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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上所刻之名為何……
鳳凰不滅之焰,凡人英雄之血。
騎士之名為何?
“公正仁慈,英勇忠貞——”
埃南-莫德凱撒長久地站在大廳的樓梯旁,仰著頭注視著最上方的一幅掛畫,畫上之人身披甲冑,手持長劍,唇上一抹微卷的髭鬚,面目嚴肅。
畫中人手中之劍劍刃纖長細緻、修飾靈巧,不同於凡人之劍平平無奇,又不似矮人之劍的厚重與鋒銳,也無妖精之劍的神魂與靈性,傳說那劍生於火海之中,乃是努美林精靈聖劍之一。
那劍的名字叫做鳳凰之血,持劍之人是莫德凱撒家族的第一代家主,都倫的建立者,世人已不記得他的名字,只將其稱為鳳凰公爵。
埃南聽到身後傳來‘吱呀’的聲音,通往一側書房的門被推開來,他回過頭,看著從門內走出的高大騎士。騎士關上門,轉過身,右手缺了一根無名指,只剩下四指,他放下手,才開口道:
“伯爵大人不願見你。”
埃南沉默了片刻,點點頭。“代我向我父親問好。”
他轉過身,步子一淺一深準備離開,但騎士卻在身後叫住他:“等一下,埃南。”
他回過頭去。“有什麼事,菲里爾先生?”
騎士沉默著搖了搖頭,看著這個令人厭惡的少年,沉聲說道:“你兄長只是失蹤而已,埃南,他還沒死,我們都知道這一點。”
“我知道。”
“只要我和伯爵大人還在一天,鳳凰聖劍就不可能交給你。”
“你知道我劍術拙劣,菲里爾先生,”埃南答道:“所以就算你把它交給我,我拿來也沒有任何用處。”
高大的騎士眯起眼睛,吸了一口氣道:“你最好別在伯爵大人面前說這些話。”
埃南點了點頭。
那是他父親,不管兩人關係如何差,他也不會故意去激怒對方的——雖然他覺得自己只是實話實說。一把劍,它無論如何神異也改變不了當下的局面。
他推開走廊的門,小女僕正一臉擔憂之色地看著他,皺眉道:“你又和菲里爾先生頂嘴了?埃南,菲里爾先生雖然是你父親的家臣,可他在家族中的地位舉足輕重,你總惹他不快,會讓你很不利的……”
埃南聞言只笑了一下。
小女僕瞪著他:“而且總會有些那些風言風語傳到伯爵大人那裡。”
“菲里爾先生是個正直的騎士。”
“但其他人可不是。”她嘆了一口氣,一邊說,一邊將一張紙條塞到自己家主人手中。
埃南接過紙條,展開看了一眼,才問道:“他們逃出去了……?”
小女僕點點頭,眉頭都皺成了一團:“可是米蘭達女士……”
埃南將紙條收起來,沉默著沒有開口。
……
蘇菲回頭看著越來越小的鬱金堡,後者很快在白茫茫的山嶺之間變成了一個黑點,她取下風帽,抖了抖上面的雪花,才回頭問道:
“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了吧?”
她的話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也向方鴴看過來,眾人下方灰巖先生的步子緩慢,甲板在風中微微搖晃著。
方鴴舉起手,‘咔’一聲收回最後一隻發條妖精,才掀開風鏡,問道:“還記得我之前給你發的資訊嗎,蘇菲?我說等你們到了之後,有一件事要請你幫忙。”
蘇菲點了點頭,那不過是一週之前的事情,她自然記得。“我之前就一直想問呢,究竟是什麼事情?”她這才問道。
“和龍火公會的人有關,”方鴴答道:“我們在馬松克溪駐地遇上了那些人……”
“龍火公會?”蘇菲眉頭輕輕一揚。
龍火公會自多里芬事件之後,現在已經是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而且還上了軍方的通緝名單,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她當然清楚其中的前因後果。
她忽然反應過來:“你之前在鬱金堡看到了龍火公會的人?”
