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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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維克多率領第二波沙俑騎兵衝進月光王庭後，把這場戰爭推向了高潮。月光王庭的軍隊全部壓縮在月亮山的外圍，外層是遍野的沙俑騎兵。交戰的雙方在一個環形戰場上廝殺，屍體和砂礫堆砌成一圈沙牆。

隨著戰爭繼續，沙牆越來越高。

月光王庭的戰士們不敢讓沙俑騎兵佔據沙牆的頂端形成向下的衝勢，他們不計傷亡的死守沙牆，前仆後繼的向上衝。

樹人們將根系插入沙牆中，樹枝搖擺釋放治療魔法為戰士們治癒傷勢、恢復體能。世界樹也加入進戰鬥中，整個戰場被籠罩在夜幕下，天空降下月亮雨，讓戰場上的每個戰士身上都籠罩著多重增益光環。

戰爭打了一天又一天，月光王庭的勇士們沒有讓沙俑騎兵越過沙牆一步。

日曜綠洲那邊，西境貴族聯軍到達後長驅直入，兵臨日曜城下。

烏爾德伯爵早已把自己的軍隊聚集在日曜城內，面對敵軍入侵，他沒有選擇固守，而是親自率領軍隊出城迎戰。

兩支西境貴族軍在日曜城外展開鏖戰。

同時雙方不斷的向外放出信鷹。投效災滅的西境貴族請求其他西境貴族們遵從西境共進退的守則，大家一起出兵攻擊日曜城，誅殺隕星，讓西境恢復以前的模樣。

烏爾德伯爵以臨時西境平叛總督的身份，要求所有西境貴族守好自己的領地，不要被叛軍趁亂攻佔。

“隕星首輔告戒各位：不要逆大局而上，西境的天翻不了，誰敢幫助叛軍鋌而走險，後果自行承擔！”

投效災滅的西境貴族們沒有等來援兵，在戰場上也佔不到日曜領地軍隊的便宜。於是他們就把希望寄託在深淵神殿身上，維克多說只要死亡和鮮血足夠多，日曜城裡的深淵法師就可以啟動秘術召喚深淵生物。

現在日曜領地軍隊主力都在城外，死的人也夠多了，不是正好可以啟動秘術，召喚深淵生物來一個裡應外合，一舉攻陷日曜城嗎？

然而資訊送進日曜城後，卻沒有深淵法師的任何回應。

這夥西境貴族突然有了一種被拋棄的感覺。

戰爭打成了一個僵局，看誰最先撐不下去。

世界樹下，原本平靜如鏡的月亮湖劇烈的翻湧著，這是世界樹吸取湖水，再轉化成月亮雨灑向戰場。守衛月光王庭的戰士們能連續作戰，全靠月亮雨為他們補充消耗、消除疲勞。

在世界樹樹幹周圍，湧起的湖水形成了一圈拱型水房。

晴空、惡魔暴君、龍魂巴納特、巨魔拉哥尼亞分別站在水房的四個方位，正好是世界樹的正東、正北、正西、正南。

由於四個人不在一起，晴空利用世界樹的力量將四個人的精神連線在一起。

晴空：“現在天使、爍金人的注意力都在戰場上，防止墮落天使突然襲擊世界樹。這給我們以世界樹為主體的試驗機會，希望各位不要出差錯，做好自己分內的事。”

惡魔暴君：“這場戰爭和墮落天使來的真是時候，否則很難把天使和爍金人的注意力轉移出去。巴納特，如果我們成功將世界樹轉化為神器，龍族肯定是受益者，難怪你把黃金龍泰倫王和他的龍群派到這裡來。”

龍魂巴納特：“暴君，你是不是心裡不平衡。如果你願意，地獄也可以是受益方。”

惡魔暴君：“讓我把我的那一份分享給其他惡魔，是絕對不可能的事。這群垮掉的一代，面對天使和爍金人的威脅，為地獄出頭的竟然是一群外來的墮落天使。

他們要自取滅亡，就讓他們滅亡吧，正好把地獄空出來給我。

哈哈哈……”

巨魔拉哥尼亞：“兩位，這次只是一次實驗，我們距離讓世界樹晉升為神器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解決。你們能不能讓心平靜下來，我們可能只有一次機會。”

惡魔暴君：“我有些太興奮了……好了，可以開始。”

