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5章 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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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著驚疑不定的心情，雪如樓吃掉了這份血粥，而因為血粥的怪異名字，他也感覺到了瓜瓜的喜悅歡愉，只因為他吃掉了血粥；

而在吃完血粥狐疑不已的時候，瓜瓜卻是讓雪如樓好好休息，然後就直接起身離開了，這讓雪如樓愈覺不對；

不過，他並沒有感覺到瓜瓜對他有什麼不好的，是以，雖然感覺怪異，但他也只沉默；

瓜瓜每天送三次血粥過來給雪如樓吃，而每次都不說話，雪如樓有疑問，但是瓜瓜這般不言語卻一次比一次歡愉的情緒，確是讓他愈發的沉默；

而在連續吃了兩日的血粥後，第三日清晨，雪如樓終於沒有聞到熟悉的米香味，只有瓜瓜熟悉的腳步聲和另一道陌生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咯吱——

木門被推開的艱澀摩擦聲，瓜瓜和那陌生人走了進來，一股微風帶入屋內，一抹清苦的藥香湧入了雪如樓的鼻端，讓他精神不由一振；

是瓜瓜說的藥王谷谷主。

雪如樓立即明白了來人是誰，然後就感覺到了瓜瓜和藥王谷谷主的靠近，以及坐下；

“請。”瓜瓜開口，雪如樓一怔，隨即就感覺到自己的一隻手被一隻冰涼的手拿起，圓潤光潔的指腹搭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號脈麼……

雪如樓微怔，倒不是號脈的問題，而是那給他號脈的手的問題；

那般冰涼但卻光滑的，沒有一絲繭子，這藥王谷谷主是身體不好，武力值也不行麼……

雪如樓第一個冒出的念頭就是這個，然而下一瞬他就渾身一震，因為他感覺到了一股冰冷的氣息直接從手腕處探入了他的身體中~！

即使這具身體虛弱廢柴的很，而且那讓他身體本能的顫抖幾欲昏厥的冰冷，卻一直讓他保持著清醒，雖然無法感覺清晰細緻，但是雪如樓明白，那探入的能量正沿著他的經脈探尋而上~！

這是看病？

抖的跟篩糠似得雪如樓感覺越來越不適，不過他在意的不是身體上的不適，而是藥王谷谷主這般舉動的目的；

看病，怎麼要探尋經脈？這是探查他的身體資質？？

雪如樓不明白，而他幾乎控制不住的身體也讓他連問詢的話都說不出口，只能默默承受著；

藥王谷谷主的探尋並沒有持續很久，在雪如樓感覺自己身體內都充滿那股冰冷能量的時候，手腕上的手指卻是突然離開，而那留在自己體內的能量卻是依舊存在著；

什麼情況？？

雪如樓有點懵，這是怎麼個意思？？

不過下一刻，身旁就響起了陌生而冰冷的男聲，讓雪如樓不由怔住；

“是他讓你幫他恢復眼睛，還是你自作主張？”藥王谷谷主的聲音很冷，不止是其本身就冷的聲音，而是情緒上也帶著不善，讓雪如樓只聽一聲就明白了他對自己的態度；

又是和瓜瓜師傅他們一樣，恨不得殺他而後快啊……

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他們都想殺他？不，或者說，為什麼他們對他都這麼不友好？？

若是說瓜瓜師傅他們，雪如樓還能理解，畢竟他們似乎知道他眼瞎的緣故，還有因為瓜瓜，但是這個藥王谷谷主呢？難道他和自己也有什麼仇怨？？

想不明白，不過更多的是對這個身嬌體弱還眼瞎的身體的背景的無力吐槽。

“什麼啊？他當然想恢復，我也想幫他恢復啊~！”而在雪如樓思緒翻飛的時候，藥王谷谷主的冰冷問話，瓜瓜只詫異不解的回應；

然後藥王谷谷主只是沉默，周圍氣氛突然就緊凝了起來，讓雪如樓即使身體被體內的冰冷影響的非常不適，也感覺到感知的徒然緊繃。

這藥王谷谷主，到底是怎麼回事？！

雪如樓只冒出這個念頭，不過這樣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瓜瓜的開口打斷了；

“那日不是就說好了麼？你現在這是何意？”瓜瓜不滿開口，周圍緊凝氣氛突然消散，雪如樓只感覺到那藥香徒然遠了一些，藥王谷谷主開口；

“你師傅難道沒與你說過？！”他冰冷的聲音帶著疑惑，雪如樓心刷的提起，瓜瓜師傅果然知道他眼瞎的緣故~！

“…當然說過~！我自是知曉~！”而瓜瓜聞言頓了一下只揚聲說道，雪如樓眉頭微凝；

瓜瓜在心虛，他果然不知道原因，但，他是為了他才撒謊麼？

“…你……”而藥王谷谷主聞言也是一滯，然後只古怪的輕嘖一聲，隨後只又坐回了木床前，聲音中帶著明顯的複雜情緒；

“那你知道後果嗎？”

