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二章 流清茶的經歷＆#183;碧瑤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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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流清茶的意識已經開始崩潰，已經無法正常思考，碧綠生物的話她聽見了，但卻又像什麼都沒聽見，迷迷瞪瞪的下意識說道。

碧綠生物定定的看著她，突然幽幽嘆息，那眸中原本還有些隱晦的氣旋猛然大漲起來；它卻是張開了嘴，對準已經馬上崩潰的神魂使勁一吸~！

咻——

那些潰散的，崩潰消失的，遺留在周圍虛空中的神魂精華，竟是全部被它捲入口中。

吞噬？奪舍？或者說，被奪舍；

流清茶已經失去了意識，但碧綠生物卻沒有，它把流清茶的神魂吞入，並沒有想要吃掉她，反而帶著奇異的釋然，緩緩閉上了眼睛。

...

我叫碧瑤，上古九彩幽藤後裔，天地大變，人族大興，祖輩被斬殺殆盡；

我的出生，祖輩以及同伴皆退化墮落，我亦一般，然而不知萬幸還是悲慘，我竟在退化到三彩時幸運求得一線生機；

然，天地間只剩下我一人，獨我一人，寂寞否，孤獨否，我不知曉，生存，亦或者不甘，我不願跟著祖輩腳步，徹底墮落或是消滅自身；

可是，就這樣活下去麼？

那我活著的意義又是什麼？

我不會再有後裔，壽元也因退化而褪減，那，我留駐在這世間掙扎苟且，又到底為何？

這裡是哪裡？我記得，我是生在世界夾縫中，虛無死寂，渺無痕跡，然，為何我睡醒後，天地又然大變，可是，這種稀薄的能量，這種低下的生物，為何出現在我身邊？為何，我會出現在這裡？

咦，他是誰？這是，人族？！

不對，人族，不是這樣的，這般弱小，也並未透出對我的仇恨殺念，但，那種炙熱的目光是什麼？他一直這般看我是作甚？

他想幹什麼？！想滅我根系？！徹底絞殺？！！

等等，不對，他怎麼這般小心？只是掘走我身上的土壤，為何沒有傷害我的根系？他是想做什麼？

咦！他想幹什麼？！

黑暗，安靜，讓人安心的舒適；好想睡一覺呢...

“哎，百草仙，你這是找到什麼寶貝了？這般歡喜。”

“哈哈，我也不知曉，我去下界辦事，偶然在一處凡山看見這仙草靈美動人，雖不識得，但見它不凡，就帶它了回來；”

“咦！下界竟有你不識得的仙草，可否讓我一賞？”

“有何不可”

昏昏欲睡中，我聽見溫潤如玉的對話，他們是在說什麼？仙草？那是什麼？

黑暗突然散去，我意識清明過來；兩張笑顏出現在我上方，白髮飄飄，但膚若凝脂，我看不清他們壽元的終點，亦看不出他們的來歷；只是，他們身上的氣息好熟悉，好像，祖輩傳承中留下的，那些區別於我們需要的能量之外的特異氣息。

“果然靈美動人~！下界竟能滋養出這般寶物，難得，難得啊~！”

“呵呵，可惜，她被下界濁氣汙染，不知是誕生了靈智被影響，還是本身靈智被汙染；懵懵懂懂，待我帶它回去，驅逐濁氣，應能知曉它的來歷。”

“是也是也，雖觀它不曾有仙氣，然本質純潔高貴，不是凡品；百草仙盡去，若它恢復本質，唔欲再賞。”

“大可~！”

光再次消失，我重新被黑暗籠罩，徹底失去意識。

舒適的環境，晶瑩的溼潤，溫柔而完全光明的籠罩；我能感覺到，但，我卻無法睜開眼睛，好像我已經不是我了，只能旁觀的感知著這一切，卻無法控制絲毫。

不停重複著的感覺，讓我有了倦怠，我曾經的迷茫，再次湧動在心間，我覺得難過，但難過卻沒有根，不知落在何方；

我突然覺得，以前的彷徨迷途，比之現在，是多麼美好；至少，那時候的我，依舊是我，可是，現在的我，卻可悲的只剩下了感覺；這樣的我，還是我麼，或許，追尋祖輩的腳步才是對的，或許，我的堅持和迷茫，一直都是錯的...

