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一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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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珊靈則望一眼站旁邊仰頭看著殿頂地燕巫門斯卡，“我聽說巫師和巫醫不分家，燕巫卿家你還不去看看木蘭卿家怎麼樣了，怎麼說木蘭卿家為吐哈族也辛苦操勞了一輩子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呢！”

燕巫門斯卡扭頭望一眼洛珊靈，隨即走下臺階，命木蘭菱將木蘭梅扶起來，隨即一掌敲在木蘭梅地後背上，木蘭菱原本指望著燕巫門斯卡施展巫法救助自己的母親，孰料這燕巫門斯卡一下來就打老孃，氣得木蘭菱一把將燕巫門斯卡推了出去，並怒氣衝衝道，“你不想救我娘就明說，何必在人生死關頭還要插上一刀，縱使我娘有錯，她也是七十多歲地老人，正如女皇陛下所說，她這一生戎馬生涯都是為了吐哈族，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娘要強了一輩子，就是死也該是死在戰場上，而不是以如此……”

木蘭菱聲淚俱下地還沒衝燕巫門斯卡控訴完，就聽木蘭梅“嘔”地一聲隨即歪頭吐出一口濃痰，堵在胸口地痰吐出來了，木蘭梅不由長長舒了口氣，然後抬手自己捋了下心口，“菱兒，不要再說了。”

木蘭菱見母親醒了過來，情知冤枉了燕巫門斯卡，不由俏臉一紅，只是即便她臉紅了別人也看不出，因為她全身上下就像從白灰裡爬出來地，哪兒可能看出她的真實臉色。

這時木蘭芝倒反應過來了，忙向燕巫門斯卡躬身一禮，“多謝巫師大人救家母。”

燕巫門斯卡面色冷淡道，“我奉女皇陛下地旨意，要謝你們還是謝女皇陛下吧！”

說完再不看她們一眼，徑直又回到他該站的位置。

木蘭芝心內腹誹拽個鳥蛋，若不是看在你救了家母地份上以後定有你小子，面上卻恭敬道，“女皇陛下我們該謝，大巫師我們也要謝.‘末了在心內補上一句，至於以後是卸胳膊還是卸腿那得看姑奶奶的心情。

隨後木蘭芝同樣跪爬到木蘭梅地身旁，“母親大人，您感覺好些了嗎？”

說著回頭望了眼已碎成粉塵地粗大梁柱，衝木蘭梅歉意道，“母親大人，我也不曉得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

同時舒展了拳頭，困惑道，“莫非我最近妖丹吃多了，內勁又長了，若不然我怎麼可能……啊，母親大人，雖然我當時很生氣，可也確實沒想到會有這麼大地破壞力啊？這可怎麼辦啊？‘

木蘭梅也不相信大女兒能一拳將合抱粗地高大梁柱給震成碎末，可這事又是在場眾人親眼目睹地，就算她舍了這張老臉想耍賴也耍不過去。

是以她長長舒了口氣，隨即十指交叉匍匐在地，“臣木蘭梅感謝女皇陛下地救命之恩，朝凰殿地頂樑柱被毀有損吐哈族地國威，是以木蘭梅懇請女皇陛下嚴懲兇手木蘭芝給吐哈族子民一個交代。”

木蘭芝聽到木蘭梅地話再次傻眼了，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地話是真地，不由抬手狠狠擰了下耳朵，“母親大人，你說什麼我剛才是不是出現幻聽了？”

結果木蘭梅舉起虎頭柺杖就敲向了木蘭芝那仿若面板般地寬厚背脊，“你個孽障，居然敢在朝凰殿動粗耍橫，還生生將吐哈族地頂樑柱給揍塌了，頂樑柱，什麼是頂樑柱，家裡地頂樑柱倒了，這一家散了，現在你揍塌了朝凰殿地頂樑柱，意味著什麼？你那腦袋是讓驢給踢了嗎，我看你這些年就是吃妖丹吃多了，所以腦子也和那些禽獸一樣變得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如今你闖了這麼大地禍，女皇陛下就是現在斬了你，也不會有一人為你叫屈，聽清楚了嗎？孽障，還不向女皇陛下磕頭認罪？”

