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破劫，長刀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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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元氣刀與劫雷銀電碰撞，時空彷彿在這一刻都凝滯了。

源源不斷的天地元始之氣灌注，隨著蘇乞年神靈身把握虛空，不斷接引，比之過往，不知道要雄渾了多少倍。

儘管如此，相比於此刻這降臨的第二道劫雷銀電，還是捉襟見肘。

這須臾間，混元氣刀再次暴漲，達到四丈長，混沌刀光熾烈，鋒芒凌厲，似乎要斬破天穹。

嘣！

僅僅是瞬息之後，四丈混元氣刀再次崩碎，而那原本有碗口粗的劫雷銀電，也縮小到拇指粗細，噗的一聲，就將一寸神靈身整個胸膛洞穿。

渾身劇震，精神意識開始模糊，本來淡銀色的一寸神靈身，此時生出了一條條細密的裂紋，這裂紋逐漸遍佈整個神靈身，彷彿下一刻，就要徹底崩潰，消散於虛無。

蘇乞年大口咳血，吐出的都是一種泛著銀芒，近乎透明的鮮血，本來屬於神靈身的氣息，一下衰弱到了極點，對於四方虛空的感應，洞穿虛妄，照見本源的神通，也生出了消退的跡象。

真的，撐不住了！

精神萎靡，若非是蘇乞年意志堅凝，不肯死去，神靈身立即就要崩潰，但眼下，第三道劫雷，是無論如何也接不下了。

時至而今，蘇乞年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大漢歷代武林，能夠臻至頂級築基功第十層的如此稀少，這樣的劫數。於一個尚未築基的練武之人而言，根本就是十死無生。

蘇乞年不甘。生死於他而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還有父母尚未盡孝，困鎖於天牢深處，還有兄長受難，發配於北海邊疆苦寒之地，杳無音訊。

他之所以立道休命，就是要找尋出來諸多魑魅魍魎，順天休命，抑惡揚善。

不為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不為往聖繼絕學。只求問心無愧，斬盡一切邪祟，證公道天理。

這就是孕神立道，不遵天界仙神，不拜世間諸聖，不求澤被蒼生，只求己身無愧，念頭通暢。

劫雲翻滾，銀電穿空。雷音震魂，第三道劫雷銀電開始醞釀，駭浪漸漸止息，本來暴虐的無垠大海。此時竟是在這股壓抑的氣息下平靜下來，乃至波瀾不驚。

神靈身欲崩潰，而蘇乞年的執念。愈是生死一線，愈是旺盛。意志束縛，只為在這世間多彌留一刻。

感受九天之上的毀滅氣機。蘇乞年甚至顫抖著張開雙臂，虛空懷抱，竭力接引，欲再施展出來休命第七刀。

嘣！嘣！

絲絲縷縷細微的天地元始之氣匯聚，而蘇乞年一寸神靈身上，幾道裂痕崩潰，傷口開始變淡，歸於虛無。

武當天柱山，金頂太和宮。

一個身形瘦削，佝僂著背的老人盤坐在蒲團上打呼嚕，倏爾睜開眼，打一個哈欠，眼中就露出幾分訝異之色，不過很快，老人嘴角就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一如既往，一如既往……”

老人喃喃道，而後又眼皮打架，頭一歪，就陷入沉睡中。

離魂融天之地。

蘇乞年身上，一道道裂痕崩潰，銀芒潰散，他整個人都在變淡，似乎要從這個世界永遠消失，歸於虛無。

天地元始之氣匯聚，凝成一口混元氣刀，卻只有數尺長。

一寸神靈身眉心處開始發光，蘇乞年渾不在意，此刻，所有的精神意志都落在這一刀上，哪怕螳臂當車，就算蚍蜉撼樹，也絕不束手待斃。

“順天休命，休人命，休己命，死而後生，明陰陽大義。”

這一刻，蘇乞年卻是再生出明悟，於休命真意領悟更深，混元氣刀之上鋒芒愈發凝練，整口氣刀雖然只有四尺長，卻漸漸凝若實質，宛如真實存在於世間。

轟！

霎那之後，第三道劫雷銀電終於降下。

劫雲翻滾，中央之地，銀電撕裂層層黑雲，如一頭銀龍掙脫了枷鎖，朝著蘇乞年俯衝下來。

能有人腰粗細的銀電如龍，真空掀起驚濤駭浪，這股氣機太強了，甫一降臨，蘇乞年勉強凝聚的四尺混元氣刀，哪怕再凝練，也寸寸崩裂，連氣機也承受不住。

武當山腳。

解劍石旁的亭子裡，兩名值守，有些昏昏欲睡的年輕道人倏爾一驚，就聽到有淡淡的刀鳴聲響起。

兩人一躍而起，就看到解劍石後，那口生滿鐵鏽，約有四尺來長的長刀開始顫鳴，刀身上一塊塊斑駁的鐵鏽，在沉澱了無盡歲月之後開始剝落，顯現出來黝黑溫潤如墨玉，古樸無華的刀身。

