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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房間應該是專門待客,不,或者說,是專門收拾出來看病的房間吧,並沒有專門的臥室和該有的擺設,一切都很簡潔,除了幾道很高的佔據了一整面牆的藥櫃外,在內側還有著一排乾淨整潔,一看就是專門方便給外傷病人專用,彷彿小平臺的七八張用木板隔開的床鋪。
而在琴瑟色打量的時候,那被稱為龍先生的名醫卻是一直在打量公孫綠竹,讓琴瑟色打量完房間收回目光時,只覺詫異;
腦袋都被包成球了,有什麼的??
而雖然驚詫,但琴瑟色並沒有吭聲,直到之前那侍女帶著人回來了,她才看了過去;
那侍女帶著一名有些年紀,揹著一隻小木箱的女子進來,而在女子身後,其他的幾名侍女手裡都端著裝的滿當當的托盤,跟著走了進來;
“龍先生,這是府裡的醫女,這些是府裡原先就備著的各種傷藥,成品半成品都有,您看看是否適用。”見龍先生和琴瑟色都看著那些托盤,那侍女隻立即解釋了一下;
“也罷,你先出去吧。”見狀,雖然對於那些藥並不太滿意,但龍先生也未說什麼拿走之類的話,只擺擺手示意那侍女可以離開了;
那侍女見狀立即朝他行禮,然後就帶著那些已經把托盤放下的侍女們離開了房間,並且關好了門。
“去那邊躺好,準備拆了。”龍先生看向琴瑟色說道,琴瑟色聞言立即伸手扶起了公孫綠竹,然後只扶著她走向那排床鋪,隨意選了一個讓她躺下;
而龍先生則是與那醫女說了幾句後才起身,走到正中的桌前翻看了一下那些托盤中的物品,最後撿出來一些放在一個托盤裡,轉身就朝這邊走來,而那醫女則放下自己的小木箱,端起托盤跟了過來。
琴瑟色見狀只退到了床鋪的另一邊,然後看著那醫女把托盤放到床頭的小臺子上,然後看了看龍先生,見他點了點頭,然後這才從托盤裡拿起一把小剪刀,探身到公孫綠竹的頭上方,小心的開始剪了起來;
不知是這醫女本身就這樣,還是龍先生交代過,她的動作很輕,但卻不慢,只是一會兒就把那些包裹著的白布剪除了好些層,露出了公孫綠竹模糊的五官輪廓;
然後她又繼續往下剪,直到只剩下兩三層的時候,酒杯龍先生抬手製止,然後那醫女後退一步,讓開空間,龍先生則湊近了仔細觀察了一下,又嗅了嗅;
“這種味道··曾上過何種藥物?”龍先生疑惑的抬頭看向琴瑟色;
“一種叫做生機膏的藥膏。”琴瑟色回道,龍先生一怔,神色突然有些怪異起來;
“生機膏?可是白家的?”
“··那大夫確實姓白。”琴瑟色一愣,心裡有些緊凝,莫非這龍先生和白大夫還是認識的?明明距離這麼遠··
“那就沒錯了,”龍先生收回目光,沒注意到琴瑟色的愣神,只看著公孫綠竹;
“原來是用了白家的生機膏,不錯不錯,還有多久換藥?”
“額···不清楚。”龍先生神色舒緩問道,琴瑟色卻是一臉懵,她是真心沒注意過這個,而且後來還發生了紅心兒附身白大夫的破事兒,跑路還來不及,誰去管這種細節··呢,嗯··
“··嘶,他沒交代??”而琴瑟色的懵逼臉讓龍先生也是一呆,好一會兒才驚疑不定的開口,琴瑟色只報以更加無辜的模樣,讓他臉色不由難看起來;
“這小子現在行事怎的愈發沒了章法,這種事也不給病人交代清楚~!”