“嗯？！頹廢求死！”就在我悲哀的想著這些，想追尋祖輩腳步而去的時候，那個曾經聽過的溫潤聲音突然響起；

他，是在說我嗎？難道，我現在的這一切，全是他造成的！！

“嘖，竟然又產生了怨恨？！這不好，不好；”那聲音有些驚訝，有些笑意，感覺竟像是看見自己的孩子耍脾氣，寬和而調笑的說道。

感覺突然再次襲來，不過，這一次卻真實了許多，我感覺到，我似乎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了；我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好芬芳大補的氣息，還有許多勉強能被我稱為同伴的生命；這裡是哪裡？

我驚疑的打量四周，卻看到了那個曾經挖掘我，帶走我的人族正站在我是身邊！

他是誰？！他想幹什麼？！

我有些驚慌的看著他，下意識的拔腿就跑；但，我竟像是撞上了什麼，被輕飄飄的彈了回去；不痛，但是身後那個可惡的人族，竟然沒有追過來，反而還該死的看著我嘲笑我！

可惡！我生氣的不再逃跑，而是轉身撲向他，該死！竟敢這般對我~！

同樣的輕柔彈飛，那人族依舊一臉的可惡笑容；真想打碎那張討厭的臉!

我不信邪的不停衝擊，身體好痛，我的藤蔓折斷，葉片飄落，可是，我不在乎，我要殺了這個該死的人族！殺了他！！

不知過了多久，我只知道身體已經痛的沒有知覺了，但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一定要過去！一定！

我掙扎著爬起來，只剩下早被磨破皮的根系，還有本源的三色彩葉，其他的身體，早已殘破不堪；但，我不會放棄的！就是全部破碎了，我也不會放棄！

意料中的阻礙沒有再出現，反而讓我用力過猛，一頭扎進了那個該死的人族的懷裡！

可惡可惡可惡！

我憤怒的直起身體，想推開那個人族，但是沒想到我殘存的最後兩根藤蔓竟是折斷了，我再次摔進他懷裡~！

“呵，這個暴脾氣；”那人族竟然還該死的笑了！我揮舞著最後剩下的本源三彩葉片，憤恨的抱著就算損毀本源也要抽他的念頭，狠狠的扇了下去；

啪——

清脆的響聲，還有掛在我葉片上的幾縷血絲，我有些怔楞的看著自己葉片上泛著甘美味道的金色血液，呆呆的看向那個人族；

那個人族的臉上，從眉角到下巴，三道深可見骨的割痕已經沒有再流血了，那深深的傷口中，金光的血肉正被三色的能量阻擋著，讓傷口無法癒合。

我有些呆滯的看著，因為我剛剛雖然盡全力了，但是我明白，剛剛扇過去的感覺，是沒有任何阻礙的；難道，他，他是故意讓我把他的臉割開的？！這怎麼可能~！

“不鬧了？”我呆呆的看著他，他卻微笑的看著我，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模樣，反而溫和的說道，他的笑容讓傷口愈發猙獰起來；

不知為何，我看著那傷口卻是感覺有些心虛起來，好像，好像我這樣做，是有點過分；

我不想道歉，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於是就乾脆安靜下來；

“行了，我知道你的靈智復甦了，不用裝作不知道，我沒有生氣，也不會懲罰你的，放心吧。”那人族溫柔的看著我說道，我卻是突然產生了一種叫做慚愧的心思，明明，明明我很討厭他的啊，怎麼會...

“嘖嘖，你看看，把自己傷成這樣，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幫你把你身體中的濁氣排乾淨呢，你卻把自己又折騰成這般模樣了；”那人族憐惜的看著我，有些責備的說著；我也有了些悔意，可是還是不忿；我怎麼知道他是想幫我，都現在這般了才說；真是！

“好了，之前是我擔心你自己無法靜心，才會封住你；現在既然你的靈智已然復甦，那我也不用出手；你現在傷勢頗重，再在我的藥園中已然無法恢復；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那人族很奇怪的說著，我不願意說話，但他說的我也基本明白，沒有再反抗，讓他直接把我抱了起來。

