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諸神，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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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

磅礴的龍吟聲，席捲天上地下，隨著蘇乞年拳動，恐怖的拳勢牽引下，四方一顆顆太陽星骸炸碎，承受不住這股拳壓，星石穿空，虛空壁壘鏗鏘作響，火星迸濺。

噗！

一聲輕響，什麼眾生的祈禱，眾神的光輝，都被這一拳貫穿，年輕男子勃然變色，諸神之翼合攏，神聖之光蒸騰中，彷彿有一座古老的天門在閉合，要隔斷紅塵凡間。

鐺！

拳鋒與諸神之翼碰撞，有金鐵交鳴聲恢宏，兩者間迸發出熾盛的光，而後一道金光絢爛的身影從中倒射而出，轟隆一聲，撞碎了一顆太陽星骸，踉蹌而立，一頭金髮略顯凌亂，而金色瞳子第一次露出了些許震動之色。

“不朽意志雛形！”

看那熾盛光輝中走出的粗布白袍的挺拔身影，年輕男子頗有些難以置信，道：“你居然打破了輪迴通往不朽的壁壘！”

這就有些離譜了，在年輕男子的血脈記憶裡，就算是遠古年間，那些年幼的神子神女，在這個年歲，也在輪迴路上艱難前行，不朽之境，是成神路上至關重要的修行，而眼前這個疑似遠古人族的年輕後裔，居然已經打破了不朽壁壘，初具不朽意志雛形，雖然還遠未蛻變完成，但放到遠古，也足以令諸方側目，被各大族視為根本種子級的存在。

這一刻，年輕男子看前方走來的蘇乞年，一身粗布白袍輕揚，肌體晶瑩，流溢微光，尤其是那一雙眸子，深邃且湛亮，瞳孔深處，像是有一片白金琉璃海洋，一條如赤霞鎏金鑄成的巨龍在遨遊，乘風破浪，竟生出一種無敵的風采。

砰！

就在這時，年輕男子背後，諸神之翼崩潰，成為漫天光羽飛舞，他深吸一口氣，一隻修長潔白的手掌抬起，凌空虛握。

嗡！

成千上萬片光羽朝著其掌心匯聚，有淡淡的刀鳴聲響起，那被拳勢貫穿的吟誦聲再次響起，比剛剛更加宏大，隨之凝成一口淡金色，介乎於虛幻與真實之間的古樸長刀。

這長刀無柄，兩極皆刃，年輕男子握正中刀背，像是提起了一輪絢爛且古老的神月。

“諸神刀下，眾生俯首！”

年輕男子長吟，他眸光冷冽，長刀揚起，宏大的吟誦聲中，在其背後的虛空輕輕扭曲，隱隱顯現出來一方浩大的神土，在光明的盡頭，一輪神月冉冉升起，帶來了永恆的黑暗與殺戮。

鏘！

刀光不顯，像是吞納了諸天光輝，一股難以想象的鋒芒之氣，朝著蘇乞年切割而至。

昂！

蘇乞年再起拳，拳鋒晶瑩，無量光綻放，有時光雨縈繞在五指之間，像是要將一切倒轉，橫推而歸，這種拳勢涉及了光陰之秘，糅合了光明與時間二道，交融締結而成，拳勢古拙且霸道，精氣神合一，尤其在不朽意志雛形的催動之下，這股拳力堪稱舉世無雙，足以蓋壓聖境，貫穿群敵。

嗤啦！

出於意料的，無量光被一下撕裂，時光雨黯淡，在這一刀下，像是退轉了一般，生出了虛幻之象。

鐺！

拳鋒與神月碰撞，有熾烈的火星迸濺，像是遠古黑夜裡，拱衛神月而生的群星，這一刀之下，蘇乞年罕見地倒退，他足踏光陰路，像是行走在光陰的脈絡之上，連半個剎那都沒有，就去到了十里之外。

低頭看拳鋒之上，一道淺淺的刀痕，勉強破開了皮膜，隱現如赤霞般，卻又流溢白金琉璃光輝的戰血。

蘇乞年露出幾分思索之色，居然傷到了他，剛剛那一刀中所蘊藏的，是他未曾見過的鋒芒，看來此前鎮壓了一尊初生的神嬰，令他小覷了這些疑似遠古復甦的生靈。

咚！咚！

年輕男子邁步而來，淡金色諸神刀斜指大地，介乎虛幻與真實間，無形鋒芒將琉璃土地割開一道連綿的深邃刀痕，他眸光冰冷，帶著一種俯瞰的意味，諸神刀下，眾生俯首，諸法不存，乃是他們這種血脈才能傳承並掌握的無上法，一旦衍化到巔峰極境，切割諸道也不在話下，於凡間生靈而言，這就是生命本質的差距。

“你沒有機會了。”

他語氣很冷，一身金色甲冑滄桑且絢爛，像是琉璃金玉雕琢而成，每一步落下，都重若千鈞，彷彿一座古神山倒塌，迎面而來，那種威嚴與氣勢，足以令尋常聖人膽寒，擁有一種強烈的迫人氣質。

