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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
血族準王臉色一沉,始祖湖中,除了他之外,每隔幾個月,都會有他血族的煉藥宗師進來,對始祖湖諸水域的血胎投放養料,此外,各族血傀儡的衍化也要進行巡查,以免有神聖人物抵住黑暗血氣的侵蝕,暗中復甦。
不過,按照叔祖幾日前傳音所述,因為始祖湖要另作他用,明日在他離開之後,會有幾位煉藥宗師提前進來收取所有的血胎,並重新安置各族的血傀儡,難道時間提前了?
但他所在之地,乃始祖湖最深處的禁地,如非始祖湖內有被囚禁的神聖人物復甦,引起動亂,是不允許擅入一步的,現在,他並未感到始祖湖有異變,是誰這麼不守規矩,敢到這禁地來。
他臉色有些不,因為據他所知,有資格進入始祖湖的幾位煉藥宗師,都出自那幾大家族,剎那間,他生出一些念頭,難道是那幾家的嫡脈傳承者,對於他得到這鎮守始祖湖的機會不滿,所以故意讓族中的煉藥宗師來攪擾他修行,並藉此奚落他……
漸漸地,血色霧靄中,那腳步聲近了,壟道上,顯現出一道修長的輪廓,雖然還看不清真容,但他已經感受到了那股純淨無比的黑暗血氣,竟令他也感到有些自愧不如,雖然他以另類的方式晉升準王,功力不純,但畢竟是帝血後裔,加上始祖湖百年純化,與真正的帝血準王,也相差彷彿了,來人能擁有比他還要純淨的黑暗血氣,除了那群精通血脈衍化的煉藥宗師,以各種手段純化血脈,放眼整個血族,怕也沒有幾人能夠做到。
“你們好大的膽子!”
該狜準王看那道逐漸顯現出輪廓的修長身影,語氣很冷,他就算再不被看好,也是大帝后裔,是偉大的血皇家族傳人,擁有至高無上的該姓,乃初代血祖的十二支尊貴的血脈後代之一。
“膽子不大,怎麼敢來見你。”
有平靜且清冷的聲音響起,那是一個年輕男子,一身粗布白袍,黑暗血氣繚繞,看上去英姿勃發,丰神如玉,這是一張極其陌生的面孔,該狜準王不記得自己見過這位同族強者,但這口氣,真不是一般的大。
無上!
身為準王,他竟看不透眼前這個年輕同族的修為,而且,這似乎並非是駐顏有術的老輩人物,而他自己算起來,也三百多歲了,按照浩瀚星空中的輩分劃分,過百歲到五百歲之間,算是中青一輩,五百歲至一千歲則算是中年一輩,逾千歲則劃為老輩人物。
那幾大家族的煉藥宗師中,有這麼年輕的無上人物?
“你是什麼人,出自哪個家族,你口氣不小,敢無視始祖湖的禁令,擅入禁地,不怕幾位大帝責罰嗎!”該狜準王語氣冷冽。
蘇乞年長身而立,看眼前這位熟悉的血族準王,十數年不見,其修為更強了,都快要登上第九道天梯了,成道在望,但怎麼看,此刻都有些聲色內荏的味道,這是看不透他的修為,所以心生忌憚嗎?連大帝都搬出來了,準王中,這般知進退的,還真是少見。
“怎麼,覺得打不過,所以搬出長輩來,想令我有所顧忌。”
平靜而略帶玩味的語氣,頓時令得該狜準王臉色鐵青,尤其是這從容的語氣,平淡的姿態,讓他恨不能一隻大腳狠狠踏在對方的臉上,這是看不起誰呢!
轟!
他瞬間出手了,打定了主意不勾動血核內的叔祖意志分身,免得真被此人看不起了,他是安於享樂,但並不代表著他真的不想變強,當然,變強了,可以更好的享樂,體悟美好生活。
那是一隻血色大手,泛著金芒,血色的秩序神鏈交織在五指之上,鏗鏘而鳴,那五指鋒銳,像是五口血色天劍,隨著該狜準王出手,一道巍峨恐怖的虛影,浮現在他身後,那是他這一脈的先皇神形,身為帝血後裔,叔祖唯一的後人,他同樣得承了他這一脈的血皇經文,有血皇經無上篇的偉力統御,他這一擊,藉助先皇神形,就算是剛剛成道的真王,自信也不弱分毫,隨著其出手,那巍峨恐怖的血色虛影,舒展著一對彷彿可以遮蔽諸天的紫金蝠翼,與他探出的血色大手合一。
他一把攥住了那一襲粗布白袍的身影,有絢爛的時光雨在指縫間流逝,這一擊,他傾盡全力,超越了光陰流速,堪稱是他出道以來最巔峰的一擊,就連他自己,在出手之後,也感到十分滿意,感覺很好。
嗯?
