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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勇勝啃了一大口肘子,笑道:“我覺得他們挺痛快的,不像城裡喝酒都摻水。雖然酒不算太好,確實是實實在在的糧食酒,這很不容易了。上次縣裡有人辦酒席,圖便宜買了假酒,死了好幾個呢。”
張學文嘆氣道:“世風日下,沒辦法啊。只有咱們這窮鄉僻壤的,鄉親們還帶著些淳樸之氣。其實鎮上有很多打工回來的,也變得油滑了。”
三人正聊著,吳春雷又帶著幾個兄弟過來了,大家各種敬酒,又熱鬧了一波。張勇勝怕張學文扛不住,準備好幫他擋酒的,結果都被吳秋月接下了。吳秋月搞過很長時間的銷售,酒量不錯,喝下這點酒輕輕鬆鬆。
酒席熱鬧了兩個多小時才結束,親朋們歪歪倒倒的向主人家辭行,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吳家。張勇勝三人是最後走的,走之前還與吳秋月的父母多聊了會天,拉了拉親戚之間的感情。
吳秋月的父母聽說張勇勝給吳秋月安排了月薪八百的工作,對他表示非常感謝,弄的張勇勝很不好意思。吳家的親戚們聽說吳秋月一個月賺這麼多,個個都露出羨慕的神色,紛紛誇讚她有出息。
這樣的情況讓吳秋月的虛榮心得到了空前的滿足,臉上的笑容變得越發的嬌媚。她從小就受到父母寵愛,也有親戚對此也頗有微詞。現在她在親戚面前顯得如此體面,那些喜歡在背後嚼舌根的也說不出話來。
回到家後,張勇勝先運功消解了身上的酒勁,然後開始準備回張灣村祭祖的事情。第二天就要出發了,很多祭祀的用品要帶過去,他要提前打包準備好。第二天兩人騎著腳踏車下去,還要在村子裡住兩天。
張灣村是張家的祖地,整個村子都是姓張的,他們在這裡繁衍生息數百年了。在周圍的村落之中,這個村子算是最古老的村莊之一,很多地方還保留著古老的習俗。尤其是張家的祠堂,更是家族傳承的標誌。
如今張家很多人已經離開祖地出去開枝散葉,有的人一年也未必能夠回來一次,所以祭祖成為各家各戶派代表進行。張勇勝的父母在外跑車,他代表父母參加,但祭祀用品卻要準備三人份的。
兩家人的祭祀用品要運到村裡,這還是很麻煩的。尤其是張學文身體不好,讓他騎車帶著一大堆東西很危險。張二嬸在鄰居家接了個三輪車,四人把祭祀用品放到車上,然後一起去張灣村。
張灣村距離鎮上並不近,路也不太好走,步行至少要一兩個小時。張勇勝身強力壯在前面蹬三輪,載著張二嬸和祭品。張學文夫婦騎著腳踏車跟在後面,一行人不疾不徐的前往張灣村。
張勇勝每年回來三趟,除了中元節外,過年和清明節也會來掃墓。他的爺爺就埋在村裡的家族墓地裡,大多數在雲山的張家族人都是這樣。所以每年祭祀掃墓的時候非常熱鬧,搞得就跟親戚聚會一樣。
出了小鎮沒多久,張勇勝的手機就沒了訊號,他苦笑著搖搖頭。手機這東西是好,就是容易形成依賴。沒了手機有時候覺得挺難受的,心裡像少了什麼一樣。他知道自己有些執著了,大多數人沒手機也照樣活。
一路上的過程還算順利,沒有遇到什麼困難。靠近張灣村的時候路上變得熱鬧起來,來自四面八方的張家族人匯聚於此,都帶著各種祭品。張二嬸人頭最熟,遇到不少打招呼的,她坐在三輪車上熱情的回應。
到了張家祠堂的時候,主持祠堂的人已經在安排了。各家的祭品先收下放在倉庫,最後的燒祭時才會拿出來,按照上面寫的名字進行供奉和焚燒。然後就是安排各家各戶的居住,這是最麻煩的事情。
張家祠堂留有客房,可以提供給返鄉的家族子弟居住。但中元節來人太多,只靠祠堂的客房是不行的,所以大多數人要分流到村裡各家去。一般大家都是找相熟的,這樣住宿和吃喝都好解決。
張二嬸對村裡最熟,很快就給四人安排好了住宿和吃喝。住宿的這家是個老寡婦帶著個兒子,與以前張學文家的情況差不多。老寡婦姓王,張勇勝叫王婆。王嬸的兒子叫張貴權,比張勇勝高一輩,他得叫叔。
張貴權家的房子不大,只是一個小院子,共三間瓦房,都是他父親在世的時候修建的。張二嬸和王婆擠一屋,張學文兩口子睡一屋,張勇勝獨自有個小房間。這兩天他們都在這家吃住,隨便給點錢就成。
張勇勝知道這家人過得比較拮据,張貴權務農也賺不了什麼錢,所以特地帶了些香腸臘肉之類的食品。這些都是縣裡肉食品加工廠的,雖然沒有農家自己做的好吃,但肉類在農村也算是硬菜了。
看著三輪車上的香腸臘肉,再加上張學文帶來的大米和菜油,王婆高興的不得了。她嘴上說著不要,心裡早已樂開花了,吩咐兒子把東西拿進去。她家日子過得節儉,一個月也吃不回肉,這可以吃好幾個月了。
“貴權叔,我看這次祭祖人挺多啊,比清明節的時候還熱鬧。”張勇勝幫著往裡搬東西,順便打聽道。
張貴權笑呵呵的道:“那是,中元節是大祭,比清明節可隆重多了。其實以前清明也是大祭,但現在為了方便在外打工的,儀式也簡化了。畢竟過年的時候已經是大祭了,清明只是回來上個墳而已。”
張勇勝嘖嘖稱奇道:“我覺得今天比去年的人還多,去年還沒這麼多人呢。我看了看放祭品的倉庫,都快擺不下了。花樣也比去年多,什麼金元寶銀元寶都有,甚至有冥界紙鈔,上面印著玉帝頭像。”
張學文搖頭苦笑道:“這些人就是瞎扯,祭祀是多麼嚴肅的事,都搞成玩笑了。我看了一下,居然還有什麼一百億,兩百億的。”
張貴權嘆息道:“就是因為這事,恪叔昨晚還發了火。他是多麼重視祭祖的事情,看著這些亂來的就生氣。”
張貴權口中的恪叔叫做張恪,是張家的這輩族長,與祠堂有關的各種活動都是由他主持的。他是個老古板,為人非常固執,最看不慣這種不守禮節的事情。以他的脾氣,遇到這種事情肯定會發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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