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鎖天本源，迫入古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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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畔，九帝懸旗，鯤鵬皇伏首。

人族諸天命顯聖，看得百里外數十萬大漢戰師心潮澎湃，一干不周元神大將軍亦振奮，不僅見到了他們不周天子，還有幾位天命準聖，平日裡，這樣的人物哪一個不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今日不僅僅是他們不周，整個人族天命齊現，或許這一生，都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

同樣，他們也明白，今日怕是難以善了，既然人族天命齊現，那麼……

轟！

北海之上，如有一片混沌炸開，近四十道巍峨妖影浮現，準聖氣機撼動星穹，似乎連九天之上的星光都隱隱生出了黯淡的跡象。

四海諸妖皇！

秦將軍等人族元神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看北海之上那三十八道可怖的身影，不同於尋常妖族身上伴著血腥味的妖氣，如煞氣一般渾濁且狂暴，屬於準聖妖皇身上的妖氣，純淨無瑕，更有一種難以言敘的超脫之意。

這是四海三十八位妖皇，屹立在整個妖族最巔峰的存在。

而在這三十八位妖皇之前，則是一名身著灰色布袍的老者，老者看上去普普通通，但其立在前方，三十八位妖皇隨行於後，沒有哪一位露出半分不滿之色，反而隱隱透出幾分恭謹，這就令得一干兩國元神人物露出驚疑不定的目光。

不過相比於眾頂尖元神，諸人族天命對於那灰色布袍的老者，卻並不陌生，尤其是當代漢天子，以及蘇乞年二人，當初三界河畔曾經與其交換了一兩招，其從容不迫，一身修為武力，堪稱深不可測。

星空護道人！

這是來自浩瀚星空的妖族強者！

紫電夔牛族！神梧族！饕餮族！金烏族！混沌族！天妖神鐵族……

此刻入眼的，很多都是傳說中的妖皇人物，血脈強橫，周身散發出來的血氣，居然沒有一個在四重神藏大竅之下，都已經煉成了道體。

三十八位妖皇，而人族天命只有三十二人，再加上一位來自浩瀚星空的，深不可測的妖族準聖，就算九大妖聖尚未迴歸，於整個人族而言，已經是莫大的壓迫。

尤其是身為九大妖聖後裔的幾位妖皇，蘇乞年能夠感到，或許那隕落的鯤鵬皇，在其中遠不是最強者。

若是那位星空護道人未曾降臨這片玄黃大地，人、妖兩族之間，在巔峰天命之境，或許存在一定差距，但絕沒有此刻一般，如蘇乞年，也感到了一股深重的壓力。

以他而今的修為境界，即便全力催動困龍大陣，再加上光陰不滅第三十六刀，或許四轉準聖措不及防之下，有隕落之危，但對於五轉準聖而言，一如當初那佛陀一族的準聖，就難以得盡全功，多半要功虧一簣。

最重要的是，這種極境巔峰之力，於蘇乞年而言並非是長久的，剛剛一瞬間鎮殺鯤鵬皇，雖然只有一息，但心神消耗甚大，真龍甲巔峰之力，或許至多隻能再維繫四息光景。

轟隆隆！

九天之上生驚雷，竟是在星空古戰場中炸響，那是一道道混沌雷光，在兩族天命氣機交織傾軋之下顯化，在蘇乞年看來，即便是尋常純陽絕頂人物，也承受不住哪怕一道雷光，就要被打得粉身碎骨，魂飛魄散。

“鯤兄！”

有北海天象妖皇眸光冰冷，看一眼鯤鵬皇伏在北海岸邊的屍首，目光再落到人族諸天命最前方的蘇乞年身上，一雙眸子如兩輪青紅大日，綻放出可怖的殺芒。

“你敢襲殺我北海妖皇！”

這位天象妖皇脾性很暴烈，毫不掩飾眼中的殺機。

蘇乞年只是看他一眼，淡淡道：“不服出來，斬你！”

隨著蘇乞年話落，便是很多五國天命準聖，也不禁露出錯愕之色，這一位當真是桀驁不馴，更勝聞名，才斬了北海鯤鵬皇，這就刀鋒一轉，又盯上了那位同樣出自北海的天象妖皇。

百里之外，秦將軍等人族元神心潮澎湃，氣血湧動，光明龍王又要再出手，迎戰北海天象皇，這種驚世武力，足以名傳千古。

“好膽！”

