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給你機會，你也不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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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石峰外院。

玄武樓前，一名青年負手而立，他樣貌普通，灰色道袍很乾淨，不過身上卻透發出來一種深重的威嚴，似乎久居高位，養出來了一種頤指氣使的氣質與雍容。

“江清流，你是說那蘇乞兒，到了我雷石峰外院門外，我剛剛得到訊息，此子在摩雲山脈中出了不小的風頭，似乎解救下來了不少江湖武林中人，不過也都是一些渣滓，雜魚一般的小人物，唯一要注意的就是，此子居然擊敗了華山朝陽峰的林明，這個年輕人已經將華山《混元功》練到了第七層圓滿，但還是敗了，看來以前流傳的乞兒之名都不實，此子韜光養晦，是一個懂得隱忍之輩。”

“清御師兄，你是高看那蘇乞兒了，也就是得到青羊峰傳承之後，才勉強鹹魚翻身，這樣的人物，可以說是小人得志，能有什麼積累，底蘊再淺薄不過，等到後勁衰竭，必定原形畢露，最重要的是，此子與那清羽二人相交甚密，皆已入主那青羊宮。”

青年身前，江清流開口，他丰神俊逸，氣質很出眾，但此時目光很冷。

嚴清御挑眉，道：“那的確是不能夠輕易放行，一個小小的緩刑死囚，得志猖狂，他到我雷石峰來做什麼，以為完成了斬妖令，就能夠練成《龜蛇功》八層、九層、十層的心法嗎？也是一個心性浮躁之輩，看來是在那白雲峰外院沒有什麼收穫，就來我雷石峰碰運氣。真是可笑，練武要循序漸進。根基都打不好，就想好高騖遠。不過現在也不能夠出手，年祭大比在即，真武堂執法尤其嚴厲，我武當山中近萬人，各種關係錯綜複雜，難免有諸多恩怨，但戒律不是開玩笑。”

“那清御師兄……”

江清流欲言又止，他心中卻是一直憋著一股氣，不過當初三人得到青羊峰傳承太快了。一下身份大不相同，雖然尚未正名，身份空虛，但也不能夠輕易出手，至少不能夠被真武堂抓到把柄，那幫日夜苦修的道士，沒有一點人情味，根本滲透不進去。

“晾著他，讓他知難而退。”嚴清御淡淡道。

“是。師兄。”

江清流嘴角泛起一抹玩味之色，他倒是很想看看，那個少年的窘態。

整整一個時辰過去。

雷石峰外院前，三三兩兩的有外院弟子進出。在看到蘇乞年之後都有些訝異，等到有人分辨出來蘇乞年的身份，一些外院弟子的嘴角就露出冷笑和不忿。也明白多半是外院內哪一位弟子看不過眼，將其晾在了這裡。

而這時。那位通傳的外院弟子也終於走了出來，腰牌被遠遠地拋回到蘇乞年手中。

“嚴師兄正在精研武學。不能夠被打擾，你明日再來。”

蘇乞年蹙眉，道：“玄武樓中參悟《龜蛇功》，似乎不需要有人跟隨和看守，那位嚴師兄精研武學，我也不會打擾，既然驗證了腰牌，二位可以隨行，我自然不會隨意走動，破壞規矩。”

“放肆！你是什麼身份，嚴師兄是什麼身份，耽擱了嚴師兄參悟武學精義，你擔待得起嗎？你不要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不是走出了逍遙谷，就不再是緩刑死囚，天朝刑部的文書還沒有銷燬，赦免的聖旨還沒有到，你蘇家是什麼罪你自己清楚，也只有我武當太極圓融，才能留下你這麼個禍害。”

挑眉，蘇乞年依然不動怒，只是聲音愈發平靜，道：“你的意思是，我手中的腰牌不足信，玄武樓為外院弟子共有之地，什麼時候成了一人閉關的密室，什麼身份都大不過武當戒律，我有腰牌，自然可以進入玄武樓，兩位還是引我前往，或者指點方向，我就當沒有聽到剛才的話。”

嗯？

這一下，一些沒有走遠的外院弟子也不禁駐足，這個少年居然一點沒有退步的意思，他不知道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嗎？遑論根本不是什麼龍，到了他們雷石峰外院，居然言語還這麼不客氣，難道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看不出來這是不待見他，何必要留在這裡自取其辱。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這麼和師兄說話！一點尊卑都不知道嗎！”

開口的外院弟子瞪眼，眉毛豎起，一隻手探出，就朝著蘇乞年的肩頭拍落，他出手極快，顯示出來不俗的武學領悟，深得龜蛇拳第三式龜蛇撞山的精髓，有人識得這名值守弟子，《龜蛇功》已經初入第七層，一匹汗血寶馬之力的蛻變，只剩下最後的圓滿。

