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三方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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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山，公爵城堡。

凱爾特公爵見到喬修爾將軍派來的親信士官。士官一路馬不停蹄的趕來已經是累的疲憊不堪，但還強撐著身體把喬修爾將軍的資訊傳達給了凱爾特公爵。

凱爾特公爵沒想到派去的昆頓顧問竟然被隕星殺死了，甚至岩石巨人們也被發現。他不知道隕星是怎麼知道異夢之鄉的，又如何能將那麼多岩石巨人關起來，但這些似乎已經不重要。

辛克來發布了放棄皇位繼承權的通告，這對特德加丘陵絕對是要命的訊息。現在的特德加丘陵可謂是錚錚向榮，自工廠限令解除之後，工廠遍地開花。另外里奧和亞特軍團都送來了援助，一部分工廠已經投入生產。

不得不感慨，機器就是比手工高效。

凱爾特公爵有信心，只要一年的時間，自產加上外界援助可以讓野蠻人軍團完成一次換裝，至少每個戰士都有一套精良的甲具和武器。一年半的時間，糧食、布匹等基礎物資可以供應野蠻人軍團和北境軍團的戰時消耗。

那個時候，野蠻人軍團和北境軍團聯合向北發起進攻，推翻篡權的皇后和後黨，擁立皇孫辛克來登基。成功之後，特德加丘陵不僅可以繼續保持獨立，還能趁機將帝國南部納入自己的統治中。

可是辛克來放棄皇位繼承權，整個北境軍團就回到帝國的手中。北境軍團甚至都不需要發起攻勢，只要嚴格的執行封鎖，特德加丘陵剛剛開始的工業化就地夭折，然後等著被困死。

那份通告絕對不能離開凱旋要塞，阿加莎和隕星必須死，逼辛克來不得不起兵。

“辛克來殿下為什麼會答應放棄皇位繼承權？他手中有帝國最精銳的軍團，宮廷裡面有大臣支援，甚至只要他點頭，特德加丘陵就是他最堅定的盟友。隕星到底對他說了什麼，讓他做出如此荒唐的決定。”

辛克來的決定真是太匪夷所思了，凱爾特公爵詳細詢問辛克來與隕星、阿加莎會面的過程。

喬修爾將軍的親信士官參加了會議，就將會議的內容對凱爾特公爵說了一遍。

當聽到隕星說：特德加丘陵已經正式開啟併入帝國直轄的程序，凱爾特公爵能做的只有加快這個程序或者減緩這個程序。

凱爾特公爵呆住了！

我掉入隕星的陷阱中了嗎？

凱爾特公爵不敢對隕星有任何的輕視，他立即審視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特德加丘陵的工廠限令解除後，怒濤城做為帝國最大的進出口岸，聖山工廠主訂購的物資大部分都是經過怒濤城才運進特德加丘陵的。而怒濤城竟然對這些明顯是進入特德加丘陵的物資不做任何阻攔，的確讓人弄不清隕星的用意。凱爾特公爵還派人調查進來的物資，除了物資本身沒有任何夾帶的可疑物品。

工廠建設和生產不能不進貨，凱爾特公爵也只能把疑慮按下。

然後就是怒濤城慈善機構在特德加丘陵進行的民生設施投資。難道隕星想透過修路、建學校、蓋醫院、改善水利這些事情來瓦解自己對特德加丘陵的統治？

而謝爾蓋男爵說了，這些民生基礎建設屬於無回報和低迴報率投資，怒濤城慈善機構是賺不到錢的，是真正的慈善。有了這些冤大頭的投資，聖山的工廠主可以把錢投入進高回報的工廠生產中，可以大大加快特德加丘陵的工業化。

如果拒絕這些慈善投資，這些錢就必須自己掏腰包。

現在凱爾特公爵聽到隕星對辛克來說的那些話，立即就意識到隕星對特德加丘陵攻略的程序肯定是從這兩個方面入手。

可是隕星做的這些事情完完全全就是在幫特德加丘陵儘快完成工業化，自己只會越來越強大才對，怎麼反而像是在自掘墳墓？

凱爾特公爵想不通。

但想要阻止隕星竊取特德加丘陵，就要立即停止所有和怒濤城有關的物資和人員進入。可以特德加丘陵又承受不起這個代價，工廠限令已經讓一部分野蠻人的利益受到嚴重的損失，僅憑懷疑就叫停正在進行的工業化，人族那邊絕對會強烈不滿。

