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不想抬頭，以身磨道！（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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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上鬼王腦門淌血，頭頂被開了瓢。

斷裂的鬼角扎入斑斕扭曲的諸界道力中，在如潮的破壞之力中不朽。

對於無上生靈而言，這傷勢根本算不上什麼，但是那種羞辱感，卻比任何時候都要盛烈，無上鬼王快要瘋了，不是他不夠強，真正對決，他有把握在一招之內就擊斃那個年輕人，但是那口破碗實在太古怪了，抵住了他的黃泉之力，甚至在汲取他的黃泉道果。

連無上王兵都拒絕了他，進化到這一層次，已經可以算是一種另類的生命體，與他之間雖然依然有羈絆，血脈相連，卻不再如之前一般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當然，更多的時候，無上兵器與兵主並肩而戰，這也是鬼王感到窩火的地方，自己費盡心力，令其進化為無上王兵，卻不能與自己共生死，更重要的是，那拒絕的念頭乾脆無比，他沒有感到一絲猶疑與掙扎。

這剎那間，那缺角的黑碗又砸落下來，鬼王臉都黑了，但眾人卻看不出來，這破碗不僅缺角，還缺德，他抬起手，卻被咔嚓一聲砸斷了手腕，黑色長毛飛舞，濺起的鬼王血足有萬丈高。

“你敢辱我！”

鬼王怒吼，聲震天宇，這一戰太憋屈了，偏偏抽身不得，只能被動迎戰，眼下已經不是諸黑暗王者竭力阻隔人族諸王，而是人族諸王不計生死，將八大黑暗王者全部拖住，難以脫身相助。

蘇乞年根本不理會他，缺角的黑色瓷碗光華不顯，卻堅逾王鐵，一碗又一碗蓋落下去，到最後，就連蘇乞年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太雅觀了，眼前的無上鬼王不僅頭破血流，身上的骨頭也沒有幾塊是完好的了。

鬼族準王幾人有些不寒而慄，這位實在是個狠茬子，從開始的不敵，到眼下，生生將一位無上王者逼迫到這一步，都快要瘋了。

不錯，無上鬼王簡直不能接受自己當下的遭遇，他不斷癒合傷體，又不斷被砸斷筋骨，這種週而復始的傷害於他而言根本微不足道，卻實在有夠丟臉。

砰！

又一碗蓋落下來，鬼王噗的一聲，張口吐出數十枚黢黑的鬼牙，卻是被一碗蓋在了顴骨之上，半邊臉都坍塌了。

哪怕面黑如炭，眾人也能看到，那半邊坍塌的鬼臉上，赫然留下了一個圓形的，缺角的印記。

“啊！啊！啊！”

鬼王嘶吼，怒嘯崩天，心肝肺都要炸開了，火氣衝頂，森白的眼珠子幾乎凸出來，殺光如海，死死地盯住了蘇乞年。

一位無上鬼族王者的殺意，實在有些瘮人，蘇乞年沒忍住，幾乎下意識的又是一碗，砸落在那黢黑的另外半邊顴骨上。

砰的一聲，鬼王一個踉蹌，近四千丈的巍峨王體轟隆一聲撲倒在血土上，而後寂靜無聲。

隕落了？

諸無上生靈吃了一驚，但很快回過神來，無上王者怎麼可能那麼容易隕落，那黃泉之力依然源源不斷地落入那缺角黑碗中，道果還在，更不可能歸墟了。

暈過去了？

蘇乞年挑眉，無上王者的承受力這麼不堪的嗎？他沒有再出手，因為眼下的他，即便手持這神秘的缺角黑碗，也不能對一位無上王者造成實質性的傷害，甚至如非是這缺角黑碗突然出現，他多半要遭劫，更不可能逆轉戰局。

對於外界的一切，無上鬼王自然是瞭然於胸，但他實在是不想起來，臉都打沒了，他實在是有些沒脾氣了，所幸那人族年輕準王傷不了他的根本，與其為其磨礪戰法，不如一動不動，還能尋到一絲轉機。

