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4、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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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4、妖

可轉念一想，這才是理所當然的。

雖對劉浩而言，不過是順手而已，但對任何一個妖族而言，卻已經是天大的機緣。

這就好似一個鉅富隨手漏出的一點湯水，也足夠一個普通人實現階級的跨越，好歹人家小目標就是一個億，那已經是普通人家幾代人也無法仰望的財富。

當初他和這頭野豬打交道之時，這傢伙哪怕在野豬群體之中，也並非修為最高的一個，可現在呢？超過它的大機率只能淪為它前進道路上的營養了吧？

他可不認為武夷山脈深處這些妖族大妖們會有惻隱之心，面對那種狀況，它們絕對不帶絲毫猶豫，只會雙眼發紅直接衝上去吞噬個乾乾淨淨再說。

也別以往它們會因此而產生所謂的‘愧疚感’，哪怕在它們未來再攀高峰，這種感覺也不可能出現，因為它們骨子裡就認為這才是符合天地至理，也是它們妖族本身的進階之法。

換做其他化身，面對這樣的狀況，心中難面會產生不認可的心思，但執念劉浩卻不然，他何嘗不明白這本身就是‘人道法則’的一份子而已？

這世界哪裡有那麼多對錯可言？

無非是各自立場之間的差別罷了，所謂的對錯，更多的還是因為各自立場所決定的。

主修人道法則的他，從來都只能從更高的天空俯視這些；

相比於青龍劉浩對眾生的漠然；

執念劉浩反而對人世間的百態漠視。

當你看透了世間炎涼，你對任何狀況都已經能夠澹然以對，不會因為自己的好惡而影響到自己的判斷，此時的執念劉浩就有著這麼一種超然。

特別是在事不關己之時，就更是如此，可以‘冷酷’到極致，漠然的看眾生雲卷。

他已經從干涉天地運轉，干涉人間動盪的‘成就感’之中掙脫出來，不以物喜不以物悲，說的就是他如今的心態。

未來，他甚至已經預感到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他階位的提升，能夠波動他心絃者都難以出現。

當然，這是後話，只說眼前。

這頭抓住機緣的野豬巨漢，卻給了執念劉浩一種異樣的和諧感。

別以為他這是在諷刺，而是事實。

他第一眼看到這傢伙的外表，以為這廝是想要化形，可仔細觀看，才發現人家那不過是‘擬態’。

說白了就是為了方便而已。

這頭野豬大妖咋看之下，已經有了人族雛形，可實際上，不過是人家樂意的身體調節罷了，本質上也根本沒有改變絲毫，走的，也從來都是妖族本體道路。

它頂著一個巨大的豬腦袋，最大的改變，不過是手腳盡頭，簡而言之就是豬蹄子變成了人類模樣的手掌腳掌。

它依舊和野豬一個模子拍在地上沉睡就已經說明了一切問題，非是死性不改，而是選擇這般。

站在野豬大妖自身的立場而言，這是一個聰明的選擇。

因為它根本不可能在修行的生涯之中，得到真正的‘傳承功法’，一切也都只能在自己的歲月裡領悟，妖族的道路才是最符合實際狀況的選擇。

它不得不如此，但不代表它就沒有未來。

它巨大腦袋裡的大腦可不是一無用處的，它的智慧，在整個武夷山脈之內的大妖之中，反而是最拔尖的一個，甚至於論思考能力，哪怕是修為超出它許多的大紅袍老茶樹也不定比得上它。

這一點，從武夷山脈之中，野豬妖獸群體從來都數量巨大就可以說明一切。

它難道不知道這樣龐大數量的野豬妖獸群體，會讓它們成為周圍人類城鎮首要獵殺物件嗎？

知曉是再清楚不過的，可它依舊這麼選擇了，看似高調，可實際上卻最符合雙方利益。

哪怕每一日都有著人類狩獵者喪身野豬之口，周圍城鎮的人類也從來不認為這就是眼前野豬大妖的錯。

因為相比於損失，周圍城鎮的人類從野豬妖獸身上得到的好處遠比失去的要龐大太多太多矣。

它將自己族群數量搞得如此龐大，彷彿從來都支援底層無盡繁衍；

可實際上它從來沒有將自己領悟的功法大規模傳播下去，也唯有真正得到它認可的屬下才能得到這份天大的‘賞賜’；

在沒有它許可的狀況下，這些被傳承者，絲毫不敢往下教導。

它給出的條件是‘認可’，可這個‘認可’卻根本沒有給出任何標準，彷彿一切都十分隨意，它拳頭最大，也只能由它說了算，一切的算計也都在它的預料之中，並發展到現在這樣的雙贏。

