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虛空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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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鐺！鐺！

幽藍色世界虛影中，不斷有恢弘的撞擊音響起，連聖界壁壘都隔絕不住，更有絲絲縷縷的先天氣韻透出。

“不對，是聖界被削弱了，構築聖界的法則也被限制了！”

雲雷谷之主目光變得無比凝重，這就棘手了，現在的天風澗之主，更像是一位被打落了境界的聖者，雖然諸多道悟和精氣神還在，卻不能完整施展出來，一身武力，十不存一。

更重要的是，這兩界師部餘孽一身氣血與精神意志，居然在激烈的碰撞中不斷躍升，大有破境而上的跡象，雲雷谷之主在心驚之餘，也隱隱看出來，這更像是喂招，將堂堂天風澗之主，一位絕頂聖者當成了……磨刀石！

該死！

他看向下方那一襲粗布白袍的身影，露出驚疑不定之色，時至而今，哪怕身為聖者，也有些心中犯嘀咕，已經看出來一些古怪，若是猜測為真，恐怕就有大麻煩。

聖界虛影內。

天風澗之主火氣上升，修行數百上千年，這麼憋屈還是第一次，被人當成了磨刀石，以磨礪戰法，晉升闢地境，偏偏一身戰力根本施展不出來，更令他吃驚的是，此女的拳力愈發沉重，拳勢從最開始的粗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精細，那指縫間流淌的道符也在不斷激增。

八十萬，九十萬，一百萬，一百一十萬……

不是一般的小道，也不是尋常大道，乃至至強大道，而是諸天前十的禁忌法，百萬禁忌道符，換做尋常大道，這種道悟足以衍化千萬道符，凝聚出來法則之器雛形。

祖禁！

天風澗之主心火湧動之餘，目光愈發冷靜，他在尋找破局之法，對於此女，他已沒有半分小覷，這種戰力，絕對已經踏入了祖禁領域，且從此女身上，他還感受到了一股小世界之力，當中有難言的陽和氣息流淌，雖然力量不是很強，卻十分堅韌，與他被禁錮壓制的聖界之力碰撞，居然也勉強支撐得住。

十息！二十息！三十息……半盞茶過去。

臉色愈發難看，天風澗之主想要罵娘，這小姑娘觀骨齡，修行歲月恐怕都沒有二十載，這道悟卻像是沒有極限，他動用一切手段，這上千年的戰法領悟，都演化到了極境，這小姑娘雖然有所不及，但虛空道符不斷激增，每每將拉開的差距瞬間抹平。

九百萬虛空道符！

山腳下，天青布深吸一口氣，目光震動，九百萬虛空道符，這種道悟底蘊，絕對堪稱是驚天動地，就算是當世年輕至強者們，不少也只是以百萬道符凝結法則，晉升聖境，再映照己身，他就不禁露出苦笑，或許等對方晉升闢地境，自己就再難匹敵。

“殺！”

天風澗之主怒喝，打出了真火，他周身瀰漫藍煙，虛幻的法則神鏈一條一條沒入肌體之中，雙手閃電般結印，一股滄桑、古老，更兇厲的氣機如天洪一般破體而出，下一刻，他足踏虛空，雙手掌印一翻，一條蒼藍色的大蛇自掌印中衝出。

吼！

三丈來長的蛇身，發出了一道震天動地的嘶吼聲，一股濃烈的洪荒氣息，令整個聖界壁壘都劇烈震盪起來，乃至傳遞進入真實界。

“巽蛇印！”

天青鳴低喝一聲，露出震動之色，這是天風印的最後一式，歷數各代天風澗之主，能夠領悟的，都不超過一掌之數，傳聞乃是初代天風澗之主誤入蠻荒古地，觀摩一具古獸化石開創而出，雖然只是輪迴聖法，但這最後一式巽蛇印，就連王上都曾點評，有無上法雛形之威。

山腳下，蘇乞年目光微動，果然不能小覷任何一位輪迴聖者，這一式掌法，所彰顯出來的底蘊，就是他也有所觸動，感受到了不屬於這個年代的氣韻。

聖界虛影內。

劉清蟬的目光也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她抬手虛握，像是無窮無盡的虛空道符自虛無中來，在她的掌心勾勒，凝成一杆古樸的銀白色大戟，驚人的道韻如颶風一般席捲，那聖界壁壘震盪更加劇烈，恐怖的威壓透出，更是令山腳下的諸三脈子弟呼吸凝滯，一些開天境的年輕高手露出難以置信之色，他們看到了什麼，那分明是傳說中的法則之器雛形！

而想要凝結法則之器，只有一種方式，入聖之前，道符衍化逾千萬！

此刻，那虛空道符凝結成大戟之後並未止息，瞬息之間，數以千萬計的符文乍現，令那古樸的戟身由虛幻變得凝實，並以一種難言的極速，刺入了一側虛無之中。

轟！

聖界虛影中大爆炸，熾盛的光擠滿了虛無，很多三脈子弟忍不住閉上雙眼，連神庭識海都被照亮了，那光輝中流溢的虛空道韻太濃烈了，還有那威嚴兇厲的洪荒氣息，這一瞬間的碰撞，甚至令天青渡等人生出錯覺，更像是兩位真正的聖者在交手。

不過剎那之後，兩道身影自虛無中墜落，一人持戟而立，先天之氣盈身，濃烈的生機幾乎要透體而出，而另一人則踉蹌而立，搖搖欲墜，衣袍染血，尤其是眉心處一道裂痕，深可見骨。

“老祖宗！”

天風澗一脈眾子弟驚呼，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祖宗這是……敗了！

哪怕是如雲雷谷之主，也有些恍神，剛剛一瞬間，尋常高手看不清，他卻盡收眼底，密密麻麻的符文，逾百計，千計，萬計，十萬計，百萬計，千萬計……億計！

對於他們這些聖境人物而言，這是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峰，乃至傳說。

道符破億，立地聖人！

天青鳴目光也有些複雜，這種人物，哪裡需要她的庇護，即便是現在，其借力熬煉己身，一步跨入闢地境，以這種驚人的道悟，尋常初入聖境的存在，也足以匹敵，這種潛力與戰力，放眼古今，都不能以尋常祖禁視之，可以角逐年輕至強者中的絕顛。

“大會之後，自行了結。”

手中大戟消散，劉清蟬落地，看向蘇乞年，認真道。

蘇乞年微怔，而後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