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 無常盤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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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邊聊著一邊趕路，倒也沒有再遇到牛頭馬面這般不識趣的傢伙。

只不過，精靈之光的後面，遠遠地跟著一批鬼魂。

那些孤魂野鬼，在牛頭馬面狼狽的時候，或多或少有過一些議論，見逸塵放過了牛頭馬面，生怕遭到報復，早已四下逃竄。

鬼卒們卻難掩好奇之心，想看看敢於重創牛頭的闖入者，到底是何方神聖，便偷偷地尾隨精靈之光，一路飛過。

逸塵雖是不滅陰魂附在草兒身上，但對周圍的感知並沒有消失，也知道鬼卒們只是好奇而已，並非有所企圖。

對鬼卒們不以為意，更不會因此而打斷草兒的話，逸塵此舉是另有原因。

不知不覺間，二人已經到達了無常殿附近的空中，一種熟悉的氣息，讓逸塵警覺起來。

上一次不滅陰魂進入鬼域，被地夜叉引到無常殿，接受黑白無常的盤問和查驗。

由於金大聖暗中相助，逸塵不僅逃脫了魂歸無常的羅網，反而導致了黑白無常的慘敗。

但是，黑白無常的實力對於逸塵來說，簡直就是深不可測，況且這裡是人家的地盤，凡事小心為妙。

就在逸塵準備讓草兒減緩速度的時候，遠遠地看見一黑一白兩條身影，由無常殿升至虛空。

不用細看，逸塵就知道來者，必然是黑白無常二位老爺。

“怎麼又是兩個醜鬼……”

聽到逸塵的提醒，草兒原本抿住了小嘴，卻又被黑白無常的尊容嚇到，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句。

“放肆！”雖然距離還有好幾裡地，但兩位無常老爺的耳朵，卻是異常靈敏。

脾氣火爆的黑無常，身材粗壯，確實算不上英武神勇，最恨別人罵自己丑鬼，但更多的是為白無常打抱不平。

想當初，七爺白無常絕對是一位風流倜儻的美男子，身材頎長，面容清矍，一臉白淨人見人愛。

很可惜，由於八爺黑無常的意外溺斃，讓白無常深感愧疚，一念之下上吊而亡。

及至到了陰間，白無常才發現自己的脖子被拉長了一大截，臉色也變得慘白，毫無血色。

更難以忍受的，是那條拖出嘴外的大舌頭，足有一米多長，鮮紅耀眼，愈加映襯了臉色的恐怖。

黑無常是個粗人，見七爺為了自己變成這般模樣，惋惜之餘，絕不允許別人說白無常貌醜。

所以當下按耐不住，大喝一聲，身形倏忽一下，就到了精靈之光前的百米之處。

一股滔天威壓，瞬時從黑無常身上傾瀉而出，大有將精靈之光吞噬之意。

“老八，注意身份。”

反倒是七爺本尊並不在意，一展身形，大袖一揮，將八爺黑無常釋放出的威壓及時迫開。

即便如此，殘餘的威壓形成的能量漣漪，還是在虛空之中肆掠了一陣。

嘙~~

消散的威壓，有些許激盪到逸塵附近，被精靈之光輕易的化解。

“咦~~”

儘管只是極少量的能量漣漪，卻也是黑無常的功力體現，一般鬼卒之類，甚至級別稍低的鬼差，都無法承受。

而精靈之光不僅能夠化解，而且青綠色光芒似乎更加明豔。

兩相比較，明顯是精靈之光佔據了絕對優勢，即便黑無常傾盡全力，也沒有把握摧毀精靈之光。

黑無常心有不甘，正欲摩拳擦掌，重新來過，卻遭白無常一頓白眼：

“莽撞，剛吃過苦頭沒多長時間，你就忘了嗎？”

很明顯，白無常說的苦頭，就是被金大聖折騰羞辱，就因為這個，哥倆這段時間都沒臉見人……是沒臉見鬼。

“呃……難道又是那個什麼不滅陰魂？”一言點醒夢中人，黑無常聞言立馬放棄了行動。

儘管當時黑白無常兩位老爺先後昏倒，並沒有親眼看見陸獄司與金大聖一戰。

不過，後來有鬼差偷偷告訴黑白無常，實力高於黑白無常的陸獄司，被打得差點吐血，只得乖乖的自稱‘小小的獄司’。

當然，包王爺包庇不滅陰魂，不惜與蔣王爺大打出手，並親自護送不滅陰魂離開鬼域。

黑白無常是包王爺屬下的得力干將，自然不會參與鬼差們的議論。

但是，在無常殿外擊敗自己哥倆的，正是包王爺保護的不滅陰魂，這一點確鑿無疑。

由於包王爺插手，整個鬼域對不滅陰魂之事諱莫如深，以至於兩位無常老爺遭到痛擊，也沒有人追問。

事情是不了了之的過去了，可黑白無常時常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

此番白無常提到不滅陰魂，也是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謹慎心態。

如果真的遇上，自己的面子事小，萬一阻礙了包王爺的大事，哥倆卻是擔待不起的。

就算不是，也得問問清楚，再考慮是否動手不遲。

“請問姑娘，駕臨鬼域可是要見哪位王爺？”

