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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銀色的鉅艦劃開迷霧時,在船頭觀察的少女立時叫出了聲,“啊!”那灰白的氣霧呈渦旋狀沿著船舷兩側分開,木藍有些驚喜地看著那背後所展露出的景色。
當雲牆層層分開時,一副壯闊的圖卷徐徐在每一個人面前展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大陸橋外沿的陸緣島鏈,無數起伏的,支離破碎的群島位於雲海之上。
那每座島上都長滿了茂密的植被,雪白的空海銀鷗形成長長的佇列,環繞島鏈之間,發出的鷗鳴之聲傳遍雲海之上。
羅薇側耳傾聽著,顯露出心曠神怡的神色來——奔流的雲海在陸緣的盡頭像是形成了一道瀑布,在島鏈下方墜入藍色的深淵之下,形成一個巨大的渦旋。
在傳說當中,那兒就是大陸的盡頭——阿維拉拉,艾莫爾蜥族文字當中名為世界之末的所在,從南方大陸出發,穿過著名的阿爾馬利亞島鏈橋,度過了湍流帶之後,人們第一眼所見的正是這樣的風貌。
那是第一大陸橋的起點,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景色,一個世界的奇觀。選召者們於此告別他們漫長的新手期,踏上真正的勇氣之路——
穿過那片支離破碎的島峽之間,穿過狹長的流帶,亂流區與空海巨獸的巢穴,穿過錯亂空間的迷障,去尋找那真正通往第二世界的道路。
天之橋。
當然,銀色巨船上的每一個人此刻都明白他們眼前的一切不過幻境,這裡並非位於真正的大陸之緣,而仍舊位於銀色的尖塔之內,眼下所見的一切不過是模擬出來的景象——
但這一幕撲面而來的時還是那麼的壯闊,令所有人都忍不住心潮澎湃——在此的眾人當中大多數最後是要踏出那一步的,而今日所見的一切,不過是未來的寫照而已。
此時埋下種子,未嘗不是未來開花結果之時的見證。許多人終其一生都沒有機會親眼得見此絕景,更遑論推開第二世界的門扉,相比起那些人來說……
他們無疑是幸運的。
“陸緣島……”連逍遙都忍不住喃喃自語地看著這一幕,一時竟呆住了。
無數破碎的島嶼浮於天空上,森林將它們染成翠綠的寶石,從上向下形成錯落有致的高低,分佈於雲海之上,像極了一座崩裂的山峰的一部分。
但它們事實也是如此而來的,這裡是大陸橋的起點——星羅棋佈的島嶼向上延伸,形成橋基,那曾經是一座陸橋的一部分,但而今已經完全支離破碎。
不過透過陸緣島,仍可以一睹這片古大陸曾經的風采,島嶼,散碎的浮空岩基形成一道拱橋,向著天空延伸,宛如一條沒有盡頭的道路——
那便是人們所稱頌的天之門扉。
第一大陸橋。
相比起各位女士的驚喜,男士們顯得矜持一些,mtt、無存與微語三人都仰頭看著這片雲海,流動的雲層遮蔽了島嶼的一部分,他們皆清楚這裡只是幻境,而壯麗的風景不過是它的表象。
真正的危險正潛伏於雲層之下。
古蘭德張大了嘴巴看著這一幕,這個來自於亞沙沒見過世界之大的少年從未想過世界上會有如此驚人的景象,事實上他第一次了離開尹休裡安飛上雲海之時的心情與此刻也不遑多讓。
艾塔黎亞是雲海的世界,但仍有許多人一生都沒見過真正的空海,甚至有很多人並不相信考林—尹休裡安,辛塔安這樣的大陸是浮於雲層之上。
他們更無法想象到巨樹之丘那株聖白的世界之樹,泰拉卡伸展枝丫所展露的奇蹟,巨大的根支形成蔓延的丘陵,羅夏爾的天空仍可見遮天蔽日的樹冠。
星河橫貫於枝幹之間。
雲海之上的世界對於許多人來說就是一個奇蹟——
