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2章 虛空劇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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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昊帝對那個未來鬼魂的等待，已經成了執念，致死未忘，他本以為自己會在有生之年見到那個鬼魂，但是沒有想到等到老死，還是不曾等來他。

後來，他在虛空界等了近五十萬年的時間。

強大如伏羲神族的三目天瞳，也看不穿時光。虛空界中，他與鍾嶽有過數面之緣，鍾嶽率眾祭祀諸帝，他也在諸帝之中，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尊率領伏羲神族走向中興的大帝，會是那個他念念不忘的鬼魂。

隔得太久遠了。

鍾嶽輕輕點頭，去見那一位地皇的靈魂，但是除了羲昊帝之外，沒有其他大帝願意下界重生。

過了許久，他來到昊易帝那裡，問起昊易帝當年的故事，有沒有發現黑帝的聖地。

“那個未來時空的小客人，竟然是你？”

昊易帝眨眨眼睛，突然哈哈笑道：“是了，也只能是你！我後來還想去尋你，結果因為尋找黑帝的聖地遇到了一位可怕存在，受了重傷，這才沒有成行，不得不回到我的年代療養。”

“受了重傷？”

鍾嶽心頭微震，失聲道：“你是過去的人物，什麼人能夠傷到過去的你？”

“起源神王，黑帝的師尊，僅次於大司命的存在。”

昊易帝面色凝重，道：“我追蹤黑帝，來到他的老巢，遇到了起源神王，被黑帝尊為老師。他極為強大，極為可怕，一招暮鼓神通斷了時空之路，讓空間和時光也沒有了用處！”

鍾嶽悚然，他能夠想象到那種情形。

諸天無道，這門神通的強大可以說是變態級別，遮蔽一切大道，讓萬道衰亡，讓生命枯死，讓一切不存！

空間大道和宙光大道在諸天無道面前，也難以發揮效力。

昊易帝遭遇的起源神王，其諸天無道必然是最為強大的神通，比鍾嶽、風孝忠和黑帝所學的都要精湛，說不定甚至還要超過真正的起源神王！

截斷時空，斷了時空之路，將過去的昊易帝重創，這種神通已經近乎道神。

“這個起源神王，是個假的，真的起源神王已經在兩三百萬年前便已經被他所殺。”

鍾嶽將自己所知的情況說了一番，道：“假起源密謀，聯合了諸多神王暗算大司命，成了黑帝師尊，之後發生的幾乎一切大事，都有他的影子。”

昊易帝呆了呆：“假的？”

鍾嶽點頭，道：“連大司命也發覺不得，可見其人本領。起源神王復生之前，我在起源聖地見過他的屍體，還有破碎的聖地。”

昊易帝皺眉，思索道：“竟然還有如此可怕的存在？為何我從前不曾聽聞過？這廝隱藏這麼久，又不招搖，也沒有一統宇宙洪荒，不貪戀權勢，所圖的是什麼？”

鍾嶽搖頭：“這便不知了。”

“黑帝發現我窺探他的聖地，肯定會將其聖地遷走，不在原來的位置。”

昊易帝笑道：“我被起源重創，回去之後動了心思，我是去七萬年後的未來尋到他的聖地，他在未來遷走了他的聖地，但是七萬年前他的聖地多半還在原地。”

鍾嶽眼睛一亮，昊易帝繼續道：“所以我回到我的時間線之後，養好了傷，悄然潛入他的聖地，從他的聖地中取走了一塊石頭，就藏在扶山的廟宇石基下。這塊石頭來自黑帝的黑暗聖地，當時我無力對付黑帝和起源，之所以偷走這塊石頭，為的是今後能夠尋到他的聖地。”

鍾嶽的眼睛更加明亮，笑道：“這塊石頭與黑暗聖地必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黑暗聖地中的石頭，必然也蘊藏著一絲黑暗大道，說不定可以藉助石頭與聖地的聯絡，尋到黑暗聖地！”

昊易帝點頭，笑道：“正是這個道理！”

鍾嶽舒了口氣，起身道：“陛下，你是否轉世，以待將來決戰？”

昊易帝搖頭，笑道：“我便不轉世了。”

鍾嶽不解，道：“為何？”

昊易帝笑道：“我從前是絕代無雙的大帝，遨遊宇宙時空，去過過去未來，風華絕代。而你也是風華絕代的人物，我倘若轉世重生，還要在你之下，未免委屈。我不想在你之下，所以你也不必多說。”

鍾嶽無奈，他對這尊地皇天帝最是親切，當年他一無所有，伏羲神血也只覺醒了一兩成，除了薪火之外啥都沒有，他那時甚至還算不得伏羲！

就是這尊大帝的帝靈主動下界為他解惑，不惜耗費自己的靈魂本源。

後來穆先天想要留住鍾嶽的劫數，將來降劫給他，也是昊易帝在虛空界截擊穆先天。

因此諸帝之中，唯有昊易帝讓他感覺最是親切，如同親人。

昊易帝不願轉世，他也不願勉強，只得繼續前進，詢問其他帝靈。

昊易帝目送他遠去，低下頭來，心中默默道：“我的靈魂本源耗費太多，並非不願下界助你，而是我即便轉世，也沒有多少年的壽命……”

當年祖星時，鍾嶽在他的帝陵中求見，因為那時的鐘嶽不知道虛空界已經被天幕封鎖，天的天幕身監控著虛空界的動靜，所以昊易帝降臨下界，還是引起了一番不小的動靜。

為了見到鍾嶽，昊易帝耗費了太多的靈魂本源，後來為了阻止其他存在對鍾嶽下手，別的帝靈都在沉睡，惟獨他醒來，監控著虛空動靜。

伏羲氏的列祖列宗已經沒有人祭祀，他是用自己的靈魂本源使自己清醒，終於為在三千六道界中的鐘嶽擋下了穆先天。

他的靈魂本源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靈魂壽命所剩無幾，即便轉世，即便修成六道輪迴七道輪迴，也最多隻有幾千年的壽命。

