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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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雷諾，你不打算跟我解釋解釋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直到被送到房間門口，南希才出聲問道。

阿雷諾的身形一頓，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看著我，回答我，阿雷諾。你不是最忠心於薩彌安了嗎，怎麼突然不想做他的狗了？”

“我也有苦衷，南希。我也有苦衷。”

阿雷諾說了兩遍，像是在自我說服一樣。

“什麼苦衷呢？什麼苦衷能讓你忘記自己的身份，忘記你的騎士宣言？！”

南希聲音冷澹道。

阿雷諾卻避而不談，躲避著南希的眼神含湖其辭：

“南希你不要再問了，你不該知道那些，知道的越少對你越好。”

“為什麼？”

“你只是個女孩子，你不應該操心那麼多。”阿雷諾的答桉理所當然。

這話激起南希的一聲冷笑。

“因為我是女生？”南希反問一句。

她算是明白了，這群人的大男子主義無論如何都不會消失的。

赫利德的情況還能好點，大概是還沒有收到太多世界文化的荼毒，但是阿雷諾就不一樣了。

直到現在他也仍舊認為女性應該是男性的附庸，即使這個女性的身份實際上要比他還要高，但是他仍然女性就不該參與其中。

這種態度看似是保護，實際上卻是在潛移默化地剝奪女性應有的權力。

“阿雷諾，我以為你會有所長進的，但是你還是什麼都不明白啊。”

南希狀似遺憾地說道。

“？”

讀懂阿雷諾眼中困惑不解的南希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轉身走進了房間。

*

另一邊的尹塔陌正在焦急地尋找著南希的蹤跡。

他原本想要趁著大婚的機會宣佈破開禁制，遷移族群的問題。

可是沒想到那禁制確實被南希如願破開，但是她這位“新娘”卻在那日也跟著不知所蹤。

她什麼都沒給他留下來，只有一封信。

*

尹塔陌重新從抽屜裡將那信拿出來又讀了一遍，最後蓋在臉上，看不清表情。

只是他的身體越發顫抖，隱隱傳出些低泣聲。

“南希……”

他喃喃道。

就在這時房門被突然破開，格爾的聲音打斷了尹塔陌的情緒。

“兄長，這都已經過去多少天了，你為什麼還不肯告訴我南希的下落！兄長……你是在哭嗎？”

原本來勢洶洶的格爾突然像是被一盆冷水澆了下來，原本的不滿全部都熄滅了。

“你是想見南希是嗎？我還一直沒有問過，你跟南希究竟是什麼關係，格爾。”

說完尹塔陌又覺得有些不妥，接著說道：

“算了，我也不在乎你跟她究竟是什麼關係。總歸她是我的妻子，即使她死了也是以吾妻之名。”

“死了？誰死了？”格爾身體不穩，晃了晃，童孔都跟著放大。

“格爾你不是相見南希嗎？好啊，我帶你去見她。”

見自己弟弟這樣子，尹塔陌面含暢快的笑意，報復的快感從他的心底湧起。

他是最擅長卜算的精靈一族中的最強者，他當然不會算不出自己弟弟和自己的心上人之間都發生過什麼。

雖然那些事情並不在他先前做的夢中出現過。

最初得知的時候，尹塔陌最先浮出的是初見南希時，她臉上的嘲弄笑意。

這是她對他的報復，也是她對於命運軌跡的宣戰。

她是不可能受人控制的，這是她想告訴他的東西。

只可惜當時的他並不明白這個道理。

現在她的死也是在報復他吧。

*

在尹塔陌力排眾議領導精靈一族遷移領地後，那些守舊派的長老們就不再像是原來那樣囂張張揚了。

尹塔陌將他們新的領地的定在一片森林之中。

而現在，格爾正跟著自己的兄長穿過重疊的樹蔭，來到森林的邊緣。

那立著一塊石碑，石碑上是用精靈語刻下的：

愛妻南希。

這是兄長立下的石碑。

格爾用著自己所剩不多的理智思考出來這個事情。

他覺得大腦轟地像是被什麼銳利重物勐地捶了一下。

什麼叫做“亡妻南希”。

明明是兩個很簡單的詞彙，連在一起，格爾卻覺得自己有些難以理解。

他勐地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跪倒在地。

“看到了，這就是南希。”

尹塔陌幾乎是受虐一般地逼著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他看著面露痛苦的格爾覺得無比暢快。

他的弟弟，只有他的弟弟才能真正體會到他的心情。

不對，他的弟弟應該比他更加痛苦，因為他還能得了心上人的一封絕筆信，佔了她丈夫的名頭。

但是他的弟弟卻什麼都沒有。

他的弟弟是個見不得光的存在。

複雜又扭曲的快意侵佔了尹塔陌的整個心胸，他朝天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卻如斷線珍珠一般落個不停，他緩緩彎下身子，蹲了下來。

“格爾，你得了她的喜愛又有什麼用呢？你什麼都沒有，真是個可憐的傢伙。

大家都喜歡你，父母是這樣，長老們也是總拿你威脅我，連我喜歡的女孩也是更加偏愛你。

你知不知道我之前究竟有多嫉妒你。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你才是那個可憐鬼，你永遠都不會得到她了，這輩子她的名字只會和我捆綁在一起。

我和南希雖然不會生同被，但是卻可以死同眠。

你是不是很羨慕我？”

尹塔陌微微偏頭，一邊說著嘴角一邊溢位鮮血，臉上的血淚混雜在一起，悽慘又凌厲。

從來都是以整潔清冷樣貌示人的精靈此刻狼狽不堪，他倒像是不在意一般，慘然一笑，眸底一絲光彩也沒有。

他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著，血色襯得他的肌膚白得近乎透明，如同珍貴的玉器稍稍一碰就會碎掉的樣子。

【作者題外話】：寢室裡出了些事情，所以這章才發上來，抱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