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俯聖，遠古青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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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

重雷刀聖止步，亮銀神刀崩碎後再聚，他一刀劈落，九天雷動，如有萬丈雷瀑墜落穹天，一尊雷神虛影浮現，眸子無情而冷漠，似在俯瞰眾生。

這是屬於重雷刀聖的第六重天刀法！

蘇乞年與敖戰相視一眼，果然能夠輪迴成聖的，都不是凡俗之輩，尤其是眼前這位輪迴九轉，立在聖境絕顛之上的重雷刀聖，只是觀白凡出刀，就摸索到了破入重雷六重天的門檻，一舉斬出了第六刀。

“第八刀！”

白凡語氣如冰，不為所動，絲毫不在意，他一身白袍獵獵而動，紫青神鏈當空就是一刀。

九天十地一下被刀光照亮了，彷彿一道極電，橫亙在了天地兩極，締結了生與死，毀滅與生機共存，一株雷擊木抽出了嫩芽，綻放出生命最本真的力量。

嗤啦！

萬丈雷瀑被一分為二，雷神在這刀光中嘶吼，再難無情，冷漠更成了驚怒。

等到這天地間的雷電刀光盡皆消散，眾人的目光再次落到萬丈城門前，就算是蘇乞年與敖戰，目光都生出了短暫的呆滯，不用說四方眾人，大多數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目不轉睛，一切動作都凝滯了，又好像被時間禁忌靜止了歲月的流動一樣。

重雷師部三太上愣住了，瞳孔在這一刻劇烈收縮，在他的雙眼中，倒映出了一幅場景……

當世重雷刀聖單膝跪地，手中亮銀神刀赫然只剩下半截，而嘴角溢血，黑髮披散，顯得頗為凌亂，甚至可以說是……狼狽。

而此時，在其眉心頭頂之上，一條紫青神鏈森冷，泛著幽邃的金屬光，如刀鋒般，有一種刺骨的寒意。

白凡居高臨下，懷中摟著青尋聖女，俯瞰當世重雷刀聖，淡淡道：“現在，夠了嗎？”

現在，夠了嗎！

這種俯瞰而淡漠的語氣，令得當世重雷刀聖眼角青筋跳動，曾幾何時，眼前的人他從未入眼，即便近千年過去，也只是令他更生幾分憎惡，卻如何也沒有想到，居然會在今日見證一位聖人的崛起，還是以他重雷師部初代刀聖的重雷九重天，如此被一個外人參悟，直達八重天。

重雷八重天！

倏爾，重雷刀聖抬頭，目光灼灼，盯住了白凡，道：“最後一重天，你是否已經參悟！”

重雷九重天，窺無上之境！

也正因為如此，整個重雷師部對於這一門神聖刀法才有如此執念，甚至不惜許下重諾，就是想要重現這門神聖刀法，令整個師部有再向上一步的可能。

“可悲。”

白凡蹙眉，而後輕輕吐出這兩個字，眼前這位重雷刀聖，此時在他的眼中，是如此的卑微。

也直到這一刻，四方眾人，重雷刀城內外，方才漸漸回過神來，無數人露出了驚駭之色，尤其是對於一干重雷師部族人而言，眼前這一幕，是他們怎麼也無法接受的，當世重雷刀聖敗了，敗在了一個他們瞭解了近千年的廢物手中，更是以他們重雷師部的神聖刀法，不得不說，這是極大的諷刺。

“你，不配用刀。”

最後看一眼這位當世重雷刀聖，白凡轉身，看一眼蘇乞年與敖戰，邁步向前，一步萬里，山河倒轉，很快消失在蠻荒深處。

你！

重雷刀聖黑髮激揚，白凡沒有再出手，或者說是不屑再出手，這於其而言，堪稱是一種莫大的羞辱，對方已經不再將他放在眼裡，或者說是不再當成對手，對於一位立在聖境絕顛之上的聖人而言，被同境者如此無視，的確可以說是可悲了。

蘇乞年與敖戰沒有再逗留，兩人循著老人白凡的足跡離去，同時帶著錯愕、悲傷，乃至悔恨的少年。

……

這一天，於整個刀靈王部所在的蠻荒大地而言，堪稱是生出了一場大地震。

重雷師部巨城前，有尊者悟刀千年，一朝醒來，立地成聖，更是以九轉之身，立在了聖境絕顛之上，成了聖人。

放眼整個刀靈王部，蠻荒大地浩大，但當世刀靈王之下，又有幾尊聖人，都是足以名震星空的存在。

如果說超凡入聖之後的聖者，邁入了諸天強者之林，有了被諸族注視的資格，那麼九轉之後，一位聖人，就真正值得諸天百族看重，因為這樣的人物，都是開始仰望無上之境的存在，一旦再向上一步，就名震諸天，成為浩瀚星空下，真正的無上強者，遨遊星海，吞吐星空靈氣，舉手投足之間，都可以轉動日月星辰，具有常人難以想象的偉力。

