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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的大廳內光線明亮,桌子被人推到房間的角落,它們像是分享著什麼密謀一樣彼此聚在一起。
但竊竊私語的並不是桌椅,而是坐在桌上擺動著雙腿的少女,語氣歡快,時而誇張。二桌旁的少女文靜內斂,偶爾才應一句,說話也慢條斯理,輕聲細氣。
桌上的少女身形嬌小,小鳥依人一樣,她身上好像什麼都精緻,連臉蛋兒都小了一號,顯得可愛。像是一隻精巧的娃娃,白皙的面板如同細瓷,眸子好似褐寶石,漆黑而由濃密的長卷發柔順地垂在魔法袍上,遮住了學院的院徽——
占星術士。
她正繪聲繪色向自己的同伴描述著那場戰鬥。
那場高塔之中的戰鬥,最後以一個出人意表的方式結束了。
“那之後呢?”
聽了好久之後,來拉才輕聲問道。她輕輕扶了一下眼鏡,不由想起了自己在齒輪與魔導書結識的大家,只是方鴴離開之後不久,七海旅人號也離開了,然後是箱子與帕克,最後齒輪與魔導書又只剩下了洛羽與博物學者小姐。
而那兩人也不時常回到旅舍。
“那之後嘛,”布麗塔用手指繞著髮梢,她家境殷實,父親是個商人,家裡也有轉播用的水晶投影。她自然對鍊金術是沒什麼興趣的,但聽說了來拉的朋友們要參加,才會去看的。
那之後其實也沒什麼。
小姑娘對於鍊金術瞭解不多,外掛、水晶、蓋尹發生器在她聽來是些晦澀拗口的新名詞,就和她在星象學上要背的那些複雜的詞彙如出一轍,既沒意義,何況無趣。
不過她至少見過風船的,大的,小的,懸掛著氣囊的,廂式飛艇,港口內進進出出都有很多,但那條白色的大船優美而典雅,比她在帝國最大的港口見過的那些還要大,還要豪華,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叫做星之花號。
至於帝國風暴號,那是個帝國人家喻戶曉的名字,時常登上新聞,還是《鍊金術報》、《工業報》的頭版頭條。那是帝國人的第一艘龍騎士型戰艦,意義非凡。
而龍騎士,那對於她來說則是個遙遠的概念,不過她雖然未必能瞭解,但至少聽過。床頭故事之中,龍騎士具有媲美於巨龍的力量,那是凡人可以達到的極限,因此常常被美化成為英雄。
那個概念從孩提時代就被植入每一個奧述人心中,帝國的男孩子時常會幻想著有朝一日自己成為故事中那個主角,正如同你我幻想成挑戰巨龍的英勇騎士一樣並無什麼區別。而布麗塔雖然是女孩子,但也有男孩一樣的勇氣。
她看到第二臺龍騎士被投入到戰場之上時,就和其他所有人一樣心潮澎湃。
黑色的聖盃騎士用時空域定位了帝國風暴號的炮擊座標,那兩個對於帝國人來說傳奇的名詞就這樣在一場大賽之中聯絡在了一起。
那時候暴風雨仍未停息,帝國人與羅塔奧人的風船穿行在雨幕之中,最前面的是帝國風暴號,羅塔奧人傷痕累累的船離他們不遠。
暴雨穿過雲層,偶爾在雲牆之間的間隙展現,雨水在甲板上漫流著,從每一個觀察者斗篷上垂下,浸溼了他們的靴子。帝國人已經可以看到雲牆之後那場展現的暴風雨,與天空上垂下的閃電,映亮整個雲海。
風元素探測儀已經捕捉到了一個巨大的目標,至於分清楚那是什麼,正有無數嘈雜的聲音從通訊水晶之中傳來:
“赤海之民,我需要你們的掩護。”
“艾德,是艾德的槍騎兵下來了!”
