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同齡人者，皆嘆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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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臺下熱熱鬧鬧，許多人都特地趕來觀看石嵐的比賽。

而擂臺賽上的氣氛卻冰冷到可滴水成冰。

昆真一邊臉頰因為咬牙而顫抽搐，但這是臺上，許多雙眼睛注視著，他了不能失了儀表：“石嵐，你的大名我早有耳聞，但此番相見，實讓我大失所望。”

“擂臺比武，本是一件嚴肅的決鬥，你一上臺來左右逢源，根本就沒有尊重我這個對手。”

石嵐被他說的有點尷尬，“可這只是入圍賽啊？”

“呃！”

昆真內心波動不能平復。

好大的口氣！

偌大的璃月高人輩出，就算是自己也不會馬虎大意，到他這裡就成了“入圍賽而已”？

轉念一想，自己一開始不是也有過“區區成年組”的想法嗎？

狂！

好好好！

這樣的人才有資格做我的對手！不愧是被刻晴看中的人！

昆真收斂了表情，指尖輕撫過劍鋒，“很好，你有你狂傲的資本，我有我努力的理由。既然都是為了刻晴，那便手底下見真章吧！”

“狂傲？我沒有啊？”石嵐搖了搖頭，“這就是事實而已，不動用神之眼的情況下，璃月已經沒有幾個能擋得住我的人了。”

石嵐臉不紅心不跳，但說這話的時候多少還是有點心虛的。

隨即他又捕捉到昆真話裡的關鍵，“刻晴？誰會為了她打架啊！我只是為自己而戰！”

“你這傢伙！！”昆真咬牙切齒，感覺石嵐絲毫沒有在尊重自己，完全沒有把自己當成對手。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教訓石嵐一頓了。

“說完了麼？”一方是大家子弟，一邊是朋友，逢巖很給面子沒有催促，給了他們倆足夠的敘舊時間。

“可以開始了。”石嵐和昆真同時道。

“好，那我再說一遍比賽規則。”

“沒有時間限制，不許使用陰損伎倆，不許惡意損傷他人性命，不許動用神之眼，獲勝的條件是任意一方失去戰鬥力，這個評判範圍是由我來決定的，還有，掉出擂臺範圍也算輸。

“最後，貫徹本次比武大會的宗旨：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逢巖語速極快的說清了比賽規則，隨後退至裁判席。

“比賽開始。”

話剛落音，喧囂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齊齊的望著臺上的兩名少年。

一個是鍛造世家的小少爺，另一個是年少出名的平民小子。

雖然有不少人跟石嵐很熟，但他們還是覺得石嵐勝算不大。

畢竟石嵐只是力氣大而已，而他面對的是早就已經劍法出師的昆真，擁有家族傳承的劍法，野路子出家的石嵐在武藝方面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

在場的不少人發出了這樣的擔憂。

人群中的小詞撇了撇嘴，“哼，可別小看了石嵐！小姐這段時間的訓練可不是白費的！”

她高舉著留影機，“加油啊石嵐！”

※※※

臺上，逢巖一聲落下之後，昆真就迫不及待的發動了進攻。

出自鍛造家族的他，劍法尤為凌厲細膩，追求將兵器的各種優勢充分發揮出來，因此他的劍法速度極快，且招招兇險狠辣。

石嵐早早就亮出了蜇龍，沉重古樸的外形擋住了昆真一次又一次的進攻。

他並不打算快速解決戰鬥，沒有主動進攻，而是轉為防守，是想測試一下自己這段時間訓練的成果。

因此，面對昆真的進攻，石嵐絲毫沒有還手的意思。

臺下章叔眸子熠熠生輝，拉著旁邊的寒鋒：“看吶！那是我打的武器！”

寒鋒瞪了他一眼：“老頭子我也有出力的好不好？”

曲臂擋在身前，面對昆真似乎永不停歇的進攻，石嵐遊刃有餘。

就像是在沙袋林中訓練一樣。

上午，他可是連續在二階沙袋林的進攻下擋住了二十分鐘而不被擊中。

更輕鬆的是，比起沙袋林中來自四面八方的進攻，昆真總是正面的進攻就顯得豆芽菜了，只是速度稍快而已，在承受範圍之內。

當！當！

不絕於耳的金屬撞擊聲就像是在打鐵，打的是石嵐這塊鐵。

“這怎麼可能！”

昆真揮出一劍又一劍，但沒有意外的全都被石嵐盡數擋下，嚴密的防守無懈可擊，找不出任何破綻……

“他不是沒有經過任何訓練嗎！？”

※※※

“哼哼哼，表現不錯嘛，對得起我連日的訓練。”