“…自是知道~！”瓜瓜聲音明顯僵硬了很多，不過凝滯一下依舊硬著頭皮說道，讓雪如樓愈覺不對，那藥王谷谷主默然，倒是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突然把手放到了雪如樓的額頭，那冰冷的觸感讓雪如樓一顫；

“望你日後不要後悔…”藥王谷谷主嘆息道，瓜瓜聞言不由一喜，聲音明顯歡快了幾分；

“我後悔什麼？他的眼睛能好才是大事~！”

瓜瓜說道，藥王谷谷主沒有再說什麼，雪如樓卻是感覺到明顯不對的地方；

他眼睛的恢復，怎會和瓜瓜相關？！而且，日後後悔什麼的，難道是需要瓜瓜付出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瓜瓜和他的關係，似乎比他之前猜想的更重要一些，但是，他依舊不明白，治療眼睛，為何會需要瓜瓜？？

不過，雪如樓的驚疑不解，隨著藥王谷谷主的手放到他額頭上，同時身體內那些停留的冰冷能量迅速的倒卷往他頭上衝，他也顧不上去想那些了；

那些在他體內瘋狂往他頭部而來的冰冷能量，讓他的感知越來越清晰，而痛苦也越來越清晰~！

即使是被愈來愈冰冷的能量衝擊頭部而愈發清晰，但是那愈來愈清晰之餘，雪如樓卻是猛然感覺到了身體的發熱，從足部開始，那些被冰寒侵襲過後的回溫迅速往上蔓延，然後猛然拔高~！

這是怎麼……

雪如樓被那湧入頭的冰冷和從足底生出蔓延往上的滾燙的熱度衝擊的幾乎失去思考的意識，然而這樣的衝擊，隨著一聲就在耳邊的清脆噌的拔劍聲，讓他的意識清明瞭一瞬，隨後就聽到了藥王谷谷主的冰冷聲音；

“取你心頭血來。”

心頭血，什麼？！

雪如樓一驚，然而下一刻他就聽到了利刃入肉的聲音，然後血液噴射了出來，一股讓他感覺奇異的熟悉的血腥味瀰漫開來；

為什麼會這麼熟悉……？

雪如樓有些茫然的想著，然後下一刻就感覺到自己的雙眼眼皮突然被掀開固定住，然後兩滴滾燙的液體同時滴入了他的眼睛~！

那是什麼？！

是，瓜瓜的心頭血~！！

下一瞬雪如樓就反應過來了那是什麼，心中的驚愕還未來得及爆開，所有感知立即就被眼裡的火辣痛楚淹沒~！

要瞎！！

不，已經瞎了~！

“為何不吸收？？”而在雪如樓眼睛疼的感覺又瞎了的時候，藥王谷谷主疑惑的聲音卻是突然響起，讓他不由一窒；

吸收？？什麼意思？？怎麼吸收？？？

雪如樓疼的扭曲的臉龐上露出了懵逼，而下一刻，瓜瓜虛弱的開口；

“他沒有之前的記憶，我救他回來後他就什麼都不記得了，要如何吸收？”

“……”然後藥王谷谷主就是一怔，隨後不可思議的開口；

“你，莫非不知道他是誰？！”

“啊？他？他是我半月前救回來的啊，他自己都不記得自己是誰了，我怎麼會知道？？”瓜瓜莫名其妙的說道，聲音愈發的虛弱；

“好了，不要在意那些細節，你還是快些說要怎麼吸收吧，還需要我的心頭血嗎？”

“……他既無記憶，那就不用了。”藥王谷谷主頓了頓才說道，瓜瓜沒吭聲，雪如樓則是滿肚子的疑惑，不過隨後他就聽到了利刃拔出血肉的噗嗤聲，這讓他一驚；

瓜瓜竟是一直把刀插在自己心口麼？！

他…

雪如樓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不由驚凝之餘，藥王谷谷主卻是聲音微沉的開口；

“我可以現在就幫你解封雙目，但你日後成就如何，只能靠你自己；你也可以選擇暫時不解封，我會把他的心頭血封入你的雙目，待你修為有成後，再自行解封。”