啪！

有皮肉碰撞聲，十分響亮，很多外院弟子都沒能看清楚，就看到外院門前，那出手的外院弟子橫飛出去，跌落到七、八丈外，右半邊臉瞬間腫得如比饅頭還大，生出暗紅色的淤血。

四方皆靜，此刻，很多人都愣住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但是那跌落在地的值守弟子掙扎幾下，都沒有能夠起身，似乎一身氣力都被震散了，而後噗的一聲吐出兩顆帶血的碎牙，連話都說不出來。

蘇乞年邁步，他看上去風淡雲輕，在那跌倒的值守弟子身前止步，他低頭俯瞰這名雙目充血，恨恨地盯著他的年輕人，平靜道：“給你機會，你也不中用。”

“你，你……”

另一名值守的外院弟子眼中透出幾分驚懼之色，他難以相信眼前的一切，但是既然真切發生了，他就明白，眼前這少年絕非是他所能夠抗衡的，看到蘇乞年走來，他一句狠話都說不出來，甚至聲音都結巴了。

“玄武樓怎麼走。”

“進……進門，穿過迴廊，沿著……沿著一條麻石路，走到盡頭。”

緊接著，這名值守弟子就呆呆地看著蘇乞年伸手在他肩膀上拍兩下，錯身而過，那一直平靜如水的聲音再次響起：“練拳如煉心，讀萬卷書，要行萬里路，你的道行還不夠。”

你的道行還不夠！

等到回過神來，這值守弟子滿臉通紅，再看不遠處一些外院弟子異樣的目光，恨不得此刻隱身消失在人間。

甫一走進雷石峰外院，蘇乞年就捕捉到遠處一些閃爍的身影，他也不在意，順著指引的方向走進一條迴廊，迴廊依水而建，欄杆外是一片數十丈方圓碧綠澄澈的湖水，這外院人氣匯聚，雖然已是寒冬臘月，但山中的清寒並未令這裡的湖水凍結。

“蘇乞兒！”

走不到五十步，迴廊前，就出現了十餘道身影，為首的一人氣質清朗，丰神如玉，不過眸子裡卻透著幾分陰冷。

“原來是你。”蘇乞年淡淡道。

“你果然認得我！”江清流瞳孔微微收縮，嘴角就露出冷笑，道，“不過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未曾得到允許，居然敢擅闖我雷石峰外院，你是什麼身份，外院重地是可以隨便進來的嗎？出去！”

“出去？外院重地？我看是你們的重地吧？”蘇乞年平靜道，眸子驟然間一冷，斥道，“狗一樣的東西，也在我面前擺姿態，拿威風！”

這一刻，不僅是江清流，就是隨行的十餘人也愣住了，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從這個少年口中說出來這樣的話，

片刻的愣神，江清流眼中就迸射出來無比凌厲的寒光，本來風淡雲輕的氣質現出幾分猙獰，他冷聲道：“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現在誰來求情也沒有用，這十一位師兄都是《龜蛇功》第七層圓滿的功力，即將築基，你本事不小，擅闖外院，還出言不遜，請諸位師兄出手將此子拿下，剝下外袍，懸於外院門前示眾，以儆效尤！”

蘇乞年的眸子很冷，道：“原來武當戒律在這裡就是廢話，你敢私設公堂。”

冷哼一聲，江清流道：“胡言亂語，在這裡，是龍也得盤著，是虎也得趴著！”

“可惜，你們都是水蛤蟆。”

蘇乞年開口，話音未落，他就邁步，一瞬間跨越十餘丈，就到了江清流十二人跟前。

“嗯，有點功夫。”

一名外院弟子輕咦一聲就迎上去，他震拳，腳踏龜蛇樁，如一頭千年老龜甦醒，掙脫枷鎖，拳如撞山，擊向蘇乞年的胸口。

“好拳法！心領神會，只差一步，就入神得髓！”

同行的一干外院弟子紛紛讚歎，他們自持身份，沒有出手圍攻的意思。

然而，蘇乞年看也不看，一隻手閃電般探出，將那拳頭截住，捏緊，一把甩出去。

噗通！

沒有半點反抗之力，那出手的外院弟子稻草人一樣飛出迴廊，落到十來丈外冰冷的湖水裡。

這一下，剩下的一干外院弟子就大吃一驚，渾身汗毛豎起，幾乎忍不住瞪大眼睛，那心領神會的一拳，一匹汗血寶馬的力量居然這樣輕易就被截住，他們看得出來，出手的那名外院弟子不是不想反抗，而是沒有半點反抗之力。（求訂閱，求月票，正版訂閱是對十步最大的支援，晚上還有第三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