凱爾特公爵終於明白什麼是……自己能做的只有加快這個程序或者減緩這個程序。

隕星敢在公開場合這麼說，就代表他認定自己即便知道也無可奈何。

隕星必須死！

不管他正在對特德加丘陵做什麼，他死了，就什麼都做不了。

凱爾特公爵立即派人去叫深淵神殿第三使徒貝爾加，至於喬修爾親信士官說的北境軍團要整編為“皇家第一魔導軍團”，他沒有做太多的關注。野蠻人對蒸汽工業還沒有弄明白，自然不知道魔導技術在什麼高度上。

自從第一使徒維克多被驅逐後，現在的深淵神殿已經被凱爾特公爵完全掌控。第三使徒貝爾加接到凱爾特公爵的命令，立即帶著一隊深淵法師前往凱旋要塞。

阿加莎和隕星不會在凱旋要塞停留太久，時間非常緊急。

凱旋要塞。

皇室慰問團帶來的慰問品全部發放出去，每個士兵都得到了一個新的多功能餐盒、香皂、毛巾，一些香腸和水果罐頭。軍團閱覽室多了很多書籍和畫冊，還有很多球類、牌等休閒娛樂物品。

隕星說的魚子醬、紅酒和其他高檔食品，士兵們都分到了一些，雖然不多但每個人都很高興。

慰問晚會也籌備完成，大型篝火在要塞廣場上燃起，駐守在凱旋要塞裡的北境軍團官兵一起欣賞跟隨慰問團前來藝術家的表演。

辛克來殿下與帝國達成和解，整個軍團大部分官兵都很輕鬆。

而整個軍團的高階指揮層則都異常的緊張。

今晚一定會有大事發生。

辛克來登上皇室慰問團的車列，阿加莎和盧克正坐在餐車的車廂裡，一邊享用晚餐後的甜點、一邊看著外面的表演。

辛克來坐下，面色嚴肅的說：“喬修爾將軍剛剛召集了一批軍官，那些都是軍團內部強硬的鷹派，一直都反對我放棄皇位繼承權。你們明天就會離開凱旋要塞，我估計他們會有所行動。”

盧克讓侍從為辛克來上一份甜點，再為他到了一杯紅酒，然後問道：“野蠻人軍團那邊有什麼異動嗎？”

辛克來回答：“由於今天晚上凱旋要塞舉辦晚會，我特意派人巡視了周圍的據點。野蠻人軍團若有大的行動，瞞不過我們的監視，小的行動對凱旋要塞不構成威脅。

你們懷疑……喬修爾將軍會向凱爾特公爵尋求幫助？”

野蠻人軍團沒有動，說明喬修爾將軍還不敢用北境軍團的生死存亡冒險。他能做的大概和猜測的差不多，小規模兵變引起混亂，給刺客製造機會。

現在喬修爾將軍召集可信任的軍官，看來從聖山來的刺客已經到位了。

盧克對辛克來說：“我和長公主殿下都認為喬修爾將軍不會讓我們帶著你的通告離開，但鼓動北境軍團圍殺我們的成功率不高，因此他最有可能找凱爾特公爵要刺客執行暗殺。

如果我預料的沒有錯，刺客應該已經混進外面的軍士中。”

辛克來向窗外看了看，篝火的周圍聚滿了北境軍團的軍士，所有高點能站人的地方全部都站滿了人。雖然車列外面有帝國密探組成人牆阻止軍士們接近，但密探數量有限，只能防衛這幾節重要的車廂。

“為了你們的安全，必須儘快結束晚會，讓軍士們遠離車列。我現在就去找喬修爾將軍，希望能說服他。”

辛克來剛要起身，但被盧克一把按得坐回去：“你留在這裡！現在出去，我們沒有辦法保護你。”

辛克來說：“喬修爾將軍不會傷害我。”

“但凱爾特公爵會。”

辛克來愣了一下，想明白了盧克的意思。

長公主阿加莎和隕星侯爵是刺客的首要目標，自己則是第二目標。不管刺客針對阿加莎和隕星的刺殺是否成功，只要他們把自己擄走，那份通告即便到了皇宮也是廢紙一張。

凱爾特公爵要的是北境軍團不倒向帝國，過程是什麼無所謂，結果一樣就可以。

要塞裡面還有沒有發現的密道，等一會兒出現混亂，自己真的可能被敵方趁亂擒拿。

“好，我留在這裡。或許喬修爾將軍知道我在這裡，會放棄行動。”