龍魂巴納特：“我也準備好了。”

晴空：“世界樹晉升為神器後，怎麼分配和使用有我決定，你們不要擅自劃給自己一份。

明白嗎？”

“明白！”

“明白！”

“明白！”

晴空：“開始第一次世界樹語言回饋實驗。”

巨魔拉哥尼亞：“季節從‘春日’開始，時間從‘凌晨’開始、方位從‘上’開始。記住你們所處位置所代表的語序，書寫的一定要規範。

晴空小姐，您現在是‘春日’。”

漂浮在水房中的晴空伸出手指，從世界樹上引出一根線條，在空中書寫世界樹語言。

惡魔暴君、龍魂巴納特、巨魔拉哥尼亞依照各自的次序和分到的任務，依次寫出各自的語言。

一組語序完成組合。

外面的世界樹微微震動了一下。

接著環繞月亮湖的月亮山上，嫩嫩的草芽從泥土和石縫中鑽出來。小草長的非常快，轉眼間，鮮花在整座山上盛開。

又一組語序完成組合。

草地和鮮花向外層蔓延。

鮮花中，花粉飛灑出來，在風中聚集，在風中飛揚，形成連成一片的花粉雲霧。

籠罩在月光王庭上空的夜幕，隨著太陽的亮起快速的退卻。

花粉雲霧在月光山周圍組成了一圈粉色的花粉環，隨著花海蔓延向著外圈擴散。草和花漫上砂礫堆積成的沙牆，又繼續把沙俑騎兵帶來的沙子全部埋在花海下。

花粉環掃過，在沙牆上，一些花骨朵長的格外大。這些奇異的鮮花盛開，露出裡面蜷縮著身體的花精靈。初生的花精靈站起來，他們抖了抖身體，薄薄透明的翅膀伸展開，然後一躍從花中飛了出來。

月光王庭的戰爭還在繼續，花精靈們並沒有加入戰鬥。他們飛入高空，再分散飛向遠方，飛往自己的家鄉。

來自各處的蠻族勇士為保護世界樹而來，死後他們的靈魂變為花精靈，飛回來時的地方。

草地和花海繼續蔓延著，每覆蓋一處戰場，就有一批花精靈初生。

維克多站在沙俑騎兵軍隊的後面，一隻花精靈從他身邊靈巧的飛過。他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奇景，腳下是鮮花盛開的草地，頭上是溫潤的月亮雨，前方是廝殺的戰場，周圍是飛舞的花精靈。

一種感覺在他的心頭一悚，回想起了很多自己還是奧盧學院魔法教授的時光。他抬起手看了看，乾癟的面板竟然飽滿有了彈性，心中有了更多牽掛的東西。

“我怎麼了？”維克多自問著。

“是世界樹的神性被啟用了。”老者樣子的災滅不知什麼時候站在維克多的身邊，他看著遠方的世界樹，眼神平靜如止水。

維克多問：“世界樹為什麼會有神性？”

災滅沒有回答，而是自顧自的說：“只有心懷希望，才能承受無盡的痛苦。只有心懷希望，才能擁有不屈的勇氣。是因為有了希望，世界樹才能忍受千年的灼燒等來複蘇；是因為有了希望，這些蠻族才會以血肉之軀與沙俑們戰鬥。

維克多，你的希望是什麼？”

維克多隨著災滅的話，把目光投向戰場與花海：“我的希望是擁抱深淵，成為服侍深淵的神。”

“那是願望。”

維克多想了想：“我不知道我的希望是什麼，你的希望又是什麼？”

災滅笑了笑：“我只有使命！這次摧毀世界樹失敗了，不過沒有關係，我會繼續完成我的使命。”

維克多則說道：“不，我們沒有失敗。雖然沙俑騎兵剩下的已不多，但它們完成了我給佈置的任務。月光王庭的軍力全部派了出來，墮落天使們會完成最後一擊！”

維克多說完後，沒有等來災滅的回應。他轉過頭，早已沒了災滅的蹤跡。

高空中，墮落天使們已經等了多日。

今天，他們看到月亮山上的古代樹人被派上了戰場。也看到草地花海蔓延，花精靈飛舞的奇景。

墮落天使們沒有對這景觀有太多的感悟，他們認為這是世界樹釋放的反擊。沙俑騎兵的數量已經不多，該我們出擊了。

加蘭德帶著墮落天使們從高空俯衝而下，向世界樹發起速度最快的衝擊。只要衝進世界樹範圍，就可以盡情的破壞。黑炎在墮落天使的羽翼上燃燒起來，千年前衝向世界樹的記憶回想在他們的腦中。

