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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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血珠如雨而落，噼裡啪啦灑在大理石臺階上，旋即又緩緩轉變為漆黑的影子，消散不見。

在場眾高位者眼神一凝。

休斯頓這具化身乍一看，像是遭受到了什麼無形的打擊，從而被秒殺，然而祂們並未感知到周圍有任何超凡之力的波動。

“是休斯頓正身那邊出了意外。”

歷史與儀式協會的王城負責人艾伯哈德最先判斷出原由，沉聲說道。

“有點不對勁……”

海陵團大祭司卡馬喬眉頭緊皺。

“休斯頓也是老牌聖者，怎麼可能這麼粗心大意，讓自己的正身輕易被人找到？”

“祂剛才提到了‘傑克’，是剛才那個慷慨議會的中序列預備執政官……”

艾伯哈德眼睛微眯，轉頭看向卡馬喬。

兩人都有些驚訝，一箇中序列的超凡者，竟然還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另一旁的群星教派中，銀龍魔女布萊茲意識到了什麼，眼中閃過難以言喻的神采，下一秒，祂頭也不回地朝身後主祭們說道：

“走！”

嗡——

銀色光輝閃爍，如一片絢爛的星幕落下。

布萊茲和身後五名群星主祭瞬間消失。

“群星教派的人都去靈界了，看來祂們是知道些什麼……”

艾伯哈德若有所思地說道。

“你有什麼打算？”

卡馬喬看了祂一眼。

身穿休閒西服的中年男人輕笑一聲。

“當然是跟過去看看。”

“殿下的會議你不參加了？”

卡馬喬黝黑的臉龐上，皺起了眉頭。

“慷慨議會可不能缺席……再說，我們遲到一會也沒有什麼關係，不是嗎？”

說著，艾伯哈德以及幾位協會成員的身影也漸漸淡化，消失在了現世。

卡馬喬嘆了口氣，吩咐海陵團眾人，一同跟了上去。

待祂們走後，只剩下了月亮教會和狂人學派兩撥高層。雙方互相沉默了幾秒，戴眼鏡的消瘦老學者赫爾南德斯轉頭，向隱修院的瑟爾瑪神僕長紳士地行禮。

“瑟爾瑪冕下，不如一起去看看？”

“好。”

老修女微笑頷首。

*

*

*

靈界第二層。

深藍色的模糊視界中，還能隱隱看到現世的些許輪廓，王城中心區那些高大華貴的建築，隨著視界的扭曲而波動。

轟隆！

一幢白色的三層公寓轟然坍塌。

兩道人影劃過殘影閃出，又如兩顆高速旋轉的鐵球，不停碰撞並彈開，發出震耳欲聾的鏘鏘巨響。

刺目的火星噴射，是兩人交手間產生的震盪餘波。

銀劍毫無預兆地閃現，刁鑽刺向山羊鬍男子的肋下，後者面色凝重，手中漆黑影子凝聚的黑劍，往下一遞，堪堪將其架住。

當！

休斯頓再次變了臉色，恐怖的巨力襲來，將祂整個人拍飛出去。落地後，無數陰影從地面冒出，組成“波浪”為祂抵消衝擊，這才沒有讓其受到二次傷害。

“怎麼可能……”

祂眼角微抽，喉嚨裡吐出了沙啞的聲音。

休斯頓先是抬起顫抖的手掌，又看了看左胸被洞穿的一個窟窿，上面還殘留著難以磨滅的幽紫色火焰，正與傷口蔓延的影子糾纏不休。

就在剛才，祂原本正躺在自己的“藏匿之所”中，卻突然感受到強烈的危險，汗毛直豎之間睜開眼，一柄銀劍卻已突兀刺穿了自己的左胸！

若不是早已沒了人類之軀的致命弱點，心臟的粉碎說不定當場就會將祂重創。

即便如此，祂也失去了先機，之後半分鐘內，接連遭受對方的猛攻與壓制，根本找不到一絲還手的機會……

最讓休斯頓感到驚駭與不解的，是對方的身份！

“傑克，你……你竟然已經登臨聖位？！這怎麼可能！

”

