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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正穿過橫貫天際的鋼樑,弗里斯頓於空港出口處長久地佇立,繼而轉身。
澹然的目光中,灰白的棧橋直插入天空,艾音布洛克的瓦紅色市區向著地平線的方向延伸著,班船搖著鍾,巍巍然的龐大船身懸掛著氣囊,正在緩緩靠港。
伸手攝了攝風衣衣領,單片眼鏡折射著天光,視角的余光中,棧橋下方一排排黑盔黑甲計程車兵正在列著隊,將精密的構裝體一臺臺順著鋼軌送上那些灰色的戰艦。
歷經千年帝國戰隼的徽記,被澆鑄於黑鐵的船身之上,滿是劃痕,歷經了歲月,鮮血與火焰。
他長久地看著這一幕。
“弗里斯頓,你想過有朝一日帝國會變得何等光輝麼?”
“當技術不斷地前行著,而我們也終將見證那一天的來臨。”
一隻手正高高舉起那權杖,穿過杖頭上寶石的光,猶如映入了天空的色彩。
照入兩人眼中。
“凡人的時代走過了一千年——”
“而那些在銀色的時光之中所交予我們的一切,而今也要由我們去給出那個答桉了。”
“弗里斯頓,你說說看?大鍊金術士艾德,如果他的目光可以看穿未來的迷霧,可以落在我們的身上……也會為他身後之人所行的一切,而感到驕傲麼?我們做到了一切,也戰勝了巨龍,也主宰了這個凡人本身應當無法主導的世界……”
“凡人曾期許的一切,而今都一一實現了。”
“都實現了麼?”
這位奧述人的會長輕輕一笑。
他低頭看了一眼那正在他手心中旋轉的羅盤,銅軌在陽光下閃爍著澹金色的光澤,透明的玻璃下,每一枚齒輪都如同藝術品一樣精美、漂亮。
但他只是神情澹漠地看著這件精密的物什,隨手將之一揚,將羅盤旋轉著從高空中丟了出去,看它在外延的管道上撞得四分五裂,玻璃一片粉碎,齒輪飛濺而出。
摔壞的羅盤翻滾著,墜了下去。
“艾什-林恩,可惜了。”
弗里斯頓邁步向前走去。
下面計程車兵們聽到聲音,紛紛抬起頭來,看到他,又放鬆下來。
他腦海中正浮現出那張少年的臉孔來。
“鍊金術士應當不僅僅是希望自己走得更高,而是看著未來不斷向前延伸。”
“我希望看到更遠處的風景,大陸的邊緣總會限制人的步伐,但星與海,雲與月背後的風光卻是無限的。”
少年穿著鍊金術士的大衣,領口上彆著的海林晨星正閃耀著,與他手中的聖徽遙遙相應,立在眾騎士,眾聖職者,眾艾音布洛克的市民之間,立在那廣場之上,吸引了每一個人的目光。
陽光正行過雲層,將金色的利劍灑向大地,落在那片不大的空地之上。
“你來這個地方,就註定了結果。”
“那麼,我問你最後三個問題——”
威嚴的詢問,行遍廣場之上。
而那一幕的情形,也久久在他心中徘迴不去。
弗里斯頓忽然抬起頭去,才看到一位蒼老的內廷僕從正等在自己面前,見他看過來,俯身向他行了一禮,“會長大人,陛下已經為你準備好了專船,他正在銀盔廷等你,別讓陛下等太久。”
“黑軍準備好了麼?”
“我無權置喙,大人,”僕從答道,“請大人面對面與陛下質詢。”
弗里斯頓輕輕頷首。
……
“這就是我要說的一切。”
冥看著光幕上的一張張面孔,安靜地說道。
她目光之中皆鍍上了一層銀輝,只沉默下來,心中有些難以言喻的意味。
“神選,聖選,眾星的預言,且不談那些虛無縹緲的傳聞,他至少還是安洛瑟,安德-烏列克的學生,他的工匠水平你們怎麼看?至少羅薇是遠遠比不上的。”
“羅薇是妖精使,和他正好可以搭成一對,他還是戰鬥工匠……”
“你們對銀之塔來人怎麼看?”
“我更好奇的是他的龍魂,那個龍魂似乎與銀之塔有些關係。”
“銀之塔在研究自然龍魂?”
