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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灣的屏障消失了。
格林伍德的當地居民與冒險者湧上街頭,遠遠地觀看著這一幕奇景。人們看著那座隔海相望的白色港口,港口上方,半透明的球形屏障正在消退,露出後方的停泊區。
星型的白色的棧橋如同王冠上的鋸齒,刺入穹藍的空海,悠揚的船鐘聲順著山與海崖遠遠地傳來。停泊在那裡的鉅艦,正一艘艘掛起銀色的巨帆,如同一片星星點點的銀光,正徐徐向著港口之外移動。
“海納恩皇后號在升錨!”人們竊竊私語,長夏戰爭結束以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這隻鉅艦準備離港——銀色的錨鏈一節一節從雲海之中升起,飛龍騎士從港口之中飛出,排成三個三角形。人們遠遠看著這一幕,心中清楚這是在清場:
弗洛爾之裔有大動作了。
血鸚鵡號,鰳魚號,暴怒號,格林納爾號,人們一一辨認出那些船的名字。敏銳的人幾乎立刻回身,返回最近的、有大型通訊水晶的地方,開始撰寫訊息。大約一刻鐘之後,一個帖子出現在了社群之上:
天火公會弗洛爾之裔第三分艦隊出動——
但這個不起眼的訊息,只有少數人在下面討論,像是湍流之中產生的一個漩渦,很快消失在了其他紛紛擾擾的資訊之中。
滄海孤舟默默注視著遠處白堊色的海崖,海風吹拂著臨海的黑松林,森林起了層層的松濤。
“二團第三小隊,一號舷梯登艦!”
“三團第七小隊,三號舷梯登艦!”
他回過頭去,看著碼頭上熙熙攘攘的紅色戰袍,尖尖的三角帽,與長長的白羽。
舷梯從停靠在長橋一側的鉅艦上延伸下來,在那裡銃士們排成了好幾個方陣,但畢竟沒有軍人的紀律,正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當人們看到他的目光注視過去,才安靜下來,滄海孤舟自感無趣,又移開目光。
這是傑弗利特紅衣隊大半年來的第一次行動,自芬里斯以來的禁足令至此總算告一段落,雖然他們被牽扯進血之盟誓的事件當中,但最後總算證明,大多數人都與之並無關係。
只有幾個倒黴蛋,被軍方帶走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自精靈遺蹟的失敗之後,大多數人都以為他會一蹶不振,但沒想到事實正相反,經歷那一次教訓之後滄海孤舟反而變得沉穩起來。雖然還保持著鋒芒,但身上的驕矜與傲慢卻消失不見了,人們皆以為這是那一次失敗之後他痛定思痛的結果,但滄海孤舟卻明白這一切不過是因為自己見過了那個人。
雖然是對手,但那位全知者對他的指點並沒有藏私,他好像是隱約之間明白了什麼是前輩與先行者的含義。雖然傑弗利特紅衣隊與銀林之矛仍是競爭對手的關係,但他的想法卻與之前已經大為不同了。
海崖下方是一道銀色的沙灘,雲浪正層層疊疊的湧上來,帶來一些細小的礦物質,閃爍著微光。
這樣的沙灘在艾塔黎亞十分罕見——但沙灘並不是空海的邊緣,只不過是雲浪沒過的地方——真正的空陸還要延伸到幾百米之外,在那裡的雲海之下形成一道斷崖。
滄海孤舟注視著那個地方,在精靈遺蹟的失敗之後,他和老喬裡和解了,對方又輔助了他一段時間,之後順利完成了好幾個任務,一直到禁足令下達之前。但對方畢竟年紀太大,最後還是離開了艾塔黎亞,臨走之前,喬裡對他的改變還讚不絕口。
從那之後,滄海孤舟就明白了一些東西。
他過去迷信戰術,但能夠讓他無條件信任,也是指揮官的能力與特質。
“滄海,”會長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次要一雪前恥啊,雖然對手並不是海之魔女,也不是銀林之冠的kun,但畢竟也是精靈遺蹟一戰的重要人物,他過去籍籍無名,但你現在可不要小看對方。對了,卡卡這一次也會和你一起去,他馬上就要前往第二世界了,你可得保護好我們公會的天才。”
滄海孤舟默默點了點頭。
會長看著他:“從精靈遺蹟回來,你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滄海孤舟不置可否,他默默看向另一個方向,在那裡,是與赤紅涇渭分明的青——穿著天青色戰袍的人員正在登艦。“那是蒼之旅團的人,他們會和我們一同行動,”會長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答道:“你知道他們的團長嗎?”
“蒼之槍?”
“青,”會長點了點頭,“說起來他與你也是同病相憐,自從依督斯的失利之後,不少人嘲笑他拿劍聖r來擋槍,但對手明明是個少年。那個少年,也是這一次你們的對手。”
“可我聽說對方是一個戰鬥工匠?”