當它將自己族群漫山遍野是蔓延之後，同樣也在壓縮了其他族群的生活空間，比如蛇類。

倘若沒有這龐大的野豬妖獸數量，或許在周圍這些城市裡，就該出現陰暗處躲避的蛇類妖獸了；

在這些山林之中，那些踏入其中的狩獵者們，一個不小心，就會被隱藏在樹木之間的蛇類妖獸注入毒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它迫使武夷山脈之內，原本該佔據更大數量的蛇類族群，更多的只能被壓縮在這深山之內，逐漸走上精英道路。

它看似傻乎乎，在武夷山脈大妖會議之中極少發表意見，可實際上只要它發表了意見，很多時候都能夠達成目的，裝傻才是它最大的偽裝。

它就彷彿西遊之中最精明卻給人最傻印象的豬八戒，深得其中三位精髓。

與之對應的蛇類首領竹葉青大妖，卻又是另一個極端，看似它才是武夷山脈之中最大的boss，可實際上呢？

這條不過三米的蛇妖，不過是被強行抬上去的門面罷了，一旦有什麼不對，被推出去頂嘴的也只能是它。

那以為自己暗中掌控一切的豺狼族長，實際上一切的一切都在這頭野豬大妖的算計之內。

這些豺狼族群，私底下必然十分歡喜，無數的野豬妖獸為它們提供了足夠的食物來源，卻認為這頭野豬大妖依舊傻乎乎的不明所以；

私底下豺狼一族必然十分鄙視這頭野豬族群族長，從來作為族長，這頭野豬大妖從來都只在王座之內沉睡，對外界族群的一切更是從來不關心絲毫。

它們十分樂意野豬族群有這麼一個族長，倘若換另一個上位，豺狼一族第一個都不會答應。

殊不知它們這一切想法，也早在這頭野豬大妖的計算之內，人家那才是真正的躺贏，沒看到它沉睡之時，彷彿絲毫沒有防備，可實際上呢？它的安全反而是最好的，是誰也不會樂意他出現意外。

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吃了睡睡了長，低調的掌控著自己的修為，不使得他成為最強的一個，但也不能落後絲毫，也是因此，他的根基反而在眼前武夷山脈妖族深處，最為堅固的一個。

真讓他和其他大妖廝殺起來，他的勝率必定最高，若是豁出去，以一敵二也不是沒有可能。

當然，這些都不是執念劉浩仔細觀察他的原因所在。

真正的原因，還是這頭野豬大妖身上業力十分稀少，這才是這頭野豬大妖真正的大智慧。

透過吞噬其他妖族提升自我，速度是快了不少，然這本就是天地所不提倡的，一個兩個倒也罷了，關鍵是這樣的吞噬很容易讓人上癮；

想一想，當你辛苦數年，提升的速度還趕不上吞噬一個稍微比你修為低一些的對手之時，你還會願意這般辛辛苦苦修煉嗎？

能夠忍住這份誘惑者，又能有多少？

當你還在修為低下的時候，開啟了這條道路，就決定了你在這條道路上一去不返也。

就好似這片武夷山脈深處的妖族聚集地內，其他和這頭野豬大妖一個等級的妖族，內心深處，哪一個沒有想過算計他人？

哪一個不想著某一日趁著對手不小心的時候偷襲一下對方，而後吞噬對方成全自我，說不得還能提升一個大等級呢。

這已經不是爾虞我詐，而是時時刻刻都面臨著生死，它們相互之間看似滿臉笑容，很多時候都可以坐在一個飯桌上吃飯，可實際上都巴不得對方去死。

執念劉浩也知道在這一點上，自家地球的妖族和洪荒天地的妖族真的很難對比，這也是相互之間底蘊的缺失造成的，想要追趕上，沒有萬兒八千年那是想也別想。

當然，他也不認為眼前這些武夷山脈所屬的妖族，就會在這裡長久的呆下去，它們如今還能夠謹守一方佔山為王，可未來，隨著它們修為的增長，它們就會發現走出去才是關鍵，也是唯一。

