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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們也可以去春獵嗎?”謝明路歡呼起來, 她沒有想到, 陛下去春獵也會帶著她。

“明路,別這麼興奮,注意儀態。”她的室友程念韞說道。

謝明路湊到程念韞耳邊, “聽說那清河王世子也要去喲,念韞, 你要抓緊機會。”

“別……別這麼說。”程念耘羞紅了臉, 自從被謝明路發現她心中所思後,對方常常拿他打趣。

“哼, 謝明路,你日日與這種下民為伍, 也不嫌丟了謝家的臉。”突然,一個聲音岔了出來,說話的是一名趨炎附勢的貴女,名叫崔瑾。

謝明路本來想懟回去,可那一瞬間,她發現了貴女崔瑾身後的王家女, 那王家女是她們那貴女一派的老大, 謝明路想到了什麼,小臉霎時間煞白——

長久訓練以來,他們家人子中明顯分為了兩派。

其中世家中,王家坐大,王家這次來了兩名女郎。

一名王雅,嫡家次女, 性格溫馴,不爭不搶也沒什麼存在感。而旁支嫡女王薰則明顯有王家女的做派,拉攏了幾乎所有的貴女,與市井女郎一派對立。

以程念韞的身份,王薰等貴女不屑於與她為伍,又看不來她平日裡清清淡淡不像其他人般巴結她們的模樣。

那次御花園裡,王薰便惡作劇搶走了程念韞的玉佩。

謝明路當時被人引走了,中途才反應過來,程念韞怕是又被王薰作弄了,急匆匆跑去救她。

沒想到見到那一襲華服,那雲端之上的一國之後,就像碾死一隻螞蟻一般,一點一點用語言凌遲著王薰。

她躲在灌木叢裡,看得又快意、又興奮。

原來皇城之中,也有這般為弱女子出頭的人啊……

皇后娘娘一定發現她了,末了,還朝她這個方向覷了一眼。

謝明路小兔子一般,趕緊往灌木叢裡一躲。

後來她便聽到了程念韞與沈忌對話,在程念韞揣著玉佩離去後,謝明路本來也要走的,可掌事姑姑的聲音恰時傳到了她耳朵裡。

她聽掌事姑姑略帶諷刺地說道,“人在做天在看,自己做的事還須自己擔。”

“王家人子以為擇風院無人管得了你,只是由於坐井觀天罷了。”

只聽那王薰幾聲呆呆的抽泣。

“真臭,王家人子竟連自己的排洩都管不住麼,怕是連畜生都比你強?”掌事姑姑嘲諷地捂住了鼻子,論打擊人來說,沒有比宮裡面的姑姑更在行的了,“快,在其他人沒來之前趕快爬起來,若是別的人見了,王家的面子保不保得住二說,王家人子你的面子可真就沒了。

謝明路聽了瞪大了眼睛,空氣了果然傳來一陣尿騷味。

【不會吧……】謝明路心道,一個堂堂頂級世家的貴女,要是這種事傳出去了,怕不是整個人都毀掉了。

謝明路捂住了嘴巴,她知曉自己被發現就完蛋了,那王薰不知該如何懲治自己。

王薰爬起來,憤恨地快步離去。

忽而,一隻野貓衝過,王薰差點跌倒,樹影搖晃,王薰就這樣發現了那個捂著嘴的謝家女郎。

兩人對視了數秒,王薰眼裡的光芒從驚懼變化為害怕,又從害怕,逐步變為了淬著毒液的刀。

謝明路想起王薰最後那個眼神,不禁打了個寒顫。

如今王薰也是看著謝明路,她嘴角是掛著笑的,可那雙眼睛,謝明路感覺,下一秒就要將自己釘在木頭柱子上,一片片地剜出肉來。

“陛下之春獵,一是討一年的好彩頭,為國家興盛著想;二是與民同樂,是利國利民的好事。”王薰清了清嗓子,看著謝明路,一字一句道,“而你身為謝家之女,只思玩樂,還望在春獵中不要闖什麼禍才好呀。”

“畢竟到時候,可沒有人救得了你。”王薰慢吞吞叢謝明路身邊走過,就像是平常那般,一貫地趾高氣揚,要是往常,謝明路才不怕她,聽聽就是了。

可如今,謝明路感覺自己的每一根汗毛都針尖一般倒豎起來,她本能地覺著危險,很危險,這句話並不是平時的虛張聲勢。

她意識到……王薰,是來真的。

王薰的話為春獵之行蒙上了一層陰影,謝明路感到了膽寒。

……

旌旗獵獵,彩旗昭昭,此次春獵出行的隊伍達到了數百輛馬車。

明月輝的馬車是在最中間的,在她後面全是此次出行的女眷。

緊跟著的那輛馬車,便是久違了的薛快雪的。

“殿下,怎麼會讓那女人也去?”陳涼真憤憤不平地說。

“那女人曾是你們陛下的心頭肉呢,況且是她自己要來的,我們能阻止嗎?”明月輝慢吞吞地掀了簾子,看那蜿蜒山河。

最近那三個死男人的事擾得明月輝煩不勝煩,她實在是忘了還有個更加煩人的所在。

結果臨行前的一週,這個麻煩來找她了。

見慣了薛快雪要死不活的樣子,明月輝還第一次見到薛快雪穿一身雪色宮裝,胸口以亮金紅色的束帶勒緊,那樣欺霜傲雪的美,明月輝還稍微呆了一下。

“奴婢薛快雪,拜見娘娘。”薛快雪由侍女攙扶著,以最莊重的理解朝明月輝行跪拜之禮。

不愧是宮裡待過的,明月輝想,宮中之儀做得那樣標準且完美。

“薛女郎請起。”明月輝抬臂。

“快雪還望娘娘降罪,久住太初宮中,未來拜見娘娘,實屬快雪的罪過。”薛快雪跪在地上,額頭點地,做足了姿態,“實因那時快雪病重,陛下念舊情,憐惜奴婢,才令奴婢輕率,忘了規矩。”

