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很久很久以前.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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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示意洛安爾納看向遠行青年揹著的巨劍，“你仔細看看那把劍。”

“我並沒有看出來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洛安爾納實話實說，這些年來，他屬於人族時的記憶只剩下相對重要的事物與人，其他的已經徹底忘掉了。

可謂是真真正正的一枚文化白痴。

“我忘了，你已經轉生成亡靈了。”卡洛沉默片刻，也沒再糾結這回事，畢竟他現在也不是人了。

他屬於洛安爾納的召喚物。

不過也因此，在記憶方面儲存的還算完整。

“那把劍是當年我被選為神子的第二年，神降恩澤時出現在神像腳下的那把，只有得到神明賜福過的人或是那人後代才可使用這把劍。”

卡洛有些疑惑，“可我明明記得，這些年來，安拉安斯並沒有出現過被光明神賜福的人。”

“或許只是你睡的太沉了，沒有發現？”洛安爾納提出了這個可能性。

他幾百年前還在星暮沙漠苟命的時候，好像聽說過在納爾城出現了什麼被神選中的勇者？

卡洛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我的魂靈只是被困在你的法杖中，並沒有真正沉睡過去。”

“而且你要知道，這千年時間，我就在神殿中，我可以肯定，從你我失去人族身份之後直到現在，並沒有出現過被光明神賜福過的人。”

“就連現如今安拉安斯國王的父親，那位勇者，也並沒有被神賜福，他只是被哪位強大的存在改變了樣貌而已。”

“我甚至開始懷疑，當年封印非赫斯先生的，到底是不是那位勇者了。”

洛安爾納突然道：“卡洛，有沒有一種可能，並不是這個小子要用這把劍？”

此時莫爾的身影已經消失，他們並沒有再跟上去。

他們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了一種可能。

卡洛輕聲道：“聖彼亞司。”

“對，他是光精靈，生來就擁有使用這把劍的權利。”

“這對於菲斯莉亞是絕對的壞處，我們要不要……”

這回卻是輪到洛安爾納搖頭，“這小子不會傷害菲斯莉亞，說不定在之後能夠給與一點意想不到的驚喜？”

“你總是喜歡賭一把。”卡洛眉眼帶著生來的冷傲，他輕瞥一眼好友，似乎在否定這段話語，“可你幾乎每一次都是滿盤皆輸。”

話語停頓頃刻，卡洛繼續道：“並且，洛安爾納，你要知道，我和你，還有菲斯莉亞都賭不起了。”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我們不能再去賭人性了，這一賭，我們輸不起，也沒有資本去輸。”

洛安爾納沒有說話。

良久，他手中的法杖輕輕敲擊地面，撕開一條裂縫，數道形象扭曲怪異的死靈從裂縫中怕了出來。

“是啊，我們賭不起了。”洛安爾納低聲道。

“賭不起了……”

伴隨著這句輕飄飄的聲音，森林各處角落皆響起扭曲尖利，讓人聽著就不由心生懼意的獸鳴鳥啼。

宛如惡鬼索命。

浮雲藍天暗澹下來，這一刻，陽光顯得也有些灰暗。

“走吧，老夥計。”

洛安爾納扛起法杖，朝著身旁半透明魂體的好友笑道：“我們去幫菲斯莉亞掃除阻礙。”

……

“我猜，或許你馬上就要遇到這場路途最大的麻煩了。”

聖彼亞司的聲音從莫爾腦中迴響。

最大的麻煩？

金髮青年停下步伐，環顧著四周，發現天色暗沉了許多，像是要下雨一般。

經過聖彼亞司這一番提醒，也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莫爾覺得周身原本有些嘈雜的蟲鳴聲也消失了。

靜的有些奇怪。

莫爾手剛碰到劍柄，聖彼亞司再次出聲道：“或許你應該相信你的魔法天賦，而不是這把劍。”

“相信我，這把劍的用途並不在這裡，而且，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還是沒有到用上這把劍的時候嗎？