蘇乞年卻笑了。

年輕男子蹙眉，卻聞那笑聲愈發高昂，直至放聲大笑。

“你笑什麼！”

年輕男子冷斥，諸神刀離地抬起，淡金色的刀鋒晶瑩，無形鋒芒瀰漫，將眼前的虛空隔絕，只剩下一股深邃、浩瀚，像是諸神在俯瞰的恐怖刀勢。

“很久了，我已經很久沒有握刀了。”

笑聲漸漸收斂，蘇乞年開口，語氣認真道。

與此同時，他一隻手抬起，眉心神庭中，一口猶如實質的長刀墜落，落入掌心，被一把握住。

嗡！

有淡淡的刀吟聲響起，如石質的刀身晶瑩，在輕顫，白金琉璃光輝內斂，刀鐔之上，天龍盤踞，有歲月滄桑的氣機流轉，這一刻，在年輕男子的眼中，眼前的蘇乞年，從握刀的那一刻起，整個人都由內而外透出一股內斂至極的鋒芒之氣，像是與手中刀融為一體，不是人刀合一，不是化身為刀，其立在那裡，就是一口絕世神刀。

“武意通明！”

年輕男子語氣微凝，這是一種超脫於道與法之外的武境，不侷限於修為境界，只是一種對於力量的把握，如果說道與法可以展現出來的戰力是十成，那麼不同的武境，可以將之催動，達到十二成，十五成，乃至更強的境地。

就算是眼下的他，自血脈滋養孕育之下，也還只是勉強觸控到這一武境的門檻，通常而言，無上領域之下，能夠領悟這種武境的，在遠古年間都不是很多。

“你到底是什麼人！”

年輕男子沉聲道，他開始懷疑蘇乞年的根腳，尚未入聖，卻有這種武力與領悟，當下這片天地，也能孕育出來這種根本種子級的存在嗎？

鏘！

回應他的，是一縷堪稱絢爛的刀光，像是在映照輪迴，追溯過往，沿著命運的軌跡而行，刀光所過之處，一切黑暗都被淨化，天地開闢，日升月落，重見光明。

“放肆！”

年輕男子金色眉毛跳動，諸神刀斬落，神月升起，神土再現，黑夜與殺戮降臨，諸天光輝黯淡。

昂！

這時，那絢爛的刀光中，伴著刀鳴聲鏗鏘，一道神聖、古老、更偉岸的龍吟聲升起，年輕男子心神一顫，金色瞳子一下收縮，他看到了什麼，在那絢爛刀光中，一道神聖且古老的虛影蜿蜒盤踞，四肢與首級都已經凝成實質，並開始朝著身軀蔓延。

那是……

“遠古天龍！”

第一次，年輕男子失聲驚喝，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即刻，兩口長刀在虛空中碰撞，劇烈斬擊，一瞬間，兩道身影糾纏，像是兩道神電在這片墳場上閃爍，刀光交錯，像是光明與黑暗在輪迴，交替往復。

鐺！鐺！鐺！鐺！鐺！

數百里方圓的太陽墳場上，像是下起了一場流星雨，真空扭曲，一顆又一顆星骸炸碎，亂石穿空，颶風席捲，乃至形成了一道又一道接天龍捲，攪動高天之上的金色霧靄，化成一道又一道扭曲的漩渦。

數百里外。

玄不念心神震顫，哪怕關閉了六識，那種恐怖的對決，外溢的勢，依然像是無孔不入，映照進入她的腦海中，這之間，劉清蟬已經帶著她一退再退，臨近了千里之外。

要知道，這裡是純陽絕地，更是這片太陽墳場的極深處，虛空如鐵，空氣凝固，哪怕劉清蟬把握虛空禁忌，也撼不動這裡的虛空壁壘，恐怕唯有準聖宗師，才能夠勉強扭動這裡的空氣，但若說如眼前這般激戰，扭曲數百里風雲，劉清蟬不相信眼下的人、妖兩族，有哪一位天命準聖可以做到。

神聖之戰！

劉清蟬清冷的眸子現出幾分沉凝，恐怕九大妖聖復甦，也不過如此，或許還有所不如，那神秘的太陽星骸中孕育的年輕生靈很強，而蘇乞年的精進，更是令她有些心神震動，她不相信有什麼東西可以憑空而來，有收穫，就要有付出，而要獲得眼前一般的武力，劉清蟬難以想象，在這過去的五年裡，到底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轟隆隆！

也許是一百刀，也許是一千刀，或許是一萬刀，就連那如兩座神嶽般的巨大星骸，也在兩股恐怖的鋒芒中崩潰、倒塌。

鐺！鐺！鐺！

無論是蘇乞年，還是年輕男子這一刻都戰意蒸騰，幾乎癲狂，兩道身影都在發光，更像是兩輪新生的神日，在猛烈碰撞，灼烈的光和熱如潮汐般席捲天上地下，此刻的諸神刀下，再不能截斷諸法，那一口石質長刀古樸且絢爛，盤踞在刀鐔上的龍體像是活了過來，開始緩緩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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