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與辛克萊的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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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帳篷外排起長隊，十個手術檯同時投入使用，一天時間就為幾百位北境軍團計程車兵完成了機械義肢的更換。只是一部分帶來的機械義肢全部用完，還有一些士兵沒有匹配的機械義肢尺寸和型號。

在這批士兵擔心自己享受不到這次福利的時候，怒濤城總督隕星侯爵派人宣佈了一個資訊。

沒有合適機械義肢計程車兵，可以在醫療帳篷完成登記和測量，怒濤城會盡快製造出機械義肢送來。

隕星侯爵說了：此次免費機械義肢更換，絕不漏掉任何一位為帝國負傷流血的軍人！

整個凱旋要塞都是讚美偉大帝國的歡呼聲。

一部分軍官也加入進更換機械義肢的行列中，怒濤城這次帶來的機械義肢太好了。

凱旋要塞軍團指揮部內，辛克來、喬修爾將軍和諸多軍團高階指揮官坐在一張弧形會議桌後面，在他們面前一個又一個士兵向他們展示自己新更換的怒濤城新型機械義肢。

手臂、腿、腳、眼睛、耳朵……

每個士兵都對自己更換的機械義肢非常滿意，使用起來幾乎和真正的肢體沒有太大差別。而且這些義肢都儘量的讓外觀接近真實的肢體，即便還是金屬質感，但已經能讓士兵獲得心靈上的安慰。

一個年輕計程車兵還非常期待的說：“辛克來殿下，將軍們……砂紙小姐說怒濤城鍊金師協會正在研究彷真面板。等彷真面板製造出來，再套在機械義肢外面就看不出它是假的。”

另一個士兵說：“砂紙小姐對我說過這件事，她還說如果在彷真面板下埋入鍊金感應元，機械義肢還能有觸感。

那就和真的肢體沒有兩樣了。”

接著幾個士兵七嘴八舌說自己在醫療帳篷裡面的見聞，全部拜服在怒濤城的魔導技術之下。

喬修爾將軍讓這些士兵全部退出去。

軍團隨軍軍醫和隨軍法師把他們對這些機械義肢的分析意見，呈交給辛克來和將軍們。

北境軍團首席魔法顧問兼法師團團長是一個留著絡腮鬍的中年男人，他出席走到弧形會議桌正對的演講臺上。

“殿下，將軍們！”魔法顧問先行禮，再說道：“怒濤城這次帶來的機械義肢非常先進，它大量使用魔導技術和生物電鍊金神經元技術，讓我們直觀的看到了怒濤城所擁有的技術和新技術開發能力。

冶金技術、機械設計能力、醫療……這些技術放在整個世界，也是非常領先的。

說句不甘心的話，我們軍團法師的知識儲備已經遠遠落後怒濤城。”

魔法顧問的話讓會議陷入沉默中，辛克來和將軍們看著手中的分析意見，能感受到軍醫和法師們都在極力用自己全部的知識去解釋他們看到的新技術。

滿篇充斥著大概、也許、應該這類猜測詞句。

辛克來揉了揉自己的頭，然後對身邊的喬修爾將軍說：“看來，我們都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選擇權似乎一直都不在我們手中。”

喬修爾將軍咬著牙，手中幾頁紙比千軍萬馬給他的壓力還要沉重。

北境軍團是帝國第一支接收新技術、新武器、新戰爭模式的軍團，喬修爾將軍見證了北境軍團從舊式軍隊向新式軍隊的過渡，深知北境軍團戰鬥力前後有怎樣的變化。

以前北境軍團即便兵力再加一倍，也不敢像現在這樣打野蠻人軍團。

現在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絕對處在世界一流軍隊行列裡的軍團，竟然就這麼落後了！

“殿下，或許事情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糟糕。”喬修爾將軍安慰著辛克來，又對法師顧問說：“如果用這種技術組建一支軍隊，北境軍團有同這支軍團對抗的能力嗎？”

法師顧問回答：“將軍閣下，您說的對抗是怎樣的對抗？如果是野蠻人軍團對抗北境軍團的對抗，我們北境軍團面對這支軍團是可以對抗的。”

將軍們都明白了。

北境軍團面對未來的敵人就是被動挨打，只能利用防守縱深和地形一邊敗一邊佈防。可以有限的反擊，但大規模反攻就是送死行為。

喬修爾將軍害怕辛克來意志動搖，他趕忙說道：“決定戰爭勝負的因素有很多，武器只是其中一個。士兵的戰鬥意志、指揮官的戰爭藝術，都可以彌補武器上的劣勢。

我們都願意為殿下從皇后手中奪回帝國而獻出生命。

正義在我們的一邊！”