“注意迎接衝擊。”
在那些聲音當中,有一個顯得尤為清楚,雖然有些虛弱,但語氣清晰:
“帝國風暴號,我在你們的船前方設下了引導域,請立刻完成射擊。”
所有人都愣住了,“什麼域?”“向什麼地方開火?”海格力姆,黑的聲音從傳音筒內傳來,顯得七嘴八舌,只有朱諾仍舊鎮定,他拿起傳音筒對著其他艙室命令道:“主炮充能。”
這個命令仍讓人疑慮,但帝國雙子星之中的這一位早已在人們心中積累起巨大的威望,令人無從質疑。黑將命令傳遞給了身邊的額崔希絲,崔希絲向自己的妖精人偶下達了指令。
主控室內,監控著主核心水晶充當著巫師職責的海格力姆開啟了每一個閥門,讓魔力匯流入迴路之中,魔導爐進入過載狀態。
帝國風暴號的船頭開啟了,露出那下面暗紅色的水晶柱,元素匯流從四面八方聚集而來,讓水晶的尖端變得越來越明亮。而那正是帝國風暴號的能力,藉助高純度的元素水晶對元素進行匯能與釋放。
那本是龍騎士領域的一部分能力。
這種設計固然有其缺陷,一定大小的,高純度的元素水晶一度成為量產這一型主力戰艦的制約。但那也是龍騎士型戰艦設計的優秀之處,它從設計之處被定義為凡人也可以使用,當設計者與使用者消亡了,然而帝國的龍騎士戰艦卻一代代傳承下來。
當光到達耀眼的那一刻,朱諾下達了命令:“開火!”
一道驚天動地的光柱,洞穿雲層。
它甚至驅散了雲層,在數百米高的雲牆之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但大型風元素探測裝置的示波器前,帝國人卻探測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景象,巨大的元素能量在離開帝國風暴號不遠的地方驟然消失了。
它們好像擊中了一片完全未知的區域,而那個區域在風元素探測儀之中顯示為不存在,就好像擊中了一片空白,高能的元素反應在擊中空白的一剎那消失得無影無形。
崔希絲張大了嘴巴:“啊?”她回過頭去,卻發現一旁的黑壓根沒在看自己,同樣一臉迷惑之色——能量反應呢?
所以什麼是引導域?
但在帝國風暴號一側,羅塔奧人則見證了更直觀的景象,當那束赤紅的光柱被擊發時一個四邊形的灰色鏡面區域在帝國風暴號前方大約一百碼處展開。
光柱洞穿雲牆之後直接擊中了那片區域,就像是擊中了一層水面一樣消失在了那片區域之中,整個過程那片灰色的區域沒有絲毫的波動。
並在光柱消失之後零點一秒之內,那片灰色的區域也隨之消失了。
閃光號上,安塞爾莫和阿普哈桑甚至還眨了眨眼,以確定自己不是看錯了,帝國人的光炮射到什麼地方去了?直到提格沉穩的聲音從頻道之中傳來:
“目標命中。”
接著前方傳來確認的聲音,羅恩的聲音興奮而驚訝:“目標命中!”
第三個是vikki的聲音,有些虛弱:“目標已命中!”
那個聲音淹沒在爆炸的轟鳴與嘈雜之中,少女令追獵者緊緊抓著築巢者所剩下的半支魚叉,魚叉插在八爪魚飛船光滑的外皮上,不斷有藍色的填充液從下面滲透出來。
高大的築巢者已經消失不見。
在先前的攻擊之中那道光柱直接掠過她擊中了那頭怪物,並帶走了對方大半個身軀與手中的半支魚叉,她在最後的關口抓住了那魚叉,並將它插入了娜迦的飛船之上。
她當時只看到雲層之中金紅的光芒一閃,金紅的光柱竟然從頭頂上貫了下來,那裡的天空像是開啟了一個口子,令赤紅的火焰倒垂而下。
光柱幾乎恰好與她錯身而過,在湮滅了築巢者之後,並準確地貫穿了它下方的八爪魚飛行船——
那裡正是鉅艦的核心部位,在八條觸手後方,其蓋尹發生器所在之處,由一個強度驚人的魔法護盾保護,其下還有一層厚達幾英寸的角質裝甲。之下是升力艙段,然而還要越過升力艙段之間的一層生物質裝甲,才能抵達魔導引擎所在的位置。
但對於帝國風暴號的主炮來說毫無意義,那是龍騎士同階的攻擊,它甚至本來就是被設計來毀滅城市,與同一級水平的主力艦而存在的。
而娜迦們的八爪魚飛船本來就不以防禦見長,那層薄弱的裝甲在帝國風暴號的主炮面前和不存在差不多,如同紙張一樣被擊穿了。金紅的火焰直接貫入娜迦鉅艦的核心部位——
vikki在最近的距離直接目睹了那一切。
其後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差一點直接將她掀飛,但至少也損壞了追獵者背後四臺風元素噴口之中的三臺,失去了動力的主構裝體重重向下墜去,她靠著那支魚叉才多支撐了一會兒。
但那也只是暫時的而已。毀滅的能量正在八爪魚鉅艦之內匯聚,倆刺眼的火光幾乎要衝破它的外殼,在炸開的裂口之處,藍色的填充液已經被烤乾,火焰從下面噴湧而出,鉅艦帶著熊熊的火光正在緩緩下沉——
成功了。
頻道之內傳來陣陣歡呼聲,滅世者被方鴴擊退,而前方的航道終於淨空,滾滾濃煙之下所展示的並不僅僅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
而是他們這場比賽的終點。
“艾德萬歲!”