然而瞬息之間,他就察覺到異樣,因為感到自己攥住的,彷彿不是一位同族強者,而是一塊堅固不朽的王鐵,硌得他掌心生疼。
噗!
下一刻,他掌心就飆血,那是一股至強的黑暗血氣,鋒銳如天刀,竟生生洞穿了他的掌心,那一襲白袍的年輕身影邁步而出,不知為何,剎那間,他竟彷彿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一天,那絢爛的刀光,割傷了他的雙眼。
但兩人不僅長相不一,眼前這位如此精純的黑暗血氣,就算在他血族也十分罕見,就在這當口,那一襲白袍的身影竟到了身前,太快了,他根本來不及反應,一隻看上去平淡無奇的大手,就按落在他肩頭。
砰!
他慘叫一聲,雙膝一下折斷,他竟被這一隻手按得生生跪倒在地,但任憑他如此發力,那隻大手彷彿太古神山一般沉重,根本無法撼動分毫。
“你敢辱我!”
該狜準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這到底是哪家雪藏的年輕無上,不知道至高無上的該姓血脈可以戰敗,但不可辱,這不僅是對他這一脈的挑釁,也是對整個初代血祖十二支尊貴血脈的踐踏與羞辱。
就算是那幾家那些看不上他的嫡脈傳承者,頂多也就是奚落他,疏遠他,但同為十二支尊貴血脈之一,絕不會踐踏彼此的血脈尊榮。
此刻,該狜準王身後,蘇乞年眼中浮現幾分異樣,回首看一眼那跪倒在地,對著空氣一陣嘶吼的血族準王,這到底是血族哪家的後裔,都修行到達無上領域了,居然如此奇葩,看上去根本不擅於搏殺也就罷了,還頗有幾分審時度勢,欺軟怕硬的架勢。
始祖湖對於血族而言,是起源之地,更是造化之地,哪怕是蘇乞年這個外族也看得出來,能在此地修行,到底是怎樣的機緣,怎麼會將這麼一個無上廢柴放進來。
也是,剛剛蘇乞年分明感受到那股血脈中瀰漫的至暗的偉岸氣息,想來這該是血皇家族的後裔,而血族的皇道家族,從古至今都只有十二支,也是固定的十二支,唯有這十二支的血族後裔,才能走出至高的皇者。
不過也好,至少蘇乞年眼下就不急著出手了,以不滅的意志,來攝住這樣一名準王的魂魄,對於眼下的蘇乞年而言,實在再輕鬆不過,回想十多年前,他們還是從此人的手中逃生,轉眼間,其連與他正面交鋒的資格都沒有了。
與此同時,蘇乞年也能夠感受到,其血核中蟄伏的那道不滅的氣韻,既然此人不急著勾動,他也不急著出手,因為此刻他所有的目光,都被眼前這口血色的棺槨牽扯住了。
這是一口如山嶽般龐大的血棺,橫陳在這始祖湖的最深處,如一座山嶺,看不出是何種材質鑄成,但蘇乞年可以肯定,他此前感受到的,那股令他心悸的源頭,該就在這口血棺內。
血棺內,到底沉眠著誰?這始祖湖禁地,總不至於就放置一口空棺,蘇乞年很謹慎,沒有貿然嘗試掀開這口血棺,但他覺得,能夠放在始祖湖這樣的起源之地,所處之地又被列為禁地,這口血棺對於血族而言,絕對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甚至棺中可能存在著鎮族的底蘊。
那麼,這第一擊,就送給這口血棺了。
蘇乞年覺得,要麼不出手,要麼就不留半點餘地,他認為這口血棺對於血族而言十分重要,甚至關乎根本,那麼就要在一擊之內,將其徹底毀滅,不留半分挽回的可能。
剎那間,蘇乞年腦海中閃過赤皇鼎、北海黑龍矛、東海青龍戈等至高的人皇兵器的影子,還有如戰皇遺蛻這樣的人皇真身,但總覺得不妥,畢竟駕馭他們的,不是真正的人皇,而這裡是始祖湖,歷代血族皇者種下血咒的起源之地,這裡的禁地之物,或許就算是大帝勾動的至高偉力,也難以徹底毀掉。
一念及此,他深吸一口氣,一隻手抬起,握住了背後的斷槍。
在不滅的意志領域,念動即出手,與此同時,他也勾動了體內的三分之一時光之心,銀色大宇宙裡,通往始祖湖的黑洞入口處,劉清蟬眼中驟然間迸射出刺目的光束,不需要她開口,第一刑天眉心處,刑天大印轟鳴,眾人腳下,不滅龍船鎮壓了時光與虛空,一下沒入了黑洞中,直接出現了血月之下。(求訂閱,感謝大家的月票和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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