這是……

兩人相視一眼，皆大吃一驚，這口不知名的長刀，可是在這解劍石後矗立了極為漫長的歲月，甚至何時出現，都已經不可考，武當史記上亦無明確的記載，但哪怕是歷代諸峰諸脈的頂尖元神人物，也曾有人出手，卻也未能將其拔出，緣何今日今時，會生出這樣的異動？

鏘！

即刻，不等兩人反應過來，長刀拔地而起，凌空懸浮，一股難言的氣機瀰漫開來，瞬間席捲整個武當山。

嗡！

剎那間，整個武當山境內，諸多弟子、執事、護法、長老，乃至是一峰一脈之主，元神真人，隨身兵刃都開始顫鳴，似乎感應到了什麼，這顫鳴聲不是臣服，反而隱隱有一種憤怒的味道。

嗯？

瞬息之間，諸多頂尖元神人物目光匯聚，穿透遙遠的距離，就落到武當山腳。

是它！

諸多元神真人都心中驚疑不定，這口刀實在古怪，他們早就知曉，甚至也曾有人出手嘗試，不能摧毀，也不能拔出，怎麼突然在今日出世，這就有些耐人尋味。

嗤啦！

突兀的，只見解劍石後，那無名長刀當空一斬，虛空就如裂帛一般被撕開一道漆黑的口子，既而刀光一閃，就沒入其中，消失不見。

什麼！

諸元神真人瞳孔收縮，剛剛那一刀，幾乎沒有人能夠看清軌跡，太快了，虛空被切割開，沒有一點窒礙，而此時，什麼鋒芒氣機都捕捉不到，彷彿就此消失在武當山中。

紫金光華樓之巔。

金光真人蹙眉，冥冥之中，他生出一種莫名的預感，目光一轉，就落到那青羊峰頂。

此時，半個時辰轉瞬將逝。

青竹真人嘆息一聲，看那少年依然氣息全無的身影，離魂融天，過半不歸，古往今來，都沒有幾個人能超過半個時辰再重返人間的，一些武林野史中或有記載，但沒有證據，所以向來被認為是無稽之談。

離魂融天之地。

蘇乞年神靈身潰散，第三道劫雷尚未臨身，但氣機落下，他精神意志再凝練，也再束縛不住崩潰的趨勢。

目光開始模糊，唯有最後一道執念不散，蘇乞年眉心發光，他睜大雙眼，要看著劫雷落下，於這天道劫數之下，終結兩世性命。

嗤！

沒有半點徵兆，蘇乞年心血來潮，忽生感應，就看到頭頂之上，虛空撕裂開，一口如墨玉般的長刀降臨，玄武身環抱四尺刀身，有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即便刀身的鐵鏽都已剝落，但那歲月滄桑的氣息何等熟悉，蘇乞年一眼就看出來，這分明就是那口沉寂在武當解劍石後漫長歲月的無名長刀。

轟隆隆！

劫雲翻滾，在這口無名長刀出現的剎那，似乎出離的憤怒了。

然而，不等劫雲有絲毫動作，無名長刀震鳴，一縷氣機就透發出來，這是怎樣的一縷氣機，剎那間，蘇乞年彷彿看到歲月更迭，無數人影，妖魔鬼怪在眼前一閃而逝，那是一條寬闊而莫名的長河，奔騰流淌，不上不下不東不西不南不北，不知道去往何處。

伴隨著這一縷氣機的，是一股令虛空都顫慄的鋒芒之氣，須臾間，連同那落下的第三道劫雷銀電，乃至那漫天匯聚的墨色劫雲，都無聲無息地一分為二，剎那崩潰。

蘇乞年目瞪口呆，在劫雷銀電崩潰的剎那，他神智也清明幾分，既而，那崩碎的銀電就化成光雨垂落下來。

好舒服！

甫一接觸到光雨，蘇乞年就忍不住輕吸一口氣，本來潰散的神靈身一下止住，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僅僅數息間，本來崩潰欲散的神靈身就恢復如初，蘇乞年沐浴銀電光雨而立，感受神靈身的種種變化，破而後立之後，神靈身不再如之前一般透明，有了一種凝實感，慢慢變得半透明，那身上的淡銀光華，也更濃郁幾分。

再看眼前的世界，層層疊疊的虛空隱約明晰了一分，雖然依然如霧裡看花，朦朦朧朧，但對於四方虛空的把握，卻分明更加深入。

等到最後一滴銀電光雨被神靈身吸納，幾乎是念動間，那口懸於高天之上的如墨長刀，就縮小成半寸長，落入神靈身手中。

一種大成圓滿的念頭，頓時在精神中滋生，蘇乞年凝視手中如墨的長刀，他嘗試催動，就發現神靈身顫抖，須臾間就有一種精神萎靡的跡象。（求月票，大家都來支援正版訂閱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