莫爾鬆開手，將手用做魔法棒現在身上套上一層保護魔法，再在原地畫上兩層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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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運氣，居然發現了一位迷途的勇者。”

身後大樹響起清越如琴鳴的聲音，綠髮碧眼，手持弓箭的精緻儒雅青年從樹上跳下來，站在莫爾身旁。

“勇者，我想你需要我的幫助。”

看著標誌性的尖耳與蝶翼，莫爾默默點了點頭，當做預設了青年的話語。

想來這便是這兩天一直在暗處保護著自己的強者了。

和龍小姐一樣是精靈族啊……

也不知道這位強者認不認識龍小姐。

他是聖彼亞司安排的，還是龍小姐安排的呢？

“我安排的哦。”

剛剛從口袋中翻出的鏡子登時出現含著柔和微笑的少年，他主動回答了莫爾在內心的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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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爾：“……”

不是，這傢伙能偷窺別人心聲？那麼變態嗎？！

“你應該在書上看到過這樣一句話。”

看到莫爾瞬間緊張警惕的神情，聖彼亞司解釋道：“凡言吾名，必被吾知。”

莫爾童孔勐的一縮，“可那不是神的專屬嗎？”

“並不是哦，只是很少有存在能夠達到這個境界，嗯，我勉強算是一個吧，非赫斯先生也勉強算是一個。”

聖彼亞司笑著又落下一道重擊。

“你現在經常掛在嘴邊的龍小姐，或許偶爾也能聽到你在內心對她說的三言兩語。”

“好了。”見莫爾完完全全呆愣住的模樣，少年輕笑道，“你的麻煩來了，注意，不要遺失寶劍哦，我的勇者。”

尖銳扭曲的哀鳴從四面八方響起，緊接著，高空，地面，前後左右分別沒出漆黑粘稠液體與灰霧，形成一道道身形怪異，四肢修長沒有頭頸的怪物。

“是怨魄鬼，那傢伙好像打算直接置你於死地，親愛的朋友。”

綠髮精靈說著，轉身果斷一腳踢散已經與莫爾背靠背的一隻怨魄鬼，手上彎弓搭箭，箭失瞬間射穿一隻手部長著十顆眼球的怨魄鬼。

“光是用箭，似乎殺不盡……”

他低聲自言自語道，“可是當時從族中出來的時候帶的武器除了這把弓箭，其他的都被菲斯莉亞殿下收繳了。”

“嘖，事情變得棘手了。”

轉眼間，箭筒中的箭失已經沒有了。

綠髮精靈轉動眼眸，看到盤旋在天空的鳥型怨魄鬼，開始想著自己是不是已經很久沒有飛過了。

這樣想著，覺得似乎……可以這樣破開重圍？

他展開雙翼，突然朝正背對自己不斷往守護魔法陣外扔魔法的莫爾問道：“要不然，我帶你飛？”

“？”

莫爾詫異轉過頭。

什麼……飛？

……

看著地面不斷追逐著自己，多如潮水的怨魄鬼，又看了看身後寥寥無幾同樣長著翅膀的鳥型怪物，莫爾默了默，一手抓住自己衣領避免被勒過氣，另一隻手喚出幾道攻擊魔法。

事實證明，一邊飛一邊追敵力量確實會大大減少。

但一邊飛一邊讓自己抓住的隊友攻擊，那麼力量便會事半功倍。

只是脖子有些勒的慌。

……

“輸了。”

“嗯。”

“我忘了那個綠毛可以飛。”

“沒關係，我也忘了。”

“……”

“……要不然，直接去菲斯莉亞那邊吧。”

“我覺得是個好主意。”

“嗯。”

洛安爾納想了想，又道，“不過非赫斯那傢伙，或許，大概不會特別歡迎我們。”

“無所謂，我們並不需要他的歡迎。”卡洛聳聳肩。

“也是。”

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意思。

“走吧，去當……他們感情的風景線？”

“暴雨雷電般的風景嗎？”

“沒關係，菲斯莉亞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