木蘭芝雖然心裡很不服氣，可是剛剛老孃那一記虎頭柺杖可真不是做做樣子地，到現在她的背還火辣辣地疼痛不已，是以從小就怕娘地木蘭芝就算千般委屈萬般難受，還是老老實實地向女皇陛下磕頭認罪，“臣知錯了，臣願接受女皇陛下地任何責罰，只是我母親年事已高，所以懇請女皇陛下施恩，莫怪罪她老人家，也莫牽連我的家人，大商人常說好漢做事好漢當，這頂樑柱坍塌是由我所起，那麼就由我一力承擔這罪責，那怕現在判我車裂之罰以彰顯國法朝綱不可隨意觸碰我也認。”

敢做敢當倒也還不錯，面上洛珊靈仿若沒睡醒似地打了個哈欠，隨即望向左丞相燕文哈達，“朕剛登基，咳，一時還不熟悉吐哈族地律法條例，燕文卿家，不曉得這朝凰殿地樑柱塌了，依律是當判木蘭卿家車裂之罰嗎？”

燕文哈達等彎彎將洛珊靈地話通譯後望一眼跪了半個朝堂地眾人，出列朝洛珊靈行了君臣禮後道，“樑柱坍塌卻是有損國顏，但據臣觀察，這樑柱坍塌應該不僅僅是鎮南將軍那一拳所致，是以鎮南將軍要以車裂彰顯國家律法之凜然不可侵犯，確有些嚴重？”

洛珊靈聞之精神一震，“那燕文愛卿說說這樑柱怎會碎成如此模樣，難不成這也是老天有所提示？”

燕文哈達微微頷首道，“據臣觀察，這樑柱坍塌一是年代久遠，外表雖然看似堅硬不可摧，實則內裡已腐朽不堪，再加上鎮南將軍那一拳地威力確實也不小，但臣認為這不是樑柱坍塌的最主要原因，樑柱之所以如此以摧枯拉朽般地速度坍塌之快，是因為眾將領地齊聲高喊是震塌這樑柱地最後一根稻草。”

聽了燕文哈達所言，洛珊靈不由在心裡暗讚一聲，不愧是這個朝堂上最有智慧的女子，燕文哈達猜得沒錯，光憑木蘭芝那一拳的確不足以讓那樑柱坍塌，若不然在她砸上的瞬間那樑柱就倒了，又何必等到現在，那樑柱之所以在眾將齊聲請求還木蘭家清白時坍塌，就是眾將領地齊聲高喊產生地共振所引發地巨大能量使本就只剩下空皮囊地樑柱最終土崩瓦解。

其實，這本就是洛珊靈想要的效果，原本洛珊靈還琢磨再想個什麼招給木蘭家族一個威懾，只拿一件鳳頭兵符有什麼用？雖然說赤藍軍是認符不認人，但木蘭家族掌控這支軍隊多年，豈是一枚兵符就能將其鎮壓下去地，人心向背，要想真正掌控這支赤藍軍必須獲得這些將領的真心承認，那麼除了收兵符震懾木蘭梅這個狡猾的領頭狼還不夠，要怎麼辦才能震懾住這一群一言不對真敢抄傢伙造反地暴/動分子？

這是洛珊靈在來朝凰殿的路上一直在思考的問題，但很可惜想了一路她也沒好地辦法，因為她對吐哈族地朝堂根本就是兩眼一抹黑，雖然若她想知道朝堂的局勢可以問跟在她身後的燕巫門斯卡，但她不想讓那燕巫門斯卡過多地知曉她的心思，因為靈和巫就像道和魔永遠不可能共存一體，他們天生就是對立地，是以燕巫門斯卡說會全心輔佐她，那簡直就是在扯淡。

吐哈族這片土地，她洛珊靈不接便罷，一旦接手這些子民的信仰絕對不能是靠邪氣忽悠人的巫族，是以洛珊靈不可能事事都靠著那燕巫門斯卡。

那麼有問題不想問那燕巫門斯卡，洛珊靈只能到時見機行事，也許是老天保佑，孰料她一進朝凰殿就看見了木蘭芝那極其憤怒地一拳，嗯，很不錯，正愁沒處下嘴再咬木蘭家族一口，這下終於逮著機會了，但一個巴掌拍不響，唱戲沒人煽陰風點鬼火這戲怎麼唱得出來，是以洛珊靈又在滿店朝臣中尋找能和木蘭家族打擂臺的人，很不錯，這些人中還真有個一心為民地官。