將軍們一同站起來：“我們都願意為殿下從皇后手中奪回帝國而獻出生命。正義在我們的一邊！”

辛克來突然有種陷在童話故事中的感覺，流落外的王子在忠於自己貴族們的支援下，勇敢的向竊國的王后和她的弄臣發起進攻。

最後王子勝利誅殺王后，不僅登基成為新的王，還娶到了一位美麗的公主，從此過上幸福的生活。

但現實不是童話。

“我的將軍們，請坐！我相信你們的忠誠，也不想打擊你們的鬥志，但我們不能捂著自己的眼睛，無視怒濤城在技術上的壓倒優勢。

今天我們僅僅看到了一個小小的機械義肢，可怒濤城還有很多東西是我們看不到的。

我們不能把希望寄託在凱爾特公爵身上，他派來的特使失蹤後，至今都沒有找到。我們也不能把希望寄託在內閣身上，當那些官員需要拋棄我們的時候，他們絕對不會回頭看一眼。

北境軍團的命運必須抓在我們自己手中。

我決定與長公主阿加莎和隕星會面，先聽聽他們給的條件再做決定。”

如果前一天辛克來說這些話，肯定有將軍跳出來反對。

現在連最鷹派的將軍都沒有發表意見，大家都等著喬修爾將軍，他是這支軍團的靈魂。

“我同意殿下見長公主阿加莎和隕星侯爵。”喬修爾將軍終於鬆了口：“但在見他們之前，殿下應該先見內閣特使，聽聽內閣能給我們多大的支援。”

“可以！”

隕星一來就打出王炸，北境軍團拖下去對自己沒有好處。再等幾天，說不定隕星就把整個凱旋要塞炸上天了。

皇孫辛克來接見內閣特使。

決定明天見面的訊息，也傳到阿加莎那裡。

慰問車列茶室內。

“這才兩天，辛克來就忍不住了。”嘴上雖然嘲諷，但阿加莎心裡還是很高興的。辛克來願意談，就代表有和平解決北境軍團的希望。

陪阿加莎喝茶的盧克說：“一開始辛克來肯定是想談的，但他的將軍們攔著。現在我們展示了代差級別的技術實力，辛克來就有藉口把這次見面敲定。”

“看來能不能和平解決北境軍團的問題，最終還是要看喬修爾將軍的態度。他忠於法尼亞，現在法尼亞死了，他更是隻會一心把辛克來推到皇位上。

但若是辛克來登基，跟著他的那些官員和貴族一定會爭奪宮廷。

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盧克當初沒有推辛克來為帝國皇帝就是因為有這個顧慮，辛克來在宮廷沒有根基，他上位一定會被底下的人架空。這些人做事毫無底線，會一波一波的撲向怒濤城。

皇后上位則只能依賴怒濤城。

盧克回答：“全面解除軍事貴族在軍隊中的特權，北境軍團接收整編，由辛克來殿下出任新軍團的軍團長。”

阿加莎笑著說：“你這是要斷那些軍事貴族的根，難度很大！”

“所以我才來凱旋要塞。”

在阿加莎和盧克商量與辛克來會面該說些什麼的時候，辛克來與內閣特使赫爾曼的見面很快結束。

會談的結果並不能讓辛克來滿意，內閣除了大而空的許諾，根本提供不了太多有用的支援。

也對……

皇家騎士團、宮廷侍衛的指揮權在皇后手中；帝國密情局一直是長公主阿加莎在管理；隕星是聖倫城城市戍衛軍團軍團長，帝都治安署也落入他的手中。

原宮廷大臣被調離的調離、架空的架空，內閣大臣都自身難保，哪能給北境軍團太多幫助。

赫爾曼只能承諾錢財，然後就是拿奧古斯丁大帝可能已逝說事。

隕星和怒濤城一系官員被描述為擁躉在邪惡皇后身側的後黨，心存正義的大臣們恭候皇孫辛克來殿下返回帝都，將迷途中帝國撥亂反正。

如果辛克來單純一些，真有可能被他說動。

但經歷這一系列的鉅變後，他明白了很多事情。

第二天，也是慰問團到達凱旋要塞的第三天，長公主阿加莎和怒濤城總督隕星侯爵正式進入要塞內。

會議桌內，雙方人員在長條會議桌的兩側落座。

辛克來和阿加莎都是面無表情，絲毫看不出兩人是姑侄關係，也沒有主動開口說話的樣子。

他們都有皇室成員的身份，不適合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吵架，這次會談的真正主角是喬修爾將軍和隕星侯爵。