這一天起，刀靈王部所在的蠻荒大地，皆開始傳白凡聖人之名，乃至透過種種途徑，朝著整個東極星天蔓延，更朝著臨近的西極星天滲透。

一天之後，這片蠻荒大地再起波瀾，因為當世刀靈王出聲，邀白凡聖人前往王部論道。

當世刀靈王，真正的無上王者，俯瞰星空的存在，就算是很多至強師部巨城都震動了，當世刀靈王歷來難以親近，聖者也難以覲見，清傲無比，能有入其眼者，實在是寥寥無幾，不用說主動開口，邀人論道，已經可以稱得上是放低了身姿。

不過，一連兩天過去，到了第三天，也未再見白凡聖人的身影，有強者關注刀靈王部族地，也未曾察覺到半分異樣，如此以來，就有人露出了錯愕之色，居然連一位無上王者的邀約都絲毫不在意，還是出身於刀靈王部所在的蠻荒大地上，這位白凡聖人當真是……

有性格。

一時間，流言蜚語四起，卻也沒有人敢公然議論，畢竟涉及到一位無上王者，以及一位聖境絕顛的聖人，非是常人可以妄議，會招來大禍。

此刻，蠻荒大地深處。

這是一座幽靜的山澗，清泉流瀑，芳草遍地，沒有紛爭，可以稱得上是一處淨土。

在一泓泉眼旁，蘇乞年與敖戰長身而立，看前方一座不大的墳冢，灑滿了晶瑩的花瓣，一個少年滿臉哀傷，跪倒在墳冢前，一聲不吭。

少年身側，是一身白袍，丰神如玉的白凡聖人，只是此時鬢角也染了幾縷霜色，更透露出幾分滄桑，千年歲月，終究留下了少許痕跡，在這幾天裡，盡顯於外。

而在墳冢不遠處，是幾間草廬，蘇乞年心中感嘆，一朝頓悟，成為聖人，卻選擇了在這蠻荒深處結廬而居，與亡妻相伴，怕是很多人都不會理解，事實上，這位白凡聖人一直以來，也不需要他人理解。

道，是自己的道，路，是自己走的。

嗯？

倏爾，蘇乞年目光一凝，光明心照見虛妄，同樣洞悉入微，他分明看到，此刻那墳冢之上，灑滿的晶瑩花瓣中，生出了一點嫩芽。

不僅僅是蘇乞年，白凡聖人似乎早有預料，目光溫和，看著那嫩芽一點一點成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

這是……

敖戰露出錯愕之色，幾乎在十數息的工夫，那墳冢之上，就生出了一根蓮莖，三片蓮葉，以及一朵含苞未放，晶瑩如玉的青蓮。

再念及當日重雷刀城前的場景，敖戰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在何處看到過，或者聽聞過類似的畫面，直到白凡聖人出手，納四方精靈之氣，化成靈雨，澆灌在墳冢之上，令得那青蓮愈發晶瑩欲滴，蓮葉青碧，蓮莖柔嫩而挺拔，只是未有半點盛開的跡象。

“遠古青蓮，花開並蒂，兩世雙生！”

敖戰驚喝一聲，罕見的失態了，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見到，傳說中自遠古諸神並世的歲月裡就存世的靈花，堪稱驚世奇葩，有人藉此活過了兩世歲月，褪去舊胎，凝先天之體，重活一生，乃至在漫長的歲月中證道成皇，這是百界歲月的歷史，涉及到一位妖族皇者。

說來，這遠古青蓮，也就在百界歲月那位妖皇手中曇花一現，不僅僅是單純的延壽靈藥，更是一種蛻變的驚世之路，在諸天靈物榜上，一度被納入了百名之內，至於具體在多少位，敖戰一時間也很難說清。

而通常來說，諸天靈物榜上，排名越靠前越是稀少，有一些自登臨榜上至今，可能就曇花一現，堪稱絕世靈物，甚至不過是傳說，自百界歲月，乃至更加久遠的上古蠻荒年間流傳至今。

半個時辰後。

蘇乞年與敖戰皆深吸一口氣，沒想到當年的白凡聖人與青尋聖女，居然會有這樣的機緣，兩人誤食了遠古青蓮的蓮種，至此就生出了一種血脈相連感，雖然遠古青蓮的蓮種最終消散在體內，並未令兩人立即生出什麼異樣的變化，但這麼多年來，還是能夠感到，自身對於諸天萬道的感應，比之千年前，提升了不知凡幾，這是一種日積月累的改變，且隨著時月的流逝，會更加驚人。

關於遠古青蓮的記載太少了，就算是白凡聖人自身，也不清楚這種絕世靈花，到底會生出怎樣的變化，但眼下無論是白凡聖人，還是蘇乞年，抑或是敖戰都發現，墳冢中的青尋聖女，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正是自墳冢上長出的這遠古青蓮，有花開並蒂之名，卻只剩下一朵。（求月票推薦票，起點正版訂閱是對十步最大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