“不過步伐還是有些凌亂，這樣下去可不行，露了破綻就難辦了……”

“所以你到底在玩什麼啊！拿出實力來啊！就知道擋！可惡，不要拿昆真來當陪練啊！人家好歹也是個高手！”

刻晴默默的道：“回去必須加大訓練！”

※※※

“石嵐居然能擋住昆真這種程度的進攻？”

姍姍來遲的行秋和重雲站在人群外，雖然兩個小孩個子矮，但由鍾離客卿設計出來的擂臺依然能神奇的讓他們看清檯上的戰鬥。

“但我更好奇的是他怎麼不還手…怎麼就光顧著防守啊…”

重雲不解：“昆真很強嗎？”

“當然厲害了！不過石嵐要打敗他的話費不了多大力氣。”

“但是我看石嵐現在很吃力啊……”

他們幾個夥伴當中只有行秋捱過石嵐的打，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石嵐的力量。

行秋道：“這傢伙根本就沒有使勁，或者說，他只是在尋找自己的戰鬥方式？他這樣拿昆真來磨練自己，有點危險啊……我搞不懂了。”

重雲撓了撓頭，“昆真的話，你打得過他嗎？”

行秋果斷搖了搖頭：“現在打不過。”

重雲嘲笑他：“真差勁。”

行秋：“………”

他並沒有反駁重雲的話，只是內心默默道：“暫時而已，我已經參透了雨簾劍法，少年成長後，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

“少爺！加油！昆真少爺！打扁石嵐！”

昆真的丫鬟們開始為昆真吶喊助威，聲音清脆整齊，在臺下儼然形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其中不乏有保鏢家丁，他們也開始吶喊，為昆真造勢。

臺上的昆真受到鼓勵，氣勢頓時更上幾分，劍法愈發凌厲危險，幾度差點傷到石嵐，打的他節節敗退，氣息紊亂，步伐也開始虛浮了起來。

在連番的進攻及場外吶喊聲的多重干擾下，石嵐下盤不穩的問題終於暴露了出來。

“危險！笨蛋！不要被分心！”刻晴舉著望遠鏡，看到石嵐情況危機，緊張的攥起了拳頭：“怎麼我說你的時候你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別人一嚷嚷就穩不住了呢！”

刻晴恨不得飛入現場掐著石嵐的耳朵罵他。

※※

“呼…呼…呼……”

昆真的劍越來越快，突然的節奏變換讓石嵐力不從心了起來，原本還能堅持的身形開始後退，他有點頂不住了。

當然，他是可以頂著對方的劍反擊，只要一拳，石嵐就能把他打飛到雲來海里。

但他不想這麼草草結束。

不可否認的是，這些亂七八糟的顧慮太多，石嵐已經分了心，思緒混亂。

“笨蛋！”

一道脆如銀鈴般的呵斥忽然在耳邊炸響。

腦海中浮現一道倩影。

自己被沙袋拍在地上的時候，那女孩叉著腰呵斥道：“不要為了防守而防守從而陷入偏執！每一步都要給自己留退路，不要讓自己退入崖沿！”

“怎麼？不就是輸給昆真嘛，你這個四肢發達的笨蛋打不贏他很正常。”

他甚至想象到了女孩會怎麼樣嘲諷自己。

“對啊！”

“一味的防守只會讓對面變得更自信……”

“防久必失……”

石嵐的眼神頓時變得清明！

一腳立定，穩住身形，防守的拳帶了些幾度。

噹的一聲！震的人耳膜發麻。

昆真的身形不住的倒退了幾步。

進攻中斷！

臺下一陣驚呼！

但這也並改變不了什麼，昆真仍舊繼續發動進攻。

但是揮手間，總感覺情況有點不對，攻擊愈發吃力了起來。

不覺間，昆真持劍手的虎口已經滲出血液。

石嵐想明白了。

他舔了舔乾燥的嘴唇，露出了一抹笑：“我已經知道該怎麼打了……”