天象妖皇挑眉，他一頭青紅長髮飛舞，晶瑩燦爛，身姿雄健，比之那位天象妖帝更加高大，那是他的皇弟，同樣隕落在了蘇乞年刀下，眼下就懸掛在人族戰旗之上。

咚！

他一步邁出，如天搖地晃，千里之地震動，如天鼓擂響。

但下一刻，這位天象妖皇就止步，因為那一身灰色布袍的老者抬手，要他止步。

對於這位來自浩瀚星空的妖族前輩，他不敢有半點怠慢，這一位雖然同樣身為準聖，但一身修為深不可測，不僅遠超四海諸妖皇，活過的歲月也無比漫長，或許足以與九大妖聖比肩。

嗯？

雖然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個動作，但當代漢天子等人族準聖，卻皆凝住了目光，這來自浩瀚星空的妖族強者，比他們想象中，在妖族的地位還要更高，居然能遏制妖皇。

微不可查的，蘇乞年與天帝相視一眼，這位當代天帝一如過往般風淡雲輕，蘇乞年知曉，他這位師兄也曾經得到過虛空聖域的傳承，一身修為武力同樣堪稱深不可測，世人皆以為當代漢天子為人族第一高手，卻不知當初其試劍天下，也有人族天命未曾出手，當代天帝就是其中之一，世人皆以為其不敵，蘇乞年卻隱隱看出來，其志不在這方天地，只是有所牽絆，尚不能斬斷紅塵，踏上星空古路。

“小友果然不凡。”

這時，一身灰色布袍的老人開口，他看上去很尋常，氣質不顯，彷彿真的只是一名普通的老人，只是那一頭黑髮彷彿比暗夜還要深沉，晶瑩燦爛，流溢微光。

蘇乞年看向這位星空護道人，來自浩瀚星空的妖族強者，隨著其目光落下，蘇乞年頓時感到一股深重的壓力，源自心靈深處，遠非是那位當代鯤鵬皇可比，甚至就算是曾經交手的那位佛陀一族的高手，也遠遠不及。

蘇乞年不語，這位妖族老人也不以為意，只是即刻，卻是露出罕見的鄭重之色，道：“不知小友這鎖天本源，是得承何處？”

老人開口的同時，目光一動不動，鎖在蘇乞年臉上，似乎要洞徹他的心靈，尋找到最深處的記憶。

但蘇乞年精修《迷魂大法》多年，十五重圓滿，亂神訣護持元神，即便是天命意志，或許可以鎮壓他的元神，卻不能懾服，奴役其魂。

鎖天本源！

隨著這位妖族星空護道人開口，蘇乞年心神一凜，已經不止一次，有人提及這鎖天之名，當初一門得自丐幫初代人傑洪七的純陽世界，名為《鎮龍樁》的傳承，以及一門截然不同的掌法傳承，從那鎮龍樁中，他最終艱難參悟出了一種封鎮本源，並於近年來，方才明悟領會第一種本源玄奧。

眼下看來，這一本源多半有著非同一般的來歷，似乎諸族高手，都有所瞭解，並無比忌憚。

隨著老人開口，天帝蹙眉，似乎想到了什麼，頓時露出沉吟之色。

至於其餘諸人族天命，卻是眸光微凝，即便一無所知，但能令那來自浩瀚星空的妖族強者如此重視，顯然有著非同一般的來歷。

而四海諸妖皇，同樣有人露出遲疑之色，似乎在族中極為古老的典籍手札中，可以追溯到妖族最初降臨這片大地的歲月，對於這鎖天二字，似乎有過隻言片語地提及，但語焉不詳，如同禁忌一般，再沒有過多的記載。

不過此時看來，其中多半隱藏有不為人知的隱秘，連來自浩瀚星空的同族前輩強者也如此鄭重其事，哪怕身為天命準聖，諸妖皇也不禁心生感嘆，這個人族年輕人的機緣造化，當真冠絕古今，以近乎弱冠之齡，與天下諸天命爭鋒，古往今來，怕也僅此一例。

蘇乞年搖搖頭，沒有直接回應，不想為丐幫招來麻煩，事實上，他得到傳承也有些莫名，今日再想來，其中也多有蹊蹺之處，一頭真龍，怎麼會伏屍於丐幫古代人傑的純陽大世界中，哪怕是天命準聖，也休想輕易降龍，那是天生神聖，生來便擁有無盡偉力。