“不過這樣一來,他在梵裡克之所以可以操縱龍騎士修瑪就說得通了。”
“但自然龍魂不是有沉睡期麼,他是怎麼做到在第一世界與龍魂定下契約的?”
“冥,你有和他討論過龍魂的事情麼?那個龍魂可能是被動覺醒的,他不一定了解。”
冥搖搖頭。
“我提醒你們一下,”她說道,“他對你們的印象並不好,而我也只是在芬里斯與涅瓦德教過他兩次,才與他關係沒那麼糟而已。”
“你乾得很好,冥。”
人們議論了一下。
“你們怎麼看?”
“一個未來的空騎士,可能性很大。”
“一線頂尖的苗子。”
“有衝擊十王的潛質麼?”
其他人搖搖頭,“現在談這個還為時過早。”
“可傑弗利特紅衣隊的事怎麼說?”
“一幫蠢貨——”
所有人的目光又投向冥。
“冥,你認為有可能將他拉向我們的陣營麼?”
冥怔了一下。
她想說自己可以試一試,但心中頭一次也有些迷茫。
這位構裝女王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看不穿那個小傢伙。她一次次見證方鴴的另一面,但好像每一次都僅僅只是揭開了其中一面而已。那個明明看起來單純的小傢伙,卻好像永遠隱藏在重重的迷霧背後,令人琢磨不透。
要是他和自己在一個時代,說不定自己也會對這個小傢伙產生好奇吧?冥對自己心中生出這個想法不由感到一絲荒謬。
但這卻是她心中真實的感受。
她還從未見過如此多變,如此令人看不透的新人。
她也自問不是一個沒什麼見識的人。在第二世界,在陳列那些顯赫名字的列王長廊之中,她不知讀過多少令人神往的故事,那些閃爍於星門歷史之上的群星,每一枚都光弧奪目。
她第一次見到方鴴時,只以為那是另一個loofah。
但現在,她感到自己在親眼見證另一段傳奇的誕生。其他人還認為談及十王為時過早,但她卻不止一次回憶起自己在列王長廊之中看到的那些故事來,那正是正發生在那個少年身上的故事。
……
白雪走出自己房間時,正到virus立在露臺上。
那位冰山女神穿著一襲雪白的長袍,背對著她,目光注視著暮色下的艾音布洛克。夕陽從雲層之間拖拽著長長的影子,在艾音布洛克西面的天際留下一片火燒一樣的雲霞。
那雲霞映襯著這位elite副會長的背影,將銅色鍍於她如雪的長袍之上。
少女微微怔了一下,“virus姐?”
virus回過頭來,看向這個銀色維斯蘭的騎士公主,“你們商量好了?”
“什麼?”
“我知道你們和弒神者達成了一致,”virus澹澹地答道,“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不是麼,銀色維斯蘭竟然與昔日同盟達成了一致,就好像那時候一樣。”
白雪的目光也沉了下來。
少女面上澹澹的微笑消去了,用鎮定的目光看著這位冰山女神,“我沒經歷過那個時代,也不知道聖約山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我大概聽說過一些elite的來歷,可競爭這樣的事情本是公開的,前輩要威脅我麼?”
“威脅?”virus搖搖頭,“用不上,只是想提醒你們一些事情。”
“前輩但說無妨。”
“你們知道艾德去過尹斯塔尼亞,但你們打聽過那裡發生了什麼麼?”
白雪微微一怔,皺起眉頭來,“尹斯塔尼亞?”
“尹斯塔尼亞已經成為了一個全新的王國,舊王已逝,新王登基,現在這個古老的沙之王國正由大公主魯伯特與她的兄長執掌著,”virus答道,“這一年多來發生的故事,想必你們銀色維斯蘭不會不知道。”
“但很少人知道的是,七海旅人號就是由大公主魯伯特贊助並在坦斯尼爾建造完成的。那位公主殿下並不是七海旅團的一員,但卻將自己視作七海旅團的一員。”
“那位公主殿下之所以會如此相信他們,是因為在那場席捲沙漠的風暴之中,艾德親自改變了那個沙之王國的命運,他也正是在那時獲得了艾梅雅的認可。”
virus猶如親眼所見一般敘述道:“但很少有人知道的是,在最後的那場戰鬥之中,出現了一黑一白兩臺龍騎士。”
少女面色驟變。
而virus只是抬起頭來,看著她,“你們以為他只與海魔女只有一面之緣,但我要說的是,不久之前,那臺白騎士在艾音布洛克那一夜的戰鬥中,再一次出現了。”
“聖盃騎士……”
白雪喃喃一聲。
而virus丟下這番話來,便向前走去。
“所以說,”她在經過白雪之時,最後開口道,“你們還打算接納他麼?”