“……對方操控能天使用出了聖劍斷空斬,其實青沒有說謊,他是少數與r交過手的人。”
“r的學生麼?”
“是這麼說,但人們無法理解的是,劍聖的學生怎麼會是戰鬥工匠。”
滄海孤舟搖了搖頭:“即便如此,出動四個精英旅團、三個龍騎士去抓人,也太過了,對於同盟來說不是什麼好名聲。”
“他們也不是第一時間就會抵達,”會長答道:“主要還是靠你們,這件事相當重要,等有時間我再和你細說——我們與彩虹的人之間的競爭已經到了關鍵時刻,無論如何,也必須抓住這次機會。”
“那件事,也和他有關麼?”
會長輕輕頷首。
“我明白了。”滄海孤舟答道,“能不能幫我把老喬裡調回來?”
會長有點意外地看著他:“他退役了。”
“我知道,但我和他合作更默契一些。而且他經驗豐富,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更靠得住。”
會長猶豫了片刻,然後才輕輕點了一下頭。
……
“ragnarok弗洛爾之裔第二分艦隊離開十帆城了。”
“傑弗利特紅衣隊第七分艦隊去向不明。”
“月塵第一分艦隊離開錨定海域……”
在短短几個小時內,訊息正不約而同從各個方向匯總過來,令拿到情報的彩虹同盟的情報分析人員大驚之色,弗洛爾之裔又要幹什麼——偷襲古塔?還是要對我們開戰?
情報被第一時間傳遞到同盟高層手中,而virus注視著手中那幾頁報告,看了一陣之後,她才放下那幾頁紙,冷靜地看著面前的傳令官,開口道:“且暫時不用去管弗洛爾之裔在做什麼,這件事與我們無關。”
傳令官看著她,有些驚疑不定地點了點頭。
但後者正準備離開,但virus卻又道:“請稍等一下。”
等後者停下來,她才沉吟了片刻,答道:“我要去艾爾帕欣一趟,給會長留個資訊,另外讓碧火號準備一下。”
“北境麼?”傳令官問道。
virus點了點頭。
後者微微一欠身:“明白了。”
不過關於弗洛爾之裔的動向,雖然在各大公會的高層之中已引起了不小的關注,不過在社群之上,討論的人卻並不多。
畢竟眼下風暴季未至,正是各大公會展開海訓的時節,而普通人很難從大量的資訊之中抓住關鍵的要素,從而忽略一些真正重要的部分。
更何況,就在這一天下午,一場罕見的群鴉風暴襲擊了古拉港周邊地區——
鴉群綿延數十里,從古拉港到憲章城,幾乎每一個人都拍到了這數以十萬計的飛禽行軍的畫面。那畫面之中鋪天蓋地的渡鴉,那如同末世降臨一樣的氣息,吸引了所有觀看影片之人的眼球。
而三點鐘左右,一個更加震撼的訊息先是傳遍了北境區板塊,然後在主社群上引起上千萬數量級的關注與討論——根據有關知情人聲稱,北境四鎮——即古拉港北方的奎門斯、阿爾託瑞、寒霜嶺與灰山哨所一起失聯。
尼可波拉斯大軍已至。
而或許是沒有冒險者在那附近,以及灰山嶺一帶的聖殿全部淪陷,竟然一時間沒有任何訊息傳回來;而此時此刻,古拉港連同艾爾帕欣的工匠與冒險者公會,已向邊境地區派遣出一百多支冒險小隊,試圖在第一時間拿回關於四鎮的訊息。
但訊息還未傳回,恐慌已經蔓延開來,難民潮從古拉港以北一帶出現,人們拖家帶口地離開這些地方,準備前往更南方的艾爾帕欣,甚至是羅戴爾與卡普卡。鴉爪聖殿第一次封閉了道路,但無濟於事,逃難者與聖殿之間的衝突時有發生。
這一突發事件引發的關注是如此之高,以至於人們一時間甚至都忘記了更早一些時候發生在灰鴞鎮的那場動亂,因此更不用說什麼弗洛爾之裔四支分艦隊的動向,根本無人關注。
只是人們移開目光只是暫時的,很快關於灰鴞鎮的那場動亂的討論又一次被人為地推到了社群的頂端,只是這一次人們討論的不再是那場戰鬥本身。而是鴉爪聖殿大軍已在集結,在北境生死存亡的關頭,原住民與選召者竟然還在互相對峙?