“··呵呵。”琴瑟色乾笑了一聲,也不知龍先生和白大夫是什麼關係,要是知道她是把白大夫弄的給他家的下人胖揍了好幾頓才離開的,要是這老頭知道,那局面肯定很美··
“··那她上藥是何時?”龍先生臉色不太好的問道,琴瑟色知道是他以為白大夫出了紕漏,並非針對自己,也不以為意,只無辜的眨巴著眼睛;
“大約半月有餘了吧,在白大夫那上了藥後,我們就往上京來了。”
“半月··那應該差不多了,他可給你生機膏了?”龍先生聞言依舊皺眉,不過語氣卻是鬆緩了許多;
“給了,在這兒。”琴瑟色見狀立即掏了掏自己的袖子,然後從遊戲包裹裡掏出一盒當初在白府藥房摸走的生機膏遞了過去;
龍先生看了一眼就接了過來,然後開啟盒子看了看又嗅了嗅,這才點頭蓋好盒子;
“才新做的,儲存的不錯;先來揭開,仔細些別傷了她臉上的嫩肉。”然後下一刻龍先生就直起了身子說道,而後就見那醫女又湊上前來,愈發小心的慢慢剪開最後的幾層早已變了顏色的白布;
在揭開上面的幾層後,只剩下最後一層已經剪開的白布,那醫女卻是伸手幾次都沒能下得去手,最後只漲紅了臉羞愧忐忑的看向龍先生;
“嘖,老人家眼神不好才叫你來的;罷了罷了··”而龍先生見狀也是無奈,看那醫女愈發羞愧的垂下頭,只一邊說著一邊朝她擺了擺手;
那醫女見狀立即後退了一步,然後把手中小剪刀的手柄遞了過來;
“不用,拿根金針來。”
“是。”
不過,龍先生並沒有去接那小剪刀,只開口說道,然後醫女立即應下,而後把小剪刀放到隔壁床鋪的小臺子上,然後翻了翻面前托盤裡,拿起一個小木盒開啟,又取出了裡面的針囊卷開啟,遞到了龍先生面前;
龍先生掃了一眼,隨手把生機膏放下,然後拔出一根金針,然後拈著針就往公孫綠竹臉上去了,看的琴瑟色神色微變;
不過下一刻,那原本因為血肉和藥物緊貼在公孫綠竹臉上的布,卻是突然被挑起了一角,露出了下面粉紅的嫩肉,沒有一絲鮮血流出;
這讓琴瑟色不由一怔,就是那醫女也瞪圓了眼睛;
龍先生彎著腰,一手拈著針,另一手虛虛的放在上方,然後再次往下一紮一挑;
那被揭開多一點兒的布角落入空著的手裡,另一端還粘在公孫綠竹的臉上,而龍先生這次並沒有再停下,一手拈針落下挑起,一手則小心的拿著挑起來的布,慢慢的把其從公孫綠竹的臉上揭了起來;
在一連揭了好幾條布條後,公孫綠竹的臉完全暴露了出來;
那是一張早已看不出原本模樣,只有滿目沒有面板的粉紅嫩肉,還有血肉中的隱隱約約的筋膜,雖然沒有出血,但是看上去倒是比當初受傷的時候看著還要瘮人一些,彷彿被誰剝掉了臉皮似得~!
而琴瑟色見過幾次都覺得這樣,更別提根本沒有心理準備,早就嚇懵,要不是腿軟靠到牆上,恐怕早就受驚衝出去的醫女了~!
不過,龍先生卻是非常淡定,在揭開後他只把金針放到一旁,手裡的布隨手丟到他身後床鋪的臺子上,而後只湊近了仔細檢視公孫綠竹的臉;
這一幕讓那醫女臉色愈發慘白,琴瑟色也是臉皮微僵,而龍先生仔細觀察一下才直起身,然後拿過生機膏,抬頭正要吩咐,卻發現那醫女正臉色慘白腿發軟的靠在牆上,頓時不虞皺眉,只自己動手翻了一下,拿起了一個小桶抽搐一把扁平的木勺;
龍先生用木勺仔細給公孫綠竹上生機膏,而琴瑟色注意到,龍先生先是薄薄的均勻塗了一層後,卻是在額頭臉頰和鼻子兩側上塗了厚厚的一層,隨後就放下了生機膏。
琴瑟色見狀不由疑惑想問,不過抬頭卻看到龍先生看過來那意味深長的眼神,雖然不解,但還是閉上了嘴;
然後她就看到龍先生拿著一卷乾淨白布,重新把公孫綠竹的頭包了起來,然後在鼻子和嘴巴的位置劃開了一道縫隙;
“她這些日子吃的什麼?”龍先生拿出手絹擦著手問道,
“羊奶。”琴瑟色應道,然後就見龍先生點了點頭;
“不錯,不過接下來不能給她再吃了,不然她的臉可能會恢復出問題;”
“啊?這怎麼會?”琴瑟色詫異問道,那醫女也好奇看過來;
