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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雨道場。
在第一戰域的最高峰,這裡四季如春,瑞氣氤氳,神霞如瀑,自虛無中傾瀉而下,澆灌在宏大的山體上,無數奇葩吐芳,有靈禽展翅,穿破濃郁的山霧,直上高天,發出一道悠遠的長鳴聲。
這裡,是最接近日月的地方,也號稱擁有最接近神聖領域的天梯。
在第一戰域的眾多弟子的眼中,這裡雖然不是域主府,卻與諸域域主府沒有半分割槽別,透過試煉,能夠進入第一戰域的,最想要拜入的,就是穀雨道場,其次才是諸位聖主所在的天宮,最後,就是為數眾多,諸位聖師所在的聖堂。
不過,想要得到穀雨刑天的青睞,又談何容易,即便是那些出身至強師部,乃至無上王部、宗門的子弟,也很難被其看中,是以漫長歲月以來,穀雨道場的弟子很少,但每一位走出去,都是世間罕見的英傑,近年來,更有踏入星空武道大會的存在,在聖王山脈,都闖出了不小的名堂,被諸族強者所銘記。
此刻,辰時初至,穀雨道場已經人聲鼎沸,山道上,半空中,盡是來往的身影。
有拎著血泉,前來訪友的,有神韻盈體,前來論道的,有鋒芒畢露,前來切磋比斗的,更多的,則是上山下山,匆忙趕路,頭也不抬的道場雜役,在能有數千裡方圓的山腳下,還有專門開闢的易物之地,不少戰域弟子在此互通有無。
此外,接引地火,專司鑄煉的兵場,供來往騎乘、拉輦的荒獸、天馬駐足的養獸坪,甚至還有釀造血泉,馨香四溢,開闢在山腳石壁上的天泉洞……等等不一而足。
這該是一個與過往很多年,沒有什麼不同的清晨,但在辰時剛過,那逾萬丈高的穀雨峰上,就有沉悶的雷音隆隆作響,瑞氣中,有陰雲匯聚,一條條閃電如大龍盤亙,令不少來往的戰域中人心驚肉跳。
發生了什麼?
很多人露出驚疑不定之色,同時向穀雨峰上熟識的道友打聽,有門路的,則尋到了穀雨道場主事的大能,乃至穀雨刑天這一脈的名宿,神聖人物,但卻一無所獲。
只知道就在不久前,有大能進入道場,覲見穀雨刑天,此後,陸續有幾位聖主到來,進入穀雨道場深處,再之後,整座穀雨峰便陰雲密佈,這不禁令很多人猜測,是否發生了什麼大事,居然連聖主都驚動了,甚至就在眾人探尋的這當口,又有數位聖主到來,聲勢浩大,不加掩飾,那屬於聖境絕巔的威儀,令無數人心神震顫,難以直視。
“那覲見穀雨刑天大人的,似乎是駐守域主府的連霧大能……”
有人遲疑道,駐守域主府可不是什麼好差事,冷冷清清,在穀雨道場,向來是一些沒有什麼身份地位的大能輪守,難道是那裡生出了什麼變故?否則區區大能,如何敢驚擾穀雨刑天的清修。
但域主府逾萬年都沒有什麼動靜,即便是戰域弟子出遊,也不願意到那裡去,第一戰域廣袤,那裡卻是一片死水,更不能肆意出手,除了一些新晉透過試煉,進入戰域的弟子,偶然途經,觀摩一番,但也不能進去,因為那是屬於第一刑天的居所。
不過第一刑天在諸多第一戰域中人感來,離他們太過遙遠,少有現身,從不居於域主府中,更無人知曉其清修之地,而自穀雨刑天代掌第一戰域以來,數千上萬年過去,很多人已經習慣了穀雨道場的存在,而域主府,更多的時候,則被遺忘在角落裡,更像是一處不可褻瀆的冷宮禁地。
穀雨道場,在穀雨峰之巔,出沒於瑞霞山霧之中,是一座浩大的道宮,甚至銘刻有高深的虛空陣紋,走進穀雨道場,比想象中還要更大數千上萬倍,但這個時候,道場中卻靜謐無聲,不少道場的雜役、主事者,乃至穀雨一脈的強者,都在凝望道場深處,那裡是這穀雨峰的最高處,坐落著穀雨刑天日常召見諸位聖主的穀雨臺。
此刻,穀雨臺上銀電密佈。
刺亮的閃電交織,能有十數道威嚴的身影盤坐在臺上,看向那正中一道巍峨的身影,盤坐在蔽空的閃電中央,那足以擊碎虛空的恐怖雷光,未能落到其身上,就崩碎成了絢爛的光雨,那宛如諸天之主的身影,氣機不顯,卻像是要烙印進諸位聖主的腦海深處。
這一位,修為更深了。