凱琳娜坐在盧克的旁邊，她除錯好打字機準備做會場記錄。

麥克唐納王子和其他帝國官員在後排落座，王子腳下放著一排公文包，他負責快速找出談判需要的資料和檔案。

會談開始。

喬修爾將軍不說話，只是仇視的看著阿加莎和盧克。大皇子法尼亞的死與他們兩個有直接關係，如果盧克不帶回皇后，如果阿加莎不調動帝國密探搶奪皇宮，或許政變的結果就是另一個樣子。

盧克則先笑呵呵的說道：“凱旋要塞內部真的太龐大了，我第一次來參觀竟然在裡面迷了路。幸好有一個叫昆頓的人為我指明的道路，我才從那如同迷宮的通道里走出來。

不知道昆頓先生在不在這裡，我要當面向他道謝。”

凱爾特公爵特使的失蹤果然與隕星有關。

喬修爾將軍冷冷的回答：“昆頓今天去軍團其他駐地巡視，不知道侯爵大人在哪裡見到的昆頓？”

“在一個很巨大的溶洞裡面。我進去的時候，昆頓正和一群岩石巨人聊天，好想是要殺什麼人？”

昆頓要殺誰？

肯定是眼前這兩位！

辛克來不能澹定下去，他問道：“你在哪裡見到的岩石巨人。”

盧克回答：“就在凱旋要塞裡面。”

喬修爾說：“不可能，凱旋要塞裡面連一個岩石巨人都藏不住，更不用說藏一群。隕星你不要散播謠言，禍亂北境軍團的軍心。”

“喬修爾將軍。”盧克輕蔑的說道：“有沒有岩石巨人，你問問昆頓不就知道了。”

“昆頓他……”喬修爾差點把昆頓失蹤的事情說出來：“你在什麼地方見到的岩石巨人，帶我們去？”

“忘記了！凱旋要塞裡面的通道太複雜，我不知道怎麼進去的，也不知道怎麼出來的。說不定我什麼時候在參觀要塞，又能進那個滿是岩石巨人的溶洞。”

喬修爾將軍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隕星。

如果要塞裡面真的藏有野蠻人陣營的岩石巨人，北境軍團主力駐紮在這裡將非常危險。可是北境軍團佔領區裡面真沒有更好的地方適合大軍駐紮，而且若大軍離開，整個特德加丘陵佔領區防禦就變的極為脆弱。

為了軍隊的安全，喬修爾將軍放緩自己的態度，對盧克說：“如果你說的是真，請務必帶我們將這群岩石巨人消滅。”

“如果你見到昆頓，他會告訴你，岩石巨人現在非常安全。我讓他們全部進入沉睡中，並關上溶洞的大門，現在除了我誰也打不開那扇門。”

“你……”

見到喬修爾將軍要發火，辛克來制止他，然後對盧克問：“真的有岩石巨人？”

“真的有。但岩石巨人是非常稀有的岩石類超凡生物，這麼大族群的岩石巨人非常罕見，既然岩石巨人現在無害，不如就讓他們沉睡。

等帝國將特德加丘陵納入直接統治，再把他們喚醒也不遲。”

喬修爾將軍不信的說：“把特德加丘陵納入帝國的直接統治？隕星侯爵，你知道特德加丘陵是什麼地方嗎？遠在帝國建立以前，凱爾特家族就統治著特德加丘陵。

沒有人能把凱爾特家族與特德加丘陵分開。”

盧克贊同道：“是的，沒有人能把凱爾特家族與特德加丘陵分開，除非凱爾特公爵要分開。”

喬修爾將軍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盧克笑道：“我的意思非常明顯。特德加丘陵已經正式開啟併入帝國直轄的程序，凱爾特公爵能做的只有加快這個程序或者減緩這個程序。”

“你在開玩笑！”

盧克盯著喬修爾將軍：“我從來不在這種事上開玩笑。怒濤城、帝都、西境，我說到一定能做到。

現在我來到了特德加丘陵，特德加丘陵很快不再是凱爾特公爵的特德加丘陵。

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