羅恩都忍不住用力揮了揮手,雖然還不知道抵達終點的最終是誰,但這場令人盡興的大賽,至少他們每個人都堅持到了最後。
這是他們以往生涯之中,或許也是大陸聯賽歷史上最精彩,也最有意義的一場大賽。人們心中竟生不起什麼勝負心,因為他們知道。
高塔已經定下評分。
追獵者座艙之中的vikki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娜迦鉅艦外升騰的火焰,巨大的衝擊波在不久之前已經在不遠處炸開了一個豁口,追獵者差一點就墜落了下去。
但船身已經傾覆了接近三十度,魚叉已經很難再作為一個支撐點,她再也飛不起來,而比賽也要結束了。
“目標已經完全失去動力,命中效果良好。”
她最後評估了一次戰果。
“vikki?”
頻道之中傳來其他人的聲音,但少女已經鬆開了手。
失去了動力的追獵者向後仰倒,墜下雲海,那一刻vikki心中一片平靜。那是她要的勝負麼?似乎並不是,但這場比賽似乎有一些更有意義的東西。
她忽然想到,自己或許追尋的是更寬廣的世界,是那扇門,與那扇門後的世界。
艾塔黎亞,不過只是一個起點。
“vikki小姐!”
“去把vikki小姐救回來!”
人們都看到了從八爪魚鉅艦上墜下的那個細小的黑點,頻道之中充斥著嘈雜的聲音,雖然黑暗大軍正在重新圍攏上來,但已經無人在意了。
但最後只有一個虛弱但清晰的聲音一錘定音:
“各位,前進——”
vikki感到自己被什麼東西託了起來。
高大的,漆黑的構裝體猶如一位騎士,它不知用什麼方法將她從追獵者之中帶了出來,它舉起手掌,將少女放在掌心之中,在自己胸前。
讓vikki成為那個賽場之上,唯一一個看清了這臺龍騎士造型的那個倖存者。它像是一位披甲執銳的騎士,手持長劍,屹立於雲海之上,冰冷的外殼之下,是一顆‘跳動’的心。
那正是龍騎士力量的源泉,龍騎士核心。
龍騎士一手託著她,而另一隻手抬了起來,指向了那支黑暗的大軍。
“騎士先生,”高塔之中的塔塔小姐,最後一次安靜地開口,“看好了,我答應過你,給你一場勝利。”
這就是她,所以許以的勝利。
一條黑色的線,自從龍騎士指尖向前延伸,它分割開來兩個世界。
那是一片狹長的光芒,正在vikki眼中綻放,讓少女一下瞪大了眼睛。
方鴴也摘下目鏡,向身後看去。黑色的線將世界一分為二,而高天之上,以那線為分割一片透明的光芒正在降下,猶如從雲端垂下的水流一樣。
光流在龍群之間展現,振翅的怪獸像是穿過了一片不存在的線,翅膀上露出血痕,脖子與頭顱分離,身軀四分五裂,天空之上綻開一團團血花。
猶如下起了一場血雨。
但下一刻,風船們卻輕易地穿過了那層壁障。
壁障的兩端,猶如兩個交錯的空間,它們彼此相連,但卻並不連續。那之間的斷崖,像是一道無底的深淵,對於它所不允許透過之物。
形如相隔兩個世界。
龍騎士一動不動,冰川洞穿了雲層,一束束陽光垂下,照耀在vikki身上。
她坐在黑騎士的掌心之中,正驚訝地看著那樣的一幕,艦隊正在前進,陽光已驅散了風雨,那一面面銀帆迎著光,猶如一面面閃耀的旗幟。
而前方。
即是終點。
……
“帝國工坊暫時位列第三,高塔評價為‘勇氣’——”
“forin帶領的桑夏克工匠協會以第二的微弱優勢透過比賽,高塔評定為‘智慧’——”
alix推了推單片眼鏡,隨手從報亭的攤位上拿起一張報紙,濃濃的油印味道讓他略微有些習慣,就好像回到了位於尹休裡安的寓所之中一樣。