有聖主心中感嘆,幾乎每隔數十上百年,再看這一位,都有不同的氣象,難怪在戰皇殿中,這一位被譽為諸紫綬刑天中,最有可能成就絕世王者的三位無上強者之一。
不同於一般的紫綬刑天開闢的戰域,五大刑天所闢的戰域,所轄乃是大荒中最豐饒的幾塊土地,亦比諸紫綬刑天開闢的戰域更強,本源更加深厚,執掌戰域者,更能借此體悟幾分無上帝境,或許不能直接相助成帝,但對於日後帝路之行,卻能指引幾分方向。
到了無上領域,尤其是無缺王境,於很多無上強者而言,前路便斷了,他們尋不到更進一步的可能,隨著年月流逝,修為精進有限,即便只是一個方向,也足以省去千年,乃至萬年之功。
能夠代掌第一刑天所闢的戰域,這麼多年來,穀雨刑天早就被諸紫綬刑天認可,身為這第一戰域的聖主,對於這一位,穀雨臺上的諸強,更有濃重的敬畏,與這穀雨道場,乃至這座穀雨峰,也早就不可分割。
但現在,他們得到了一則驚人的訊息。
域主府忽然有主了,入主域主府的甚至不是這戰皇殿中的任何一位紫綬刑天,而是那位近日牽扯進南海叛族,在天路界海上,展現出遠超同輩絕強武力的年輕聖王。
一位摹刻天碑,屹立在同輩絕巔的聖王,哪怕是諸聖主,自唯有感嘆,年輕一輩已經有人後來居上,將他們這些老輩強者,都拋在了身後,甚至其摹刻天碑,勝過的,還是當世戰皇年輕時代的留影。
但哪怕是其展現出來,足以傾軋尋常準王的恐怖戰力,更在近日強勢鎮壓了來自葬龍谷的準王名宿,但其不僅出自那世所爭議的鎖天一脈,更非是戰皇殿中人,最重要的是,穀雨刑天代掌第一戰域近萬載,戰皇殿諸域之主,乃至無數強者,早已認可,這一位就是第一戰域之主。
甚至在諸聖主看來,第一戰域能夠有今時氣象,穀雨刑天功不可沒。
眼下,入域試煉在即,突然來了一位第一戰域之主,甚至還令人前來請他們入域主府議事,得到訊息的聖主沒有猶疑,除了寥寥幾位之外,幾乎都在第一時間動身,前來穀雨道場,想要看看,穀雨刑天如何決斷。
“奉第一刑天之命,傳令的卻是天青神聖。”
這一刻,有聖主蹙眉,戰皇一脈素來超然物外,不理諸域紛爭,今日為何會為那光明聖王傳令,這其中的虛實變化,實在難以洞悉,若是為真,第一刑天在這風雲變幻的當口,為何要請這鎖天一脈的年輕聖王進入戰皇殿,更令其接掌第一戰域,這怎麼看都有些匪夷所思,難以理解。
“不知穀雨大人可曾求證於第一刑天。”有聖主看向穀雨臺中央,靜坐如諸天之主的穀雨刑天,恭聲道。
隨著這位聖主開口,諸聖主都凝住了目光,誰也不能無視第一刑天的法旨,只是這口諭是真是假,唯有得到印證,他們才能心中有底。
“第一刑天,不在域中。”
穀雨臺中央,穀雨刑天著一身青袍,雖然已經活過了逾萬載,看上去卻依然如少年一般,容顏常駐,唯有那雙深邃的眸子,偶爾流淌出歲月滄桑的氣息,他語氣溫和,聽不出半分喜怒,但第一刑天的確不在域中,就在他得到訊息的瞬間,不朽意志降臨,那條幽靜的靈溪前,只剩下一叢熄滅的篝火,還有幾縷消散的青煙。
第一刑天,不在域中!
諸聖主眸光一滯,隨即有人露出沉吟之色,卻聞穀雨刑天的聲音再次響起。
“天青傳令,想來不會有假,只是近日吾心有所感,有所領悟,需要坐關數月,既然域主有令,諸位即刻前往域主府,也代吾告罪一聲,待出關之後,再往域主府一敘。”
“謹遵穀雨大人之命。”
下一刻,穀雨臺上,諸位聖主起身,齊齊恭聲道。
諸位聖主的聲音宏大,傳出了穀雨臺,響徹在穀雨道場上空,崩碎了漫天陰雲,乃至整個穀雨峰方圓萬里,都清晰可聞。
穀雨峰上下,眾多第一戰域中人心神劇震,這是諸聖主的聲音,難道域中真的有大事,難道事關入域試煉?但總覺得有些聲勢浩大,入域試煉雖然重大,但三年一輪迴,早有定數。
不多時,就有訊息自穀雨道場,如天洪倒灌,淹沒了整個穀雨峰上下。
因為諸聖主走下了穀雨臺,並令隨行的天宮主事與弟子歸返天宮,準備厚禮,前往域主府覲見。(求訂閱,月票,感謝大家的訂閱和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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