“……解封？”然而，藥王谷谷主的話卻是讓雪如樓一陣迷茫；

解封？！他的眼睛不是瞎，而是被封印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記憶，難道也是眼睛被封印的時候一同被封了？？

“……快做出選擇，心頭血若不封印是有時效的。”而雪如樓的迷茫，藥王谷谷主只是一頓，然後就催促了起來，瓜瓜沒吭聲，因為那兩個選擇關乎雪如樓的未來成就，是需要他自己決定的。

“為何，我的眼睛會被封印？？”不過雪如樓在意的並不是選哪種，而是眼睛為毛會瞎的原因；

“……”不過他的話音剛落，就感覺到身邊本就冰冷的藥王谷谷主，散發出更冷的氣息了；

“誰知曉你當初為何要封印自己~！”

“——！！”藥王谷谷主的話讓雪如樓一呆，次奧~！竟然是自己，不，是這個身體當初自己把自己封印成瞎子的？！

臥槽~！這貨是不是瘋了？！！

雪如樓臉色異常難看，因為藥王谷谷主沒必要說謊，而這若是真相，那他就更不明白了~！

不過，若是恢復了這個身體的記憶，那應該就能知道這貨抽風的原因了……

“到底如何選擇！”而雪如樓的震驚轉為吐槽後，藥王谷谷主已經不耐的聲音也再次傳來，雪如樓毫不猶豫的就做出了選擇；

“幫……”…為毛說話這般困難…

雪如樓張口，然後就感覺舌頭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幾乎發不聲來，這讓他不由鬱悶；不過隨即那侵襲全身大半的滾燙熱度突然猛的往上一竄，他只感覺一直冰冷的頭部，沒啥感覺的舌頭突然一熱，然後立即軟化滾燙了起來；

“幫我解封~！”

然後下一瞬，舌頭再次僵住，讓雪如樓不由無語，不過該說的已經說了，他也沒有在意，隨後就感覺自己從剛剛就被固定住的眼皮突然一鬆，自動合上，而那剛剛疼痛消停一會兒的雙眼再次灼熱了起來~！

雪如樓張嘴欲呼，然而被冰冷能量凍住的舌頭根本動彈不得，發不出一絲聲音；

眼中的疼痛一波一波的侵襲，那滴入的彷彿不是瓜瓜的心頭血，而是兩滴滾燙的熱油，滴入了他那如冰雪般的雙眼中~！

那種被一點點融化掉的痛楚，讓他儘管幾乎失去控制自己身體的力量，也使身體顫動了起來~！

這一刻，雪如樓想的最多的就是這具身體當初腦子進的是什麼水，會做出把自己的眼睛封印瞎掉的愚蠢舉動~！

這般痛苦感覺持續了很久，到最後，雪如樓還是沒能堅持住失去了意識；

而他這次的昏迷，卻是持續了一個月。

當然，他的意識並非一直昏沉的不過也無法甦醒；而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他意識渾渾噩噩清醒的時間，都是在瓜瓜每天給他餵食食物，給他換衣服，清洗全身這些的時候，提示音響起的那一秒清醒了一下，然後就又昏迷了過去。

而直到一個月後，在瓜瓜給他餵食了一碗血粥後，他的意識終於歸攏，徐徐甦醒了過來；

“嘶——”不過，初醒的雪如樓下意識的睜眼，卻是立即就被雙眼的刺痛刺激的淚流滿面，然而眼睛卻是根本睜不開，這讓他不由驚疑，而一旁的瓜瓜見狀只開口道；

“現在還是白日，光線很強，你的眼睛才解封，等天黑後再嘗試。”瓜瓜說道，雪如樓點頭表示明白，不過心底卻是詫異；

瓜瓜說話的聲音中透出的情緒，雖然是給他解釋，但是，卻明顯疏離了許多，一個月前曾讓雪如樓驚疑不定的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完全不見了~！

“好。”雪如樓輕聲道，而他想著瓜瓜的變化，雖然對瓜瓜的冷淡疏離有些不適感，但更多的卻是對瓜瓜不再過分熱情鬆了一口氣。

而在雪如樓表示自己明白後，瓜瓜也沒有再說話，而是直接起身離開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