這該是他逾萬載歲月，前所未有的經歷，他很擔心日後的無上戰史，會留下怎樣的記載，這很令他頭疼。

砰！

數息後，無上鬼王幾乎要跳腳，後腦勺劇痛，腦漿都在震盪，他差點爆粗口，這太不講究了，背後出手，還是對一個放棄了抵抗者，算什麼無上生靈。

蘇乞年抬起缺角黑碗，發現遠處的鬼族準王等無上生靈看他的目光都有幾分驚懼，即便是兩位人族準王，此刻目光也有些古怪，欲言又止，但終究什麼也沒說出口。

我只是想試探一下……蘇乞年有些無言，但他已經可以肯定，這無上鬼王根本沒有暈厥過去，只是單純地不想起身。

無上王者，居然也學光腳的，蘇乞年覺得再砸下去實在不太好，他念頭一動，手中的秩序之刀揚起，古樸而平實的刀光吞吐，斬破一切桎梏。

叮！叮！鐺！鐺！

無上鬼王身上，不斷有火星迸濺，恢宏的金鐵交鳴聲響徹虛空，還有什麼，能夠比一具無上真王體，更能磨礪刀法，蘇乞年不斷出刀，尋找真王體的破綻，熬煉交融的道與法，石質的刀身古拙無華，愈發生出一種真實感。

蘇乞年能夠感到，除了光明道與刀道之外，他此前參悟的諸道，也開始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趨於圓滿，尤其是與光明之心一同被收取的黑暗之心，光暗輪迴之下，黑暗之悟也開始融會貫通，比其餘諸法更快，不過十數息後，黑暗法圓滿，石質的刀身雖然看不出什麼變化，但是那刀勢鋒芒，卻更內斂了幾分，體悟最深的，則是無上鬼王。

原本還能夠承受的刀光，只在剎那之後，就更凌厲了數籌，令他肌體真正感到了幾分刺痛感，尤其是一頭黢黑且粗大的髮絲，隨著刀光閃過，簌簌而落。

刀法更強了！

無上鬼王心神凝重，這種精進速度，在他此生逾萬載的修行路上，都前所未見，並且剛剛他分明從那及身的刀光中感到了至暗的秩序氣息，純淨無比，幾乎可以媲美那自黑暗界走出的帝子暗世。

光明法與黑暗法齊聚一身，這是怎樣的瘋狂，卻又交融一體，可以想象，這年輕的人族準王所修習參悟的法門，絕非一般，他懷疑，這就是其開創的道之雛形，只是立道之根是什麼，一時間他還無法洞悉。

鬼族準王有些不忍直視，無上鬼王的心境太強大，那斷裂的鬼角間，已經一片凌亂，參差不齊，彷彿山火過境之後一片狼藉的荒莽草原。

“魍傀！”

有黑暗王者實在忍不住，發出一道冰冷的喝音，呼喚無上鬼王的真名，不朽意志洶湧，無上鬼王身下的血土頓時轟隆一聲崩塌。

如一座黑色大山拔地而起，無上鬼王森白的眸子冷厲到了極點，不過一張黢黑的臉上，已然恢復如初，他同樣察覺到了頭頂的變化，如若實質的殺意，幾乎令諸天凍結，整片虛空都在顫慄，他知道無法再回避，因為黃泉道果已經開始枯竭，若是真的枯萎，他將遭受難以彌補的道傷，不但修為再難寸進，甚至可能要有所退轉。

轟！

虛空崩塌，蘇乞年再次出手了，缺角的黑碗蓋落，再次朝著鬼王頭頂砸下，那軌跡渾然天成，像是經過了漫長歲月的千錘百煉，看不出一絲破綻。

森白的眸子浮現一抹狠厲之色，身為無上王者，鬼王不再有半點遲疑，他悶哼一聲，腳下湧動的黃泉河水，一下暴漲，如一掛天河倒卷，朝著黑漆漆，甚至有些醜陋的瓷碗中洶湧而去。

也就在這一刻，無上鬼王抽身而退，立在萬里之外，他面色陰沉，無上氣機晦暗，似乎削弱了一大截。

諸人族王者一驚，也不禁感嘆，不愧是黑暗中走出的王者，但凡事不可為，狠辣且果斷到了極點，竟直接捨棄了部分道果，以擺脫桎梏，雖然會有很長時月的虛弱，但終究可以恢復過來。（求訂閱，月票，感謝大家的訂閱和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