“過了陸緣島群之後,後面就是島峽‘流帶’,”方鴴放下手中的黃銅望遠鏡,經驗老練地答道,“待會我們降低速度,將蓋尹發生器的運作效率降低到三分之一,並升起全部翼帆——”
“明白,騎士先生。”
塔塔小姐的聲音透過控制中樞,從船上傳來。
“流帶?”水無銘有點好奇地問。她是工匠,可比不上方鴴這個半專業的船長,作為elite年輕一代鍊金術士,少女對魔導領域與前沿技術瞭若指掌。
但談到空海上航行的知識與技巧,在場所有人加起來都比不上方鴴。
“‘流帶’其實就是風元素匯聚形成的空海洋流。”
“不過陸緣島峽之間的‘流帶’歷來成因成謎,穿過島嶼之間的洋流形成紊亂的流區,看似平靜的海面之下潛伏著大量方向各異、流速不同的暗流……”
方鴴答道,“老水手們將之稱之為‘暗湧’,一旦錯踏上航道。暗流就會裹挾著浮空艦進入湍流區,甚至落入空間迷障之中,陸緣景色壯麗,但這兒一直以來都是第一世界最危險的海域。”
其他人大多也聽說過這個傳說。
艾塔黎亞有三大禁忌海域,瀚瑞那外海的風暴之洋,聖休安角外的盜賊之洋,剩下便是此處。
風暴之洋上常年為終不停息的風暴所肆虐,並且群島之上還潛伏著凡人的宿敵——娜迦與巨人一族,而聖休安一度被稱之為海盜的王國,黑海之上是商船航線的禁區。
但這片禁忌海域與前兩處皆有不同。
這裡不但是空海巨獸的巢穴,群島之間還生活著薩卡蛇人——後者與它們數千年前的血親們截然不同,那是辛薩斯古國崩滅之後最後倖存的一支。
但失去了文明之後,蛇人們變得極端而仇恨這一世界,它們早不再是上萬年之前那個光鮮的樣子,從文明退化至野蠻與矇昧的狀態之下,而今倒更像是一群野獸。
薩卡蛇人守護著這片島域。
它們對任何進入的外來者都懷著極端的敵意,這一族群在蜥人們的傳聞之中也是黑暗又嗜血,並會對任何膽敢踏足它們聖域的外來者展開瘋狂的報復。
相比起來。
空海巨獸並不經常離開自己的巢穴外出覓食,一年當中只有幾個罕見的日期能見到這些活著的空海奇觀在雲海之上翱翔。
何況通常船隊見著這些巨獸,它們也不是每一次都會展開攻擊,畢竟人類並不足夠塞這些龐然大物的牙縫。水手們有時甚至會將遇上空海巨獸視作一種幸運。
在艾爾帕欣這些地區,也有將它們的形象做成船首像趨吉避凶的。
同時亂流區與空間迷障對於老練的船長來說也算不得什麼,凡人開拓第二世界的時日由來已久,來來往往的探險船隊早已摸清了不止一條相對安全的航路。
陸緣島峽內的三大威脅當中,還屬蛇人最為難纏——
它們活躍的時間不定,時時刻刻都有可能遇上這些討人厭的對手,而它們一旦集體行動,甚至有可能大船團都會難以倖免於難。
沒人知道這片海域之中潛藏著多少薩卡蛇人,在一年當中它們威脅最大的那段日子中,幾乎所有人都會想辦法避免進入這片海域。
連定期向第二世界輸送補給的船隊都會停下來,等待蛇人們的狩獵祭完成,以免遭不幸。事實上幾乎每年都有船團罹難於薩卡蛇人之手,從未斷絕。
而各大公會,各國還拿它們沒太多辦法。
空峽之中環境錯綜複雜,除了薩卡蛇人之外沒有任何外人敢在這片島鏈之間任意航行。而帝國與考林—尹休裡安王國先後幾次派來清剿的艦隊之時,蛇人只要往島鏈深處一藏就沒人能將它們找出來。
陸緣地帶又遠離任何主大陸,縱使強盛如帝國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在這裡維持一支以上的帝國艦隊來維護航道。
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如此的現狀。
“對哦,”水無銘這才想起來,有些驚喜地說,“艾德你還是七海旅團的團長,你手下可真是有一條浮空艦的。”
方鴴撓了撓頭,有點無語——心想你現在才想起這一出?