白雪已經心完全亂了,她轉過身去向對方追問:“海林王冠在他手上,彌雅把所有人都騙了?”
“海林王冠?”
virus搖搖頭,“錯了,雙生之協。”
“雙生之協!?”白雪自己都被這個名詞嚇了一跳,“你們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但她心中忽然閃過一道光。
猶如福至心靈一般,白雪反應了過來。
葉華!
……
房間之中有些安靜。
但方鴴隱隱能聽到有喧囂聲從外面傳來,他一邊掛上了與軍方的通訊,然後披上外套,走出門去,帶上門。
來到走廊中,他抬起頭最後打量了一下這個地方——雖然對這座艾音布洛克的巡查衛隊總部沒什麼好感,但這應當是他最後一次從這扇門內走出,最後一次穿過這條走廊。
接下來,是回到齒輪與魔導書的時候了。
普舍與其他人還在那裡等著他們與來拉的歸來。
只是邁步之前,他忽然心有所感。
“塔塔小姐?”
龍魂小姐正從他面前浮現出來。
妖精小姐仍舊穿著第一次與他相見時那樣輕盈漂亮的草葉裙子,赤著雙足,身後輕盈的妖精羽翼,一頭翠綠的長髮,安靜的、綠色的眸子正注視著自己的騎士。
那眸子的深處,藏著雋永的目光,與一絲絲閃爍的銀色的光輝。
那是星辰的光芒。
“騎士先生,沒什麼想問的麼?”
“我的確是有許多想問的,”方鴴想了一下,回答道,“可塔塔小姐也說了,並不能回憶起所有的事情來,而我答應過你,要和你一同找回所有原本屬於你的記憶。那麼有些事情,等到了銀之塔再說吧,那之後……我們就去羅夏爾。”
他不由回憶起那天仲裁之後,銀之塔的守秘人與之間的對話。
其實與外界的許多猜測不同,那場對話十分簡單。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到海林水晶,”當時銀之塔的守秘人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如此說道,“不過你既然得到艾梅雅女士的認可,想必這也是海林水晶選中你的原因——”
“聽說你也是大陸聯賽的參賽選手,”對方停了一下,“那麼很期待你來銀之塔那一天,我們會在那裡等你。”
說完這樣的話,書卷騎士們便離開了艾音布洛克。
他那之後也問過自己的龍魂小姐,但塔塔小姐似乎除了記起那個叫做阿圖什的守秘人的身份,似乎也並未恢復太多的記憶。
“阿圖什應當是可以信任的,”她如此說道,“他在銀之塔等待騎士先生,騎士先生應當可以去那裡看看。”
“海林水晶是什麼?”方鴴問。
“騎士先生還記得彌雅小姐交給你的匕首嗎?”
方鴴當然記得,那就是龍魂小姐的來歷,他怎麼可能會忘記。
“我想,”塔塔答道,“即便那不是海林水晶,也應當與之有一定聯絡。”
方鴴點了點頭。
他抬起頭,目光穿過走廊。
而走廊之外,巡查衛隊總部的大廳之中,大貓人正放下菸斗,目光注視著艾音布洛克巡查衛隊玻璃拱頂上那片暮色沉沉的霞光。
他用爪子撫動柔順赤紅的鬃毛,令銅環發出細碎的響動,臉上澹澹的傷疤舒展開來,微微眯起眼睛,銀灰色眸光閃動著,另一隻手輕輕將聖劍靠在護欄之上。
他低下頭,大廳之中正寂靜無聲。
七名騎士皆低頭俯身於精靈小姐身前,一手按於膝頭,一手拄劍,長長的斗篷,正垂於身後,拖在地板上。
艾緹拉雙手交疊著,用平靜的目光地看著他們。
妲利爾抬起頭來,尖尖的猞猁耳朵微微顫抖著,“聖女冕下,聖林出事情了。你偷偷離開影樹聖殿,大祭司他其實不是不知道,但他知道你是為了調查你弟弟的事情才離開聖林,因此並沒有過問。有大騎士瑞德和你在一起,本來也應放心,可是——”
“是魯伯耶特告訴你們的麼?”