報紙的標題是占星術士日報,是帝國銷量最高的報紙之一,甚至還在工業報之上,奧述人對於魔導術的推崇,體現在方方面面。
二十年之前魔導士們與鍊金術士一決雌雄,那場比賽雖然沒什麼結果,但一個家族隨之覆滅,許多人的命運因此而改變。
時至今日,魔導士與鍊金術士在奧述境內仍舊齊頭並進,影響著帝國的方方面面,正如同他翻到這報紙的第四版看到的那條不起眼的新聞一樣:
‘發生於亞培南德的襲擊桉調查仍未結束,一切尚待公論——’
對於那場襲擊桉,帝國至今仍未給出一個結論,眾所紛紜。只是在爭執之中,人們似乎已經澹忘了原本的主角,至於那位梟鷹狡詐一樣的公爵究竟此刻哈何在,對於外界來說仍迷霧重重。
有人說他死了。
有人說他失蹤了。
但一位這樣的人物死了或者是失蹤了,帝國不應當如此平靜。
因此有人認為他回到了自己的領地之中,在那座防守嚴密的城堡之內密謀著復仇。又或者他已經抵達了帝都,正向那位陛下告狀。
但這都不是一定的事,總之在那之後再沒人瞭解過詳細的事實。
對於帝國的高層來說一切顯得撲朔迷離,只有少數人才能一眼看穿真相,而對於下層來說,一位公爵身上發生的事情又顯得太過遙遠。
只是時至今日,亞培南德的動亂在這張報紙上已經演化成了一條只能出現在第四版的不起眼的訊息。
因此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騷亂已然結束了。
而帝國總處在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麻煩之中。
不過alix用手撣了撣報紙,輕輕笑了笑。報紙上第一版的訊息早已被鋪天蓋地的大陸聯賽的報道所填滿了,占星術士報何時這麼關心起鍊金術士們的比賽了?
或者不如說,他們一直都很關心,甚至比任何其他人都要關心。
不過帝國人吃了個大虧,占星術士們似乎並不太介意,甚至主編有些揶揄的意思,故意將那些資訊排到頭版頭條,充滿了嘲諷的口氣。
最後再順帶一提,魔導士們之間的大賽也要開始了,彷彿那才是接下來帝國最重要的賽事。
不過無論如何,考林人這次才是最大的贏家。
積分榜上,艾德位列榜首,事實上積分榜上前十之中,考林人佔據了六席,連vikki都在前十之列。
這幾乎是前所未有的壯舉,甚至讓alix想起了自己與loofah的上一屆。
帝國工坊,桑夏克工匠協會,戈藍德工匠總會,三個主力團隊皆透過了比賽,出人預料的是,提前退場的巨樹之丘人反而拿下了第二的名次。
不過forin遙遙領先,積分僅次於艾德,然後才是那位眾望所歸的帝國雙星之一。
這方面已由秘學士們給出瞭解釋,高塔在最後已改變了評價的標準,參賽選手們的成績並不以他們透過終點的先後順序而定。
親歷過那場比賽的每一個人,事實上都已從比賽的過程當中得出了同樣的結論,銀之塔為那樣精彩的比賽給出了一個符合邏輯的結果。
也符合人們心中的評判。
因此並未引起太大的風波。
alix的目光順著那一行行印刷體的文字讀下去,那巨大的標題之下寫下了由那位龍之鍊金術士所奪得的榮耀:
‘戈藍德工匠總協會勇奪第一。’
‘高塔評價為——’
信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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