從剛開始的一味防守，變得有些激進起來。

昆真越打越心驚。

石嵐在上一次大動作的防守之後並沒有改變自己的套數，反而防守的嚴密度數再上一層！

但不同的是，他現在每一次格擋都恰到好處，頂住自己攻擊的同時也保留著主動出擊的空間，這是典型的防守反擊。

忌諱對方的力量，這讓昆真更加提心吊膽了起來。

他知道，只要自己露出一個破綻，眼前一直在捱打的人就會立刻出手，調轉攻勢。而一但被石嵐掌握了局勢，傳說中徒手掀翻野豬的力量，自己能擋住幾回？怕不是一碰就碎！

要麼自己在露出破綻之前擊穿他的防守，要麼…自己被他一拳送下擂臺…

打破他的防守，這可能嗎？

昆真自己也不知道。

而且，對方手中的那雙拳套明顯不是凡品，自己的武器可是昆鈞大哥打造出來的，雖不是精鍛，但仍能凌駕大部分武器之上。

可石嵐的那個拳套又是什麼鬼？我的劍都快捲刃了！在那個拳套上居然半點痕跡都不能留下？

你是天選之人嗎？！怎麼什麼都比我強？！

面對石嵐意味不明的一笑，多重的壓力之下，昆真那顆好勝的心也越發絕望，劍法也徹底亂了套。

就像是刻晴所說的。

石嵐天賦異稟，他有著自己的戰鬥方式，但是欠缺引導。

只要給他一個正確的方向，石嵐自然懂得如何使用自己的力量。

當！當！

金屬碰撞聲仍不絕於耳。

“我不相信！”

昆真不斷地揮舞著劍，試圖擊穿石嵐的防守。

同時，他勐的抽劍，看著對方無表情的臉，做出了一個狠戾的決定。

他凝神屏息，一劍攻擊未果之後，忽然一挽劍身，變砍為刺，直奔石嵐面門！

“啊！”

臺下頓時一片譁然！

這是一道極度危險的招式！

若刺中，石嵐無疑會斃命當場！

是要人命的！

“等！”逢岩心驚肉跳，看到昆真出劍的一瞬間他已經站起了身子，準備衝上去阻止這一劍，但他內心也很是絕望。

太快了！根本趕不上！

他也在大聲叫喊，試圖叫停比賽。

還沒等他叫停比賽，臺下又是一片譁然！

看到昆真忽然變換動作，石嵐的心跳也漏了一拍，面對直來的一劍，下意識的後退，但這一劍的速度太快，後退明顯躲不開！

“靠！玩脫了！”

石嵐還想跟他多打一會的，沒想到昆真狗急跳牆，這神來一手實在是出乎意料。

他試圖穩固身形，腿部的肌肉頓時繃緊，竭盡全力的穩住自己後退的身子往側面扭動。

石嵐感覺到自己的膝蓋承重到達了一個極限！同時腰部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但硬是在後退的過程中做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側身，那一劍便與他錯身而過！

冰涼的劍鋒擦著鼻尖。

刺空了！

“我的天！”

行秋抱著腦袋不可思議的看著臺上，感覺心就像是懸在絕雲間的崖上。

都是劍士，他非常清楚這一擊有多兇險！同時也為石嵐能躲開而感到震驚。

在場的觀眾皆是如此！

刻晴握緊了手，木質圍欄被她捏卡卡作響，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看到石嵐極限躲開這一劍之後才終於出了一口氣。

貝齒咬的咯咯作響：“昆真！你等死吧！！”

※※※

石嵐根本沒有時間顧慮腰間傳來的劇痛，此時昆真的大半個肩膀後背都徹底的暴露在自己的面前！正是進攻的大好機會！

他握緊蜇龍，古樸且充斥著威嚴的龍嘯震聲而出，一股勁風席捲，刮的人睜不開眼睛。

石嵐瞬間啟動！一拳揮出！

昆真在石嵐躲開自己這一劍的瞬間就已經渾身冰涼！

“躲……躲開了？”

這一劍落空，他非常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現在是一個怎樣的情況！

他把自己的後背露給敵人！

等於是一個燒雞送到了餓鬼的臉上…

沒有任何意外的，石嵐揮出了拳，拳風呼嘯而過。

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沒打中？”

“還是我已經死了？”

昆真還沒來得及看清現實，狂暴的風聲灌入耳道，震碎了他的耳膜。

耳邊盡是嗡聲不絕，大腦一片空白。

那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了昆吾老祖宗在和自己招手。

他的身形像是失去控制的傀儡般無力的踉蹌，倒退。

緊接著。

“轟——”

如同驚雷般的拳風在空敞的擂臺上炸響。

風吹的昆真無法呼吸。

他靠在擂臺的圍欄上盡力站穩了身子，睜開血流不止的眼睛，模湖的看見懸在自己額前的那一拳。

兩拳，都沒打中自己。

但自己輸了個一敗塗地。

原來不是自己太強，只是對面沒想著還手罷了……

“石嵐少爺！石嵐少爺！！！”

昏倒前，他模湖的看見了人群中雀躍的小詞。

“我…不如你…”

昆真心如死灰。

撲通——

“譁！！！！！”

“比賽結束！獲勝者！石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