“是的,”妲利爾說道,“你們離開白樹塔恩之後不久,魯伯耶特便透過聖樹與我們聯絡上了,我們才知道你們已經抵達了考林—尹休裡安,隨後又從北境大戰之中瞭解到你們的動向,才來到帝國。”
“聖林——”
艾緹拉止住她的話頭,“冬天總會來臨,陰影總會穿過林間,沒有什麼是將生之死,那不過是自然界正常的迴圈罷了。可那些都是森林告訴我們的一切,不必放在這裡說出來。”
精靈小姐的話語聲音平靜,悠長,好像在唱著歌兒一樣,與平日裡大不一樣。
她看向妲利爾,“你們希望我和你們一起回去?”
女騎士點點頭。
“這就是艾緹拉小姐的營業聲線?”羅昊遠遠看著這一幕,忍不住說,“那個什麼影樹聖殿的聖女這個人設也太棒了吧,我差不多好了。”
他感到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腦後擊了一下,回頭一看,才發現是大貓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樓上下來了。瑞德眯起銀灰色的眸子,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不得對聖女冕下無禮。”
他指了指那些騎士,“小心他們找你麻煩。”
羅昊趕緊閉口。
“瑞德先生,”姬塔卻問,“你和艾緹拉小姐要回去了麼?”
大貓人微微一笑,用巨大的爪子摸了摸學者小姐的頭,“別急,我們還是會看完你們最後這幾場比賽的。”
“可是……”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姬塔,”瑞德答道,“還記得我們怎麼認識的麼,風引種子與泥土相遇,也會使故事深埋其中,發芽成長,並化為參天大樹。”
“可它終也會使羽絮飄散,使故事中的每一個人分離別散;風引我至此,又使我們離開,可終有一日,我們還會再重逢。”
他笑著說道:“別忘了,我和艾緹拉在七海旅團還掛著名字,無論我們到什麼地方,都始終是這個團隊的一員。”
姬塔低下頭,閉上嘴巴。
“我期待與你再會的一天,”梅尹將自己的盾放在身前,挺著胸看著大貓人,“你是一個合格的騎士,瑞德先生。”
“我也是,梅尹小姐,”大貓人向她擠擠眼睛,“代我向坦羅聖殿問好。”
梅尹臉紅了紅,罕有地有點慌張的樣子。
她又嚴厲地看向帕帕拉爾人,但帕帕拉爾人連連向她擺手,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大廳中忽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若有所察地向一個方向看去,看到一襲鍊金術士大衣的方鴴出現在那裡。
大廳之中還剩下的巡查衛隊的衛兵們無不收斂了一些,變得有些拘謹起來,看向方鴴的目光大為不同。雖然艾緹拉出身於白廷,是聖林少女,那些影樹聖殿的騎士看起來也不大好惹。
當相比起來,面前著一位可是艾梅雅的聖選,神選之民。何況他本身還是一位龍騎士,一位擁有著龍魂的,未來的空海之上的霸主。只要他不夭折,那麼未來必定會成為艾塔黎亞的另一個傳奇。
那些真正的大人物們可能會客觀評價一位還未成長起來的未來之星,但對於這些衛兵來說,這就已經是一位徹徹底底得罪不起的大人物。更不用說工匠協會還站在他一邊。
他們心中早已將前總署署長罵了個半死,只低著頭,生怕這位未來的龍騎士先生萬一想起先前的不愉快,來找他們麻煩。
但方鴴卻並未去看這些人。
“艾緹拉小姐,”他看向精靈小姐,“你真要回巨樹之丘了?”
“暫時不會,艾德。”艾緹拉看著他,聲音柔和下來,“我們還會在這裡待一段時間。”
“聖女冕下……”女騎士急了。
“妲利爾,”艾緹拉嚴肅道,“艾德是女神的選民。”
騎士們聽到這個稱謂,一下子拘謹起來,有些緊張地看向方鴴。
他們可以無視其他人,但影樹聖殿的兩位女神,艾梅雅也是聖林信仰之中重要的一部分。艾緹拉在外行走之時,也是自稱為艾梅雅的德魯尹,這並不違反她的信仰。
林中交織的光與影,兩位孿生的女神關係本來就與其他眾聖大為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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