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炎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四十九章 逾期未至的參賽隊伍,伊塔之柱,緋炎,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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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這條道路目前已經封鎖了。”攔住方鴴的工作人員彬彬有禮,但不近人情。
方鴴不由相當失望。他其實早料到如此,不過是心存僥倖——布麗安本身是精靈王族,在考林王國也等同於王室成員,隨行的拂曉禁衛謹慎老練、身經百戰,豈會給人可趁之機。
他踮著腳脖子向裡面張望了一下,才悻悻然地收回目光,想起拜恩之戰,他就不由回憶起魁洛德和他說過的話。
那場戰爭似乎和選召者牽連甚深,但究竟有多慘烈,才會讓魁洛德也說出那樣的話?有機會的話他打算一定要問問絲卡佩小姐,畢竟他們過去親身經歷那場大戰——當然前提他能聯絡上黎明之星的人。
拜恩之戰發生在十三年前,但奧述帝國與考林—伊休裡安對於戰爭的起因都語焉不詳,帝國入侵了諾絲尼卡,並摧毀了位於那裡的邊境城市卡多芬。考林—伊休裡安隨即報復還以顏色,七英雄被描畫成抵抗帝國的英雄,但仔細想想裡面充滿了疑竇。
考林—伊休裡安面對帝國好像還沒弱勢到需要塑造英雄來渲染悲情的程度,背靠那個時代的中國賽區,和帝國的實力起碼應當在伯仲之間。
艾文奎因精靈的參戰也顯得有些輕率,先賢列王的古老約定讓他們與這片土地的主人共守命運,但那時王國既無傾覆之慮,也不至於戰火四布。
七個英雄,除開犧牲的史剛-韋德爵士之外,其他六人在戰後皆盡歸隱。兩個矮人英雄——阿克蘇-火花回到鋼山,成了白石氏族的王。他的兄長,艾弗諾恩-火花去了埃爾德隆地底深處,接受地火之試練,差不多已經有十年音訊全無。
精靈三英雄自不必提,阿蘭亞-埃爾芬那-渺星是艾文奎因精靈王,另一位精靈英雄庫魯芬至今仍追隨他左右。布麗安-卡蘭希爾-渺星則如前文所言,歸隱山林,至今才再一次出現在艾爾帕欣。
拜恩之戰的人類英雄,選召者們戲稱的主角光環——當年風流倜儻的魔導士羅班而今位居考林王國的宮廷術士顧問之位,深居簡出,年華不再,已步入了不惑之年。
這些人本來應當有更大作為的,方鴴不由如此想到。但他楞了一下,才驀然驚覺自己的心態變化,過去他對七英雄的故事深信不疑,而今回頭看,卻發現當年往事似乎並沒有那麼邏輯自洽。
或許這也算是一種成長罷。
他想自己有機會應當去了解一下這場戰爭,就像是對於逝去青春的祭奠。而且不像是先輩選召者對於艾塔黎亞的過去只能從故紙堆裡翻出隻字片語,又從歌謠中去揣摩似是而非的年代。
現代人有嚴謹的記錄習慣,社群上應當還有不少關於那時的資料。
想到這裡,方鴴才回歸現實。布麗安-卡蘭希爾-渺星就像是一道與他的孩提時代背道而馳的身影,而工匠總會厚重的建築才是他的現在。
他這才對那個工作人員說道:“我是卡普卡註冊的見習鍊金術士,我想要在這裡完成正是工匠的考試。”
那個工作人員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仍點點頭:“那你們可以走側門,那裡有人會接待你們——”
於是渺星公主可以走正門,其他人就只能走側門,這不是公然差別待遇?要在地球上,這豈不是典型的政治不正確,只怕又要引起輿論大譁,友邦驚詫——方鴴強忍住吐槽的願望,誰叫這裡是艾塔黎亞呢?
文化的衝突是客觀存在的,入鄉隨俗罷。
他只得帶瑞德和帕克去側門。獅人對此倒不以為然,他是一個紳士,紳士為女士讓道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哪怕這個女士已經過去了有一段時候了。
帕克抱怨著自己的肚子又餓了。這讓方鴴聽了十分驚詫。“你不是才吃了一頓午飯嗎?”
“還有一個蘋果。”瑞德補充道。
“我沒吃多少東西,只有一籃子麵包,那個家店的黃油特別差,肉沒烤熟,乳酪裡面有一股餿味,我讓他們不要放沙棘魚子的,你知道帕帕拉爾人不吃那東西。”
“我不知道。”
方鴴答道,三人同時從側門進入工匠總會內。
這裡其實是平日裡向冒險者釋出任務的小廳,三人穿過一排懸浮的金屬佈告欄,正前方是一張櫃檯,方鴴聽到在那後面一陣爭執聲傳來。
“羅塔斯在上,你能不能手腳麻利點,馬上快要開始了!”