而蘇乞年不開口，那妖族老人不禁微微蹙眉，這個人族年輕人似乎還掌握有某種精神戰法，以他的修為境界，或許能夠鎮壓得住，但想要窺破虛實，擷取記憶，就沒有半點可能。

再念及那兵法鎖天拳的起源，涉及到人族祖地那一位，當年打得百界崩潰，化為浩瀚星空，諸族皇者都被其生生擊斃了不止一位，要知道，那可不是這玄黃大地自封的可笑皇者，凌駕於無上王者與大帝之上，放眼諸天百族，一個紀元十萬八千年，又能有幾人證道成皇，都是足以鎮壓一族，乃至一個紀元的偉岸存在。

牽扯到那位狠人，在妖族老人看來，那是於他，乃至於他所在的整個王族而言，都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兵法鎖天不輕傳，若真是那一位的傳人，今日若是出手，一旦驚動了那一位，就真的難以善了，整個王族都可能在那一位盛怒之下覆滅。

而這一顆人族生命古星，涉及到的機緣造化太過不凡，眼下看來，怕遠遠不止他所瞭解的，能夠將這一顆古星藏匿，截斷一方天道，就算是無上王者，怕也難以做到。

一念及此，老人輕吸一口氣，再看向蘇乞年，就露出沉凝之色，道：“年輕人，離開這玄黃大地，踏上星空古路，我妖族一條古路，可以任你通行。”

什麼！

老人一開口，不僅僅是人族諸天命，就算是四海諸妖皇也是一怔，星空古路他們早有所聞，下一次星空古路再開啟，該是九年之後，也正是九大妖聖歸來之時，但數千年來，除了最初一段時月，有準聖乃至純陽人物為求更進一步，踏上過星空古路，但至今未有一人歸來，是以此後漫長的時月裡，星空古路再出現，就再無人問津。

至於妖族一條古路，據諸妖皇所知，除了塵封多年未曾開啟，已經斷絕的當初四海妖族降臨的那一條古路，就只剩下這位妖族前輩強者等降臨的那條古路。

“前輩！”

有金烏族準聖開口，氣機熾烈，通體如金鑄，一頭金髮絢爛，如熊熊燃燒的太陽真火，這是傳說中誕生於神日之中的妖族，天生執掌太陽本源，焚盡天下萬物。

隨著這位金烏皇開口，又有不下十位四海妖皇開口，鯤鵬皇乃是九帝的隕落需要一個交代，這是妖族之恥，需要用鮮血和魂魄來洗刷。

而以這位妖族前輩的意思，竟是要放其進入浩瀚星空，即便古路兇險，但到底有人走通降臨了，雖然等同於放逐，但在諸妖皇看來，依然不能理解。

“諸位似乎未曾將我等放在眼裡。”

這時，當代漢天子開口了，他一身明黃龍袍，天庭很寬，面容肅穆，一雙眸子如孕育蒼生之意，又有革鼎之勢，在蘇乞年感來，其開創的那門《革天承命道》，赫然邁出了不小的一步，與當日紫禁城中與鯤鵬妖聖隔著時空長河交手時，已然不可同日而語。

隨著當代漢天子開口，諸人族天命氣機交融，同樣蘊藏著一股大威勢，足以令四海諸妖皇忌憚。

“本將自有分寸。”

老人沉喝一聲，無形中威嚴瀰漫，四海諸妖皇沉默下來，而當代漢天子等人族天命則皆露出凝重乃至忌憚之色，雖然這威嚴只是一放即收，但如當代漢天子，也感受到一股深重的心靈壓迫，這來自浩瀚星空的妖族準聖，怕不只是五轉之境那麼簡單。

即刻，老人目光輕輕掃過當代漢天子等五國天子，又掃過五國諸天命，在當代天帝身上略微停留半息，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異樣之色，最後目光又重新落到蘇乞年身上。

這一次，其再開口，眼中就透出幾分森嚴與凌厲之色，不容半分質疑，道：“年輕人，若是你不踏上星空古路，不用九年之後，今日便是你我兩族決戰之日，本將不管它洪水滔天，也要這玄黃大地雞犬不寧，億萬人族血流成海！”

老人語氣森寒，震動天上地下，破滅風雲，傳蕩數千裡，浩蕩殺機烙印進入無數生靈的心靈深處。（求月票推薦票，起點正版訂閱是對十步最大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