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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為遠古天庭黑帝一脈傳承!
也就是說,仙道本就是由人族開闢,遠古年間就已存世,而遠古之後,黑帝一脈的傳承被從記憶源頭中抹去,甚至波及了神王,這其中蘊藏的大恐怖,光是想想,就令而今躋身象限領域的蘇乞年不寒而慄。
這也同時預示著,在遙遠的過去,諸天萬道內,本就有仙道存世,只是後來仙道墜落,殘缺不全,在上古末年,被初代仙皇青天竊取,再次補全後映道諸天,但已不復遠古之象。
從天凡兩界的種種跡象來看,關於仙道的記憶,抹去更徹底的,反而是遠古之後的天界,浩瀚星空反而洞悉更多,但也追朔不到源頭了。
那麼,真正的仙道,到底是什麼?
蘇乞年想到了青衣少年,他失志成仙,能夠令這位渴求不止的,甚至將仙列在神前,那成仙劫恐怕會超乎預料。
“成仙劫,還有象限神劫?”
老神王都忍不住喝了一大口紀元血泉,有些無言地看向蘇乞年,這是還嫌自身的劫數不夠多,在老神王看來,無論是蘇乞年,還是他那道斬斷羈絆的未來身,不僅是古來罕見的象限,也算是真正意義上,曝露於世的象限了,自身就有象限之劫,日後還有神劫,再去為另一個象限護道成神,還有一個連存在都被抹去記憶的成仙劫,哪怕身為一代神王,也不禁為蘇乞年頭皮發麻。
“罷了,這是因果債,只能你自己去還,否則成神也會心劫難渡。”
一身青袍不見半分褶皺,老神王嘆一口氣,這位從凡間上來的師弟,真是一點也不讓人省心,但想想也是,他那位遨遊時空的父親怕也是深知他們這一脈的性子,所以遠古之後,直到現在,才勉強收了幾個弟子,真要是收太多,怕是他自己也受不了。
直到走出紫微宮,蘇乞年的心神都還緊繃著。
原本他以為,神王屹立在諸天之巔,他們的偉力貫穿古往今來,是這世間一切生命進化的終點,君不見,下界諸神國度內,那些曾經陷入黃昏的古神們,都一一歸來了。
卻沒想到,這世間竟然還存在著某種偉力,連神王的記憶也能夠撼動,卻又不是遠古四大禁忌之一,也非是天碑之力。
諸天之內,諸世之外,道外之地……
在生命進化路上,走得愈遠,愈是會發現,這世間的隱秘層出不窮,甚至就算是神王也不能盡數洞悉。
再次深吸一口氣,蘇乞年收束念頭,無論前路有怎樣的未知,有多少深淵與險灘,他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再沒有半分退路,無論是他堅守的,還是想要守護的,一切連線在他身上的羈絆或因果,都會推動他一往無前。
蘇乞年不清楚,歷代人皇是什麼樣的心境,但他很清楚,他們體內傳承的,是一樣的戰血,他們想要的,都是和平生存的權利。
這權利,囊括了天上凡間,兆億計,每一個為了生存下去,而勇敢生活,揮灑熱淚與血汗的人族。
等蘇乞年回到戰天山巔,劍九幾人還在感嘆之中,看到他歸來,都不禁有些感懷。
“謝謝你。”
白無垢很鄭重,老神王一個人揹負了太多了,不只是這一千多年,天庭中很多老人都不記得,上一次老神王如此開懷大笑,到底是何年何月了。
身為神王,得到的不僅僅是眾生仰望的目光,肩頭承載的,也是如天重負。
而今,蘇乞年的出現,令老神王如此開懷,就算是震元與天磨兩位神榜巨頭,也都朝著蘇乞年頷首,當然,他們更希望蘇乞年能夠儘快立下第三象限界碑,這樣就能夠一心一意,為凝聚唯一神座做準備。
接下來的幾天,蘇乞年就在明光竹林裡,一邊消化與鈞鴻神王交手的莫大收穫,一邊為劍九幾人傳法,甚至就算是震元、天磨兩位神榜巨頭也在旁聽。
關於象限之路,蘇乞年無法直言不諱,否則會成為眾人的迷障,成為他們精神思感超脫於諸天之外的最大桎梏,但作為一名已經打破了第一象限界碑的象限人物,尤其是虛無造化之境內的甲子積澱,對於象限的認知,蘇乞年敢說,就算是未來身,或許也不及他。
幾天過去,無論是劍九、白無垢,還是明雨瓏或是獸袍青年,都時而蹙眉,又時而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一位象限的親自指點,為他們矯正破限的方向,這是多少同輩神話人物也渴求不得的機緣,但象限就是象限,絕非是三言兩語就能夠有所明悟。