得,明月輝心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還以為她是真的懂規矩,字裡行間還不是在陰陽怪氣地爭男人。

明月輝想起了遊戲裡這個女人是怎麼做到不爭不搶之間,把袁皇后一點點逼到了絕境,以至於最後瘋狂地毀滅了別人,也毀滅了自己的。

打遊戲的時候還不覺得,後來回想起薛快雪的種種做法,才是真的心機。

也怪明月輝商場路上都是走的陽道,沒經歷過這些後宅陰私。

不知這後宅陰私毒起來,要比她們商場的爾虞我詐,慘烈多少倍。商場上的輸家最多被逼到家財散盡而自殺,在後宮,這些女人是要逼到你發瘋,先給你的精神折磨垮了再弄死你。

這般想著,明月輝越發地覺著,眼前的女人是披著人皮的骷髏鬼。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覺著愧疚了,本宮也就成全你的一片心,在這裡好好反省一下罷。”明月輝站了起來,由陳涼真攙扶著,錘了幾下老腰,慢吞吞地離開了主位。

薛快雪:“……”

只見薛快雪的身子抖了一抖,或許她剛剛的一番話只是想膈應一番這位皇后,宣示一下小皇帝對她有多麼在乎,畢竟當初小皇帝可是為了她才娶了袁芳塵的。

可她沒想到明月輝竟一點身為皇后的大度都沒有,順著梯子爬,果真懲治起了她。

明月輝說到這份上了,如今她是想起也起不來了。

那一天,薛快雪在顯陽宮整整跪了兩個時辰,膝蓋都磨出了血,整個身體搖搖欲墜。

一直到薛快雪的侍女闖來跪著求情,明月輝才放下了茶盞,拍了拍腦袋,“嘖,瞧我這記性,竟忘了薛女郎還在那兒。”

“涼真,快去叫人扶薛女郎起來,就說本宮已經感受到她的誠心了。”明月輝使了個眼色過去,正對上陳涼真那一雙憋了笑的眼睛。

很快陳涼真肅然起來,“諾。”

薛快雪那侍女差點沒喜極而泣。

“薛女郎在意本宮,尊重本宮,本宮很是高興。”明月輝示意那侍女起來,“告訴薛女郎,本宮不但會嘉獎她的心意,還會派人將她今日行止記錄下來,送去澤風院眾家人子處作為表率,讓大家學習。”

侍女愣愣地呆站再那裡,她不是宮中人,而是之前薛快雪在謝家治病之時陪伴在她身邊的謝家婢女,她也被明月輝這套組合拳打得懵懵的。

但凡不笨的人都看得出來,這哪裡是在獎勵薛快雪啊,簡直就是作弄她。

不止作弄這麼一次,還要把薛快雪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蹟拿到澤風院家人子那裡,反反覆覆鞭笞,要讓後宮所有人都知曉薛快雪今日事蹟。

這件事可以說是影響長遠,可能好長一段時間,澤風院那群嘴碎的家人子們,要把薛快雪當成茶餘飯後的笑料了。

……

明月輝以為薛快雪那次是專門來做樣子噁心她一把的,沒想到薛快雪回去養了兩天膝蓋,又派侍女來求了一道旨意,問能不能跟著一起去春獵。

這次春獵,本就是為了與眾卿同樂的,既然家人子們都能去,薛快雪又如何不能去?

明月輝找不到回絕的藉口,便準她去了。

……

“殿下,涼真專門找陛下身邊的薛海問了,這些時候陛下壓根就沒有踏足過薛快雪那偏僻的院子。”陳涼真眼睛瞟到了後面薛快雪馬車上的白綢,每輛馬車都有自己的顏色與標緻。

“呸!”陳涼真毫無形象地呸了一聲,薛快雪這人的標誌物還真和她這人一樣,晦氣!

“薛快雪那日來,根本不是為了挑釁,而是讓殿下您記住她。”陳涼真道,“我看吶,她真正的目的,怕是讓殿下記住她,以便您答應她跟著春獵的請求,這樣她才能藉著春獵接近陛下。”

明月輝扯下了簾子,“這般看來,薛快雪也不是笨人。”

不過若薛快雪的目的,只是為了接近司馬沅,再續前緣,那她此番要失望了呢。

明月輝方才在觀察句容獵場這邊的地形,她表面上與陳涼真談的是薛快雪,薛快雪既然來了,也能成為她一個很好的幌子。

實際上她知曉,吳王司馬翎怕是要在春獵時有所行動了。

作者有話要說: 狗子最近兩天沒更新,真的抱歉,對不起大家了。

最近發生的事,對狗子的打擊太大了。

昨天突然失業了,公司快垮了,狗子被迫簽了一份很不公平的離職合同。很多事情接踵而來,狗子一直都信奉與人為善,也單純善意地待人,沒想到臨了被坑了一把。

這兩天內心非常焦灼,有些一蹶不振。不過狗子會很快恢復狀態,好好把文給寫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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