安寧的環境，可以讓給你長久的修行時間，可越到最後，也越會讓你安逸，失去進取之心，等到了某一個瓶頸之時，才是真正痛苦的開始。

這同樣也是未來劉浩地球所有高階妖族必須面對的局面。

好在劉浩地球也不缺乏真正歷煉之所，諸天萬界還真沒有比深淵前線更好的去處了。

或許也是因此，龍國和炎黃聯盟才在崛起之後，依舊樂意和這些境內的高階妖族澹然以對，難得的力量，內耗了也確實可惜。

想來，那周天星斗大陣之內的白澤大聖，內心之中，大機率也在打著這些妖族的注意了吧？

倒也不需要著急，去徵求他們意見，換來的很可能是擺譜，等到它們繼續之時，這個時候小小的臺階送上去，換來的只會是感激，這何嘗不是人性也？

在這武夷山脈深處觀察良久，執念劉浩也發現了妖族一個較為突出的狀況，那就是真正的高階戰鬥力同樣十分缺乏。

金字塔的尖銳程度，甚至比人類還要突出，底層的數量龐大到佔據了九成以上，越是往上者，佔據的資源也越多。

它們的貪婪，彷彿很難控制。

它們內心其實也在恐懼，恐懼自己的後輩出現趕超自己者，弱肉強食骨子裡的觀念告訴它們，一旦發生這樣的狀況，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的一切都只能作為後來者的嫁衣。

這就使得它們一方面期待屬下出現更多精英，一方面又對這些精英們提放甚大。

久而久之，它們的屬下更多的只能是庸才，習慣了服從它們，不敢絲毫對上的不恭敬。

執念劉浩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後浪之中的聰明者已經離去，倘若沒有，那就只能是這些頂層大妖們私下解決了。

他搖了搖頭，並沒有因為這份可能就掐指去算，武夷山脈妖族妖獸們如今這樣的狀況也沒有什麼不好。

到底這裡也是他的出生地，未來道場，但真在妖族妖獸之中掀起動亂，反而不是什麼好事。

他之所以關心，更多的還是在想著其他山脈之中，是否也有著同樣的狀況。

倘若存在，今後很長時間裡，妖族內部就真的失去了上進的空間，對自家地球的妖族而言，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那白澤對此就真的一無所知？

這傢伙莫非已經看到，私底下有沒有接應那些可能的天才妖族？

“罷了，這不過是妖族內部之事，我又何必擔憂？”

他嘴上這麼說著，心裡頭卻是將這事記下，他確實已經在人道道路上大步而行，換做以往，他心裡頭可不會這般模樣。

“武夷山脈，妖獸物種到底還雖有些缺乏！”

“日後是否要引入更多？”

“罷了，日後再計較也不遲，或許等我證道之後，想法又是一出呢？”

他心中自語，腳下不停，走過眼前野豬大妖，在那竹葉青大妖身旁停留一會，心中略微閃過驚訝。

但凡妖族修為越高，絕大多數都會選擇將自己的體型放大，保留原本者更是稀少，眼前的竹葉青能夠堅定這份心思倒也難得。

“可惜了，到底還是沒有將所有精華提煉周身，大部分投入毒牙之內，這才是丟了西瓜撿芝麻也！”

“眼光的侷限性使然，也怪不得它！”

執念劉浩何嘗不知道這在妖族之中的普遍現象？

對自己的長處總是自信，久而久之就成為了自大，到最後往往將其他都徹底忽視了，以為一套把式就能夠包打天下了，當很是小覷了天下英雄也。

未來等到它們遇到了真正的天敵，就會發現如今的選擇是多麼的可笑。