“羊奶適宜營養不良,虛勞贏弱,體虛者食用;但她現在有外傷,傷口雖然並未在體內,但是在面上這般重要的位置,雖然影響不怎麼,但若想讓她的臉恢復的好些,那最好還是換種食物;”
“畢竟不管是傷口癒合問題還是羊奶本身太過充足的營養,她本來就毀容,若是因為羊奶喝多了,臉長不好還營養過剩成了大白饅頭,那就不好了。”
“···”龍先生的話讓琴瑟色有些呆滯,就是那醫女也神色古怪起來;
羊奶喝多了,臉會長成大白饅頭啊··
一想到公孫綠竹原本那巴掌大的清秀小臉,琴瑟色嘴角直抽抽,這特喵的··
“換一種是自然,不過她現在並不能張嘴,只能吃流食,若不能喝奶,那··”琴瑟色糾結問道,
“豆乳,肉湯,果子水,只要弄成汁水不就行了?”龍先生搖搖頭說道,然後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也不行,最好不要給她弄帶顏色的食物,調味的也儘量少吃,不然會影響到臉,還有辛辣刺激的,生冷的,尤其是魚蝦螃蟹這類,是絕對不能沾,是發物又是寒涼之物,影響臉也影響自身。”
“··所以,她還能吃啥?”琴瑟色面無表情的問道,龍先生琢磨了一下,然後看向那名冷靜下來的醫女;
“能吃的多了,不能吃的也多,這樣吧,等這些收拾好後,你只送她們回房,順便詳細告訴她們那些不能吃,需要注意什麼,你應該知曉吧?”
“都知曉,龍先生放心。”那醫女立即應道,龍先生點點頭,
“那你先收拾吧,你先隨我來。”龍先生說道,琴瑟色卻是沒反應過來,直到龍先生看著她又重複了一遍,琴瑟色才反應過來龍先生是和她說的,不由驚異之餘,只拍了拍同樣因為聽到這話而緊張的渾身緊繃起來的公孫綠竹的肩膀,然後這才跟著龍先生往外走去。
離開房間後,龍先生只直直的沿著走廊往前走,走到院子裡的人們看不到的地方的時候,他才轉頭看了看周圍,然後隨手推開一間房的房門,示意琴瑟色跟他進去;
雖然不知道龍先生這麼弄是想幹嘛,但是他那在幫公孫綠竹換藥的時候莫名其妙變成綠名的名字,讓琴瑟色明白他並沒有惡意,而且,她似乎猜到了一點兒什麼··
“周圍沒人了。”進了房間後,龍先生示意琴瑟色關好門,然後這才開口;
“額,不知先生帶我到此,是何目的?”琴瑟色聞言只是一頓,然後只開口問道;
“你是誰?”而龍先生卻是緊盯著她,突然說道;
“啊?我?呵呵,我是方婆婆,一個兩條腿都進了棺材,隨時可能死去的老太婆。”琴瑟色聞言不由無語,然後嗤笑說道,那龍先生聞言並沒有什麼特別反應,只盯著琴瑟色,然後朝她伸出了手;
一塊金黃色的龍形玉佩垂了下來,就在她面前,那紫色的‘龍氣玉佩’的名字,讓琴瑟色的神色微頓;
這就是那個任務裡,第一個選擇,讓公孫綠竹認祖歸宗的選擇成功之後的獎勵麼。
“看來你是認識的,那麼你也應該知道我是誰,說出你的身份。”看著琴瑟色的神色變化,龍先生只嚴厲開口道,琴瑟色卻是不由翻了個白眼;
“我只是個無名老嫗,和她沒有什麼關係,只是當初答應過會送她回家而已,你知道她是誰那就更好了,那她就交給你,正好你也能幫她治臉。”
琴瑟色飛快說道,對於能把公孫綠竹交出去表露出來的輕鬆,讓龍先生眉頭不由皺緊,只在她說完後片刻才認真開口;
“··你,到底是誰?我並沒有其他意思,你既然能認出這枚玉佩,想必也是有來歷的,此次你把··送回來,家中定會重謝~!”
“我是方青,看,說了你也不知道我啊,既然你並非是想殺她的人,那就這樣吧;至於重謝,我來這兒本來也是被三公主強迫著來的,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我可沒興趣被軟禁在這兒,若要謝我,不如把我送出去吧,我還未曾好過上京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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