方鴴搖頭:“並不是,是另一些人。”
“等等,另一些人?”天藍聞言可愛地張圓了嘴巴:“艾德哥哥,你不會是看到了那些傢伙吧?”
方鴴這才點了點頭。
蘇菲看著兩人在這裡打啞謎,忍不住有點一頭霧水,打斷他們道:“等等,如果不是龍火公會的人,那麼你們究竟在說誰?”
方鴴知道她不瞭解當時的來龍去脈,這才將在馬克松溪駐地發生的事情與這位銀色維斯蘭的公主殿下講述了一番——當然,省去了艾矛堡的那一段。
蘇菲在這個‘故事’當中聽到對方那個鍊金術士,竟然對艦務官小姐有非分之想時,不由看了方鴴一眼,忍不住好笑。
方鴴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但只當沒看到處理。
蘇菲聽完,才總算明白當時發生了什麼,恍然道:“所以你之前看到的是那個鍊金術士,而他們在馬松克溪駐地與龍火公會的人接觸過?”
“如果那‘大姐頭’還是龍火公會的成員的話——”
“這和她現在是什麼身份無關,”蘇菲搖搖頭:“至少她曾經是,這就夠了。”
她這才看向方鴴,又問道:“所以這就是你之前要和我說的那件重要的事情,你擔心自己身份暴露,所以想讓我幫你代勞?”
方鴴點了點頭,他當時在心中想好的人選,正是這位銀色維斯蘭的公主殿下。對方本身是銀色維斯蘭的未來核心之一,在旁人眼中也更可靠;而且芬里斯島事件發生之時,她也在現場,與軍方有過一次合作,因此更容易獲得對方的信任。
蘇菲看著他:“艾德,其實你就算身份暴露,也不會如何。”
“我擔心的是托拉戈託斯,”方鴴答道:“它至今下落不明,不是嗎?”
不過他其實並未完全說真話,他真正擔心的是自己的另一個身份,會不會被弗洛爾之裔抓住把柄。而且尼可波拉斯那邊,也還有一大堆麻煩。
在實力不足之前,最好的選擇自然是敵明我暗——即便無法做到,但至少也要想辦法和敵人一起潛伏在暗處。
“好吧,”蘇菲聞言嘆了一口氣:“你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我會幫你保守秘密的。”
“謝謝你,蘇菲。”方鴴由衷地道了一句謝,算上芬里斯島的那一次,兩人不過才第二次見面而已,而且他還失手殺了對方一次。
可這位銀色維斯蘭的公主殿下非但絲毫沒怪罪於他的意思,而且還在承擔風險的情況下幫他保守秘密,雖然並沒有任何理由讓她這麼做。
蘇菲搖了搖頭,心中其實並不太在意這件事情。
她只皺了一下眉頭,龍火公會那邊的確不是一件小事,她也感到問題的嚴重性,這才問道:“那麼需要我馬上聯絡星門港方面嗎?”
方鴴反問:“這附近有軍方的基地嗎?”
蘇菲搖了搖頭。在側風港南方,深入內陸皆是考林—伊休裡安的勢力範圍,最近的軍方基地也在幾百裡之外。方鴴見狀便明白答案是什麼,他也搖頭道:“那麼晚一點再說吧,遠水解不了近渴,現在還是先準備好應付當下的事情為妙。”
“應付當下的事情?”蘇菲有些意外,不由看了看後面:“那些人發現我們了?你又透過你發條妖精看到了什麼嗎?”
方鴴搖頭。“沒有,不過他們發現我們應當是必然的,我之前讓發條妖精和那書記官在一起,才看到那些人。從雙方的關係來看,他們應當不是第一次接觸了。”
“你是說他們是一夥的?”
“可能性很大。”
“……那麼這個任務恐怕也沒那麼單純。”艾緹拉皺起眉頭說道。
方鴴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他們在馬松克溪駐地時便與對方有過舊隙,對方就算不報復,會這麼好心,專門安排一個任務讓他們過關?
不在背後使絆子已經是心胸寬廣了,他可不認為那個年輕人有這樣以德報怨的胸襟。
蘇菲這時好像也回憶起來之前的情形,問道:“……這就是你那時候改口的原因?”