那的確可算得上是考林人最大的優勢之一。
事實上賽場外也正議論著這個話題。
帝國人的帝國風暴號給所有人帶去了足夠的震撼,許多人可能不曾關注大陸聯賽,但他們卻一定認得這艘帝國第二艦隊的旗艦。
帝國風暴號雖然是帝國二等戰列艦之中最古老的那幾艘,但它威名赫赫,曾代表皇帝陛下出訪各種場合。但凡只要對超競技,對艾塔黎亞有一定了解的。
就不會不認識這艘皇帝座艦。
但能認得出星之花號的人卻沒有多少,或者說完全不存在也未必不可,只是有一部分認出了這是‘銀船’——‘銀帆之艦’在艾塔黎亞有一個固有的定義。
即努美林精靈告別這個世界之時,所乘坐的銀船。
凡人的浮空艦正是得此啟發,但技術路線卻又與之截然不同,精靈的銀船是優雅的代名詞,而人類的魔導浮空艦則是實用主義的極致。
不過沒人搞得明白這艘銀船是什麼意思。
正如同沒幾個人真正瞭解精靈們的銀船有一些什麼能力一樣,畢竟它在一千年前只給凡人帝國留下匆匆一瞥,轉而又消逝在歷史長河之中。
“那或許只是造型類似。”
“但那位龍之鍊金術士確也從夏盡之塔中學到過精靈們的技藝,他造出銀船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來自於不同賽區頻道的解說們紛紛討論著,“精靈們用織風之絲編造船帆,並用魔法的手藝驅使銀船在空海之上航行,那樣的技藝的確令人讚歎……”
“不過要比起實際的水平,精靈們的銀船未必比得上當代的魔導戰艦,至少一千年之前的精靈們的技藝是如此。”
傑洛士心中也有相同的結論。
他對於精靈銀船的認知還要更深刻一些,精靈們曾乘著銀船環繞著德拉泰爾的王廷與陰影之中的巨龍們作戰,但真正發揮威力的並非是銀船本身。
而是那些船上的精靈術士們。
對於精靈們來說,銀船隻是普普通通的載具而已。
但同樣的,船上的人卻大為不同——銀色的鉅艦已經越過了陸緣島鏈,開始降低高度進入島峽之間的‘流帶’之中,它收攏了一部分銀帆。
並從船舷邊上張開一面面翼帆。
整個過程流暢無比,航行狀態的轉變沒有任何拖泥帶水,彷彿是一群老練的水手主導了這一切。
這令考林人贏得了一陣驚歎聲,在另一個畫面上帝國人比他們還先進入群島之中,但那邊顯然遇上了不小的麻煩。鉅艦在湍流區中央打了一個橫。
所幸那是一艘同樣擁有龍騎士靈魂的戰艦,很快調整了回來,打了幾個轉之後才重新從島嶼的另一面繞回航道之上。
人們似乎這才回想起什麼。
“我突然記起來了,”傑洛士也點評道,“考林—尹休裡安人這邊,他們的團長那個龍之鍊金術士是個貨真價實的老船長了,從他自己的船下水至今至少也有近一年時間。”
“不要認為一年時間對於在空海上航行來說不算什麼,”他道,“各位要記住這可是選召者,對於職業生涯不過十來年的選召者來說,一年已經足夠他們學習相當多東西了。”
“其他國家的代表團似乎沒有考慮到這一點,”他拍了拍腦門,“其實不要說是他們,就連我都差點忘了這一點。畢竟在考量這位龍之鍊金術士的身份時,有太多需要忌憚的地方,水晶工匠,船匠,龍騎士工匠,妖精使,甚至還是一位傑出的戰鬥工匠。”
“……相比起來,他船長這個身份反而沒那麼顯眼了。”
他說到這兒,不由與一旁的搭檔互視了一眼,兩人都在各自的神色之間看到了無語。這其實真不能怪各團的戰術分析團隊,實在是情況過於特殊。
誰又會想到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因素,最後會在這樣一個關頭上派上用場?