在有心人的引導之下,社群之上的討論很快形成了一個爭端的漩渦,質疑聲紛迭而至,幾乎是一面倒地反對之音。
但正是這個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影片,卻一下子將整個事件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箱子正默默坐在一截枯木之上。
他抬起頭來,注視著遠處森林的邊際線,握劍的那隻手微微有些顫抖著,蒼白幾乎看不見血色。魔劍‘格溫德斯’出劍必要見血,無論是敵人的,還是其主人的——如果渴求沒有得到滿足,魔劍會反噬持劍之人的星輝與生命。
魔劍之名,正恰如其分
他所握著的劍,劍尖垂向地面,而劍刃上的血珠不但沒有往下滴落,反而四周的血正不斷匯聚過來,如同溪流,緩緩漫過雪地,匯於其的腳下。猶如一池血潭,血泉匯聚成線,倒捲入劍尖之中。
旁人看到這一幕皆有些不敢靠近,尤其是箱子一言不發,只黑幽幽的眼神閃爍著點點微光,令人望而生畏。但只有一雙小小的鞋子踩過雪地,立在箱子面前,黛艾爾有點擔憂地看著少年,猶豫好一陣子,才咬了咬下唇開口道:
“艾丹裡安-箱先生?”
箱子抬起頭來看著這個小女孩,她的姐姐正站在其身後,那個盲眼的少女一言不發,正用空洞無神的目光注視著他。
箱子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劍,又看了看面前的黛艾爾,他心中略有一絲疑惑,為什麼那個人要送自己這把劍?不過他並不打算開口詢問,送了也就送了,現在這把劍已經是他的劍了。
他只默默開口道:“我叫箱子。”
“箱子先生。”盲眼的少女柔聲應了一聲。
箱子沉默了片刻,總覺得這個名字好像也有一點古怪。
但這時砂夜走了過來,將一頁光頁放在他面前:“箱子,你們的團長幹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箱子默默看著那光頁上,社群上面密密麻麻的討論與帖子,不過在他看來,也不太明白這為什麼叫不得了的大事?‘受贖者’佔領了灰鴞鎮,這與他們又有什麼關係?
何況就算是團長佔領的,佔領了也便佔領了,那又如何?
他有點疑惑地看著這個古怪的女人。
而一旁的天藍卻拍了一下額頭:“天哪,我才離開了這麼一小會兒艾德哥哥就搞出這麼大事情來,希爾薇德姐姐她一點也不阻攔的麼?!”
砂夜看著兩人,開口道:“我有一個辦法。”
她一邊說,一邊拿出自己的通訊水晶來。
……
‘關於北境的真相——’
於是社群之上,人們很快便看到這麼一個帖子。
點開貼子之後,裡面只有一個影片。而那個影片彷彿是經過一個極不專業的人之手所拍攝,但開啟之時,首先出現的是一段模糊不清的黑屏,像是被什麼東西遮住了鏡頭一樣。接著,人們才聽到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從鏡頭之外傳來:
“砂夜姐姐,我、我應該怎麼做?”
然後鏡頭一陣劇烈的晃動,接著上下顛倒地出現了一張小女孩的面孔,而畫面之上,黛艾爾正有點手忙腳亂地將畫面回正。
要不是黛艾爾髒兮兮的臉蛋顯得有些惹人憐愛,清澈見底的目光足以打動人心,吸引住每一個點進這個影片的人——否則恐怕僅僅是這段糟糕的拍攝,就足以讓所有人關上這個影片。
畫面之外傳來另一個聲音:“黛艾爾,你只需要對著這枚水晶,告訴大家你是誰,告訴我們你和姐姐,還有你父親的遭遇。相信我,每一個真正善良的人,都會聽到你們的聲音……”
黛艾爾有些緊張地吸了一口氣,她用凍得通紅的小手握著那水晶,咬了一下嘴唇,才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叫黛艾爾……”
“我和我姐姐生活在一起,她的眼睛看不到東西……”
“我父親他是一個蠟燭匠,一個人撫養我和我姐姐長大……”
說到父親之時,黛艾爾的眼睛紅了,但她生怕自己哭出來一樣,趕緊用力眨了一下眼睛。
正是這個細微的動作,讓許多人認識了這個來自於艾塔黎亞的小姑娘。一直到許久之後,社群上的許多人彷彿仍能夠記起,這個名為黛艾爾的小姑娘結結巴巴,哽咽著說出那段話的樣子:
“他們認為父親他被影人附體了,殺死了他……”
“他們還把我和姐姐關了起來,說我們也是魔鬼的女兒……”
“可我們什麼也沒做過,我們只想要好好地活下去……”
“他們殺死了好多人,那些保護我們的大家……”
黛艾爾終於忍不住低下頭,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
一旁,箱子有點怔然地看著這一幕,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拭去小女孩腮邊的淚水。他有點愕然地看著自己的動作,心中也不太明白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做。
而影片之上那晶瑩的淚珠,那一刻彷彿落進了許多人內心最柔軟的地方。這短短不足五分鐘的影片,拙劣的拍攝手法,結結巴巴的講述人,但卻在頃刻之間於社群之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一時間無數人皆在質問,北境究竟發生了什麼,鴉爪聖殿又是怎麼一回事?支持者立刻從原本反對者的陣營之中分離出來,開始反思‘受贖者’對於灰鴞鎮的佔領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是內鬥,還是反抗?