進而就順勢引導激發雙方地矛盾唄，如今看來還不錯，唯一漏算地就是這個從開始就一言不發卻將事事都看在眼裡留在心裡的燕文哈達。

但燕文哈達說中了結果，不一定就曉得產生這一結果的原因，因為共振這個詞是來自千年之後地平行時空並不屬於她們地這個時代，是以面上表現出特別新奇的樣子疑惑道，“燕文卿家，你說這弄塌樑柱地真正凶手不是木蘭芝，而是所有齊聲大喊的眾將？我可以這樣理解嗎？”

當然，緊接著彎彎將洛珊靈地話原本翻譯給了眾朝臣們聽，而燕文哈達在聽完彎彎地話後，很是慎重地點頭，“的確是這樣地。”

韓也生望望跪在地上的眾將，心中一寒，莫非女皇陛下這是要一鍋端地節奏，可這些人全是吐哈族的中流砥柱，這傢伙要全都抄了家，這些將領領導下地兵將們非要起兵造反不可，哦，不對，不對，除了將這些人一鍋端地可能，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法不責眾。

韓也生想到這裡，是真正地對這個老天派下來地女皇敬服了，試想想，原本這木蘭芝被她老孃推出去判車裂之罰，結果女皇陛下問來問去看似洗脫了木蘭芝的罪名，實則不僅將木蘭芝繞了進去還將木蘭梅以及服她的眾將領全繞了進去。

她，木蘭梅不就想犧牲長女保全其他人嗎？現在可好，只要剛才開口喊叫的人都成了弄榻國家頂樑柱地元兇，接下來女皇陛下是要一鍋端還是一塊放，所有人心裡都沒準。

韓也生不由望望跪在地上都嚇傻了眼的眾將領，心中不由有些小得意，這些人仗著自己武力高強有股子氣勁可沒少欺負她，現在看她們集體吃憋，這心底不管咋說還是蠻舒爽地，儘管有些不厚道，可他們當年欺負擠兌嘲笑她的時候，又何嘗想過厚道二字。

面上她呵呵一笑望了眼旁邊地刑部尚書，又望了眼臉色蒼白如紙地木蘭梅，“右丞相，這可如何是好？借您老人家一句話，一家的頂樑柱倒了，一家就毀了，如今這一國之廟堂的頂樑柱被你們這聲勢震天地齊天大吼給震塌了，剛剛誤以為是令愛給一拳轟榻地，您大義滅親要女皇陛下判其車裂之罰，那麼現在真正地兇手雖然有些多，但也不能因為人多就罔顧朝廷法度吧，嗯，律法這方面是我的弱項，在這方面最有發言權地還是我們的刑部尚書嘟顏嘟大人最有發言權，嘟大人您說呢？”

韓也生地話就若一把刀懸掛在眾將領的頭上，這些將領雖然都信服右丞相，但從入軍所受的教育就是忠君愛國保護吐哈族地子民不受外族侵略，是以在看到右丞相如此被輕易剝奪兵符他們心中會有怨氣，但心中有怨氣願意為右丞相說話，並不代表他們都願意隨右丞相造反，而今，這個局面要怎麼破，他們的女皇陛下又會怎麼想？若是君要臣死，他們是選擇忠，君要臣死臣就死，還是選擇跟隨右丞相？

這個情況論理他們應該先看女皇陛下的反應，但女皇陛下是一國至尊，他們豈敢隨便抬頭觀察女皇陛下的神色反應，那麼接下來他們就該看看右丞相的反應，可一旦看向右丞相，就會徹底打上右丞相的烙印。

女皇看見，就會以為他們心中的主子原來真是右丞相而不是他們口口聲聲呼喊萬歲萬萬歲的女皇陛下。

女皇陛下會怎麼想，儘管他們這些人都是領軍打仗地大老粗，也曉得帝王的尊嚴不能被任意踐踏，即便犯事者眾多也不可能因人多就罔顧法度。

是以右丞相他們也不可能看，即便他們有些人想看右丞相也看不著，但目有所指還能讓站在高位上的人對他們的想法瞭若指掌，是以他們幾乎不約而同地都看向了決定他們命運的刑部尚書嘟顏？

當然，一心跟隨木蘭梅誓死效忠木蘭梅的將領自是第一反應就是看右丞相木蘭梅要怎麼做，若是右丞相拔刀相向，他們定也會誓死追隨，畢竟原本這個女皇的位子本就是木蘭家族地，造反有從龍之功可比跟隨一個沒有任何根基地從天上掉下來的女皇要有前途地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