任何人思維都是有定式的,在考評一個對手工匠能力的時候,誰還會想到他還是一艘風船的所有人這樣的旁枝末節?
不要說一眾解說頻道之中的主持人們,連觀眾一時都有點無言以對。
但尤數馬兒的直播間內討論得最為激烈。
“我靠,還真是……”
“對啊,艾德他還是艦長兼團長,眼下不正適合他發揮?”
“哈哈,帝國人千算萬算沒算到這一步。帝國風暴號又如何,這最後一關最後比拼的還是對前面資源的合理利用,他們有緲光,我們也有五號龍魂,銀船一樣可以戰而勝之——”
也有保守主義者:“戰而勝之倒也沒必要,淘汰賽最後會留下五個名額,只要保二爭三就可以了。”
“功利奶不可取。”
方鴴自然不清楚自己引發了這麼多話題。
不過比起其他人,他的確算得上是非常有經驗,再加上和塔塔小姐密切配合,令星之花號降下航道切入島群之間就好像吃飯喝水一樣自然。
由於沒有其團隊作對比,因此船上的眾人倒是見怪不怪,並沒有感到此番操作有什麼大不了的。
頂多覺得星之花號降下高度的過程行雲流水,有些過於順暢了。
不過羅薇見過七海旅人號在凱蘭奧那場成名之戰,對此稍稍有些印象,回過頭來用詢問的目光看向他,“這是你讓那位龍魂小姐完成的?”
方鴴略微有些心虛,不好讓人將這一幕與七海旅人號聯絡起來,果斷將某個水手長賣了出去,“這些都是巴金斯先生教我的。不過有塔塔小姐控船,要比一般水手更流暢許多……”
“巴金斯先生?”
“希爾薇德父親的手下,是馬魏爵士的副手。”
羅薇恍然。
那位考林—尹休裡安聞名已久的大探險家,既然是對方的副手,那麼有這麼一手操船技術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方鴴趕忙將這個話題略過不提,那邊微語、mtt和無存三人一臉嚴肅地走了過來,向幾人打了個招呼道,“艾德,剛才我們看到薩卡蛇人了。”
“還真有?”
方鴴也是一怔。
既然尖塔試煉的第五關放在這裡進行,而這一關又不涉及團隊之間的爭鬥,各個代表團之間的距離都相當遠,那麼這片海域之中潛藏著那些本應有的危險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但他們也無法揣測這片高塔空間究竟能模擬現實到哪一步,這裡究竟能不能一比一復刻大陸橋周邊海域錯綜複雜的環境,誰也說不好。
畢竟模擬出一片樹海,和模擬出整個陸緣地帶之間的難度差距實在不可以道里計。倘若這裡有薩卡蛇人,那麼這片海域中還不會有那些真正的空海巨獸?
但歷來每一屆大陸賽聯賽之中,高塔試煉這一關卡的比賽內容都各有不同,即便是根據過去的情況倒推如今,似乎也不是那麼靠譜的事情。
對此冥是讓他們隨機應變。
不過即便是方鴴早做好心理準備,聽到這個訊息還是忍不住心下一沉。他略微蹙了蹙眉頭道,“薩卡蛇人其實還好,星之花號其實不太怕它們,但是……”
“但是?”
“沒什麼,”方鴴只搖搖頭,他想了一下不打算讓其他人無端地擔憂,答道:“拜託各位看好薩卡蛇人的動向,要是它們再出現,就通知我。除此之外,你們不用太過擔心。”
微語與其他人看了看他。
雖然這話聽起來似乎不太保險,但經歷了這麼多之後,在場眾人也已經有點相信對方可以創造奇蹟——畢竟相比起之前所見的一切來說……
對付區區一個蛇人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而且他們都深信方鴴手上實際掌握著這片海域的海圖,畢竟對方真是七海旅人號的船長,而且也有前往第二世界的計劃。如若不然?之前切入航道怎麼會如此平穩?