越到後來,隨著深入進去,四人都能夠感到一身道行肉眼可見的提升,但越往後也愈發艱難,他們的感悟已經漸漸到達了認知的終點,想要延伸想象之地,始終隔著一層無形的壁障,又好像是一團迷霧,阻隔了前路。
雖然蘇乞年沒有明言,但幾人都明白,象限之路,終究還需要他們自己去破限,蘇乞年可以為他們矯正方向,但終究不能以身相替。
大師兄洛生盤坐在明光竹林一角,他周身陣紋交織,滲透虛無,陣道大宗師的路,算是一條另類的至高之路,他已經深入了進去,尤其是這一兩年,不斷觀摩諸多至高神主出手,聆聽五色道音,半部戰神圖錄也接連突破,而今的他,道行愈發深入,不算陣道修為,就算是自身,也勉強比得上七劫神主了。
至於劍帝通明,眼中始終倒映著蘇乞年的身影,劍光內蘊,鋒芒不顯,來到天庭之後,他氣息愈發寧靜了,蘇乞年也曾經與其交流,被告知,他新鑄的那一劍需要回火,還不到出世的時候,這樣一個凡間劍道大宗師,倒是引起了劍九很大的興趣,除了向蘇乞年請益之外,就是與劍帝通明交談最多。
且不論蘇乞年眾人心無旁騖,論道傳法,五方天界這幾天,卻是風雲變幻,各種流言傳世。
“疑似第三象限出世了,九成可能,就是那位年輕的戰天山主!”
“未來身為第二象限,真身為第三象限,這算不算自己打破自己立下的界碑?”
“那這算什麼?一身兩象限?涉足時間法的這位,要不要再召喚一道過去身,再來個第四象限……”
無論是老輩人物,還是年輕一輩,這幾天裡,唯一熱議的,都是蘇乞年,沒辦法,這位實在是太能夠撩撥眾人的心絃了,短短三四年,就攪得天界風起雲湧,隕落在其和那道未來身手中的至高生靈,都不止雙十之數了,堪稱是至高殺手。
很多人都在猜測,四大神界,或是其他真神傳承,到底要選擇在怎樣的時機出手,畢竟當下真神不出,能夠壓得住那道未來身的力量,實在是不多了,現在其真身又疑似破限,兩股象限之力,怕是尋常諸神印記,都奈何不得。
沒有人知道,眼下的五方天界似乎異常的寧靜,但很多強者都能夠嗅到天界清氣中,那股風雨欲來的火星氣。
甚至,一些天界好事者,已經準備為這段天界史,立下一部象限傳。
這部象限傳裡,將蒐集、記錄那位年輕戰天山主的一生,甚至為此,已經有人前往五方天界各大勢力,想要從上界的星空諸族口中,瞭解蘇乞年的過往,以及修行路上的種種異樣,身為象限人物,每一段成長與蛻變史,都可以作為神話領域的借鑑。
某一日,蘇乞年倏爾心血來潮,繼而就感到了肉身諸天內,那根青黑色錘柄的輕顫。
“怎麼了?”震元神主問道。
明光竹林裡,眾人目光匯聚,蘇乞年戛然而止的傳道聲,似乎預示著什麼。
蘇乞年輕吸一口氣,目光有些悠遠,輕語道:“神隕之地的那位,要到了。”
什麼!
獸袍青年霍地起身,這裡對此最在意的,毫無疑問就是他了,太古傳承,於他而言重於一切,只要能夠擁有一張神座,他就能逆朔上古,補全殘缺的傳承,屆時未嘗不能回朔己身,補全修行路上的缺漏,再造象限。
震元與天磨兩位也緩緩起身,露出無比凝重之色,他們很清楚,神隕之地內那位走出來,到底預示著什麼,一張神座的出世,帶來的恐怕不僅僅是一位新神誕生,這種神座出世的方式,多半會真正拉開這天界亂世的序幕。
於他天庭而言,祥瑞與災厄共存。
“還有多久。”天磨神主道。
蘇乞年閉眼,感應冥冥之中那塊第一象限界碑,下一刻,他睜開雙眼,直接消失在原地。
南天門外。
一個布袍少年揹著一個一人來高,高高隆起的獸皮包裹,看著南天門外駐守的一群天兵天將,下意識地撓了撓頭,道:“我找人,他叫蘇乞年。”
一群天兵天將相視一眼,天外天的獨行者,都不是弱者,但他們天庭的戰天山主,也不是想見就見的,況且這個少年直呼其名,委實有些不敬。
還不等駐守的天將拒絕,布袍少年眸光一亮,道:“他來了。”
霎那間,一襲白袍的寧靜身影在南天門外浮現,蘇乞年認真打量他一眼,輕笑道:“你出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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