“希望他放棄。”阿加莎看著外面的表演說道。

此時在喬修爾將軍的房間中，十多名高階軍官圍在他的辦公桌周圍，聽喬修爾將軍佈置著今晚的行動。

“整十點，所有人一起行動。不要攜帶武器、不要引起大規模混亂，我們以進諫的名義向慰問車列壓迫，期間儘量召集更多的軍士加入我們。當帝國密探的注意力全部被引到我們這邊的時候，深淵法師就可以快速佈置秘術將車列拉進他們預設的空間裡。

現在大部分帝國密探都在外面，只要成功將車列拉進預設空間，阿加莎和隕星都只有死路一條。”

喬修爾將軍面前的辦公桌上鋪著一張凱旋要塞地圖，上面標明每個參與行動人員的位置和他們要做的事。

車列上和周圍有一些紅色的點，這些是深淵法師佈設密語的位置。喬修爾和他組織的軍官，就是要為深淵法師佈設秘語創造時間和空間。

行動計劃對於這些軍官來說，沒有任何難度。

而就在軍官們掏出懷錶對時的時候，有一位親信士官匆匆跑進來：“軍團長大人，辛克來殿下剛剛登上了慰問團的車列，現在還沒有出來。”

什麼！

喬修爾將軍不禁站起來：“殿下這個時候去找阿加莎和隕星做什麼？”

“殿下沒有說。軍團長大人，需要我們把辛克來殿下叫出來嗎？”

“快……”喬修爾將軍剛要下令把辛克來叫出來，可是一旦這麼做，有可能被隕星和阿加莎看出端倪。而不叫出辛克來，他有可能在即將展開的刺殺中遇險。

在喬修爾將軍想著用什麼藉口把辛克來叫出車列的時候，一個聲音在角落響起：“請諸位放心，我們不會傷害辛克來殿下。”

“誰在那裡！”

警覺的軍官們一起拔出武器對準陰暗的屋角。

一團黑影在角落裡晃動著：“我是貝爾加，深淵神殿第三使徒，奉凱爾特公爵的命令，前來凱旋要塞協助喬修爾將軍刺殺帝國長公主阿加莎和隕星。

這是深淵神殿與北境軍團第一次合作，是我們雙方化敵為友的良好開端。”

喬修爾示意軍官們把武器收起來，再對貝爾加問：“你們真能保證辛克來殿下的安全。”

“當然，如果辛克來殿下出現意外，北境軍團就是野蠻人軍團的死敵，我們不會做如此愚蠢的事情。”

喬修爾將軍又問：“你們會不會將殿下擄走？”

貝爾加笑著回答：“做為未來的盟友，我覺得應該對您說實話。會……凱爾特公爵給我的另一個命令，就是帶走辛克來殿下。

辛克來殿下在聖山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他會得到與他身份相符的禮遇。等我們成功奪取皇宮後，凱爾特公爵會親自送辛克來殿下登上屬於他的皇位。”

喬修爾將軍說：“這不在我們的合作協議中。”

“是不在合作協議中。但將軍閣下您控制不住辛克來殿下，我們能阻止他這次宣佈放棄皇位繼承權，未必就能阻止下一次。辛克來殿下太年輕，他不知道皇位意味著什麼，不知道他的血統賦予他的責任。您做為法尼亞殿下意志的繼承者，要敢於糾正辛克來殿下的錯誤，甚至還要做一些不敬的事。

請您信任凱爾特公爵，他從來沒有把奧古斯丁家族當成敵人，野蠻人自始至終都遵守祖先們的盟約。現在公爵大人解除了工廠限令，他和奧古斯丁大帝做了同樣的事情，特德加丘陵與帝國的矛盾已經沒有了。

確認奧古斯丁大帝的健康狀況，驅逐篡權的皇后，消滅意圖侵吞帝國的隕星黨羽，是我們共同的目標。”

喬修爾將軍想了一下說：“是，我們不能讓辛克來殿下繼續被矇騙。在我們為他奪回皇位之前，就讓他住在聖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