不過事實上海圖嘛——
方鴴倒是真沒有。
至少暫時沒拿到手上。
只不過他相信塔塔小姐,湍流與亂流對於有妖精之心的龍騎士戰艦來說根本不值一提。沒有人可以比風船本身更清楚應該在空海上航行。
而此時此刻,塔塔小姐就可以說是這艘星之花號的靈魂。
蛇人對於普通船隊最大的威脅其實就是它們在這片航道上神出鬼沒的能力,因為沒有人比它們更熟悉這片海域,縱使是帝國的主力艦隊也不敢在這兒和這些原著民捉迷藏。
但一旦可以在這片亂流帶之中自由航行,那薩卡蛇人還真算不上什麼。
薩卡蛇人早就遠離了文明,它們造出的那些小木筏,還能追得上有塔塔小姐加持的星之花號不成?
而方鴴真正擔憂的其實是這片海域之中的另一個危險。
空海巨獸。
不久之前他們切入航道時,妖精小姐向他回報過一個異常的細節,在那時候她感到空海之中的以太脈流有明顯的異動,那種異動只有可能是從元素層之下傳來的。
而那下面不巧,正是空海巨獸的巢區所在。
雖然他總覺得銀之塔模擬的空間不可能那麼面面俱到,模擬無生命的造物簡單,但要模擬出空海的霸主——空海巨獸那無可匹敵的力量。
一個虛擬的空間真的有這樣的能力麼?
這個想法原本是要打一個問號的。
但自從聽說微語觀察到了薩卡蛇人之後,方鴴心中一時不由有點沒底。
他正皺著眉頭思索這個問題之間,一旁的古蘭德忽然忍不住小聲問道:“艾德團長,那就是大陸的盡頭?”
他看著雲層下方那道無垠的斷裂帶,空海在那裡形成一道明顯的分界線,雲流如同瀑布一樣墜入那個巨大的蔚藍的漩渦之中。
那漩渦遠遠看去是如此的廣闊無際,它緩緩旋轉著,幾乎要將整個世界拽入其下方。方鴴是在古拉附近見過淵海的入口,那個地方几乎與這裡一模一樣。
因此他倒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
雲海之上的奇觀多了去了。
但對於一個剛離開故鄉沒多久,甚至可以說是第二次得見空海景觀的少年來說,這一幕無疑是有些令人震撼的,甚至讓人產生恐懼。
正因此,他才有些結結巴巴地問道。
不過這個問題倒是轉移了方鴴的注意力,想了一下答道,“世界的盡頭?那其實只是蜥人們的一個說法罷了,事實上未必,穿過天之階之後還有更廣闊的海域。”
更不用說大陸橋的另一頭,還有世界的門扉呢。
他看向那個漩渦的盡頭,遠處是一片不見邊際的深藍色,那裡其實就是風元素層。再往下,是巨獸們的巢區——空海巨獸向來棲息在這片陸緣地帶。
而越過巢區之後。
或許是淵海——
但也從未有人進入過那些區域。
“怎麼?”方鴴低下頭來,看向那少年問道,“古蘭德,你也聽說過這兒?”
古蘭德點了點頭,“……古塔瑪瑪說,一位巨神鍛造了這個世界,它用劍斬斷世界的邊緣……我們那兒將之稱為舊世的邊境,世界從這裡斷流。”
那是沙海的神話。
方鴴其實也聽過這個故事,古塔瑪瑪就是尹斯塔尼亞語之中的主神尹塔,傳說這位巨神創造了這個世界,但卻從未有人真正見過它。
不過那個故事還有一個末尾。
邪惡的巨龍在世界的邊緣吞噬著這個世界,學者們一直認為神話之中的惡龍,說的就是棲息在舊世邊緣的空海巨獸——或者那些巨獸,至少是那頭惡龍的子嗣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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