而身處於這場爭論的中心的方鴴,其實並未為之前的那些反對的聲音而動搖,他只是默默地看著那影片,心中有些明白自己所做的這一切的含義。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砂夜他們幫了他一個大忙。
他抬起頭來,聽著‘受贖者’們傳遞來的報告:
“鴉群已經向南而去了,鎮上有些恐慌的情緒,不過尚還可以控制,我們這裡離四鎮畢竟比較遠……”
布萊克博這時低聲詢問道:“艾德先生,我們要不要也派人去北邊看看?”
方鴴恍若未聞一樣,他的思緒仍舊沉浸在不久之前的那段對話之中,然後反問道:“‘灰哨’先生,所以你們是相信尼可波拉斯在約束著龍獸大軍?”
布萊克博一愣。
“是的,”他連忙點了點圖,答道:“外面雖然傳言說我們是拜龍教徒,但其實不是的,我們只是親眼見過那位女士在約束著龍獸大軍。而我們中的許多人,還為她所救,‘受贖者’的名字也因此而來。”
“我們並不否認這一點……尼可波拉斯女士她可能並不是這一切背後的主謀,鴉爪聖殿宣稱正是她造成了北境眼下的一切悲劇,但他們在撒謊,這不過是他們乘機壯大自身的藉口而已。這正是我們反抗他們的原因,我們這些人因聖殿而落到這個境地,絕對不會相信這些虛偽之輩。”
他停頓了一下:“艾德先生,我知道這聽來有些天方夜譚,可不管你相信還是不相信,事實正是如此。假如你們不願意與我們合作,我也可以理解,我們會離開這個地方——灰鴞鎮的鴉爪聖殿是被你們擊敗的,我們是不會冒領這個功勞的。”
“這也算不上是什麼‘功勞’,”方鴴輕輕搖了搖頭,“我可能不一定相信你們所說,但這並不代表你們所言一定是虛構的,我會去想辦法證實它。”
布萊克博有點意外地看著方鴴,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反應:“你不懷疑我們?”
方鴴沒有回答,但布萊克博的描述其實應證了他心中的想法。若那是米蘇女士,或許她真有約束龍獸的理由,只是龍之魔女的行為越來越成謎,他輕輕握了一下金焰之環,心想對方這麼做的意圖究竟是什麼呢?
不過他暫時從這件事上移開注意力,他是要弄清楚受贖者是不是值得合作,雖然就算沒有這些人,他也一樣可以另想辦法,但盟友總是越多越好的。方鴴這才回頭看向艾小小,這小姑娘沉迷於社群已經好一陣子了。
他開口道:“艾小小,幫我辦一件事。”
“在呢,大表哥,”艾小小抬起頭來:“幹什麼呢?”
“帶著布萊克博先生去鎮上的冒險者公會,”方鴴一字一頓地答道:“去找到那裡的大型通訊水晶,去向整個北境傳遞一個訊息,告訴他們從今天起,灰鴞鎮屬於所有和黛艾爾、和砂夜小姐他們一樣的受排擠者,無論他們是難民還是選召者,這裡都是他們共同的家。”
“我們將在這裡展開自救,並共同抵禦那支來自於北方的大軍。告訴所有人,我們願意接受所有願意包容善意之人。”
艾小小張大了嘴巴,看著自己的團長。
而布萊克博,也愣在了原地。
……
灰爪港——
在一片地動山搖,兵荒馬亂之中,水手們紛紛從艙室之內連滾帶爬衝上了甲板。他們有些驚恐地看著搖搖晃晃的桅杆,整個港口,一片片如林的桅杆皆像是起了波濤,竟一浪一浪地湧動著。
“怎麼了!?”人們驚慌失措地大喊道。
“是地震了嗎?”
“還是海嘯?”
但艾塔黎亞空陸的地震並不常見,而空海之上的海嘯,往往也只會在暴風季之後到來,這個時節無論如何也對不上。何況,冰海之上很少見到海嘯。
“天那,看那邊!”忽然有人尖叫了一聲,“歐力在上啊,那是什麼東西?!”
水手們像是石化了一樣定在了甲板上,他們目瞪口呆地看向前方,那片廣袤的雲海之上。
在那裡,一片仿若浮島一樣巨大的陰影,正張開雙翼,緩緩掠過雲層的上方。人們幾乎是有些僵硬地抬起脖子來,試圖找出雲層之上那個東西的身影,可下一刻,整個天空都暗了下來。
那一天,整個長杖海岸幾乎每一座港口,人們幾乎皆記錄了這樣一次目擊事件。
龍翼降臨於長峽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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