方鴴頷首。
天藍也反應了過來:“等一下,可那些傢伙既然不懷好意,艾德哥哥為什麼不乾脆一口回絕?”
“回絕了他們,我們怎麼透過這個地方?”蘇菲曲起指節來敲了一下她腦門:“小傻瓜,而且在那個地方回絕,你以為就可以安然離開了嗎?”
天藍‘哎喲’一聲,抱頭委屈道:“輕點,蘇菲姐姐,變笨了!”但她喋喋不休地說下去,一點也沒有變笨的跡象:“也是哦……可他們會那麼好心?這肯定是一個陷阱!”
蘇菲也回過頭去問道:“那麼遠端合約有用嗎?”
“不好說,”方鴴答道:“但這畢竟是女神的合約,我猜他們不敢在羅曼女士眼皮子底下玩什麼把戲,任務本身可能是真的,只是我們得小心一些。”
蘇菲與艾緹拉想了一下,皆覺得這是當時最好的處置方式,至少沒在對方的地盤上起衝突,也成功通了關。就算對方之後不安好心,他們至少也有一一應對的機會。
“那我去通知奎蘇女士提高警惕,船長大人。”希爾薇德這時才在一旁低聲對他說道。
“那你小心一些。”
後者只微微一笑,對他輕輕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只有天藍有些不解,還在那裡嘀嘀咕咕:“可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還得幫那些可惡的傢伙幹事?”
“只是找人而已,他們也得為此支付報酬——”
“可他們不安好心。”
“那是他們的事情,”方鴴目送艦務官小姐離開,一邊調整了一下金屬手套,答道:“我們可沒說要按他們的劇本來,不是嗎?”
小姑娘眉頭都皺成了一團兒:“可我就是氣不過,那豈不是那些傢伙把我們呼來喚去,有錢了不起嗎?”
方鴴心想,有錢還真是了不起。
他又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實在不知道對方在糾結什麼,開了一個笑道:“其實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天藍。”
“是嗎?”天藍好奇地問。
“讓我想想,或許我們可以把一個名為‘天藍色的幻想’的小女士獻祭給羅曼女士,以平息女神大人的怒氣,這樣我們不就可以痛痛快快地違約了嗎?”
“去死吧,討厭的艾德哥哥!”
眾人聞言不由哈哈大笑起來,羅曼女士雖然在人們口中十分吝嗇與小心眼,偶爾又有些喜怒無常,但畢竟也是歐林正神之一,當然不會接受生命獻祭這樣邪神才會熱衷的燔禮。
所以方鴴的說法,不過是拿天藍開個玩笑罷了,眾人自然聽得出來。
不過笑歸笑,意識到這個任務可能沒那麼簡單之後,眾人還是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警惕——那鍊金術士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們當然清楚,這個任務多半不會安什麼好心。何況背後還涉及到龍火公會,那些邪教徒的行徑,他們也不是頭一次領教了——
而且鬱金堡的忽然戒嚴,加之神秘的換防與加派的軍隊,其背後的原因似乎也沒那麼單純。方鴴不由自主回想起之前那書記官的看似失言,心中始終在揣摩那個問題:
都倫南方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這幾個月皆在旅程之中,以為蘇菲在銀色維斯蘭應當清楚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但沒想到問起這個問題之時,這位銀色維斯蘭的公主殿下也同樣不甚瞭解。
她只答道:“或許是與幾個月前的暴亂有關,這一次我南下,其實也是因為銀色維斯蘭受了軍方委託,為了調查一下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而七月之前的南方暴亂,其實不過是考林—伊休裡安一系列王權鬥爭的延續而已。
南方鍊金術士聯盟的主要高層與當地貴族皆是科爾曼親王的有力支持者,而新王登基之後,在宰相的輔佐之下,便開始利用工匠總會向南境動刀。
這一行為極大地激化了南方聯盟與工匠總會之間的矛盾,於是在當地貴族的鼓動之下,連續發生了大大小小几次暴亂。
這一系列暴亂由於皆發生在七月前後,因此事後統稱為七月暴亂。
但這些暴亂早在入秋之前便平息下去,好像還沒嚴重到要封鎖道路的程度,除非是當時的情報出現了謬誤。不過真正讓方鴴吃驚的是,軍方竟然要委託銀色維斯蘭的人前往南境去打探訊息——
難道星門港方面對於南境已經失去了控制?
