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七章 笛與莫崎的賭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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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異常的痛苦神色，死死抱住腦袋，幾乎要捏爆自己頭顱一般的瘮人模樣，在莫崎訝異的目光中，在痛苦中還咬牙堅持著一絲清明的笛，只幾息工夫，竟是忍耐不住，那早已漲紅的臉龐，幾縷血跡順著牙關緊閉的嘴角流出，然後猛然睜大赤紅的眼眸，砰然栽倒；

“··竟然能自己衝擊，是你心太大，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而見笛倒地，也忍耐不住，發出慘嚎的時候，莫崎神色奇異的看了看周圍熟悉又陌生的走廊，露出無奈之色，朝他伸手；

絲絲縷縷的血色好像活物一般從她的指尖流淌而出，迅速鑽進了笛的眉心；而在那些血絲鑽進去後，笛的慘叫也戛然而止，只依舊死死抱著猙獰的臉，蜷縮在猩紅色的地毯上，沒了動靜。

不同於凡人，亦比不上其他擁有神魂的生命的魂魄，記憶碎片竟是佔據了超過一半的面積~！

那些對他不重要的記憶暗淡的飄蕩著，而對於他或許有必要，或者重要，再或許是禁忌的記憶碎片，都被封印，或者半封印著，沉浮在魂魄中；

而其中的三四片，明顯原本是被完全封印的記憶碎片，現在卻是被粗糙的撕開了一丟丟封印，只是對魂魄造成的傷害，還有撕開的部分，均被絲絲縷縷的血色籠罩著，停滯住。

咻——

如霧般的血色突然一震，而後原本被血色籠罩凝滯住的魂魄中，突然衝進了金色的光線，飛快的在各處遊走著，渲染著；

那迅速暈染開的金色與血色迅速交融在了一起，而後血色逐漸消失，卻是被金色融合；而在所有的血色都變成金色籠罩的時候，那明顯因為強行撕開封印而出現裂紋的魂魄處，那些裂痕還有被撕開了一點的封印，竟是在金色的照耀下，如同倒退一般，竟是一點一點的合攏，只十幾息，那幾個封印處竟是完全復原，就連魂魄都完整如初~！

痛楚的暈厥過去的笛，在魂魄和封印完全復原後，抱緊頭的雙手，猙獰的臉龐，還有緊緊縮成一團的身體，都本能的鬆緩了下來，只是還沒有清醒的跡象；

而渾身都泛著淡淡金芒的莫崎，見他這般並不以為意，隻手掌一翻，笛直接被攝的站立而起，微微垂著頭，站到莫崎面前；

莫崎那散發著血光，卻與金芒相溶著的雙眸中，與笛平視著，而後突然一睜，卻見那些原本還能看出的血光突然消失，那泛著金光的長髮也瞬間煥發，只瞬息就就完全變成了金色~！

金色長髮飛舞，金色眸子凝酷，直直的看著笛，讓他迅速被金色籠罩之際，他魂魄中的一切，也驚人的開始選擇性的倒退著自己的時光~！

主腦的日常，主腦的作用，主腦的誕生，主腦與笛的融合，笛的恢復，笛的復活，還有，復活之時，瞬間被一股黑色力量封印或是半封印起來的記憶碎片~！

一幕幕笛的記憶，他的刻骨銘心，他遺忘了的，失去了的，都一幕幕迅速出現在金光之中；回退再回退，孤獨，寂寞，失去重要的人，越來越多姿多彩的人生，還有，藍星那追朔到了改變之後，正常之前的記憶~！

刷——

金光閃閃的莫崎突然一震，金色迅速退卻，就是笛身上籠罩的金光，那之前曾倒退了他的時光，幫他解除了封印，修復了魂魄，都在金光退走後，竟又恢復了原狀~！

依舊被撕開一點點的封印，依舊有著裂口的魂魄，除了已經真正的停下，並沒有什麼改變；只是，莫崎想知道的，都知曉了。

咻——

而在金色完全斂去，恢復成血色垂落的髮絲顯露出一抹暗淡，就是那恢復成血色的眸子，也黯淡了許多，帶著明顯的倦意；莫崎抬眸看去，頓了一下，還是再次抬手，釋放出血色，只是注入笛的眉心後，那些血色卻迅速褪色，變成了帶著一股生命力的純淨能量，迅速注入笛的魂魄中，讓那些會讓他變白痴的損傷迅速修復起來。