他對鍾嶽說不想在鍾嶽之下，其實是一句善意謊言，他只是不想讓鍾嶽自責而已。

鍾嶽並不知道這位老年大帝的靈魂為自己付出了這麼多，昊易帝也沒有告訴他真相的打算。

一個英雄，承載了所有的光輝和榮耀，只是光輝和榮耀的背後有著許多默默無聞的人在默默付出。

鍾嶽一路深入，詢問太昊、師易、易移和庖犧等帝，諸帝也不願意轉世，都是抱著同一個想法。

鍾嶽所創造的中興之世，只是開局，歷代伏羲一起轉世，必然會給了敵人一網打盡的機會。

“帝嶽，待你晚年，倘若神族中沒有繼承者，我們轉世，免得青黃不接。”

庖犧帝告訴他，道：“伏羲神族已經容忍不得再次失敗，不能不謹慎行事。”

他說得卻也在理，鍾嶽反駁不得，嘆道：“諸位老祖宗所言甚是，但為何不能是我們敵人一網打盡？”

他繼續前進，觀看虛空界的裂痕，心中的憂慮更重。

虛空界的裂痕很多，這表明彼岸花所化作的世界中有著太多的靈和魂，讓這個世界已經不堪承受其重，現在已經露出不堪重負的情況，倘若再有一場大戰，諸多靈魂融入虛空界，必然是虛空破滅，世界崩塌的恐怖情形！

倘若發生了那樣的事，定然是一場災難。

虛空崩塌，藏在虛空界中的靈魂，豈能安好？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弟子求見大燧！”

鍾嶽躬身，神識波動，試圖喚醒大燧，請教他虛空界還能堅持多久，過了良久，始終不見大燧的眼睛張開。

鍾嶽皺眉，再次躬身，道：“弟子求見大燧，有要事相詢！”

“伏羲，我無法醒來。”

又過良久，大燧的意識波動傳來，很是虛弱，很不穩定，傳入到他的腦海之中，道：“而今我需要全力維繫虛空，必須要陷入昏睡，免得虛空崩塌。倘若醒來，虛空瓦解，大難臨頭，寄託在虛空中的靈魂不知能有多少存活下來！你有何事？須得快說！”

鍾嶽躬身，道：“弟子想問，大燧還可以堅持多久？”

“長則萬年，短則百年。”

大燧的意識斷斷續續，道：“曾經有混沌前來勸我，讓我關閉虛空界，讓所有靈魂下界轉世，現在看來，他說的確有幾分道理。”

鍾嶽打個冷戰，情況已經惡劣到這種程度了嗎？

還有，混沌也來過這裡？

突然，他心中微動，道：“大燧，倘若將扶桑樹寄託於虛空之中，是否可以延緩虛空界的崩潰？”

“扶桑樹是我用來庇護下界之用，是連線混沌與宇宙的靈根，可以保障宇宙不斷有新生。這株靈根也可以釣取混沌生物，詢問未來。有此樹在，可以保護族裔……”

突然，只聽轟隆一聲巨響，有大帝故了，靈魂進入虛空界，鍾嶽回頭看去，卻是明夷帝的一位道友，是一尊上古大帝。

虛空界劇烈震盪，一道道裂痕更加巨大，雷霆風暴在裂縫中迸發，觸目驚心！

大燧嘆息，道：“再有靈魂進入虛空，虛空便真的要塌了，連百年都支撐不到。罷了，這株靈根也未曾護住我弇茲氏和伏羲氏，畢竟未來變數太多，先用來穩定虛空再說。”

湯谷之中，扶桑神樹突然轟隆震動，巨大的古樹冉冉升起，從混沌中抽出枝條，無數金烏紛紛騰空，從樹上飛起，呆呆的看著這株古樹徐徐上升，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金烏神帝也連忙飛出宮殿，金何兮為當代族長，平日裡不在天庭，而是在湯谷處理族中大小事務，此刻他們都飛出觀看。

只見這株靈根越來越高，漸漸向虛空而去，突然，古樹震動，隱沒到虛空深處，樹上的諸多烏巢和宮殿紛紛跌落下來，嘩啦啦落下如雨。還有數以百萬計的太陽，也撲索索掉落，漫天亂滾。

虛空界不能有實體進入，這些東西都屬於外物，無法被帶入虛空。

“扶桑樹不是開闢世界之物，而是連通混沌之物，沒有此樹，混沌無法上岸。”

大燧的聲音傳來：“用扶桑樹穩固虛空，只是暫解燃眉之急，而且讓虛空與混沌相連，混沌侵襲虛空，必然會吞併虛空，所以用扶桑樹解燃眉之急不可持久。伏羲，倘若虛空湮滅，會發生什麼事？”

鍾嶽眼角跳了一下，沉聲道：“六道缺一，會少一道，宇宙會少一界。天地大道，必將大亂！輪迴第七區，也將難以穩固！”

大燧嘆息的聲音傳來：“伏羲，你去早早準備吧，準備應對虛空破滅。我不敢保證多長時間，最多隻能給你五千年！五千年內，你要保證不能讓更多的靈魂進入虛空界，還要讓更多的靈魂下界轉世。虛空穩固之後，我抽取扶桑樹，便可以確保安全。倘若你做不到，便要應對虛空破滅的災劫！”

鍾嶽心頭大震，躬身離去。

而在此時，華胥聖地中神垕娘娘突然心神大震，急忙轉頭看著一位向她走來的女子，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姐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