白無常往前一躬身，很是禮貌的問道。

審時度勢，足見機智，要不怎麼人家白無常能討到老婆，有無常娘娘，黑無常就不行呢。

“嗯，本仙子進鬼域確有要事，只不過不方便跟你們說。”逸塵變著腔調，老氣橫秋的說道：

“本仙子還要趕路，就不和二位無常老爺絮叨了……”

草兒不認識黑白無常，見他們樣貌異常，小心臟還在噗通噗通的跳得厲害，目前不適合與對方交涉。

逸塵裝模作樣打哈哈，一則是想快點離開此處，省得黑白無常糾纏，二來也怕自己的聲音被對方聽出來。

畢竟不滅陰魂曾經受到過蔣王爺，以及殷冥主神魂的威脅，一旦暴露難免會節外生枝。

但逸塵不知道的是，黑白無常對包王爺忠心耿耿，若是不滅陰魂來訪，他們定會封鎖訊息謹慎行事。

甚至在白無常問話的時候，還刻意施法遮蔽了這一方空間的聲音傳播。

“老七，他不是什麼姑娘，也不是不滅陰魂！”

不等白無常說話，一旁的黑無常就急吼吼的叫道：“既然這傢伙不是不滅陰魂，那就必須拿下！”

無常老爺屬於有一定級別的鬼差，不需要到處巡邏值班，一般的瑣事也不會插手。

但是，如果涉及到自己的職責範圍，無常老爺還是要親自過問的。

草兒引魂闖入鬼域，又臨近自己的管轄區域，無常老爺出面交涉甚至緝拿，都是分內之事。

即使草兒不說醜鬼，也屬於不速之客，黑無常出手並無不妥之處。

“且慢！”

白無常眉頭一皺，朗聲說道：“請問仙子來自何處，為何是男人的聲音？”

一向心思細密的白無常，從聲音中聽出，說醜鬼的明明是女孩子，可後來又變成了男生。

所謂仙子，年紀大小不論，但一般都是女孩子，逸塵無論怎樣刻意拿腔捏調，總不能模仿出草兒那般清脆悅耳。

“本仙子喜歡模仿各種聲音，你聽這樣對不對……”這句話委婉動聽，卻是逸塵讓草兒說的。

“對，剛才罵醜鬼的就是她。”

黑無常只管著發脾氣，卻沒有在意逸塵和草兒的聲音變化。

經白無常提醒，才有所反應，但草兒的罵聲是黑無常聽得最清楚的。

“也罷，既然仙子高興，咱沒資格過問，但是，勞煩仙子說明來處，到鬼域有何貴幹，此乃我們職責所在，還望明示。”

白無常心中疑惑，卻又不能在聲音上糾纏，畢竟不關自己的事。

只要逸塵說明來歷，若是跟包王爺有關，自己也好做些準備。

“職責？你曾經讓一對冤魂消除怨念，並許以還陽，千年之久，卻從無過問，這件事你的職責？”

逸塵冷冷一笑：“哼，本仙子找的是鬼王，想必無常老爺還沒有這樣的職責吧。”

言下之意，黑白無常自己的分內事都沒有管好，更沒有資格過問鬼王之事。

“難道仙子是為柳哥鶯妹而來，抑或你們自己就是柳哥鶯妹？”

精靈之光罩住了不滅陰魂，即使包王爺親臨也無法探知，黑白無常當然不可能察覺到。

但是，柳哥鶯妹一事，一直是白無常的心病。

許諾本是權宜之計，儘管事後向包王爺稟報過，卻沒有得到明確答覆。

時隔千年，白無常都沒有去陰陽隙看過，並非忘記此事，實則自己的職權，不足以踐行諾言。

“不可能！他們如果擅自離開陰陽隙，就失去了還陽的機會……”

黑無常靈光閃現，否定了白無常的說法。

“本仙子經過陰陽隙，聽說過這事，順口說句公道話而已。”

逸塵自覺說漏嘴了，便出言掩飾：“二位老爺切勿在意，本仙子去也。”

說話的同時，暗示草兒啟動精靈之光，一陣疾風掠過，威壓頓顯。

“想逃，哼！”

黑無常見狀，一掌揮出，頓時空中烏雲翻滾。

“得罪了！”

白無常感覺到精靈之光的威壓，怕黑無常一個人頂不住，也將自身能量釋放出來。

卻是白雲飄飄，融入烏雲之中，幾經交匯，竟然引得雷聲滾滾。

“衝！”

逸塵眼見難以善了，乾脆準備強行闖關。

雙方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

“唵，缽囉末鄰陀寧，娑婆訶。”

忽然，一句偈語飄過，原本翻騰著的天空，瞬間寧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