“··嗯，額··”而在魂魄被修復好後又過了好一會兒，笛的意識才終於有了反應，緩緩的甦醒了過來；“··主人··？”

“走吧，想必你的那些後嗣也快到了；祖地被闖入，反應還不錯。”見笛迷茫的看著自己，明顯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事，莫崎也沒有解釋的意圖，只看他恢復了正常，轉身就朝來路而去，淡聲說道；

“啊，好~！”笛楞了一下，然後在莫崎都走到轉角後，才猛然回過神，一邊應著，一邊飛快追了過去；

一步一步，即使是笛亦步亦趨的跟隨，腳步聲也淹沒在那柔軟的猩紅地毯中；當兩人一前一後走下大樓梯，一眼就能看到那開啟的大門外，已經被一層藍色光網籠罩住的這個別墅區。

笛皺起了眉，莫崎卻沒甚反應，反而神識饒有興致的探入了那在藍色光網之外，那如臨大敵般的大量大型飛行器中，屬於控制者的中心的那臺飛行器內，盯著監控畫面中，一步步往外走的自己與笛，那一副副驚疑不定，情緒不穩的笛家人。

咔噠——

最後一步，走出那猩紅地毯，踏上了光滑的白色石階，刻意踩出聲音的腳步聲，還有身後慢了一步的笛，與莫崎一起站在這棟別墅的門口，看向上方，那隔著藍色光網後，密密麻麻懸浮在半空的制式火紅大型飛行器。

“你猜他們會不會攻擊？”莫崎眯了眯眼，用凡人界最初，她甦醒的那個年代使用的語言說道；

“··這，不知道。”而笛聽到那熟悉卻又有點陌生的母語時，不由怔楞，嚅囁下嘴回憶起懷念著介面說道；

“要不咱們打個賭，”莫崎神識看著在上方飛行器中，透過監控接聽到自己與笛的對話，卻一臉迷茫，而後迅速翻起‘古語翻譯器’的笛家人，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啊？您是要··賭什麼？”笛明顯被莫崎突然的話驚了一下，不過反應過來自己其實並沒有拒絕的權利後，不由好奇又有些不安的輕聲問道；

“你說，他們能不能認出你？或者說，還會不會認你？”莫崎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略帶殘酷的笑容，一旁的笛聞言一呆，下意識的看向上方眾多飛行器；

莫崎的意思他明白，他雖然是笛，是莫崎創造出來的，但是，從他第一次死亡後，在笛家他就只是一個過去的代名詞，即使是後來他又復活了，他也一直未能真正和笛家人接觸，即使是在星網中，有主腦的存在，他更加不可能向他們說明，自己其實還活著，是真正的，原本的那個笛，而不是那將他復活後，卻告訴笛家人，他已經是另一個人··

“··您，您是想如何賭？”而雖然心裡明白，但是笛卻無法拒絕這基本註定要輸的賭局，沉默片刻後，還是硬著頭皮開口說道；

“··很簡單，如果他們能自己認出你，那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或者你有一次拒絕我的命令的機會；”莫崎笑容愈深，但是卻沒有溫度；“但是，如果他們沒有認出，亦或是不願再承認你，那麼，除了你和我要的直系，其他的，我會都處理掉。”

“···！！！”莫崎越來越冷的話語，讓笛也呆住了，心裡甚至都湧出了絕望；只是在一波絕望後的清明，反應過來莫崎的意思後，卻又臉色沉重的垂下眸去；

“··您這是，打算清洗麼··”

“嗯？有嗎？”笛沉重的話讓莫崎一愣，不過這並沒有影響她什麼；“嘖，只是看到挺有趣的一幕，突然想看是子孫後裔圍殺了祖先，還是毫不遲疑的認了早已死去的祖先而已~~~”

“···”莫崎那帶著一抹笑意的話，讓笛感覺愈發的冷了，莫崎是不會，也沒那心情在這種事上騙人的，那麼，這個一時興起的賭，若是笛家人決定錯了，那麼，笛家也就會覆滅；而且，這個可能性目前看來非常高··