只是墮落天使們現身沒有太久，從世界樹的樹冠中飛出了天使、爍金人和巨龍。

天使揮著羽翼衝在最前面，爍金人穿著金甲在金光籠罩中飛行。巨龍們則拖在最後，一副趕鴨子上架不情不願的樣子。

衝的最快的天使們將墮落天使們阻截。

趕到的爍金人和巨龍停留在天使們的後方。天使和墮落天使是死敵，天使也不怎麼喜歡別人插手他們死敵之間的戰鬥。

加蘭德和墮落天使們停在空中，看天使的陣容有些和情報不符。

多了一個特蕾西亞。

不過沒關係，我們這邊也有黃金龍泰倫王，還有饕餮……只是不知道饕餮隱藏在什麼地方？

難道他已經開始破壞世界樹了？

有可能。

哈哈哈……

加蘭德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大天使戈爾德，還有所謂聖裁天使特蕾西亞。在我還是大天使的時候，你們都是很普通的天使，我記得特蕾西亞你曾經被我的歌感動的流淚，哭的像柔弱的小女孩。

而戈爾德你……在我們逃離天空城的時候，你最後退縮了，甘心當爍金人的走狗！”

特蕾西亞看著加蘭德，除了緊握手中的劍，沒有給他任何的回應。

大天使戈爾德向前飛出一段距離，說道：“是的，我最後退縮了。奪回天空城的確需要力量，但不代表需要投入地獄走進極端。”

“因為龍國的彩虹拱門和暗影族的熒光星團都不適合天使，唯有地獄的赤焰火炬才能賦予我們需要的力量。看看我們的黑翼，光明凋像和赤焰火炬共同成就了墮落天使。

我們終將奪回天空城！”

大天使戈爾德耐心的勸說：“爍金人已經將天空城歸還給了天使。如果你們想回來，我們可以召開大天使會議商量。”

加蘭德哈哈笑道：“是，爍金人的確將天空城還給了天使，但他們對天使的改造依然影響著。聖裁所是爍金人組建的，為什麼還保留著？

特蕾西亞！如果我們墮落天使迴歸天空城，聖裁所同意嗎？”

特蕾西亞甩劍，聖炎在劍刃上燃燒起來：“所有墮落天使終將接收聖裁！”

加蘭德對大天使戈爾德嘲諷道：“聽到了嗎？我們的仇恨無法化解！天使在精神上依然被爍金人奴役著！戈爾德，你想做老好人，但老好人最難做。

唯有用劍解決一切！”

特蕾西亞飛到大天使戈爾德的身邊，警告的說：“戈爾德大天使，請注意您的行為，不要被墮落天使蠱惑懷疑我們的正義性。我可以不把您剛剛說的話告知誓言之劍，但你必須協助我殺了加蘭德，他的實力很強。”

勸說無望，大天使戈爾德召喚出天使劍：“加蘭德，就用劍解決一切吧。”

天使們一起吟誦古代天使語，羽翼呈現出金屬的質感，全身散發出咄咄逼人的鋒芒。

墮落天使們也擺開戰鬥的姿勢。

大天使戈爾德回身對爍金人和巨龍們說道：“這次戰鬥是保護世界樹，不是天使和墮落天使的純粹私怨。我希望你們全力協助我們消滅這些墮落天使，儘快回到世界樹的身邊。”

有了大天使戈爾德的請求，爍金人上前從左側圍住墮落天使們，巨龍從右側圍住墮落天使們，準備以多打少上前群毆。

黃金龍泰倫王帶著巨龍們在身邊召喚出多個魔法陣，陣中魔力聚能，魔法打擊隨時爆發。

加蘭德任由包圍圈行成，他意氣風發的說道：“天使交給我們，爍金人交給你們，沒問題吧？”

“沒問題！”黃金龍泰倫王回答。

加蘭德大聲喊：“那就戰吧！”

巨龍們同時施放魔法，對著衝向天使的墮落天使身後勐烈轟炸過去。

“泰倫王，你們打錯了！”

“沒錯！饕餮王說了，打的就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