“該死,你以為這個東西是誰弄壞的?”
“那是三個月之前的事情了,你這個老糊塗蛋。而且我說了只要更換配件就可以了,你非要說什麼鍊金術士不是裝配工人,現在看來說不定裝配工人都比你有用一點。”
“你們別吵了,我們已經錯過開幕致辭了。”另一個聲音大聲說道。
“別催,反正那也沒什麼的!老短腿,你是不是在這裡呆太久了,學會了那些人類的壞毛病,剛正樸實的伊休裡安人什麼時候關心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了,我們關心的只有鍊金術而已。
幾人口中‘花裡胡哨’的人類——方鴴正站在櫃檯前面,看著這幾個老矮人一邊喋喋不休,一邊聚精會神地擺弄著一座投影水晶。
他們爭辯得如此激烈,以至於完全把他當作了空氣。
方鴴無奈,只得用力敲了敲櫃檯,大聲說了一遍:“在下是是卡普卡的註冊鍊金術士,希望申請在這裡完成正式工匠的考核!”
小廳中驟然一靜。
矮人們這才回過頭來,上上下下地打量他。
“哪裡來的小不點?”
“沒看到我們正忙嗎?”
“你說你是見習鍊金術士?”
“你的領星呢?”
矮人們七嘴八舌地說道。
方鴴有些無奈,他知道伊休裡安的矮人向來頑固,也懶得多費口舌,指了指矮人們身後的那座投影水晶:“我真是鍊金術士,而且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們修好那東西。”
“你,修好這東西?”矮人們齊齊瞪大眼睛。
尤其是其中一個——方鴴認對方就是之前在修理水晶的那個矮人,後者吹鬍子瞪眼睛地衝他大聲嚷嚷道:“小傢伙,你在胡吹什麼大氣!你知道這東西的毛病在什麼地方嗎,它連我都感到棘手,你——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也不過只是區區一個見習鍊金術士而已,一個見習生,一個毛頭小子能幹什麼?”
“阿奎特說得沒錯兒。”一些矮人紛紛附和道。
但前者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白鬍子矮人拽了回去,那個白鬍子矮人大聲呼籲道:“等一下,等一下,為什麼不讓他試一試呢?反正阿奎特已經證明了他的沒用,為什麼不讓這個小傢伙試試呢?”
“你說什麼,你說誰沒用?”那個脾氣火爆的矮人一蹦三丈高,氣得鬍子都要翹起來了。
但另一些矮人聽了這話紛紛點頭。“說得沒錯,阿奎特。”他們紛紛說道:“你得承認你老了,老眼昏花了,你已經浪費了我們太多時間了,太多了,你也不想錯過最精彩的比賽吧,為什麼不讓這小傢伙來試試呢,說不定他說的是真的呢?”
“那不可能!”
阿奎特大聲說道,但他也拗不過其他人,矮人的固執不止體現在個體身上,在群體上更是如此。最後他只得氣哼哼地走到一邊,斜著眼睛看著方鴴,好像要等著看其他人鬧個大笑話。
而方鴴還在好奇他們說的是什麼比賽,不過這次他打定主意無論是什麼比賽也好,也不再去湊熱鬧了,在旅者之憩的教訓實在是太深刻了。
而矮人們已經七嘴八舌地為他開啟了門,讓他到櫃檯後面,去看那座投影水晶。
方鴴有些好奇地走到水晶旁——他將手放在水晶的表面,仔細檢查了一番。阿肯特看他動作,就忍不住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外行。
“阿奎特,你閉嘴!”白鬍子矮人與其說是支援方鴴,不如說是為了打擊自己的老朋友,大聲說道。
阿奎特翻了個白眼。
而方鴴倒是不以為意,水晶工匠是鍊金術士中的一個專門的類別,選召者們將之稱為晶體構架師,他在這個領域確也算是外行——只不過,他有一個了不得的老師。
設計了零式水晶與一式水晶的海恩-帆姆絕對算是這一領域的大師級人物。
方鴴這些日子以來閱讀前者的設計圖與心得,又複製出了α水晶,並參與了改造β水晶,在這上面也算是有了些心得。他先前聽這些矮人們說更換配件的問題,隱隱聯想到自己遇上的一個問題,就忍不住猜測兩者是否有些聯絡。
他是個實幹派,說做就做,而也是技癢,所以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不過此刻方鴴把手一放在水晶上,就心下一定,心想果然如此。