“··您，高興就行。”在心情沉重的沉默後，笛還是垂眸應下；而莫崎雖然感覺得到他那劇烈變化的心緒，但是對於從笛曼，從笛家人那兒瞭解到的，現在笛家的情況，還有她將要做的事；

這個看似無理取鬧的賭，也是開始處理羈絆的第一步。

“他們現在圍而不攻，你覺得他們會僵持多久和我們聯絡，或者是直接攻擊？”莫崎淡定的看著上方說道，笛僵了僵，看著上方看上去一直沒啥動靜，也沒啥表示的飛行器們，心裡也是沒底；

“··這，我不知道··”

“每一次，你說對了，我就多留一人，反之，多殺十人；”神識中看到的場面，讓莫崎扯了扯嘴角，側頭對笛說道；

“··您，我，我覺得，他們應該會，很快聯絡，並不會直接攻擊。”不知是被莫崎那突然又變的賭約條件弄的一怔，還是因為那一旦說出，百分之五十的機會就會立即死人的情況驚到，在窒了一瞬後，他又看了看天空，遲疑著說道；

“嘖，那就恭喜你咯~~”莫崎臉上依舊掛著有些奇怪的笑容，而在她話音剛落之際，那在上方天空一直未動過的飛行器也立即動了，迅速變化的陣型讓笛下意識的看了過去，莫崎的那聲恭喜，讓他心頭一鬆之際，也有些好奇的看著上方，那迅速調整陣型，從遠處飛快挪到了藍色光網面前的那艘火紅色飛行器。

“滴——咳，那個，請問，兩位是？”明顯因為緊張遲疑，還有一些對語言的陌生，那突然傳出，如同牙牙學語的男聲磕磕碰碰的用莫崎他們這會兒交流使用的‘古語’詢問道；

莫崎似笑非笑的看著笛，並沒有出聲的意思；笛看了她一眼，猶豫著不知道是否直接說出自己的身份，而他的猶豫，讓飛行器上的笛家人愈發驚疑的同時，心裡也搖擺起來；

“他們的問題很難嗎？你是選擇直說還是婉言？直接相信多一人，懷疑，十人；攻擊，除了你之外。”莫崎突然淡淡說道，讓笛驚悸了一下的同時，那飛行器上用著翻譯器把她的話翻譯出來的笛家人卻也緊張起來；

是相信莫崎的話，毫不遲疑的去相信笛？還是保持自己的謹慎，等確定後再說？

似乎不管選哪種，都讓人無法心安；

而在笛家人糾結的時候，笛也緊張起來；他在笛家人心裡是早已作古的祖先，在這種情況下突然出現，要讓自己的後裔們毫不遲疑的相信自己，何其難？但是，這種被逼上懸崖的情況，似乎不跳也會被踹下去的吧···

“··我是笛，你們所知的那個笛，相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你們自己的命自己決定~！”在遲疑了好半天后，雖然莫崎並沒有露出不耐之類，但是笛也明白不能再拖下去了，咬著牙突然仰頭，突然換成了現在的宇宙通用語高聲說道。

而他剛說完，忐忑的看向莫崎，卻是被莫崎突然看著自己露出的譏笑弄的一僵，心也猛的往下沉去；

笛的糟糕感覺果不其然~！在他被莫崎的譏笑弄的臉色微變的時候，上方傳出的聲音就讓他的臉色徹底青了；

“··你騙鬼呢~！我笛家祖先笛早已逝去兩三千年~！你以為整成我們祖先的容貌就能瞞騙過去了？！你做夢~！給我老實交代~！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整成我們祖先與神女的容貌來我祖星搗亂？！快說~！！！”

“噗——看來，你果然脫節了呢~~這可是數千年的代溝啊~~嘖嘖~~真是可惜了~~”笛家人那明顯惱羞成怒的，順順溜溜用宇宙通用語吼出來的聲音，讓笛的臉青了的同時，莫崎也忍不住笑出聲來，只是在笑的花枝亂顫的同時，突然輕飄飄的抬手一指；

轟——

卻見她手指的方向，那密密麻麻的火紅飛行器中的兩艘突然爆炸了~！帶著裡面的笛家人，一起化成兩個一瞬即逝的火球，湮滅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