我的本體很大，但由於損耗，我現在僅剩的根系和三彩葉片，也只有一人多高，渾身都是我的綠色血液，他不顧我身上的泥土和血液染髒，直接把我抱著，飛了起來。

我有些緊張，還有些好奇的看著周圍迅速變化的模樣；他踏著純白雲霧，抱著我在純淨剔透的天空中飛著，我能看見下面更多的雲霧，還有悠悠飄過，或近或遠的雲霞；

感覺很舒服的氣息，我忍不住狠狠的吞吐起來；他也察覺到了，只是溫和的看了我一眼，並沒有說什麼；我也放下心來，肆意的吞吐起來。

“百草仙~！”

“百草仙。”

“百..”

在我貪婪吞吐的時候，他抱著我飛的很快，有些雲霞雲霧擦肩而過，有些卻是特意迎了過來，或是恭敬，或是親切的與他打招呼；我懵懂的明白了，原來這個抱著我的人族，是叫百草仙。

百草仙抱著我，不知飛了多久，終於放緩了速度；我好奇的停下吞吐，看向目的地；

卻是一處坐落在雲端上的美麗宮殿，我精神一震，因為我感覺到讓我渴望的東西，我有些迫不及待的看著越來越近的雲端宮殿。

百草仙踩著雲霧走上了宮殿的臺階，那門前站著兩個個子很小的人族，他們好奇的打量我，然後才向百草仙行禮；

“上仙安好。”

“夢啟仙人可在？”

“我家上仙正在等候，百草仙請；”那兩個小個子人族說著，就領路，帶著百草仙走進宮殿中；

我愈發的迫切起來，那讓我渴望的愈來愈近了；我的焦急似乎讓百草仙察覺到了，他撫了撫我的葉片，我莫名的安心下來；

那兩個小個子帶著百草仙曲曲繞繞的走了很久，我看不清周圍是什麼，只是滿目的飄渺雲霧；我耐下心來悄然打量著，直到他們停下腳步。

“上仙請，”那兩個小個子抬手指向高大的門戶，百草仙腳步一頓，然後走了進去；

“夢真人有禮了，”百草仙客氣的行禮，我好奇的看了過去；這個房子看不見地面，全部是潔白厚實的雲，而一個非常瘦的人族正笑眯眯的站在那兒，他也是滿頭白髮，但是臉皮卻像是縮了水的枯葉子，很蒼老的感覺，但我還是沒法兒看出他壽元的終點；

這時候我突然想起，好像百草仙，還有其他那些我看見的人族，他們的壽元都是一片迷霧，我知道自己退化了許多，但是從未發生過看不清壽元的情況呀；我有些迷茫起來，是我又退化了，還是這裡的人族都是這種情況？壽元，明明都早已定好的呀？

我不明白，於是更加好奇的看著那個皺皮的人族；

“就是它？”那個皺皮人族走了過來，然後定定的看著我，讓我覺得有些不舒服，他想幹什麼？我有些害怕的縮起了僅剩的三片葉子，捲進百草仙的懷裡；

“呵呵，七情六慾竟是已經產生，難得，難得啊；”

“嗯，它的靈智應是早已誕生，不過我幫它清除下界濁氣後，她應該是誤會我想傷害它，所以...”百草仙露出奇怪的神情，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我隱約明白，他好像是說不下去的樣子。

“咦，這倒有點意思；”那個皺皮人族突然把臉湊了過來，我被嚇了一大跳，幾乎下意識的就扇了過去；

好痛——！

我的葉子好像甩到了刀刃上，痛的我差點暈過去；我迷迷瞪瞪的顫抖著縮回葉片，葉片已經破損，好痛啊，而且，我感覺到我自己無法修復我的傷勢，不由愈發的懼怕起來，立即忍著疼徹底的捲成一團，在百草仙的懷裡瑟瑟發抖。

“果然暴脾氣，而且非常頑劣；”我縮成一團，只聽見那個皺皮人族好像不懷好意的說著；我愈發感覺不好起來，忍不住使勁往百草仙的懷裡拱了拱，迫切的想離開這裡。

“它只是懵懂無知，何必與它計較呢；”我感覺到百草仙把我往他的胸口壓了壓，我卻聽不見他身體裡，那人族應該有的心跳，然後就聽見他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