和他不久之前遇到的問題一模一樣。
……
賽場之上一片沉悶。
連看臺上的流浪的馬兒都不由有些為這樣的氣氛所影響,感到有些緊張起來。
正賽開始之後,目前已經有七支隊伍先後上臺完成了比賽。眼下總積分排第一的是鐵橡公國的隊伍,第二的則是考林—伊休裡安工匠總會,這兩支隊伍基本已經鐵定出線。
而從第三到第五,則正在進行激烈的爭奪,幾乎每一支有可能進入前五的隊伍上場之後,都會重新整理這之間的排名。
不過讓考林—伊休裡安觀眾倍感壓抑的是,他們寄予了厚望的艾爾帕欣工匠總會,竟然在這麼重要的比賽環節中出現了失誤。
那之後成績一落千丈,基本不可能再進入前五之列。
因為這個原因,看臺四周一片沉寂,這裡是艾爾帕欣工匠總會的主場,其氣氛之壓抑可想而知。
身旁的艾莎女士也是握緊了雙拳,紅著眼睛,幾乎快哭出來了。
流浪的馬兒忍不住有些侷促地向四周看了看,一邊調整了一下拍攝系統的視角,他看到透過官方的引流,自己直播間人數已經比往日翻了好幾倍。
不過觀眾們大都在詢問發生了什麼——雖然瞭解大陸聯賽的人不多,但人們至少知道考林—伊休裡安代表的是中國賽區,只是眼下的情況卻有些不大對勁。
艾爾帕欣的觀眾死氣沉沉,不遠處古塔眾騎士國的代表們臉上則洋溢著得意的微笑。至於看臺下面,艾爾帕欣工匠總會的負責人們再一次與古塔眾騎士國的比賽組織方發生了爭執。
激烈的爭執聲甚至都傳到了看臺上面。
“怎麼了?”流浪的馬兒聽了之後,忍不住回頭問道。
這位矮人老女士揉了揉發紅的眼睛,有些憤怒地說道:“卡普卡工匠總會代表隊乘坐的飛艇遇上了風暴,按規矩是可以調整比賽時間的,但古塔的人不同意,他們只允許調整卡普卡工匠總會的比賽順序到最後。”
流浪的馬兒知道,在空海上是否會遇到突如其來的風暴完全不可預知,沒人敢輕易穿過亂流雲層,更不用說可能還夾雜閃電與雷暴,船停下來等待風暴過去是很正常的事情。
“既然是規矩,為什麼要詢問他們的意見?”他有點不太理解地問道。
“因為只是約定成俗的規矩,”艾莎女士有點不好意思地答道,但她的聲音又變得有些憤怒:“這是鍊金術界的一種默契,至少人們不希望看到比賽被選手自身發揮之外的東西左右。這種事情常常發生,就在上一輪比賽中,我們還通融了古塔人排名第三的隊伍,沒想到這些人竟然這麼卑劣,如此斤斤計較。”
她氣得咬牙切齒。
流浪的馬兒也皺了皺眉頭:“如果逾期未至會怎麼樣?”
“逾期未至,就算作棄權。如果古塔人不追究的話,他們還可以繼續參加下一輪比賽,如果追究的話,後面的比賽都不能再參加了。可就算不追究,少了一輪比賽的積分,基本也就告別前五了。”
流浪的馬兒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之前作過功課,考林—伊休裡安最強的三個賽區隊伍分別正是考林—伊休裡安工匠總會,艾爾帕欣工匠總會與卡普卡工匠總會。
在往年,這三支隊伍也是長期代表考林—伊休裡安出征奧述帝國,三支隊伍歷史上都分別拿過大陸聯賽的冠軍。
而今艾爾帕欣工匠總會基本上已經出線無望,如果卡普卡工匠總會的隊伍再棄權的話,那今年的考林王國可能就只有兩支隊伍出現在奧述帝國決賽賽場之上了。
矮人女士的話也讓直播間一下炸開了鍋,不得不說國內的觀眾老爺們還是有些正義感的,而且最為痛恨背叛。考林—伊休裡安人在上一輪通融了古塔人排名第三的隊伍,那麼在人們認知當中這一輪比賽古塔人理應當禮尚往來,但沒想到對方翻臉不認人,這種卑劣的行徑一下子就激怒了觀眾們。
觀眾老爺們在直播間怒斥痛罵,流浪的馬兒看了也苦笑著不敢介面,古塔眾騎士國也是有選召者勢力的,除了弗洛爾之裔外,最大的選召者勢力其實是韓國人。
而韓國人在國際比賽上是什麼表現,流浪的馬兒雖然只是一個風景主播,但也早有所耳聞。
不過有些話觀眾老爺們可以說,但他卻不能輕易開口,畢竟有些話他說出來就是政治不正確了。
於是流浪的馬兒也只能假裝沒看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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