他腦海中的第一個想法是不可能,畢竟南境也有大量的選召者,如果南境真出了什麼變故,在社群之上怎麼也會有相關的帖子才對。
但對於這個問題,蘇菲只是搖了搖頭:“選召者和社群都在聯盟管理之下,又與星門港有什麼關係?你還記得之前社群的管制嗎,憲章城發生的事情只是其中一個原由而已,更多的是因為南方……”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銀色維斯蘭其實一直以來皆站在聯盟一方,但這一次聯盟在這場王權鬥爭之中,真的有一些越線了,還有聖約山……”
方鴴聽到這裡,才明白或許外面傳言非虛,銀色維斯蘭真的可能與v.e.m徹底分道揚鑣了。不過他沒法細問下去,這畢竟已經涉及到公會的機密了。
他其實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樣的機會下聽到這樣一個秘密,而且在蘇菲口中,似乎聯盟與軍方之間也並沒有想象之中那麼融洽——
這與彌雅對他說過的那些話無疑不謀而合。
蘇菲這時抬頭看著他:“艾德,這是星門港與v.e.m聯盟之間的矛盾,有些東西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如果你不願意牽扯進去的話,最好還是在辦完事之後早些離開南方……”
方鴴沉默了片刻,因為他忽然之間想到了先前帕克與天藍偷聽到的那些內容,那些人關於南方聯盟與那個計劃的那番交談。
他忽然有一種預感,或許這個漩渦自己早已經卷了進去。
從艾緹拉小姐的弟弟,死在那些人手上的那一刻起——
……
年輕人有些不滿地推開門。
房間內,發福的男爵大人正在打理自己光亮的鬍鬚,看到有人推門進來,才放下手中的鏡子。他看了那見習鍊金術士與自己的書記官一眼,才開口道:“你們來得正好,我已經把那些人打發出去了。”
“打發出去了?”年輕的鍊金術士十分不滿道:“馬蘭度先生,你為什麼要放走他們?”
“放走?”男爵一愣:“不然呢,在這裡抓住他們,把他們囚禁起來,還是殺掉?”
他搖了搖頭,見慣了這些年輕人之間的爭風吃醋,心中其實十分不以為意。不過誰沒個年輕的時候呢?對方的行徑倒是很合他的胃口,而且考慮到雙方正在合作之中,他也便忽略了對方有些不太禮貌的語氣。
“別忘了他們和你們是一類人,”男爵答道:“我可不想給你們軍方的人介入的機會,你也不想把事情搞得一團糟,對吧?”
那年輕人微微一愣,才反應過來一些。
“原來如此,你說得沒錯,”他點點頭:“那你打算怎麼幫我,男爵大人?”
“我已經幫你們了,不是嗎?”男爵搖了搖頭。
“你幫過我們了?”年輕人誇張地問道:“等下,什麼時候?”
男爵有點鄙夷地看了這傢伙一眼,心想對方真是無藥可救了。他攤了攤手:“當然,我不是說了嗎,我已經打發他們離開——而現在南境各處皆封鎖了道路,他們進來了,可沒那麼容易出去。”
“剩下的,就是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情了,”他攤開手:“這裡也是你們的地方,難道還需要我來幫你們出手?”
年輕人恍然大悟,忍不住拍了一下腦袋:“說得也是,對了,正好ragnarok人也在,我去找他們幫忙。”說罷,他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書記官皺著眉頭看著對方離開,才回頭說道:“眼下正是關鍵的時候,這些人竟然還顧著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
男爵搖了搖頭:“聖選者也不是一個整體,這很正常。”
“可會不會耽誤正事?”
“放心,ragnarok的那些人沒這麼不靠譜,我已經叮囑過他們了,找人才是第一要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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