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深海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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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商隊來到群山西北，精靈王國東北方向的海濱城市時，闊耶爾才終於明白“礁城”是什麼意思。

整座城市看上去，幾乎是完整地連為一體的。

高塔王國的東部、北部本身距離海岸也不是很遠，縱使是位於另一側的邊境要塞城市蒂蘭託，也能夠偶爾有一些來自深海帝國的“貿易品”流轉過來。

闊耶爾知道，這種灰白色的石頭，叫做“海骨”，是某種生物的骨頭，也有一個意義不明的名字，叫什麼“珊瑚”。

整座城市，都是由這種灰白色的海骨構成的城市。

縱使闊耶爾知道，這些海骨並不是由無數具骨骼堆疊而成的，但是，他總是不自覺地聯想到“人骨塔”或者“獸骨塔”之類的東西。

在高塔王國，依舊還有一些邊緣的野蠻人部族保持著類似的習慣，以敵人和獵獸的骨骸壘砌高塔，以彰顯自己的勇武。

甚至有傳言說傳說中的巨王，本身就是一個野蠻人，但這種說法，毫無疑問被否定了。

野蠻人記錄至今，甚至都沒有出過一個巨王之子，如果說巨王出身自野蠻人，那野蠻人出現巨王之子的機率應該會很高才對。

闊耶爾因為礁城度蘭的城市壯景而感到震撼的時候，馱獸和騎獸卻並未停下，一路載著他們，向著這座白色的城市前進。

......

進入到這座礁城之中後，闊耶爾見到了各種各樣的生物。

但是......

很少有接近人形的生物。

別說是人形了，長了，或者說只長了四條腿的，都是極少數。

闊耶爾看得膽顫心驚，而從侏儒法師車廂裡回到闊耶爾旁邊的少年安德，卻是眼睛都亮了起來。

有著堅硬的外部甲殼，彷彿穿著鎧甲一般的生物，依靠著一條又一條粗壯的步足行走，聽上去，和馬德諾法師描述的、群山王國的那些“戰爭機械”有著很多近似的特徵。

又比如，彷彿完全沒有骨骼，依靠著柔軟的身體，在那蒼白和灰白的孔洞間擠入擠出，揮舞著一條條蛇一般的肢體的生物。

而這個時候，在他身邊，從商隊首領那裡聽到了各種關於深海帝國的事情的闊耶爾，也將自己聽到的東西，轉述給了安德：

“深海帝國的疆域非常廣闊，有各種各樣的海民。”

“傳說中，深海之主，深海帝國最偉大的統治者，在征服一個個海洋族群的時候，給被征服的部族進行的‘賜名’。”

“有賜名的海生種，是深海帝國的‘海民’，任何對它們發動攻擊的海族都要被懲戒。”

“無賜名的海生種，是深海帝國的‘邊民’，海民可以對它們發動攻擊甚至是任意將它們作為奴隸或者食物。”

“似乎是按照當時作為深海之主部屬發動征伐時，立下的功勞的大小，而分出的貴賤，但是，外族不行，任何外族、任何陸地種族對海民或者邊民發動攻擊，都會受到懲戒，我們不要和它們起任何衝突。”

聽到這些話，安德眼中的好奇，一下子就冷卻了下來。

他壓低了聲音，對著闊耶爾問了一句：

“這也太......野蠻了。”

在高塔王國時，那些外出歸來的冒險者隊伍回來時，偶爾談及的一些原始部落部族，這種按照種族區分貴賤的......

縱使是安德，也不由得有些擔心，商隊會不會遭遇意外。

然而，闊耶爾卻是對著他笑了笑：

“放心，海岸礁城對於深海帝國來說，是荒蕪的邊疆，會聚集在海岸礁城的，也基本都是邊民，它們不會和我們起太大沖突的，而且，起了衝突，礁城的統治者會出來干涉的。”

聽到這裡，安德不由得眨了眨眼：

“為什麼？”

按照陸地上的習慣，邊境，能夠和其他地區進行交易的區域，就像是蒂蘭託，都應該是比較繁榮的才對。

闊耶爾左右看了一眼那些奇形怪狀的海生種，看著這一個個深海邊民，然後轉回視線：

“海洋裡到處都充斥著水元素，從陸地上交易來的東西，基本上帶到海里都用不了，而且容易壞，甚至就連陸地上血肉食物，吃下去都容易壞肚子。”

“深海帝國，越靠近深海，越繁榮，淺海近海區域，比較繁榮的牧海地帶，也是由一些有賜名的大族海民佔據，邊民時常還要擔心那些大族的海獸牧群把自己當成食物吃掉.......”

聽到這裡，安德也大概明白了情況。

深海帝國的邊民和海民對立相當嚴重，甚至，沒準邊民會覺得陸地上的種族比海民更好......在沒有發生大沖突的時候。

以往，他只是聽說深海帝國和巨龍帝國敵對，衝突不下於狂獸帝國和巨龍帝國之間的衝突，但是，沒想到，原來深海帝國內部是這個樣子的。

而在這個時候，闊耶爾又道：

“不用擔心它們會不滿，你多罵幾句海民沒準會讓它們更高興，以前來這裡的吟遊詩人，都是這麼做的。”

這倒是讓安德愣了一下，不過，看了一眼那些奇形怪狀的海生種族，安德還是覺得，在完全搞清楚狀況之前，不要太隨意。

闊耶爾明顯也是剛剛從商隊首領那裡聽來的訊息。

轉移了一下話題，安德詢問起了關於深海帝國其他方面的事情。

......

與此同時，礁城的地下，有著能夠直接通往海洋的水脈，也是這座城市的統治者所居住的城主居所中，一隻有著類人形體的，形體十分接近精靈的生物，正閉著眼睛，傾聽著一隻匍匐在地的海族的彙報：

“......城主，從十幾輪潮汐前......矮人和侏儒，幾乎就沒有來過度蘭了。”

有著精靈體態，或者說本來就是精靈分支的海精靈城主，臉色並不顯得奇怪：

“群山王國被巨龍消滅，矮人和侏儒怎麼來，礦石都賣不出去了。”

不過，海精靈倒是也沒太大反應，地上的東西，尤其是群山的東西，哪怕是矮人們引以為傲的所謂戰爭機械、火炮，在深海，一點作用都沒有。

比起這些，他更想知道，群山王國被消滅後，那所謂的“暴君”，會不會和他們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