祂直勾勾地盯著不遠處的黑帽青年，難以置信地低吼。

對方一手扶著帽簷，一手拎著細長的銀劍，身上散發出來的神話氣息極為濃郁，赫然已經是同階的高位者！

“而且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正身？這不可能有人知道才對……”

休斯頓忍著胸口與靈魂傳來的灼燒疼痛，滿臉驚疑。

“你的問題太多了，休斯頓執政官……你只需要知道一點，那便是你今天必死無疑。”

陳侖臉上掛著微笑，眼神卻極度冷漠。

他的左手腕輕輕一甩，食指向上豎起，猶如音樂會上的指揮家。

“去。”

嗖嗖嗖……

上百張魔力飛牌頓時從看不見的地方冒出，嘩嘩作響，組成一條紅黑相間的恐怖洪流，朝著休斯頓鋪天蓋地湧去！

方片、梅花與黑桃交織，讓休斯頓產生了一瞬的眼花繚亂。

祂感受到飛牌洪流的巨大威力，當即便化成一團看不見的影子，打算四散躲避。

然而對面的傑克卻先祂一步做出反應。

對方就像是舞臺上的啞劇演員，手中銀劍瞬間變換為手杖，倒提於掌中，另一隻手扶著帽子，做出了一個躲閃的誇張姿勢。

看似滑稽的一幕，卻讓休斯頓冷汗直冒。

祂察覺到了神話之力在波動，內心頓時湧現出對未知的強烈不安……

這時艾伯哈德、卡馬喬、布萊茲、赫爾南德斯以及瑟爾瑪等諸多高位者突然閃身出現在戰場邊緣。

休斯頓被吸引了一瞬的注意，身處的靈界環境同時不巧地發生了些許改變，原本空曠的場地上，多出了兩座小山丘，阻礙了祂的動作，以至於未能及時避開飛牌的洪流……

轟隆隆！

劇烈的連環爆炸，伴隨著可怕的撕裂聲，將休斯頓所在的位置覆蓋。

在場眾多高位者神情凝重地投來目光，祂們幾乎都未曾想到過，那位原本只是中序列，自己毫不在意，甚至不願意多瞧一眼的年輕人……此刻竟然已悄無聲息地晉升高位，正將休斯頓往死裡打！

“命運系【小丑】……”

艾伯哈德眉頭緊鎖，臉上流露出凝重。

此刻的交手並未停歇。

陳侖抬起腿，邁出一個誇張的大跨步，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下一秒突兀出現在爆炸區中心的上空。

他左手雙指燃起了幽藍火焰，指間夾著一張半透明的撲克，隨手就將卡牌甩飛。

並輕輕吹了聲嬉笑的口哨。

嗡！

一個直徑超過百米的黑色多面體拔地而起！

渾身已經被影子包裹防護的休斯頓，赫然出現在黑色多面體的中央，祂看上去並沒有受到嚴重的傷勢，只是在不停抵抗空間擠壓扭曲的過程中，稍顯狼狽。

聲音無法傳出，只能隱隱看到休斯頓在劇烈掙扎。陳侖似乎早就預料到，一張“界湮牌”無法將這位陰謀聖者解決，所以他動作不停，摘下頭頂的黑帽子轉了一個帽花，用銀手杖勾住。

嘭！

煙霧冒出，那頂普通的黑色平頂禮帽頓時變成了一隻呆笨的黑色河馬，漂浮在空中。

陳侖遠遠朝著諸多高位者撫胸，微笑頷首。

旋即手裡的銀手杖突兀甩出。

霎時間，如銀色的閃電劈落，高達近400點的力量，頓時轟擊在了“河馬”身上。

嘭——

巨大的抽擊直接擊碎了靈界這處視界，“河馬”所在區域變得一片模糊，衝擊波甚至散出數十上百米。

那黑色多面體中，原本被影子鎧甲牢牢防護的休斯頓，像是受到了無形的牽連，直接從影子內部炸成碎片！四周強大的扭曲力在下一秒捕獲了這些碎末，將其攪成一團！

眾高位者眼中露出驚色。

“這傢伙……”

艾伯哈德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