影卻沒有被遮擋，星星點點的光從樹梢間灑落，置身其中，渾身暖洋洋的。

這並不是神樹的祝福，但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那是來自神樹的庇護。

彷彿只要他們來到這裡，他們站在樹下，不管他們是什麼種族，神樹都會庇護他們，那是一種厚重、仁慈、溫暖的感覺。

天地仁愛，大愛無疆。

塗族長看向這群人，看到他們臉上的神色，不禁微微一笑。

這是他們植人族的神樹，它就是一個溫暖的宇宙，庇護所有虔誠地來到她面前的生靈。

他的目光漸漸地落到顏搖身上，和其他受到震撼又被感動的人不同，她的表情有些微妙，彷彿要哭了一樣。

“嗷？”

第一個發現顏搖異樣的總是那隻卡普洛，他用翅膀將她攏起來，安撫她有些失態的情緒。

顏搖靠著那冰冷的鱗片，眼淚洶湧而出。

她從這株巨樹身上感覺到了爸爸的氣息。

但它是一棵樹，並不是霸王花，和爸爸的本體一點也不像，她不可能是爸爸。

可是它真的好熟悉啊，熟悉得讓她以為爸爸就在這裡，她終於找到爸爸，她再也不用孤孤單單地流浪尋找他們……

顏搖咬著唇，嗚咽地哭起來。

她的聲音很小，像是堵塞在喉嚨裡的嗚咽聲，在場的都是耳聰目明的基因戰士，再細微的聲音，他們都能聽到。

所有人下意識地看過去，只看到卡普洛垂下來的翅膀，將那個正在哭泣中的純人類藏得嚴嚴實實的，一雙眼睛兇狠地盯著他們，彷彿在尋找哪個讓她如此傷心的傢伙。

哈瓦斯和黑曜非常瞭解他，明智地沒上前去招他。

塗族長卻有些急，怎麼突然間就哭了嗎？這是幾個意思？他很想過去問問，腳剛邁開，就被哈瓦斯和黑曜有志一同地拉住。

“別過去。”

“你打不過他的，可能還會被他撕了。”

塗族長猶豫地道：“可是……顏搖小姐好像在哭吧？”

他想知道她為什麼哭，她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麼？

來到這裡後，所有植人族都清晰地感覺到，顏搖身上確實有神樹的氣息，甚至是同宗同源。一個純人類……怎麼會有他們神樹的氣息呢？

原本以為帶顏搖過來就能解惑，但現在發現，好像迷惑更深了。

哈瓦斯聽到從卡普洛翅膀下傳來的哽咽和抽泣聲，壓得極低，卻充滿委屈。

就像流浪的孩子，終於回到家，向著家人發洩自己的委屈。

他遲疑了下，朝塗族長示意，讓他們走開，將空間騰給這兩人。

塗族長看這情景，只能同意，帶著眾人走開，繞到神樹的另一邊。

等他們走遠，他終於忍不住問：“顏搖小姐這是怎麼了？”

“我們還得問你呢。”哈瓦斯說，“你們的神樹和顏搖小姐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他又不蠢，聯絡植人族的態度，以及塗族長對顏搖的特殊關注，很快就能明白這其中的關鍵。

塗族長也沒隱瞞，說道：“顏搖小姐身上有神樹的氣息，她就像神樹的孩子。”

所有人瞪大眼睛，震驚地看著他，彷彿聽到什麼天方夜譚。

桉查查等小植人族震驚地想：……原來這就是族長瞞我們的啊！怪不得族長會說顏搖是一個很特殊的客人！

特戰隊童孔地震：怎麼可能？顏搖小姐不是純人類嗎？雖然她表現得很不像純人類……

“是真的。”塗族長嚴肅地道，“我沒必要拿這種事和你們開玩笑！星海杯晚會時，我第一次和她接觸，就發現她身上的氣息很親切，和神樹很像，所以就想邀請她來植人星，想確認一下。”

現在終於確認，顏搖和神樹的關係，如果神樹能孕育後代，顏搖一定是她孕育的。

植人族們震驚完，終於回過神。

“那個，不太可能吧？族長，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聽說過神樹會生孩子的。”

“就是啊，如果神樹要生孩子，也應該生棵小神樹，而不是生一個純人類吧？”

“而且神樹也不會偷偷摸摸地揹著我們生崽啊，我們又不會和她搶崽，如果她提前告訴我們，我們還會幫她養孩子呢。”

“就是嘛，最後竟然便宜了別人，神樹的崽應該是咱們植人族的……”

…………

植人族一邊說一邊盯著奧斯頓帝國的那群人，第一次展露出和植人族天性不符的攻擊性。

被便宜了的“別人”木然地看著這群植人族，心裡仍是茫然的。

這時，不知誰叫了一聲，“咦，神樹是不是在發光？”

所有人下意識地抬頭，發現神樹真的在發光，從它的葉子、枝幹飄出很漂亮的光點，向著某個地方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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